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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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错认史朗不念旧情用药堕胎,又看承恩变着法将自己往外推,加诸身世迷离蹊跷,常笙一时魔怔,这才生了轻生之念,一夜出走。
如果她那时能保持冷静,如果能再仔细想想就也该知道,平日心地善良又喜欢孩童的史朗,怎么会无缘无故喝药堕胎?
明白常笙心中苦处,承恩沉默片刻,依旧温和浅笑,轻声答,“好。”
一脸宠溺,仿佛无论她说什么,只要是她心中所念、所想、所愿,他就会不顾一切去答应一般。
承恩这般妥协,没有半点脾气,倒叫常笙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女子轻咳了一声,“回东江,会有阿月陪我,承恩便勿要担心了。只是一来一回,却是需要不少时间,我不在的这段时候,凡事还请承恩多加担待,等我回来,定向承恩负荆请罪——”
“什么!?”一直站在常笙身后的阿月瞪圆了眼,终于抓到事情的关键,一根手指指着自己鼻子,惊问,“我、我……也去?!”
似乎是恼她大惊小怪,破坏自己与承恩的别离气氛,常笙眯着眼睛侧头剜她一眼,“刚才不是说好,要多送我一程的么?”
“那也不是一路送回东江啊!!再说,四儿……四儿怎么办?”为什么这家伙做事老是话里带话,凡事皆有预谋,自己一个不小心,这就被她套得死死的,根本毫无挣脱之力。
“我适才不是说过,等城中宅子布置妥当,时间适宜时,便派人将四儿接进都城。承恩自会安排,你着急个什么?”
被常笙一句话堵死,阿月支支吾吾了半天,再也找不到拒绝陪同的理由了。
只是为什么,一路回到东江,明明是又耗时又无趣的随行任务,她会在恍惚间徒生出一丝的兴奋和期待?
阿月狠狠的敲过自己脑袋,晕晕乎乎的,那边,常笙却猝不及防被车内的承恩一把大力揪过。
将她拉到马车前,跟着个踉跄,半个身子探进暖意融融的车内。
“不错啊你,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呢。”承恩笑眯眯的,面上和颜悦色,凑到常笙耳边轻轻感叹,压着嗓子说,“镇上的怀着肚子,心甘情愿顶着未婚名头也要给你生孩子,城里的被丢在一旁,帮你看管宅子,身边还不忘跟着稀里糊涂的一个。这么快……就享起齐人之福啦?”
承恩低沉磁性的嗓音让她浑身发麻,背脊凉飕飕的,常笙顺势赔笑,不敢半点忤逆,“哪儿的话啊。阿月她不是,她不是……嘛。我也是,也是……”
“也是?——”承恩拖长调子,冷哼一声,反问,“莫提天意命定,只肖说,笙笙此行一路前去,真没半点私心?”
“我……”
见常笙半天紧张得不敢答,承恩忽而一笑,干脆松了她袖子,清脆拍拍手掌,侧头过去撅着嘴,认命道,
“看你愁的,承恩与你说笑的!我既早知你定要继续寻恩公之事,早来晚来,迟早都是个来字,又何苦作茧自缚?让承恩先去都城布置府邸,不是问题,只是到时候不合笙笙心意,可别嫌东嫌西的!”
常笙一双眸瞬间被点亮,忙答,“怎会?只要是承恩选的,定是……极好的。”讨好的挑起承恩胸前一缕青丝,置在唇下轻嗅,眼波流转,顾盼间浓情蜜意尽显。
旁的人看不到车前动静,车里的两个侍从少年可看得清清楚楚。
他二人被教导得确实不错,即便主子当着他们面调情,也可以做到视若无睹,低低垂着脑袋,双手规矩的放在膝上,只是轻轻扣着膝面的指尖泄露了内心那份紧张。
“行了!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承恩嗔怪着推开常笙,勾起唇角微微浅笑,风姿卓卓,烟视媚行,极不在意的朝她摆摆手,示意常笙快些动身。
唇角那一抹清浅纵意的笑,终是在灵犀放下沉沉的车帘后,在马车启程的轻微晃动中,彻底凝结成冰。
他是真的……不在意么?
他难道从未生过妄念,想这般同她独处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
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想。
小朗即将临盆,男儿产子总是件要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事,常笙着急赶去完全是情理之中,只是……承恩何曾不想与她一道回去?
但温柔细致如常笙,一路上必定少不了又对他百般照顾,只是她如今身体不比从前,到时候怕只会耽误更多时日。
相较之下,阿月武功不凡,确是比他更合适的人选,若再说都城新宅,也是需要人去打点的。
镜台清明,明明都懂这些道理,只是为何心中还会这般苦闷?
漫漫路,踏破铁鞋无觅处。
相思苦,刻骨铭心情糊涂……
承恩闭上眼,无力的靠在车壁上,任思绪在有节奏的轻微摇晃中渐渐放松,寻不着痕迹。
刚跑了一小段路,车内陡然一震,众人一个晃荡,连矮台上杯盏都差些翻倒,应是车妇急勒了马。
灵犀立马探出身去,“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停下了?”
“不是不是,是后面……后面……”
“后面什么啊!”灵犀撅着小嘴教训,想这驾车的车妇居然连话都说不清,只好劳他自己跳下车去看。
幸他身形轻盈灵活,一下跳入雪地中,稳住步子拍拍前襟,再回首定神看去。
本不看不知道,看后亦是一惊,人立在车厢旁半晌,不知该怎么决定。
承恩背靠车壁,由暖玉在一旁贴心服侍,暖玉也疑惑下车半晌的灵犀怎么也没回个话,承恩那侧的车窗布帘,却在这时被人从外揭了开。
寒气顷刻侵入,感到鼻前呼吸一凉,那揭帘之人正是下车查看的小侍灵犀。
承恩微微一怔,还不待他开口问话,灵犀倒先说了,“是灵犀逾矩了,还恳请主子看一眼——”
承恩微微皱眉,顺着灵犀揭开的帘子探头看去——
据他们马车有十步之遥的身后,停着的,正是常笙那辆马车。
阿月双臂环抱在胸前,长身玉立,恪守在车旁,常笙刻意推了她的搀扶,在雪地里艰难迈着步子,正一瘸一拐,朝他们行来。
她顶着蒙蒙风雪,眯眼抬头来看,探出头回首遥望的承恩,眸中氤氲还未来得及掩饰,便已被她瞧了个清清楚楚。
常笙扯出丝苦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顾不上披上斗篷,承恩冲下马上,疾跑到累得气喘吁吁的女子面前,伸出胳膊忙接住她差点倾倒的身子。
常笙微微抬头,伸手抚上他略带殷红的眼角,笑着摇头,“我就知道……你哪会那么洒脱。只是我的承恩,什么时候真的成了爱哭鬼?”
心间涌出诸般酸涩,不想她这般回头,只因为担心着自己。
承恩本以为自己方才用娇怪掩饰得极好,也是因为不愿自己懦弱的一面,叫她看了去又徒增烦恼。
此时被她这么一问,是什么也答不出来。
咬了咬唇,手上用力端着女子胳膊,“……你、你怎么又赶过来了?”
常笙轻轻一笑,脑袋靠近他肩膀,双臂自然的环到承恩精瘦的腰间,“我方才想起来,我有一句话忘了说……”往他散着温暖的颈子靠了靠,轻轻磨蹭着,“我忘记说,这一路,我会很是,记挂承恩的……”
承恩陡然蹙紧眉,昂起头,止不住热意在眼中翻滚,哽了好几口,同样环在她腰间的手却狠狠拧了一下,“……坏人,真真是坏人。就知道拿好听的,好听的来哄我。”
鼻音浓浓,该能知道他又在口是心非。
常笙就算是被拧得疼极也不敢抱怨,咧着牙指天为誓,“常笙与卿所言,句句肺腑,若敢有半点假话,敢遭天……唔。”
应声截断,却是被承恩一手捂住嘴,那双闪着银亮水光的桃花眼怒视着女子,“别在我面前说这些个有的没的,下次再说……定不饶你。”
常笙一怔,睁大眼睛凝视带了薄怒的男子,忙点头,又点点头,五次三番,捂着嘴的玉手着才迟疑的收了回去。
常笙看眼前面容姣美的心爱男子,轻触他的脸颊,沉声道,
“我知道你都在想什么,实也勿用这般想……小朗有了孩儿,承恩自然也是可以有的。说不定等我们回都城之时,你这里……已经有了动静呢。”
手掌稳稳抚上男子小腹,承恩顺着她的动作垂下视线,面色有些动容,“真的……吗?”
他不是嫉妒小朗,只是太想,太想和她也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自己年纪不小了,知道早已错过最好的受孕时间,知道万事都是难上加难,哪里敢生妄念?
只是常笙这么一说,又将他满心的欢喜和期望带了回来。
“当然会有,承恩又怎能不相信为妻的话?要不然承恩以为,这段时日为妻日夜辛苦耕耘,都是为了什么?”眯着眼睛挑起眉毛,一脸坏笑的贼样。
承恩不客气的哼了她一声,原本心里还存着些许对日后孤单的恐惧,如今被她这么一说,倒真的轻松了不少。
若是再一想,再一想,自己腹中可能已经孕育了她同他的孩儿,那便更加……
长舒了一口气,肯定道,“笙笙且放心去吧,府邸的事情就全交给我,承恩自不会给你丢脸。”
常笙捧着他如玉的面颊,凑近了在唇角轻轻吻了吻,“我知苦极你了,也是念在承恩年长稳重的份上,才将你独留在了都城。等我,要等我,我一定马不停蹄的赶回,也一定尽快治好我的脚。”
任她吻着,他微微嘟起樱唇回应,胸中情愫翻滚,努力将这幕深刻脑中。
“承恩,记得我所允诺,初夏蝉鸣之时,就是我等回归之日。到时,定还给你个风华绝代的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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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092 孰真假 。。。
092 孰真假
徽琼国中原以北,山路居多,一路南下过半,才渐有大小不一、千百河流湖泊穿插于内,为贸易往来方便,定期商船便成为了重要交通运输工具之一。
车行十多日,离北都已有些距离,这几日,常笙和阿月憩在邻接码头的小镇上,为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与商船接洽好,而后换乘水路。
比起雇艄妇一路小舟慢摇,大型商船的效率和速度,自然是快得多,但阿月却不顾常笙竭力反对,固执的抱着里里外外裹得严实,鼻涕眼泪横流的某人,弃商船,乘扁舟。
南方虽比不上北方气候严寒,湿气却格外的重,一时叫习惯了北方气候的阿月都觉得有些吃亏,更莫提伤病在身的常笙了。
原本恢复了不少的脚踝,不知怎的就因为莫名原因,日复一日钻心的疼痛起来,为了不耽误回东江的行程,她却是咬牙一路苦忍,等到粗心大意的阿月真正发现之时,整个小腿已经肿得像是根水嫩丰满的大白萝卜,再难多行一步。
阿月当然气急败坏,只看常笙那边冒冷汗边虚心傻笑的模样就来气,咬着牙跳着脚,教训了半天也教训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路上自己没少给她当苦力,能不走绝不让她沾半点地,为的就是尽量争取修养时间,愿她能再早些康复。
谁知病情已严重至此,她不说明也就罢了,竟为了赶路,连就诊那一星半点的时间都不愿意拨出。
“我、我算是明白,算是终于明白了!我上辈子,上辈子与你定是冤家,顶顶的大冤家!”
听阿月教训成了每天必做的功课,先前已由着她红着脖子吼了一炷香时间,不曾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总结,常笙微微抬眸去看阿月窘迫模样,似是在问她何出此言。
“不是吗?难道,不是吗?如果上辈子你不是被我气死的,我这么就会这样紧巴巴的跑来受你的气?凭什么一路给你做牛做马,事事为你好,你还不领情,啊?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啊!”
嘴上光说,似乎不能解气,阿月干脆一把拉过常笙搭在软垫上的脚踝,用力扼在手中,不客气道,“还想坐商船,就你这样子,还想坐商船?!常姑娘江湖行走经验丰富,该知道商船颠簸,一路行到终点绝不破例靠岸,快是或许能快点,可若不是今日令艄妇停岸抓药,就算你不死在坏肢上,也得死在高热中!”
“这不是已经……已经随了你的意来坐小船了吗?”
“不是已经坐了?不是我敲晕你,你会同意?!”一提到这事,阿月又忍不住炸了毛。
常笙条件反射般摸了摸后脑脑勺的打包,仿佛到现在还突突突的跳着疼,翻了个身,将棉被往身上裹了裹,伸出脑袋冲着阿月无力嘟哝,
“阿月,阿月……我还发热呢……你少说两句,我、我脑袋疼……”
阿月一听这话,立即禁了声,腮帮子鼓得像吞了俩馒头,一边一个,分明是被嗝得说不出话来。
褥里脸蛋烧得通红的那人,眸子里装着两泓清泉,看向自己时无辜又弱小,活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小兽,楚楚可怜,阿月不看也就罢了,一看便难以挪开眼,心弦随着她顾盼的眼神颠动,最后欲盖弥彰的“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出门。
虽是满面不耐,在出房关门时分明又小心翼翼,看样子是生怕扰了常笙休息。
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矛盾的性子!
扁舟一路顺流而下,夜间挂上船帆任其自行,亏得这些日子风力一直很足,自然就加快了行路时间,但也因这个顾此失彼,水上气温低,常笙上船不过几日,本来带有炎症的脚踝日益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