一路繁花-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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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粒晶莹的米饭,碗里都冒尖,黄澄澄的炒鸡蛋,瓦罐里鸡汤还在打滚,糟鹅掌色、酱牛尾泽诱人,新制的腊肠腊肉切的规规整整,干豆角、干茄子、干花菜配着肉各一份,芸豆蹄膀、冰糖肘子、香辣百叶热气腾腾,猪耳朵、猪心都是现卤的,凉拌了一大盘。萝卜干过油点了醋,晒好的香椿煎了饼。
鱼汤里漂着嫩白的豆腐,嫩白菜心拌着细细的葱白和红椒丝,虾仁锅贴上洒着碧绿的葱花,雪白的山药摆在了蒸红薯的旁边。颜色都极诱人,看了就让人觉得胃口大开。
晒干的野蘑菇、发好的山木耳、笋干做了烩山珍,烤山雀、爆野兔色泽金黄,香味儿浓郁。
易灵殊明白,陆九言刚成家,这样一堆菜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才准备的出来。说不定全村人都被她扫荡了一遍。
她突然一愣:桌上竟然出现了两个不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东西:黄瓜和韭菜!
难道这个时代已经产生了蔬菜大棚这种东西?
扶兰也发现了,惊奇的咦了一声。陆九言看她们的样子得意道:“没想到吧。家里没啥东西,也就淘弄了这两样能拿出手。”
“你们从哪弄到的?”
“我们也是到这儿才知道,城里的大德楼为了打响招牌,让这两户人家在暖房里试着种点鲜菜,种成了一律高价买去。要说也是学那些富贵人家用暖房养花,所以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的主意。没想到不大好弄,也就最近开始养出些,量还少的很。”含玉笑道。
易灵殊不由赞叹:劳动人民真是太有才了!不过看来技术局限性,是不可能提高产量了。最多像那些富贵人家的鲜花,只能供极少数人赏玩。
十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吃饭,易灵殊和陆九言痛快喝了两壶农家酿的米酒,都兴致越来越高。
含玉见花颜打量小秋,笑道:“侍君,这是我弟弟。”
花颜抿嘴一笑:“我晓得。当初你就为他误会妻主,让她一怒之下醉酒找到了我。说来,你们算我的媒人呢。我敬你兄弟一杯。”
说着当真亲手倒了两杯酒给他们。
含玉脸红了,小秋更是手足无措。
扶兰笑道:“喝了吧,米酒清淡,一两杯不碍的,若不是我们有身子,也要喝几杯的。花颜不是取笑你们,当真是谢媒酒。”
“是啊,当真是谢你们的。没那误会,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妻主了,哪里有现在的好日子。”花颜很是真诚。
含玉只得道:“受之有愧。”和小秋喝了一杯。
这番谈笑过,几人亲近起来。他们四人坐的近,就开始聊些体己话。
扶兰道:“我虽没见过你,却是听说过的。当初宁肯在街头卖馄饨等陆九言,都不愿做大家侍,真是有风骨的人。现在这样的农家日子可过的惯?”
含玉坦然道:“我觉得很好。吃好穿好心里不痛快有什么用呢?这样安稳过日子,没人对我指指戳戳,妻主人又好,不但担待我,还愿意养着秋儿,将来送他出嫁。唉,过去我苦熬苦盼的也不过如此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花颜道:“小秋多大了?”
“过年就十三了。”
花颜笑道:“小秋这样水灵,及笈后你就开始置办嫁妆吧,不然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小秋害羞嗔道:“侍君,您莫取笑。”
扶兰笑着携了他手安抚他,从自己腕上褪下对玉镯道:“来的匆忙,没准备礼物。这权当见面礼吧。”说着给小秋戴在手上。
小秋见那镯子成色,知道贵重,不敢收,还是被扶兰带上了镯子。
花颜已自怀里摸出方红绸来,塞给含玉:“都怪妻主事先不明说,弄的我们连个红封都没有,只得用方红帕子包了。这是贺你们新禧的,千万莫嫌简慢。”
含玉见那绸子包的方正,里面有纸张的悉索声,猜到是银票,哪里能接,连连推辞。
他们这里动静引起易灵殊注意,看了两眼对陆九言笑道:“你看,不过补个礼金,你不发话夫郎不敢收呢。你倒说说,当不当我姐妹,收不收这礼?”
陆九言正喝的酒意微醺,当即拍板道:“收,当然收!含玉把礼金接下了!”又拉着易灵殊掏心窝子:“你年纪比我小几个月,可功夫人品上,我敬你是老大。当初没你几次出手,我们全得死在外头。后来不是你写的字,含玉不知道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你的恩情太多,我还不了,干脆视你为大姐,大姐照顾妹子,那是天经地义,我就不觉得多亏欠你了,也不用整天想着怎么还。”
这位陆九言确实善于宽慰自己,倒也符合她的性子。说她直吧,又有点拐弯心思,还敢公然说出来,更显得直爽可爱。
含玉听了她的话气的直瞪眼,扶兰和花颜侧面咳了两声掩去了笑意。几个侍卫都是武人,当即哈哈笑起来。
陆九言犹自不服气道:“笑什么!你们说我哪句不对?”
易灵殊笑道:“很对。你这样想我极高兴。来,我们畅怀痛饮,今天喝个痛快!”
陆久言喜道:“正是如此!”两人碰杯。
这顿饭吃的极其愉快,傍晚才结束。因为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去,易灵殊带着两人告辞了。
她们来时的马车就停在路边上,早把村里人吸引的来瞧,要不是几个侍卫轮流看守,几个顽皮的孩子早爬上去了。
这会儿从陆家出来,看热闹的人益发多了起来,见到几人衣着气派,都七嘴八舌的议论。
和县里刘富户比的,和城里朱大户比的,和衙门官人比的,也不怕被听到。
最出格的,是有个养猪的把她和冯大屠户比。
侍卫听不过去了,把她眼里英明神武的公爵比作屠户?于是愤然道:“主子,要不要训斥她们一下?”
易灵殊笑笑:“训斥什么?好奇而已。我们不过即兴而来,陆家以后却要在此长住,干么让她们不好做人?说两句又掉不了肉。”
她看看侍卫兀自带气的脸,又道:“想我杀人多矣,说我是屠户,倒也不错。”
说完抬眼看了看,扶着两个夫郎了车。
她这一看立刻就把议论声息了。
不是她施展了威压,只是已然气势天成,一眼已令人噤声。而且那些人看到了她的紫目,那是真正的贵族象征,村人哪里还敢造次?
把她和屠户比的那位当即苦了脸,旁边刚才叫嚷最欢,说她和朱大户一样有钱的也脸色发白。
她们害怕被贵人追究。
易灵殊对众人微微一笑,声音清朗:“众位乡亲,我姓易,字琅轩,是住这里的陆家好友。陆家家主从军卫国,夫郎一人不谙农事,希望今后乡亲们能帮衬的就伸把手,易三在此先行谢过。”说完一抱拳。
众人一下静默。别说这里是京城近郊,就是其它地界,谁不知道易琅轩的名头。
传闻她残忍嗜杀,性好渔色,但也是极具威名的护国之臣。
这人就是易三!那两人差点儿坐地。侍卫面瘫脸终于缓和,显然对这两位想象力贫乏的人反应比较满意。
待马车走远了,议论声突然又爆发了。
“她就是易三!看着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啊?”一个少女惊叹道。
“你知道什么,她要杀人时眼睛就变成红的,把人当糖葫芦串!”有个瘦瘪瘪的女人跳出来解惑。
“不说她好色,又爱打男人么?看她对夫郎多好啊。”有个男人纳闷道。
“那是外面。在家里把人吊起来打哩!”瘦瘪瘪女人一副掌握内幕的样子。
“她夫郎好像怀孕了,怎么吊起来打?”一位上年纪的男人质疑。
“就是怕挨打才赶快怀孕,不然早被打死了。”
“说的跟你看到似的!”
“就是,你从哪里晓得的?”
“我看八成是假话!那易琅轩哪里像那种人。我们议论她,她都不生气,比大户和官家奶奶的脾气好多了。”刚才的两只说了公道话。
“对,你到底从哪听来的?”
干瘪瘪女人吱唔道:“我就是进城是听过书,讲她一人大杀四方。我想着......”
她在众人鄙视的眼光下说不下去了,作瘟鸡状。
到了家,王氏已经焦急的在厅内转圈了。他知道易灵殊把两个女婿领出去赏梅,可没想到赏了这么久。担心易灵殊没轻没重,又害怕路上马车颠簸,那两个身体受不住。
快到傍晚还没回来,王氏哪里坐的住?干脆叫易灵绽派人去寻。易灵绽愁苦:三妹在还怕出意外?真出了意外,那个意外也就铁定成了意外。
奈何扭不过老父,派人去找,回来报信,没发现人。
这下王氏真急了,直找到易满天要她亲自去找。他是被当初家里的事闹怕了,那次也是扶兰花颜出去,却被赵家劫走。
易满天对老夫心里有愧疚之情,虽然觉得犯不着找,还是被催的出了门。刚上马,易灵殊的马车回来了。
易满天见了,想到都是她害的全家不宁,当即变了脸,鼻孔里哼出两股冷气,甩缰绳就进了大门。
把扶兰花颜吓的不行,以为是对自己出门不满,平白矮了三分,收敛了笑意往里溜。
王氏听到信迎出了二门,把扶兰和花颜挨个抱到怀里,看清楚好好的才放手。天可怜见,他盼孙女盼了多少年,三个女儿没一个争气,现在终于有希望了,能不紧张吗?
王氏见易灵殊莫明其妙的样子,也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只图自己痛快,到处混耍,不想想他们是有身子的人了,竟跑的人都找不见!要不是关城门,你还不想回来呢吧!”
易灵殊笑着点了点头。确定,要不为了进城,还真不想回。
王氏气急,想自己担心了一下午,这女儿只当没事儿人。他哪还想的起面前的已是官封公爵,只当是顽劣幼女,手边一阵摸索,抄了根鸡毛掸子就打。
易灵殊哭笑不得,这么点事,至于这么气恼么?若被鸡毛掸子打中,那真是大笑话了,可总不能和老爹动手吧。
于是躲闪几下,告饶道:“爹爹,又不是什么大事,给女儿留几分体面。看,您把两个孕夫吓着了!”
王氏别的听不进去,最后那句听的可真。他连忙看扶兰和花颜,果然低着头站在哪,犯了大错一般。立刻扔了掸子,上前拉住两人,不住安慰:“别怕,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作不了主。怕是早都累的想回家,还被那劣女拖着疯跑!饿着没?”
见两人摇头,又道:“还算她机灵,知道你们饿不得。好了,这就回屋去早点睡了,要没吃饱叫侍人做,千万别干挨着,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吧唧吧唧,累啊。
其实本色挺喜欢农家小院,依山傍水的生活。当然前提是生活有保障,不困苦。
要是飞机上能看到美男就好了,而且要两个,这样就可以YY他们。
要是本来就是一对,噢,卖糕的,我就不计较起那么早了!以后都坐这趟机!
麻烦的男人们
扶兰两个低头忍住笑,他们玩的很高兴,也忘了时间,哪里是被易灵殊拖的?若是王氏知道他们还喝了杯米酒,怕更要跳脚?
因为易灵殊说:一杯无妨。两只就被鼓动的慢慢喝了。现在听王氏的话,只能乖巧点头,然后谢过父亲回内院了。
王氏经这一闹,火消下去了,准备再捉住易灵殊教导教导,转头发现,哪还能找得到人影!
王氏恨恨道:“要不是看在她是公爵的面上......”
李侧夫掩口笑道:“是是,主夫应该给公爵留些体面。其实说来,她也是好心,不算大错。”
王氏瞪他一眼:“你还替她说话。”
李侧夫道:“三小姐毕竟年纪还轻。这样年轻的公爵,可是咱紫湛的头一份!”
这话说的王氏极其舒坦。想到易灵殊到底还未加冠,又是骄傲又是气恼,终于笑出声,两人相伴走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睡的正香的易灵殊就被母亲的侍人叫醒了,说大将军叫她去练武场晨练。
易灵殊捂着脑袋,万般不愿。她现在已经不用晨练了好不好,忽然想起自易满天回家就没叫她晨练过,今天怎么突然来这么一手?
走在去练武场的路上,易灵殊反应过来了,肯定是为昨天的事变相折腾她!
这老娘也真是......
无语了。
易满天确实为昨天的事不满,但她不能为这些小事唠叨不休,又想到久未见老三练功,不知道有没退步,干脆揪她过来。
易灵绽也在,刚进行热身,看着精神饱满,对比易灵殊的懒散样,更令易满天沉了脸。
于是易满天亲自督促易灵殊热身、打拳,然后考较她功夫。
对练?易灵殊拳风太劲,易灵绽无法近身。
射箭?一箭过去靶心成了个洞,不能再射了。
耍剑?练武场的剑无法承受易灵殊的剑气,咯嘣断了。
飞刀?结果就不用多说了。
......半天过去,练武场跟遭劫了一样。
事实胜于雄辩,易灵殊超额完成了易满天指定的各项指标,终于让易大将军打消了折腾她的念头,背手走了。没人看见的时候,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易灵殊照样晃荡回去,她第一次想到自己的公爵府何时建好的问题。单独住,就不用被两座大山压迫,一有风吹草动,就被逮住,耳提面命一番。
貌似对易灵殊来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