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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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笙虽怕他走,却也惧自己一旦逾矩惹得仙人不悦,帮忙的事情就彻底泡了汤。
赶紧松开手,同时向后退开一大步,恭恭敬敬的深弯下腰,一拜到底,语气凝重,“万望公子施以援手!”
不是十万火急,常笙何时这般正经过,又何时需要如此低声下气?
神使若再是不答应,怕是连下跪的事情也容不得她考虑了。
担心神使嫌她没有诚意,低垂的上身一直不敢支起来,方才一顿猛冲狠跑早就将这身子里的体力用到极限,现下要维持这高难度姿势,常笙脑门上急出大颗大颗的汗滴,面色憋得发紫。
就在她几欲撑不下去,就差给神使跪下之时,那人毫无征兆的发了话,淡淡的嗓音如同薄雾般迷离飘来,与常笙无疑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起来罢——我何时说过不帮你。”
“真的!”惊喜叫出声,猛的跳起来却差些崴到脚,身子倾斜之时落到一个比想象中更温暖的怀抱中。
二人一经接触,那双有力的手臂兀的绷紧。
顺势抬头看去,第一次这般近的看神使,才发现他的双眸并非墨一般纯黑,而是带着几分星辰闪耀般的靛蓝,透亮得叫人一望到底,迷在其中,难以自拔,常笙看得有些痴了,迷迷糊糊之中又想起来那个……梦。
“说罢——你要我帮你什么。”
神使的话及时的打断了她不正经的回想,常笙轻咳了一声,低着头从神使怀里退了出来。
“公子,常笙不才,但尚有几分自知之明——知是下在我身上的这封印,封了我的力量;知常笙并非常人,怕是什么妖物也不一定;也知报恩一事,尽是表面说辞。”深吸一口气,女子焦灼的面容尽是担忧,“因果也好,轮回也罢,若既定我要将他们一一寻到,再亲手一一守护,如今不管到底因着什么,常笙我也不在乎了!因为他们就是此生我最重要的人,不管是不是命定,这也会是我心中所想!”
一口气将她长久深藏的心事尽数道出,已经管不了当着神使的面将他最一开始“报恩”一辞拆穿会有什么下场,常笙几乎是为了阿月全部豁了出去,“既然守护他们是我的责任,那么我需要我的力量!还请公子助我将封印解除!”
“封印一旦解除,你的记忆便会全数回归。虽然还能记得此世发生过的一切,但性格或许不会再相同,到那时,他们,是否还能同你所说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用什么去保证?”
“其中利害,常笙考虑得再明白不过,就算记忆回归,就算我变得与如今不再相同,但常笙好歹对自己还有几分把握,也定不会抹了他们在我心中的位置!恳请公子明鉴!”
常笙咬牙,拱手又拜。
她哪里不知道神使说的这些,只是现下不允她过多时间去考虑。
神使若施以援手,只要能解开她的封印、取回真身,就算遇上修炼千年成精的妖物,至少还有把握搏上一搏。
“请公子……”
“解不了。”灰衣男子扬手截断了常笙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拜,冷眼扫来,云淡风轻,“你说的不错,也将以后假想得很好,可是这封印,我解不了。”
“……”
怎、怎么会,会这样?
本以为找到神使,一定会有办法。
毕竟,毕竟他是仙人,不是么?
脚下绵软,常笙连连倒退好几步才得以定住身子,眸光呆滞,唇间半张,却不知再拿什么话来说。
“我虽解不了,但好歹能送你去那人那里。”神使略微一顿,给了常笙一个折中的法子,“解不了封印,如今你失了武功,与常人无疑,送你去与他一道,无疑是再添一条性命。即使如此,你可是要去?”
眸间恢复清明,忙不迭答,“去!”
※※
自神使指端逼出的莹白光球逐渐自小变大,浮在常笙眼前飘飘荡荡,忽而“嗖!”的一声响,罩到了她身上。
再之后,自己究竟是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个满目遍布等身高的密集草地里,常笙却毫不知情。
四面八方全是连片的干枯草芥,放眼望去,没有尽头。
在月色黯淡朦胧的夜晚,突然陷入陌生境地,饶是常笙,一时背脊也凉透了。
见鬼,这到底是哪里,她又不是什么夜行动物,这伸手不见五指,两眼一抹黑,上哪里去找阿月?
屏住呼吸,刚小心翼翼迈了没两步,广袖的衣袍就因挂在枯草枝上而发出接连不断的摩擦声。
早知今夜会发生如此变故,她怎么也不该穿这闲人才穿的松散外衫。
咬牙一狠心,直接将外袍的两个广袖扯了下来,在掌间撕成一段段的长布条,将亵衣自袖口一路捆绑到手肘,再褪下靴子,将裤管也绑紧了,最后干脆连腰带也重新束过。
虽然模样惨不忍睹,但好歹也算是她急中生智,经改良的短打衣衫,稍后要是动作起来,怎么也比原本的会利落一些。
摸着黑在草丛里慢慢挪动,走出一段后便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常笙的方向感本就很不算强,如今也失了听声辨位的本事,要在大黑夜里寻人,真是雪上加霜。
本以为会一直这般毫无线索的想法,片刻后被眼前血腥赤|裸的现实完全推翻。
就算月光再怎么稀薄,也足够她看得清清楚楚,前方地上分明滩满了偌大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常笙顿时愣在原地,下意识将指端深深扣入掌心。
残肢碎骸,无疑原本应该是一整个人,至于惨成这样的死法,不能不说太离奇了些,就像是,像是从内部爆炸开来一般,而叫常笙觉得更加胆寒的,是包裹着这些血肉的橘色衣片,恰好跟先前送她们到涚镇的那车妇穿得一模一样……
耳中嗡鸣声乍起,常笙摇了摇头,尝试将脑中仅有的线索碎片串成一串。
假设阿月知道有什么妖物一路跟随她们,所以才马不停蹄的向涚镇赶,在路中勒令不让她们停马下车,也是怕遭袭击,而那不知就里的车妇在野外方便时,就正巧被什么东西叮咬了。
假设叮咬她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妖物化了形,从而钻进她的身子里,那现在在面前炸裂而开的肉体碎渣,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冷汗一滴接一滴的从脑门滑过,常笙哽着喉咙去忽略面前令人作呕的一幕,转头继续前行。
几乎是竖起耳朵去捕捉来自草丛中的一举一动,就怕早有妖物织好网,只待阿月和她踏入陷阱。
这么一想,更是担忧不止。
虽然明知道自己也不是人,以往经她手的命也有过几条,但毕竟都还是这人世间的东西。
谁能告诉她,若是稍后碰见了想也未想过,见都没见过的怪物,该怎么去对付?
“沙沙沙……沙沙沙……”
无论常笙怎么小心前行,总避免不了带起微小的动静,可渐渐的,这动静开始在耳朵里一分为二,像是月亮升起又落下,影子从人背后渐渐拉长、脱离,无法再与主人重合起来一般。
这么说……这里除了她,分明还有别的,别的东西。
常笙定在原地,不敢再挪动,哽着喉咙吞了一口唾液,强制压下心口的狂跳。
“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不过片刻时间已经近到她无法回避,常笙这才发现,那动静其实是自她身后发出的。
而速度之快,离她只怕不过丈余远!
再也顾不上对方是人是鬼,常笙当下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猛地向后全力刺去!——
就算冒自己会受伤的风险,只要这一举击中,对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这一击,常笙几乎是灌注了这残破身子里所有的真气,电光雷火间长臂向后迅猛挥去,一声沉闷重响,手掌连同虎口被震得酸痛发麻,才发现明亮如雪的刀刃,有大半就那么生生没入树干内。
腰间一紧,从身后被人抱紧,离这匕首不过分毫距离的,是阿月一张面色铁青的脸。
“……”看着一同被削落的发丝,常笙忘了寻到阿月的激动,甚至有些后怕自己方才出手时的决绝。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想着是否应该问什么,开启的唇就被面色一凝的阿月紧紧捂住,整个人被他强行拖到树后。
阿月手上力气不小,常
105、101 血光生 。。。
笙憋得大气不出,难受至极,却在折磨中发现两件怪事。
一来,阿月面色铁青,或许根本不是因为恐惧她差些亲手伤了他。
自阿月紧捂着自己的手间,一股再明显不过的血腥味道源源不断传来,怕是受了极重的伤,才会有如此味道。
来不及细问他,“沙沙”的声音又在草丛间响了起来。
全身的汗毛竖起,常笙感到一股鼠窜的凉意直至头皮。
她适才单纯的以为,那与她在草丛间行走无异的动静是身后阿月发出的。
可此时,阿月就在自己身后,但那摩擦声并没有消失,显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似乎根本是寻着阿月身上的血腥味道追来的……
除了她和阿月,这片月色照也照不到的黑暗四方中,真的有别的东西!
常笙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腿软,阿月颇为轻蔑的低哑嗓音从耳畔气急败坏的传来,“呆!明明怕还来!你是脑子出毛病了么?”
本来还想与他顶几句嘴,却又心疼他受了重伤。
自己和他不一样,既然不是降妖师,会怕妖物只是人之常情!
当下万千疑问,只汇成了弱弱一句话,“你就老实告诉我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等阿月回答,那“沙沙”声忽而戛然而止!
捂着常笙的手就那么松了下来,仿佛是阿月根本放弃了隐匿这么一回事。
须臾间,常笙便看得眼前等身高的草芥飞速的由远及近荡起波纹,层层叠叠如轻风低抚过麦穗田般,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活物正恣意穿游其中,且速度快得根本不够让她细想。
“唰!”的一身巨响,什么东西爆发般的,由密集的草从中高高扬起身子,腾到半空之中,由上自下,虎视眈眈的俯视着常笙和阿月。
常笙瞬间被眼前一幕吓得瞠目结舌,双腿像灌了铅,半分也挪动不了了。
阿月紧捂着四肢上潺潺冒血的伤口,顿了一顿,沉沉道,“是什么,也不用我多说了,这下你自己看吧。”
106
106、102 生死劫 。。。
102 生死劫
看到眼前陡然现身的东西,常笙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下不能只用骇然二字来形容!
纵是本能教唆她当下应该拔腿就跑,但理智仍在此时占了上风,将常笙牢牢钉在原地。
就算没有太多被野兽袭击的经验,但她总归知道,凡是在块头大、速度快的凶物面前,最好不要随意轻举妄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唯一选择。
至少在真正发动攻击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通常都会保持不动,平心静气去观察眼前的猎物,是否值得自己出手玩玩。
现在陡然现身的这庞然妖物,也是一样。
背心一瞬间凉透了,半夜的冷风像是没了命的往骨头缝里钻。
常笙不动声色的抓起阿月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保持纹丝不动的姿势暗声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会落下怕虫的毛病了。”
就算是她,若今夜侥幸躲过一劫,以后要是再见到类似活物,无论大小,怕都会条件反射般的毛骨悚然!
阿月显然没有与她打趣的心情,任她握着,僵着身子,未有答话,只是那手像是从冰窖中取出般冰凉。
不知几时,云雾渐散,明月皎兮,碎星灿兮。
如果没有面前这个竖着十好几丈长身子,因在空中不住摆动,从而搅起一个接连一个风团的妖怪,或许还算得上是个适合花前月下的好日子。
更让常笙无法在第一时间接受的,耳畔那止也止不住的“沙沙”声,其实根本不是它在草丛中迅猛穿梭时发出的动静,而是妖物身侧那好几百只如铜戟般坚固的虫足,相互碰撞摩擦时发出来的!
对于有密集恐惧症的常笙而言,这密密麻麻的玩意儿实在太令人作呕了!
“喔!喔——噢——喔!——”
常笙放开嗓子怪吼了一声,立马收到阿月一双怒目。
冷汗沿着耳鬓滑下,常笙呿着嗓子试探,“怎么样,我这样学得像不像?”
“原来你竟是以为,它会被你这么一嗓子镇住么?!”沉默了半晌的阿月,终于在常笙习惯性作怪之后怒斥出声。
“难道不是么?鸡是它的天敌,但凡只要是蜈蚣,都怕鸡!!”
常笙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因阿月连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常识都不知情,从而换上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那你以为它是只普通的蜈蚣,所以随随便便找只鸡来,就能圆满收场?!”
阿月毫不气弱,放开嗓子吼了回去。
是以,当下的场面立即多了几分滑稽。
一妖,二人,不仅没有血光冲天,现在这妖物还被迫听着面前这二人谁也不让谁的争吵。
阿月对常笙实在不能不称服,她居然能有本事将当下险恶的气氛转手一化,变成一出喜剧。
仿若视面前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如空气,常笙侧首对着阿月讪讪假笑,想着自己糊弄事的本领,似乎又日益精进了。
诚然,如阿月所说,常笙当然不能将它当做一只普通的蜈蚣。
她又不是瞎子,难道她就看不见这几十丈长、宛若三人合抱古木般粗壮的虫体?身侧还有几百双钢铁般坚固的虫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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