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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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朗挺直了背,脸微微侧到另一边,脖颈略显僵硬,视线紧锁在屋角的纸灯笼上,眸中隐忍的光华随烛火跳动忽明忽暗。
不敢看常笙,便只好沉默着,片刻后墨瞳中的深邃沾了湿意,紧咬着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唇瓣,仿佛不这么做,便抑制不了内心的慌乱。
常笙内心长叹一声,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咳,不是在说承恩老啦。
“暖玉,回东圃。”
长臂一展,不去管少年的诧异,用力揽住他颠动的薄肩提步而出。
“诶!?”常笙领着史朗出门,暖玉在身后跟着,直到他们走远了,灵犀才古怪的叫出了声。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直到刚才,主子都在拼命讨好侧君的啊,怎么眨眼功夫,就随了正君回东边呢。
酒盏中还余最后一层,原本金澄的液体变成淡淡浅黄,男子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起身道,“回罢。”
灵犀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何侧君与自己擦肩而过之时,唇角是向上勾着的?
主人去了东边,侧君不应该介意才是,做甚么这般开怀?
灵犀急忙赶了上去,一路上迫不及待的追问究竟,“侧君,侧君,这,这是……”
承恩脚下不停,迎着风理了理耳畔飞扬而起的几丝乌发,低沉磁性的嗓音轻飘飘的传来,“你是想问我,为何她去了东边歇息,我还这般开心?”
灵犀咬着唇,不语,算是默认了。
男子笑叹一声,不再多言,急得灵犀满肚子焦灼无处发泄。
直到一路行到西阁,入得院落前时,承恩忽而顿住脚步。
侧身看向灵犀,挑着秀气的眉,开玩笑的问,“都许久时间了,还未想到?”
月上枝头,说此话时,温柔的清辉自他身后毫不吝啬的泼洒下来,时有夜风掠过,扬起未绾的发丝,仿佛悄无声息在人心头怒绽的墨花。
灵犀一下,便看楞了。
北都是都城,自然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就算面容不算太出众,一经装扮也绝对能吸引人眼球,但这承侧君,却实不一样。
不穿锦袍穿白衣,也不仿效那些年轻爱俏公子施妆,是以从内到外都截然不同,却就是与都城一等一的美人想比也毫不逊色,不,或许更胜一筹也说不一定……
最终承恩也没与灵犀解释,只要求他在屋中重新布置点薄酒,灵犀不解,忙出声劝导,“侧君先前已经喝过不少了,今夜便不要独酌了罢。”
肯定是因着主子没到西边来,倍感失落哩。
灵犀就算不说,那双略带同情的水眸也暴露了一切。
承恩将衣袍解下,就着灵犀准备的水简单擦拭了一番,笑道,“是否是独酌,还不一定呢。”
※※
常笙甫一关好房门,转身走近他身边,少年飞快扑了过来,一头撞进她的怀里。
常笙胸口一痛,咧着牙不敢出声,发现这小家伙别的不成,力气倒是真不小,难怪抱着小胖子,一抱一整天也没见他嫌累。
摸摸史朗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放软嗓音悄声道,“怎么了。”
倒是明知故问了。
常笙这么问,史朗也不知该如何答,不愉快的闷了半晌,又是丧气又是难过的轻声道,“承恩、承恩哥哥,好像、好像讨厌我了……”
搞半天还不完全是吃醋。
常笙将少年拉出怀抱,微微曲膝,与他平视,认真的凝望过去,“怎么会呢?朗儿想多了罢。”
“就是的……”近在咫尺的杏儿眼里渐渐起了雾,唇瓣已经不知被他蹂躏成什么样了,“为何只是几个月时间不见,承恩哥哥便、便这般生疏了。当日他、他跋山涉水,四处寻长生,我连当面言谢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总算是见到了,却觉得、觉得……”
抓着常笙的前襟急急摇了摇,惊得花容失色,“莫不是、莫不是承恩哥哥觉得,觉得我没资格做长生的正君?”
不去答他的问题,“那朗儿觉得呢?朗儿有资格么?”
被这般反问镇住,昏黄火光映衬下的墨瞳猛的一缩,唯见面前女子因自己不语而逐渐拧起了眉头,分明是少有的极端不愉快,赶忙鼓起勇气回答,“有,有的。我想,不,我要做长生的正君。”
冷凝的面色几乎是在他语音落下的瞬间缓了过来,像是复活般长叹一口气,重新搂了少年入怀,好言说道,“你知道么,你差点要吓死我了。要是连你自己都觉得没这资格,我恐怕是真的要发火了。这么一路迢迢将你从东江带过来是为了什么,朗儿不会不知道,对么?如今只因凭空猜测便要退缩的话,我在你心中,竟就是那么不重要么?”
“重要的!自然比什么都重要的!”史朗答得忙不迭,回抱常笙的手绕到她腰间环紧了,还在为自个儿方才的迟疑后怕,“……今个儿是、是第一次,朗儿有些失态了,往后……定不会这般了。”
好好做常府的正君,心心念念为妻主主持这个家。
如今后院不过二人,承恩还算是史朗熟知之人,就算有意排挤,也不可能将他为难到哪里去,日后若再有人进门,也得要尽量做到兄亲弟恭才行,为正君,要担起该有的责任哪。
为了摆脱脑子里的混乱,小脑袋在常笙胸前狠命摆了摆。
常笙被他童真的动作逗乐了,“好了,别乱想了。你觉得我重要,便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你这小笨蛋,承恩若是真有心要欺负与你,我也不可能会袖手旁观。只是你细细想,他若真要排挤你,还会在我们未到之前,就着人将婴孩的摇篮手把手准备好?”
听常笙说,少年傻乎乎的侧首去看那摇篮,稳当又结实,用得都是上好的木材,工艺处处不凡,固定在床边方便史朗起夜照顾常念。
若说只为了做给妻主看,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心头不禁一颤,“我方才那么表现,是不是,是不是有争宠的嫌疑?”
“是啊!”常笙回答得没心没肺,叫史朗顿时又惊又羞,小脸涨得通红。
正夫者,最忌争宠。
闺中的教导根深蒂固,虽然爹爹去世得早,没有机会亲□予这些给他,但好歹也是读过《男戒》的人,不该犯的,如今都在第一天犯全了。
面色一下便难看起来,不禁为刚才的举止感到后悔不已,自己为何就不能将心思好好藏起来,实在太过幼稚。
常笙笑,看他光记着发愣便狠狠刮了少年的鼻子,史朗疼得一抽,双手捂上,眼中带了愠怒。
“傻瓜!争呀,争宠啊,我是愿你们争的,那才是爱极我的表现!我不知道有多快活!”
说得大喇喇,听到少年耳中犹如惊雷。
喜欢,他对她是坦言过的,但爱之一字,又何时真的当面说过。
不不,他不是那个意思,并不是说他不爱长生。
自然是爱的,自然是满身心的爱的,像是怎么都爱不够,愿意付出一切的去爱的……
一旦这么想着,满满的欢喜和羞意涌上心头,霸占了他小小的身体,方才的不悦不知去了哪里,眼中委屈的雾气成了欢乐的泪水,大眼睛眨了眨,连带着眼睫便湿润了,像是差些走丢的小兽那么招人疼惜。
常笙西子捧心,一阵眩晕,“怎么这么可爱,我的心脏要受不住了……”
一看就知道她又起了玩心,史朗巧笑着一把推过去,嘴上说着不屑的话,亮晶晶的眼中分明又是期待,果不其然,伸过去的手被女子一把拉住,一扯一带,又抱了满怀。
抱了又松,松了又抱,当他是什么好玩的吗?
史朗撅起嘴,还想再还她几句,须臾耳边便温热了起来。
那人垂了脑袋,亲昵的搁他瘦小纤薄的肩头上。
“朗儿啊……”难得低沉下来的正经嗓音,听得少年后背一麻,下意识就绷直了身体。
知道了,她要,她要同自己说什么。
全神贯注等待,听心脏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胸口,强忍着又是期待又是恐惧的焦灼,所有的神经,似乎全集中在她下巴搁的那处,甚至觉得痛感就那么自肩头融化,一直蔓延开来。
长久沉默,浓浓一句温热的叹息从那人唇边溢出,“……爱你啊。”
心头猛的一抽,身子就不由自己控制的开始发抖,仿佛不敢相信,不相信怎么就在自己无故闹了一场后,会亲耳听到这么深情的剖白。
“怎么?不信么?”见自己又不回应,那人的嗓音忽而就高了起来,不复方才低沉,似乎还有些薄怒。
“谁、谁不信了。”将她的狡辩学个十乘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史朗轻哼,“你这才是空虚来风,才是无端揣测。”
本是不客气的回击,在抬头对上常笙那双亮晶晶的漆黑凤目时,忽然软了下去。
偷偷去看她俏皮俊丽的容颜,磕巴了一阵,“长生……长生你,你亲亲我好吗?”
常笙起初一怔,片刻后反应过来,在少年粉面含羞的打量中主动阖上眼,歪了脑袋,朝着他那张原地停留的唇,笔直印了下去。
浅啄几口,掌上少年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他说亲亲他,常笙便真的只是亲亲,唇瓣摩擦,交换温度和湿度,温柔的吮吸着他的,耐心而缓慢的,一遍又一遍。
少年固执的昂着脖子,就算有些酸疼也不肯罢休,随着那人亲吻自己的节奏,心中虔诚默念:
长生,爱、爱你,也、也爱你,至死不渝,此生莫换……
112
112、108 阁庭深 。。。
108 阁庭深
常宅,西阁。
灵犀从头至尾满嘴细碎的唠叨,无非是为了打消承恩欲再饮酒的想法,谁知他越说,承恩便越是不言,单手支着脑袋,斜倚在床头,借着柔和的火光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页儿,间或露出舒心的浅笑。
看侧君这般不缓不急的,灵犀就知道,自己方才那些劝导算是全白费了,没想到侧君平日端得温和随性,倔起来也根本不是他几句话就说得拢的。
丧气的跺了跺脚,埋着头疾步往外走去,谁知刚一跨出门槛便没头没脑与人撞作一团。
一高一低两声“唉哟!”同时响起,灵犀揉着脑门,眼泪汪汪的抬头看去。
一只手掌近在咫尺竖在他眼前,来人口气不善,“打住!打住!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解释。消失,就现在,赶紧的。”
常笙心口疼得直咧嘴,另一手抬起指向院外。
她就知道但凡跟这小子沾边,都不能有什么好事。
今个晚上已经是第二次被人撞到胸骨了!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跟练了铁头功似的啊。
灵犀不服气的撅撅嘴,“我、我还得去给侧君取酒呢。”
“该聪明的时候就这么笨!家主我都来了,还要什么酒?就算要准备,也该准备点消食的药汤给我喝。哎,算了算了……”不耐他定在原地的木讷样子,常笙伸手将灵犀扯了出去,自己跳脚钻房来,门扇便应她那句干脆的“再见!”猛地扣上,撞了门外灵犀一鼻子灰。
“还是看在他聪明点的份上才让他跟的你,怎么连点眼力都没有。”常笙呿了一声,慢慢悠悠转到床边。
披散着一头如瀑乌发的迷人男子正专注看书,光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来人根本视若无睹。
瞪圆了眼绕着承恩看了半天,干脆一把将书反手抽了出来。
仰头直接倒在他大腿上,直起手臂高举书本,呼啦呼啦的开始翻动,“我要倒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能这么吸引你……呃,药经?”
多少还以为是男子爱看的话本,想不到情趣满满的人,居然会在深夜看这么无趣的东西。
承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拾起常笙随手扔向一边的药经,好生收在枕边,“无趣的话便不看了,我们说点有趣的。”
“好啊好啊——”
应得忙不迭,常笙笑眯了眼睛,换了姿势改趴在男子小腹之下,闲着无聊的手指一路向上轻敲而去,徘徊在他身侧系得不甚松散的衣带附近。
承恩见了,不禁笑问,“怎么的,嘴肿成这样,在那边没吃饱?”
撑起身子凑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的距离,一副天真的表情歪着脑袋问,“还嫌将我喂得不够饱?刚才没听我说要灵犀去拿消食的药汤嘛?”
说罢,还促狭的眨了眨眼。
“你呀……”也不拆穿她刻意又蹩脚的伎俩,承恩语调里满是无奈,“就算不愿同我说这个,好,我便由你去了。但是今夜我特地等你,笙笙可千万别告诉承恩,你未带些精彩的故事前来。”
果然,就知道多半是都瞒不过他的。
常笙心虚地往后缩了缩,直到退到床脚里抱膝而坐,“我、我哪有什么故事,就算有,也不晓得该从哪里讲起……”
“笙笙若是不知道,承恩倒有个好建议。嗯……不如就从,笙笙的女侍卫,为何没有一道跟来开始说起吧——”
难得有这般开怀的笑容绽放在他面上,看在常笙眼里却不似沐浴春风,反倒有逼人严寒,搓了搓胳膊,勉为其难的挤出了回应的笑。
……
饶是承恩先前想过多种可能,也未料到常笙此行会因祸得福,竟然顺利地得回了真身。
当然了,他之所以会认为整个过程是顺利的,只因常笙言简意赅,未将那夜危险百一描述出来。
“那真身,究竟是什么?”
一向朦胧迷离的桃花眼中闪闪亮亮,有着毫不遮掩的好奇,承恩突然整个人扑了过来,将常笙牢牢压在身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