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成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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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冰说,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没有那么无趣罢了,为这自己心里的一点念想,要死要活的人,我还没见过……
曲宴宁只是笑笑。
……
十八年后。
几个宫人一堆挤在御花园的一课古树下,不住地抬头望着上面,喊道:“三公主,您快下来吧!别吓坏老奴们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宫人匆匆地从别处搬来了个梯子,二话没说就驾到了树旁,吭哧吭哧地爬了上去,结果刚爬到树梢处,却发现刚才一直在底下看到的人影,不过是个穿着衣服的假人罢了。众人面面相觑,眼里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
“三公主不在这儿,那她去了哪里呢?”
另一边,他们正在寻找的三公主,却被装扮成一个普通的富家小姐的模样,被姐姐带在身后,怀里捧了一大堆小玩意儿,在虞夏京城的大街上逛得不亦乐乎。
冷玥再次扶了扶那堆快要堆到她鼻尖的小东西,看着还在前面四处乱逛,偶尔给临街的俊俏少男抛个媚眼,惹得人家红了一张俊脸的姐姐,无奈地说道:
“二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二姐,也就是傲雪,一拍妹妹的肩膀说:“怎么,不是你说让我带你出来玩的吗?想回去了?”
“真的不会有人发现吗?”冷玥问道。
傲雪笑得眉眼弯弯,她本来就长得十分精致美艳,是几个兄弟姐妹中长得最好的。这一笑,更是倾倒了半条街的艳色。佳人一笑倾城,虽然用在姐姐一个大女人身上不太合适,但冷玥莫名觉得合适不过了。
“你放心,那些宫仆都还以为你在树上呆着呐!现在肯定急坏了。等到他们差不多发现时,你再回去,就说你读书去了,不知道那个假人谁放的。”
冷玥一脸黑线,想到母皇常常说二姐极其聪明,可惜都没有用到正道上,真是没错。而这时,一幢华丽异常,香风四溢的酒楼闯入视野,傲雪眼睛一亮,抓住妹妹的肩膀说:“小玥啊,你看,姐姐有点事,就不陪你回去了。这些东西都送给你,你快点回去吧,别被太傅给发现了!”
冷玥虽然比傲雪小一岁多,不像她那么整天满世界乱窜,也知道那满楼红袖招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赶紧拦住了姐姐:
“不行,二姐,那、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去!我今天找你,是想劝你好好读书的!”
傲雪眉眼一挑,那一刻严肃的神情像极了向来庄重严谨的大皇子,把冷玥吓得一愣。不过自从大哥远嫁西秦后,这宫里能克制住二姐的人,可真没有了。
“我说小玥啊,我们今天出来不都说好了吗?我是带你出来放松放松的,读书、治理国家这种事,让你这种乖乖的小孩去做就好了嘛!”
“可是、可是”冷玥欲哭无泪,你明明只比我大一岁多好吗……
“三妹,你放心,我只是看看罢了,况且有歌玖伯父在,没什么事不对?你快回去,不然母皇待会从外面回来,没看见你,就要挨罚了!”
冷玥看着一溜烟不见了的二姐,心中默默吐槽道,该担心的是你二姐才对,这下子母皇又要罚你了。
冷玥在楼外踌躇半日,那犹豫的模样,引得红袖楼前几个迎客的男子偷笑不已。最后冷玥一咬牙,干脆把手里东西一扔,卷起袖子也冲进了楼内。二姐,我今天不把你抓回宫去,我就不姓虞了了!
结果一冲进楼内,想象中衣香鬓影,灯红酒绿的情景却没有出现,整个大厅空洞洞的,只有傲雪一个人跪在地上。
“二姐!”冷玥叫了一声,却见到傲雪拼命给她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搐了,这时,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傲雪,你好大的胆子!不仅自己整天不务正业,还敢带坏妹妹!”
糟了,这是母皇!
果然,刚从城外行宫回来的母皇坐在椅子上,凌父君站在身后,歌玖伯父也在,几杯茶放在桌上,想来之前几人还在交谈,结果二姐撞了个正着!
冷玥赶紧过去,陪傲雪一块跪下,想要帮二姐求情。
母皇明显还在气头上,所有人都不敢吱声,而也许是看又来了一个熟悉的人,之前一直趴在母皇膝上的潇潇拍着手笑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说道:
“雪……雪……玥玥……”
潇潇才两岁多,粘人的很,母皇只好带着他在身边。凌曜伸手把小儿子抱了起来,轻轻说一句: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冷玥如蒙大赦,知道这算是暂时有了转机。只要回到宫里,再找上霜晨弟弟和冰河妹妹一起去跟母皇求求情,把事情说清楚,别罚二姐了罢。
果然,母皇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说话,转身离开。冷玥也赶紧拉过傲雪,一块回宫去。
宫中,冷玥的计划显然落了空,因为母皇只叫了二姐一个人前去谈话,什么人都没有陪。她只能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昏黄的天色,叹道:
“又要下雪了罢……不知道二姐这次怎么样……”
“能怎么样?”霜晨吹了吹自己刚做好的指甲,眯着眼欣赏了一下上面的花色。说:“顶多又是禁足、抄书罢了。你知道,母皇的手段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况且,她人心真心惩罚二姐吗?”
“你倒是完全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你看不出来而已,母皇其实最疼二姐了。从小到大,母皇骂了多少次二姐,结果她还不是好好的?”霜晨说,“二姐也是的,老是跟母皇作对干嘛。”
“说的也是。我也希望母皇骂骂我……”冷玥叹道。
“去去去,说几句,你倒是接上来了。”霜晨瞥他一眼,“诺,帮我把这个香囊拿去给冰河那臭丫头吧,上次吵着跟我要了好久,吵得我心烦,不给她做倒不行了。”
冷玥摸摸鼻子,四弟这幅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跟琴父君像了个十足。她老老实实地拿起那个做工精细又可爱的小香囊,给才八岁的五妹冰河拿去。
结果去商父君的宫里没找到五妹,却是在母皇的书房外找到了冰河。冰河抱着自己的小木剑,一脸正经地扒在母皇的书房外偷听。冷玥皱眉,这个小家伙,之前一直是宫里最小的,结果有了更小的潇潇之后,闹了一阵子的小脾气,这会,又想干什么呐?
冷玥刚把手放到冰河的肩上,对方就转过头来跟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引得冷玥好奇心也起来,忍不住也一块儿趴在书房外偷听起来——
里面两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听不清楚,只有一些片段,冷玥听到里面母皇在说: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什么都不……我不过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
“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冷玥知道情况不对了,赶紧捂住冰河的嘴巴,把她带离了书房外。
而里面——
傲雪捂着自己通红的脸颊,不满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去查过内务府的档案,关于我的生父,没有任何记载,只是在您回宫之后,发现有的……”
“所以你就觉得自己是个野种了吗?”芝夜的脸色恐怖。
傲雪别过头,表情倔强。
“罢罢罢……”芝夜捂着自己的额头,极无奈地说:“我原以为,你自己会发现的……”
“雪儿,难道你不觉得,几个姐妹兄弟中,只有你和凌寒长得最像吗?”
傲雪脸色一变,颤抖着说:“可是根据史书,那段时间,他不是已经,难道……”
“记载也有可能是错的。”芝夜意味深长地说。
“你小时候,我带你去过一次燕山,你还记得吗?”
傲雪恍然大悟:“难道……”
“你回去吧,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芝夜像是很累了,挥挥手便让傲雪走了。
已经不再年轻的帝王静坐在黑暗中,身边除了一地落寞,无从相伴。那些已经渐渐陈旧的信件,字迹模糊,散落一地。
我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我也老了,而你却永远在那儿,永生如玉,少年不老。
那时候,芝夜还能常常受到曲宴宁的来信。他的信有些写得拖沓又庸长,啰啰嗦嗦,像是有说不完的琐碎事情;有些却很简短,一首情诗,只有寥寥数语,暧昧又深情。
芝夜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写这些信件时的神情,或喜或悲,笔锋这样弯曲,手腕这样抬起,他胖了或瘦了,睡得好不好。难以想象,他那样一个鲜妍明艳的人,会甘心在那寂寞清苦的寺院中度过自己的余生,像一朵艳丽的花,无声地开在墙内。而陪在他身边的人,出人意料,竟然就是当初在宫里时他身边的的那个安静冷厉的,砚冰。真是世事难料。
恍惚可以看见,在漫长又寂寞的黑夜里,
没事的时候,芝夜和凌曜一块去城外的燕山骑马。沿着护国寺那长长的围墙,想着曲宴宁此刻或许就在里面,和她只有着一墙之隔,期待着某个时刻,她这样在外面慢慢经过,两个人再一次如此靠近。
那时已经是两年后,傲雪已经一岁多。她骑着马,和凌曜在护国寺的围墙外慢慢经过,经过一座新坟。
那座坟是新的,静静地坐落在一棵松树下,安静又幽深。但是那木质的墓碑上却空无一字。
芝夜问:“这是谁的墓,怎么连个名字也没有?”
凌曜摇摇头,芝夜说:“既然是在燕山上,那我就帮他刻个字罢了,‘燕山氏’。”
芝夜掏出匕首,细细地在那块不大的木牌上刻下三个字,想想,忽然就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又颤抖着在后面留了四个字:“妻虞氏留。”
想起你上次给我写的那封信,你说从护国寺的塔楼上看过去,京城西南角最大的那株樱花树已经开花了,绯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染红了半个天空。但是你却不知道,那棵老樱花树,早在去年冬天,就冻死在一个寒夜里,枝干枯萎,再也没醒过来。
而你的信,却一直写到了十年之后。
终
、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期末里还挤出时间来更新,我真是业界良心
写在后面的话,关于人物的一些感想。
对于芝夜
我本来的设想是,我并不认为女性,就应该专注于情感,过分感性而不够理性;从某点与某江的文风对比就可以看得出来,男性的世界里充满了各种建功立业的设想,而女生的小说却足够把所有事情都和恋爱联系起来。所以,我想,作为一个女皇的她,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想法,而不再是只局限于儿女情长,也会有自己理智而长远的考虑。所以,有了芝夜在朝堂和感情之间的挣扎。由于她充满不安感的童年的缘故,她分外紧张,长长处于压力过大的状态,所以,很多时候都在压抑自己的情感。
对于曲宴宁
很早以前,我就像写,一个坏人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所以,如我文案所说,曲宴宁从一开始就是个坏人,到后来也是。但是,在这个充满虚伪和演戏宫廷中,他有时候却显得太过入戏,而一不小心假戏真做,付出了真感情。有时候他说的一些话,虽然看似很甜蜜缠绵,是故意的,是伪装的,却又不知不觉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正所谓,半真半假,假作真时真亦假即是如此。在家族与爱情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家族,这也是他一贯的立场,但是,这个看似坚定的选择,也会不知不觉地松动,毕竟他是人,而不是一块可以永远冷硬的石头。
对于凌曜
他是芝夜一个长久的习惯,芝夜在他心中,恐怕也是如此的印象。原本我写这个人物时,感觉比较无力,觉得他只是像一个壁花似的装饰性的任务。但在后来凌曜的爆发中,我却找到了灵感。一个人可不可以永远坚持自己的信念呢,难道不会有怀疑吗?那对于这些动摇,是选择改变,还是会变得更加坚定。
凌曜的设定一开始就是一个忠犬,但是,却也会面临着信任的危机。虽然他和芝夜之间看似知无不言,完全信任,有时候,却还是会有裂缝,所以,对于曲宴宁是明伤,凌曜却是暗虐。可以时常看到他黯然的神色。对于一个自小守护的人,却不得不面对她心中有了另一个人的事实,即使相伴一生,对于他来说,恐怕也不会真正地开心。所以,凌曜的弟弟凌格是一个点,龙泽是一个点,考验的都是他和芝夜之间的关系。但是,作为一个感情洁癖的人,还是不愿意看到动摇和背叛,所以,所有的这些,都不过让凌曜对自己的心了解得更清楚些罢了。
大概来说我的设想就是这样,不过笔力不足,力有未逮之处还请见谅。从当初的一个设想,写完了一篇文,我已经非常满足。夜已深了,烂作者实在太累了,赶紧滚去睡觉。半夜一点睡,早上七点起的日子太难过的。表示明天考试求人品。
就此结束,再见,晚安。
Chapter 10
曲宴宁感觉非常不爽,被人暗算砸到头,还流了一脸鼻血这种事,从他五岁之后,就再也没发生过了好吗?
更何况,醒来之后,还被人孤零零地仍在了医院里。而所谓的肇事者,早就溜得不见踪影。
曲宴宁十分不喜欢医院,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四处笼罩的死亡的巨大阴影,病菌和亡灵飘来飘去,两个丝毫不同的物种肆意生长在一起,肮脏又恐怖。当然,这也可能仅仅由于他小时候由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