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成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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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的好。
到底还是三岁的孩子,被芝夜黑着脸一吓,寒儿就瑟缩起来,红着眼眶说:“母皇……母皇……寒儿……”
“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一个人跑了出去!奴才呢!今天若是没有人在旁……”说着说着,芝夜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寒儿已经被吓坏了,眼珠子一颗颗珍珠似的滚了下来,哭得稀里哗啦的。
“呜呜……母皇坏……母皇是坏人……”寒儿呜呜地哭闹着,芝夜初次教育孩子就失败,也拉不下脸也不去哄,乳娘只好抱着凌寒轻抚,一边向芝夜求情道:
“陛下,大殿下还小呢,他只是顽皮了……您就原谅他吧……”
芝夜看寒儿哭得伤心,心里的气早就下去了七八分,可她也不动怎么哄孩子,只好在旁边站着。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太监大声报道:“皇夫驾到!”的声音。
曲宴宁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芝夜一眼,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寒儿床边,把寒儿抱在怀里哄了起来。芝夜看着曲宴宁低头哄孩子的身影,想起刚才他看自己的一眼里满是埋怨,越发觉得尴尬起来。
这会子,怎么就她一个人成了坏人了……芝夜心里叹气道。
芝夜正犹豫着要不要也来哄一哄孩子,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对寒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孩子平时都有宫人照顾着,到她手上时,都是乖巧可爱的样子,她倒是没有遇上过这孩子哭闹的场景。今天心血来潮,没料到竟把孩子给弄哭了。这时候,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芝夜抬头一看,是凌曜,松了口气,感觉救星来了。
凌曜看了看屋内的情况,问芝夜:“这是怎么了,陛下?”
“呃……”
凌曜看芝夜的神情,也明白了几分,便说道:“陛下关心则乱,不过寒殿下还小,陛下也不要过于严厉了。”
而此时,曲宴宁也擦干净了寒儿脸上的泪痕,小娃儿止住了哭声,却仍瑟缩着,把头埋在父亲的怀里,怯怯地看着芝夜。看见凌曜来了,倒是含着哭音叫了一声:
“凌父君……”
芝夜心都化成水了,说道:“寒儿,是母皇不对,别哭了……”
小孩子很好哄,芝夜好声好气说了几句,小家伙就没那么伤心了,只是还红着个眼眶,手里紧紧拽着母亲的袖子,不肯放开。
凌曜说道:“寒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经过这次也知道错了。陛下也不必过多苛责了。”
芝夜点点头,曲宴宁却抱着寒儿站了起来,说:“陛下,寒儿今天受了惊又哭了好一会了,就让宴宁先带他回去休息吧。”
曲宴宁今天一反常态,在旁边安静了好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芝夜看他脸色,也不好多说,就默许了。
待曲宴宁带着寒儿走掉之后,凌曜才悄悄对芝夜说:“陛下,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芝夜懊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带着寒儿去太学,和薛大师几个人商量考题的事,没注意寒儿跑了出去,就落了水。”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带寒儿出去了?”凌曜皱着眉说道。
“是我一时兴起,今天早上经过御花园的时候,遇到了寒儿,就带上了他……”
“这时间,寒儿不是要跟着太傅念书的吗?上书房离御花园也挺远的,怎么这么巧就遇上了陛下?”
说到这儿,芝夜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沉声说道:“照顾寒儿的宫人都关起来了,看来要好好查查了。”
“对了,今天是谁救了寒儿?”
“是江培风。”芝夜没好气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芝夜对这倒霉的江培风有些看不顺眼,也许是每次遇见她时她那狡黠油滑的性子,莫名地戳中她的心思,让她总有些不舒服。但芝夜还不至于让自己的一些个人喜好影响到对江培风这个人的判断。
“江培风?”凌曜喃喃说道,“看来倒是要好好去查查她了……”
“是她救了寒儿的话,那陛下准备怎么去赏赐她?”
芝夜沉吟一会,说道:“还是等金殿试之后再说吧。”
芝夜沉默思考了一会儿,凌曜却突然说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芝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不假思索地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又过了一会儿,凌曜才说道:“陛下应该多注意一下皇夫。”
芝夜吃了一惊,这才抬起头来,说:“凌曜,这是为何?”
凌曜咬了咬嘴唇,看起来有些为难:“臣刚才看皇夫的神色似是有异……况且,皇夫是寒殿下的生父,而寒殿下是陛下唯一的皇子……“
“别说了,朕知道了。”芝夜闭了闭眼,看起来有些疲惫,“我一直把寒儿当做你的孩子……”
凌曜这才是真真正正被震撼住了,良久,才说:“陛下……”
“陛下——”
芝夜止住了凌曜接下来的话,疲惫地说道:“我都明白的……”
一语,胜过千言。
凌曜苦涩地说道:“忘记吧,陛下,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寒儿是多么乖巧可爱,这也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
“是啊……”芝夜脸上才浮起一个笑,“是啊……寒儿……”
作者有话要说:
、12
她原本已经忘了,可是现在又想了起来。
无论她怎么想,记忆里都是一片晕黄的暮色,仿佛浸在菊花酒里一般的清亮幽远。她初登帝位,感觉有天下在握的快意,也隐隐有情敌在侧的忧患,但更多是年轻的锐气和锋芒。那是一个宴会,在金秋时节,不记得是在谁的府邸里了,地上铺满了金色的菊瓣。她喝了很多,熏熏然,眼前的人物也有些摇晃。
但她还能撑得住,所以她笑,年轻的帝皇志得意满,笑容里又有一些谦逊的骄傲和欣悦。看着周围的人,欢声笑语,有的人在曲意逢迎,拍着她的马屁;有的人小心翼翼地说着话,总希望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她手里握着天下最大的权柄。她可以让眼前的一人荣华一生,富贵乡里,也可以让她身败名裂,九族覆灭。听着那些奉承话,她并不喜悦,也不厌烦,她只是要从中细细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那些人可以为她所用,而那些人又怀有异心。
就这样,她喝了好久好久,她记得一双瓷白的手,拿起酒壶为她倒酒,她眼睛半合,沉醉在那风景里。那双手纤细修长,洁白如玉,她已分不清她是中了酒的毒,还是这双手的毒。
如果她还清醒一些,她就记得这双手的主人,会吟诗作画,也能弹一手漂亮的好琴,更多时候,就藏在主人宽大的衣袖里……还有什么呢……除了这双手,往上,她只记得一个优美修长的下颌,冒着点点淡青色的胡渣;和那洁净漂亮的脖颈,性感的喉结,随着主人的动作一动一动……
再往上呢……她记不清了……她被人抱了起来……她努力地往上看,却只看见漂亮坚韧的胸膛和脖颈,那双眼睛分明漂亮得像妖精,却像给她施了魔法,让她无法看清那人的脸,只沉溺在一片目光里……
她被平放到了床上,像一条洗干净待宰的鱼。她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模糊的影子里那秀致如玉的脸庞,却什么也摸不到。因为她的手已经被人握住,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掌心,指尖,吻得她整个身心都痒酥酥的。
她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安,挺起身子,想要挣脱。更多的吻却安抚地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脖颈,胸口,越来越往下。那双曾经让她迷醉的手,已经缓缓解开了她身上一层层的衣服,光滑的肌肤j□j在冰冷的月光里。
纵然她的神志已经迷乱,本能却让她不住挣扎,想要避免这将下来发生的事。可是她的双手已经被丝带紧紧缚在头顶,双腿被分开,夹在对方的腰侧,耳边全是男人沉重的喘息。
又急又用力的吻堵住了她的惊呼,细软的舌伸进她的口腔不断搅动。她不喜欢这种被深深侵犯的感觉,却又被制住无能为力。身上的人的体温越来越高,已经让她感觉发烫,她不安地扭动,却只换来男人更深重的喘息。
腿间顶弄许久的硬物终于破门而入,疼痛让她刹那间睁大了眼。而这时,她也终于穿透层层迷雾,看见了身上之人的脸,那人有一双漂亮冷丽的凤眼,形状优美的鼻子和她轻碰着。一笑,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和她的交缠在一起,刹那间成为一个世界。
那人漂亮得像一个花妖,又像一个恶魔,让人迷醉。晶亮的汗液随着他的动作落到她的身上,发烫。两个人像蛇一样纠缠着,她从来没有如此靠近过另一个人,浑身泡在一种奇异的高热里。
她看着他,眼神渐渐涣散,一个名字在她心中渐渐清晰,她微微张开了口,喊出了……
“啊!”
芝夜突然就醒了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见周围昏黑幽静的一切,芝夜渐渐回过神来,守夜的小太监迷迷糊糊点亮了灯,问道:“怎么了,陛下?”
芝夜摇摇头,说道:“没事。”摸摸身上,已是冷汗一片。暗自笑了一声,没想到过了那么久,竟做起了那么一个梦。
她也竟有所谓的处女情节么?不得不说,这件事在她心里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是她对曲宴宁的心结之一。
也许是今天凌曜的话,才让她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这件事。如今,寒儿也三岁了。若不是这样的开始,不会有她和曲宴宁的现在;若不是这样的开始,她也不会对曲宴宁有着这样的感情。
每次看着她的皇夫,曲宴宁,总提醒着她过去的这件事。仿佛年轻的幻梦一下子被打破,掉落到了现实的冰水里。对于一个稚嫩的少女帝皇来说,芝夜以她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冷静接受和处理了这件事,但却不代表她没有丝毫的感觉。
肮脏,是的,肮脏。
她还记得醒来的那个早晨,懊悔,愤怒,无助与耻辱……复杂的感情混在在她心中,她仿佛一下子就会被这浪潮打倒。但她还是那么坚强,她以平静的姿态接受了这件事,她至今记得那时候曲如凤的脸上的表情。
这痛苦的情感,却只潜伏在夜里,潜伏在静默无人的时刻,才暴露出来,让她瑟瑟发抖。也只有这时候,才允许她发抖、允许她脆弱。在别的时候,她都是一个女皇,在众人面前坚强冷静的女皇。
可她始终,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天子与黎民,同样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至于曲宴宁,她早忘记了他的样子,自醒来之后,他就像被刻意遗忘在了灰暗的角落里。芝夜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个人,而他也恰好沉默,因为芝夜一想到他,就想到自己是如此无力地被别人摆布和控制。这事实提醒她,即使她是女皇,也不过是一个无时无刻不能为人所设计的孤女罢了。成为他人的盘中餐、板上肉,只要一想,就让她浑身发抖。
因此曲宴宁,始终成为她胸口的一根刺。让她和凌曜之间,永远隔了那么一道墙。让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掌握自由。
芝夜翻了个身,这偌大的凤床冰凉而柔软。床的木头,上了年头,从岭南茂密的雨林里运出来,由最好的木匠师傅雕了三年才成。铺的冰玉丝被,一年才产一尺。这庞大而华丽的宫殿里一切都尽善尽美,睡在这上面的人却不如一个平民百姓家的破木床安稳。
她渴望一个怀抱,在这深夜里。在因噩梦醒来的时刻,能有一个温暖而幽暗的胸膛包容一切恐惧与不安,消弭灾祸与忧患。不需要多么的宽大和健壮,只需要安稳的心跳,可以将后背无忧地托付。
可她是一个帝皇,一个享尽了天下的容光,也必须承担相应的寂寞的人。即使是在众人环绕之中,也是无人可解的孤独。她踩着鲜血爬到了众人之上,也要继续用鲜血维护这地位。成王败寇,若是输了,对她来说,本就是必死的旅程。
这深宫的囚笼,不过也是华丽的丝绸包裹下的骸骨。
作者有话要说:
、13
这芝夜天下了朝,四喜提议道:“陛下,听说近日瑾风园中的日须花开得好,陛下不如到哪儿走走,散散心?”
芝夜看了这恭敬低头的四喜一眼,心想着四喜今日这打什么主意呢。不过四喜到底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侍从,她也不点破彼此的小心思,便说道:“就如你所说吧。”
四喜“喳”了一声,便下去安排了。芝夜换了件粉红色的春装,说是宫里新做的,就先给芝夜这儿送了,都没人穿过;又由着四喜差一个手巧的小太监给芝夜重新梳了个清爽的发式。弄得芝夜都有点不适应了。
“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芝夜不自然地说道,“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四喜看了芝夜一眼,嗔道:“陛下今年虚岁也不过二十,还正是最好的年龄呢!不穿得绚丽点,别人都该说我照顾不好陛下了。”
芝夜吐吐舌头,她可是拿四喜没办法的。
“陛下这模样,全虞夏国也没有几个比得上的;上次我偷看了那个据说是从东番国来的弗兰公主,也比不上陛下。”
没人的时候,四喜就和芝夜开开玩笑。听了赞美,女人没有不高兴的。铜镜中依稀照出一个穿着粉色长裙,清隽秀美,白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