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9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06 双栖宿
二人如胶似漆的腻了一下午,看日头由中天渐渐下沉,直到隐到灰墙青瓦之下,再也寻不见时,已是暮色四合。
偶有倦鸟掠空回巢,低飞时传来的扑腾扑腾声,唤回了软榻上相拥二人的神智,常笙这才想起,脏兮兮了这么久,还没抽得上功夫去洗身。
附耳低言,“我先去洗洗干净,收拾收拾,晚上大家还得一块用饭呢。我这当家主若不弄得像样点,岂不遭人笑话?”
承恩不语,用鼻音低低应了一声,满是依赖的埋首在常笙胸前,手臂环在她腰侧,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
“好不好?”见他这般,只好拿出平时哄少年的温柔招数应对上了,“再说了,承恩也要去换衣裳不是?夜里再穿得这么薄,怕是不妥的吧。”
又“嗯”一声,依旧没有动作。
若直接去拉开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断然是不太合适的,毕竟承恩并非总这般粘人,若不是一去数月,也没来得及与他书信几番,绝不至于会让他如此不安。
正在迟疑间,有些难做,耳畔传来美人娇叹,“那便,一起罢。”
离开些许,承恩撑起上身,斜斜的看向女子,衣领随媚态十足的动作大敞开来,该露的都露了,不该露的都没露,风情瑟瑟,不笑已是极妙。
也就是他,总能将这尺度把握得恰到好处,端得让人心痒无比,却又不是落俗的赤|裸欲色。
“一起啊——”
不太好罢这四个字,继而在承恩渐渐漾开的浅笑中被彻底囫囵吞了下肚。
常笙苦叹,“能与承恩鸳鸯戏水,为妻自是求之不得。可若真一道,不知这洗澡一事,最后会不会变成点别的什么,为妻甚是担忧啊……”
嘴里是满是痛惜,举手搓了搓自己一张木脸,再从指缝间扬起视线,偷看面前始终含笑美人,商量道,“再说,我的衣服都不在你这儿,总不能让妻主我待会还穿这脏衣裳吧?看来戏水的特权只能忍痛割爱,留到下一次使用了,届时,承恩可千万别抵赖才行。”
收了刻意卖弄的笑,语气里带上些薄嗔,“只要笙笙肯来,漫说下一次,就算是下下次,下下下次,承恩无不一时,扫榻相迎。”
伸手推了推她,躺回软榻上懒洋洋道,“早就吵吵要走,现在又赶都赶不动。去吧去吧,耽误了晚上吃饭,倒又是我的不是了。”掩着嘴角打了个哈欠,慵懒神色十足的勾魂摄魄,“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唤灵犀进来,我也该准备准备,去见正夫了。”
常笙不禁苦笑,终于说到重点了吧。
东圃史朗有暖玉,西阁承恩带灵犀。
就独独她这个常宅的正主,连个跟着的人也没有,一听说那年近四十的管家打算亲自操刀上阵,手把手来房内伺候她洗澡,常笙差点没吓得三魂六魄颠倒,一时间胆寒万分。
“管家你、你且出去吧,我其实不习惯有人服侍的。”这下连脚底板都冒冷汗了。
看常笙无论神情抑或肢体,无不一处明显透露着大难临头、逃之夭夭的闪躲神色,管家也无奈极了。
怎么?你当她真想伺候女人洗澡啊?这不因为要找给家主的丫头还没有合适的么?
这会一听常笙坦言要放她走,真真一拍两散,赶紧躬了身应退,抹油溜了没影。
脱光了沉身到浴桶里,靠着桶缘昂起脑袋,揉着被承恩枕了一下午,早已酸麻的左臂,呜呼哀哉长嘘一声,吐出憋了半天的浊气。
浴水水温适中,还带浅浅药香,莫不是特地有人嘱咐了要用上消疲劳的草药?
粗略计量,除了承恩,不做二人想了。
想到承恩,心头就软乎乎的,可在柔软的部分下面,却不能否认是带着小疙瘩的。
究竟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他还是怎的,为何这次回来之后,总觉得他像是变了不少,但具体要说是哪处不对劲,似乎又无法明言。
只不过单说他对史朗,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莫不是真像前人所说,共苦易,同甘难?
这话放到他们身上,还真是话俗理不糙啊。
男人么,自是和女人心思不同的。
以前是他和史朗都没有真正得到自己,自然可以站在同一战线上,如今二人皆是得到了,才在意分到自己那里的,是多是少。
比起以前,现在反倒才是真正不易面对。
常笙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想来总归要走这一步,别无他法,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场了。
今夜这团家饭,或许远不比想象中融洽。
※※
晚饭设在偏厅,虽然没几个人吃饭,管家的还是精心布置了一大桌子。
常笙未到时,独有史朗和承恩,两两分坐在首位侧。
今夜,二人皆是用心装扮过的。
少年着紫衣,衬得面容精致艳丽,胜在年轻貌美,青年着白袍,端得如仙如画、风姿卓卓,举手投足间风雅韵味,非他所不能有。
史朗和承恩许久未见得面,此时碰到,照理说本应有说也说不完的话。
可奇怪的是,无论史朗怎么用眼神向承恩试探,对方总是温和谦谦的低声应答,并不显半分热情,甚至都未主动开口要看看一直抱在少年怀里的念儿。
怀里的丫头正精神熠熠,瞪着又黑又大的眼珠子飘过来、飘过去,本是可爱至极的讨喜模样,史朗却看得心不在焉,哪里是只有常笙一人看出承恩这变化了。
咬了咬唇,总觉得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他得与承恩融洽起来啊,不经意中,少年面色犹自严肃起来。
比起少年的略微不安,承恩倒是不以为然。
抬手,如葱段的修长指端还没触到茶杯,一旁的灵犀便眼疾手快的为他斟满了茶水。
浅饮一口,抿了抿唇,“怎么了,洗到这时候也没来,难道不怕洗层皮下来?灵犀,去看看你家主子到底忙着干嘛,这一家老小还等她吃饭呢。”
话音刚落,该来的人终于万众瞩目的登了场。
双手背于身后,面上朗笑着,流星洒沓般大步踱了进来,一边偷偷给承恩赔罪般的眨眼,一边绕道上位,撩了衣摆端坐下来。
千挑万选,还是穿了件平常的暗青锦衣。
一头绸缎般的乌发细细梳到脑后,绸带束紧,身上带着明显的沐浴药香,坐在了二人中间。
牵了左边人的手,拍拍右边人的腿,脸上模样特别正经的宣,“开始吃罢——”
让暖玉给常念抱到一旁,史朗这才好空出手来用食,这厢饥肠辘辘的常笙都准备大快朵颐了,身旁二人仍是端得纹丝不动,颇有点武林高手间的对决感。
“难不成还让我一一将筷箸塞你们手上?若是气我来迟了,我先自罚三杯当做赔礼!”环视桌上琳琅珍馐佳肴,只见茶壶,不见酒瓶。
挑眉对灵犀问,“酒呢?”
“哪有回家吃第一顿饭就乱喝酒的?”
“灵犀,去给你家主子取坛竹叶青。”
二人几乎是同时出的声,却一个制止,一个迎合。
话音落后,灵犀不知是该动还是不该动,偷瞄承恩,看他平静的面上颇有毫不退让之意,不敢耽误,即刻提步出了门。
少年无疑被驳了面子,脸上一怔,多少有些挂不住。
承恩只当未见,将酒杯推到常笙面前,又取来一只为自己摆好。
动作间雪白冰丝袖袍自小臂滑落,露出的一截皓腕白净得让人心颤,美人柔声道,“小朗还在喂孩子,喝不得酒的,今夜承恩便陪笙笙喝上几盅,可好?”
此话一出,算是彻底的将东西二院分界坐实了。
常笙额头开始不住冒冷汗,拿不准承恩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只好傻笑应付,另一边紧握着少年,就不许他挣脱,半晌后史朗终是放弃,只是始终显得僵硬。
片刻后酒水摆上,本以为几杯下肚后气氛会得到适量缓解,哪晓得这二人越战越勇,独独席间的常笙,最是受罪。
“笙笙,尝尝这蟹粉狮子头。”
“长生,莲蓬豆腐做得不错。”
有人起头,有人效仿,当真一樽还一酹。
“笙笙,桂花酱鸡。”
“长生,虾籽冬笋。”
“笙笙……”
“长生……”
承恩夹了多少在常笙碗里,少年那边也同样还多少进来。
含下东边一大勺,再接过西边一筷子,腮帮子嚼酸了还嫌不够,有苦不能言,只能哽着喉咙往下咽,只盼着什么时候承恩闹够了,以他的性子大抵说好便也好了。
没他搅混水,史朗一人也闹不起来,只是在那之前,她还得见机行事。
酒过三巡,常笙的胃实在要罢工了,她这才接着酒疯耍混起来。
憋屈,真真不是普通憋屈。
进门之前各个都是善解人意的,怎么到手以后全变卦了呢?
承恩就不说了,从来也没想过他能是个心地善良的,为何她单纯的少年恋人也跟着学坏了?
承恩动不得,史朗她不舍,环视屋子一周,她这个倒霉催的家主,唯一还能欺负的,只剩下常丫头了。
红着面颊大舌头,“暖、暖玉!给我把小胖子抱过来!”
一听她又乱叫孩子绰号,史朗侧首使劲瞪她,灵犀干脆不给面子的直接笑了出来。
常念毫无自觉的被送到了心情极其低落的阿娘面前,还没半点危机感,只顾着依啊呀呀的说着大人们听不懂的话。
诡笑划过常笙嘴畔,接过常念,柔声哄道,“小胖子,光看我们吃了这么久,你饿不饿呀?”
“唔呀!”饿呀。
“那好那好,很好很好……”常笙嘿嘿两声,眯着眼,红着脸,拿一根干净的筷箸伸到酒盅里一顿乱搅,拿出来之时,其上沾满了辛辣的金澄液体。
史朗还没来得及阻止,常笙已经气贯长虹,一把将筷子送到小胖子肉呼呼、口水滴滴的嘴里了。
“啊!”少年惊呼了一声,看她这个根本没有半□为阿娘自觉的人,居然喂自己只有三个月大的女儿喝酒,伸手欲要夺回常念,赤红着脸认真了,“你、你别乱来!”
“哎呀,无碍的——”常笙腰身灵活一转,抱着常念对向承恩那面,侧首回去对扑了个空的少年好言道,“养丫头,就要养糙点,长大后才易成事呢。我常家不要娇滴滴的姑娘。”
回头之时,正对上不动声色的承恩。
那双被长羽遮掩的桃花眼中尽是倾羡,虽有意强制压抑,仍被常笙敏锐的收到眼底。
先前不敢确定,如今再看,怕是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当初她离开北都时,是怎么说服承恩的?
让他对自己肚中的怀个念想,好好在北都养身子。
从那时到现在,足有四个月之久,如要有动静,早就有了。
是以今日一反常态,不仅是终于迎来二人同侍的局面,更也因为孩子的事,心怀郁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常笙借酒发疯,只是想借着常念,卸下他心中之防御。
将丫头往承恩那边送了送,嬉笑着脸说,“承恩你看!她还真喝呢!”
常笙这么一念,承恩自然而然侧过脸来。
妻主怀里抱着的,是被叫做小胖子的肉娃娃,常家的嫡女,双颊红艳艳的,正吧嗒吧嗒嘴吸得欢畅,半分不嫌酒水辛辣,津津有味的啄着那根银箸。
若他日后若有幸得了孩子,是否也能生下个如此像妻主的小娃娃?
没有伸手要求抱上一抱,甚至没有认真去看,唯独斜撇了常笙一眼,“行了,别玩了。”
话语尾溢出带着一丝认命的轻微叹息。
行了。
就这二字,常笙也知他多半软了心,只要今夜她再努力努力,不怕不能将这个冰山捂化。
丫头啊,别嫌阿娘龌龊,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拉你来江湖救急。
为了常家的幸福,往后你要力求多亲近你承恩爹爹哦。
“唔——嗝~”常念突然低应了一声,继而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奶嗝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因着念丫头滑稽的反应各自笑了起来。
笑了便好,笑了便好啊,常笙满意的在心底喟叹。
若说到在为止,两头都还算安抚得顺利,酒足饭饱准备散场时灵犀一句无心的问话,算是彻底将这平衡打了破,常笙几度咬牙的怀疑他是故意的。
“主子,今夜你看你是歇在东边,还是西边啊?”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一人呆在家中,洗洗衣服,擦擦地,听听音乐写写文,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111
111、107 宿西阁 。。。
107 宿西阁
说书人醒木响,曰,一石激起千层浪!
然这浪,显然只在常笙满是悲凉的内心翻滚汹涌。
四下静得可怕,自灵犀一句问话后,她立即感到自左右两侧各传来一股无形的凉意,于她背脊处交汇成形,一直爬上头皮,就是连平日惯用来打圆场的干笑,此刻都显得突兀。
瞪着灵犀:你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灵犀不以为然:是早是晚也该面对,主子你不要想着逃避一时是一时!大女子敢作敢当!
哎呀喝!你分明是恃宠而骄,唯恐不乱!看我不罚你!
可先别着急罚我,快看看正君吧,正君脸都白了。
猛的回头,下意识焦灼唤出声,“朗儿——”
好不容易才从妻主那里夺回来的常念被紧紧抱在怀里,仿佛就是他唯一能够依附的救命稻草,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被喂了酒,小丫头有点昏昏欲睡,在史朗怀里瘫软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动静。
史朗挺直了背,脸微微侧到另一边,脖颈略显僵硬,视线紧锁在屋角的纸灯笼上,眸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