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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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总是围在东家身边,叽叽喳喳取笑自己的那个人没了,总是笑靥满面的女子就这么生硬的离开了,为什么东家还可以表现得如此无所谓?就是连自己,就连自己都是难过的啊……
有什么事情那么严重,非要将长姑娘逐出府不可?
小荻不敢当着史朗唉声叹气,背地里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呆时,眼圈总是隐隐发红,捏着挂在腰间的红梅荷包,不禁为少女鸣不平。
快三月时间,她明明每日都会守在东家回府的街角,为了看上东家一眼,暑热的天气里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
小荻多想说,长姑娘你不要再等了,东家不会理你的,东家现在变得好冷淡,连小荻也不爱搭理了。
“我不会强迫与你,只希望你好好考虑我们二人的事情,不要做出日后后悔的决定。”
终有一日,小荻听得拦下史朗的常笙这么说着,而少年一脸冷静,听过后面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她刚一说完,他侧过身便走了,留得少女在身后矗立,直到小荻跟着史朗踏入史府大门,回头去看,她还站在街角的玉兰树下。
玉树青衣,留长影光迹斑驳。
“……东家,东家……小荻不知有句话,当说不当说……”
史朗顺着他的手脱下外衫,换上轻薄的里衣,擦过面后懒洋洋的蜷在床上,不动声色道,“明明知道不该说,却还说,不是傻是什么。”
小荻咬着唇,抱着少年换下的衣衫久久不动,有些委屈,“……东家,你变了。”
以前的东家,从来不会说小荻傻。
“人又哪可能一辈子不变呢?你下去吧,我倦了。”
睡着精心编制的凉草席,榻前还有后厨特制的梅子汤,即使是这般,少年依旧觉得燥热无比,闭着眼在榻上翻来覆去,心口堵得慌。
一闭眼,面前就出现午后的街角,还有那人日日等待的身影,视野清晰的,甚至可以看到从她发际渗出的薄薄汗珠。
恍惚间想起去年夏至,他还住在东江村里的小屋中,暑夏的夜晚屋中太闷,只能卧在院前大树下的躺椅上休憩,那时,有谁手执蒲扇,耐心的为他驱蚊送凉,直至恬静入梦……
离了史府,她定会在承恩身边留下吧?只管消受美人恩便好,又何苦还来招惹自己?
眼中酸涩,心口苦闷。
事实上,常笙并未如史朗猜想安居在极凤阁。
一连几十日,以前从不现身的人如今寸步不离,甚至无故就在店后的客房将就住下,闹得曹行之一头雾水。
她此时拿着厚厚本簿,不知是第几遍絮絮叨叨的念经,明知面前这人可能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打算放弃。
常笙一直死按着太阳穴,肤色略白,衬得眼下更是乌青,一副头疼得要命的模样,曹行之拿不准自己说的她是否都听进去了,悄悄问,“姑娘以为该是如何?”
长长的等待,久得曹行之以为常笙今日又要挥退她说明日再议时,少女开了口,
“手上该办的事情抓紧办完,余下的,想办法……不动声色的转出去。”
“出去?”去哪儿?
常笙抬头,上下打量立在桌前的曹行之,“听说曹管事是大都人士?想必对那里,都该了解的很吧?”
“是、是。”曹行之回答得忙不迭,而后才想起来问,“……诶?!姑娘不在东江呆了?!”
“你先走,至于我……这地,或许是呆不得了。”
她其实一早就想带着史朗和承恩远走高飞,如今却变得孑然一身。
承恩听说史朗无故与她闹翻,虽然没有深究原因,却固执认为若史朗不嫁,他也无法安心同她在一起。
将她像物品般让来让去,这是哪门子笑话?
原来她在他二人的心中不过尔尔,一个比不上老天说的一句玩笑话,二个比不过另外一个男子。
常笙无故开始心生恨意,史朗那天的一顿怒骂也不免提醒了她——史朗都不肯认命,她凭什么要被迫接受这么个结局?
只是无论她被带到此地的初衷是什么,至少现在想来并不悔,少年成长了,现在即使没有她,也有能力掌管好,店里有陈玉琴和贾容帮忙担当,家中也有小荻和莫问,她就像个多余的。
听说官布织染的任务前些日子分配到东江了,朝廷颁布下来的肥差,如今没了另外五家布庄做对手,与史铺如探囊取物,当然,这中间是少不了岳闵帮他周旋的。
不肯与自己见面,对着曾经据婚过的人却不吝来往,不得不说,史朗真的不同了。
常笙揉了揉眉心,放下笔,前前后后将书信读了一遍,吹干印章,折好转交给曹行之,“你按这个去办,尽快吧。”
曹行之低头诺声接过,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转头去看,竟是丁晋满面慌张的冲了进来。
她对着常笙就是一顿吼,“小妹啊!你现在怎么成日窝在这里啊!”
知道丁晋说话的开场词通常不短,“这是怎么了,急成这样?”
“能不急么?!我真是佩服你还能坐得稳如泰山,岳闵要成亲了你总该知道吧!”
就算常笙日日躲在店中,外面她该知道的事情却是一件也不少,“要娶王员外家的幺儿不是么?”
“是!一点都不错,她和王家小公子的婚事,便是从前王绪昌愿意助她仕途一臂之力的交换条件,但岳闵这人根本不是省油的灯,这才刚刚上任,已经将东江原有的势力一路打通,就算王绪昌现在也要看她三分薄面!”
“所以?”
“你还不着急呀!”丁晋差点拍着腿跳起来,“岳闵声扬了说要迎娶两位佳人同为正君,王绪昌现在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不敢反对。一个自然是王家独子,你说另一个是谁!我听说她下午就要领着喜公去提亲下聘了!”
等丁晋说完这句话时,眼前的少女已经跑了没影。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半夜写的推倒之后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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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081 暗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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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个有身份的商主,是软轿也好,马车也罢,不是散步不会走着出门。
时值日暮,正是行人纷纷归家的时辰,常笙却一路不管不顾的奔跑而去,闷得满身热汗。
她就知道岳闵不可能这么好心,在背后大肆清查她店中运作却落得无功而返,又岂能解她心头夺夫之恨?
这人睚眦必报,过河拆桥,不看她如何待自己了,光看她“报答”王绪昌的手段就该知道,岳闵隐藏在和善面皮下的心有多狠绝。
常笙并非是怀疑史朗的选择,只唯恐岳闵节外生枝,闹得满城风云最后众人骑虎难下。
这还未成文,求娶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胡乱抹一把额上的汗,才发现出门之时竟是连头发都忘记束了。
低头查看身上污渍袍子,有几日都没换,这样蓬头垢面的去刺探敌情,实在有损士气,拐了弯就是史府大门了,常笙背贴着石巷急急换了好几口气,不知是否适才跑得太急,心肺有些生疼。
捶了几下胸口,吞下不适的咳嗽感,少女从腕子上随便解下根绳儿将头发束整齐,拍拍衣襟又理理袖口,这才打算提步而去,却突然感受到来自身侧不远处,一束异样的视线。
敏锐转头去看,岳闵正侧身掩在街角树后,一副饶有兴致的嘴脸打量她,似是已经看了很长时间的好戏。
晚风还带暑气,吹在人面上黏糊糊的,常笙抬眸与岳闵对视,一时的错愕后眸中顷刻风起云卷,只是这看上去一触即发的紧张,不到半刻时间便破了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突然没玩没了的捧腹大笑起来,混得自在,甚是畅快,岳闵起初以为她是故意装腔作势,还尚能持着该有的镇定,直到后来常笙都要笑岔气,就差躺在地上打滚了,岳闵想瞧人笑话此时反被人笑了去,面上的温和挂不住,眯起眼睛冷声问道,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常笙一手撑在墙上,另一手不停掐自己大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止住笑意,“你别动气,别动气啊,我笑我自己呢,哈哈哈,哈哈,真傻,真傻……”
“怎么。难道现在才知晓,那消息是本官刻意放出去的?为了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糟粕样,本官确实费了番功夫。你自以为在史朗心中分量比本官重,可到头来,还不是被赶出史府?”
“是是,大人说的是。”常笙点头哈腰,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小人只是觉得,仅仅是因那日在门前被小人奚落一番,大人居然忍到今日才小小报复,要小人说,那些嚼舌根说大人报复心强、手段毒辣的人根本是在夸大其词!”
“一派胡言!”岳闵冷着脸重喝,越看常笙那副随意的表情就越烦躁,却突然回想起她适才的紧张万分,又重新勾起嘴角,“……你以为我是故意气你,才放假消息?呵呵,外面传本官今日就带人上府提亲确实有误,但是求娶本身……却不假!迎娶史朗入门只是早晚的事,本官一早便跟王家小公子提及过,不曾想到他与史朗竟还是好友,听说史朗与他同嫁还有些分外兴奋……”
岳闵顿了顿,对常笙眼中不知何时暗暗燃起的怒火感到兴奋,背着手转身继续道,“别看那王小公子身份高,却是个贤淑性子,认为以妻为纲是再正常不过,即便要与另一人同为正君也无半分怨言,以后若是史朗有他一半乖巧,本官便就不用那么费心了。”
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谁跟谁以后……”
岳闵呵呵一笑,“不是本官,难道……是你?”复又转身走近,贴着常笙,侧头去在她耳畔轻轻说,“如今你连史府大门都进不去,而我却是常客。你说我与你,谁更胜一筹?”
常笙咬着牙,额角突突突猛跳,花了不少力气才能克制想揍她的欲望,岳闵明显是爱上了挑战她极限的感觉。
“……看你这副气愤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啊,可是看不惯本官左拥右抱?可道貌岸然如你,比起本官,又强得到哪里去呢?”岳闵拍了拍常笙的肩,“……啊,小朗出来迎本官了,我与他还有要事相谈,改日有机会再同你聊。日后若肯赏脸,记得来喝杯喜酒。”
常笙僵着身子,看岳闵从身侧走过,她拂拂袖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手,随手扔在街角,满面笑容的向史府大门走去。
门前站着的俏丽少年穿一身蟹壳青的锦衫,头发绾得精细,不难看出做过一番打扮,见到岳闵浅浅行了一礼,岳闵抬手托他而起,随后极其自然的一道入了府门。
史朗分明看见了常笙,或许还看到了她同岳闵间的纠缠,却居然能做到眼神相触时,不流泻半点情绪,他果真今非昔比了。
岳闵跟着史朗进了府门,一直在旁着急得干跺脚的小荻进也进不得,出了出不去。
本该跟着东家,可看到府外的常笙又琢磨着自己不该就这么离去,踌躇半天一咬牙跑了出来,赶忙表明立场,
“长姑娘,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小荻不喜欢岳闵,才不管她是不是什么大官,能不能帮到史铺呢,东家若是要下嫁与她,我第一个不同意!”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还暗地培养了这么个心腹,常笙丢了方才紧绷的脸,尝试对着小荻微笑,“你还记得我的好,真是让人欣慰啊。”
“这是什么话!”小荻鼓起嘴,义不容辞道,“谁真对东家好,谁是假,我难道看不出来?若是连我都看得出来,东家能看不出来?我就不信那人能比得过姑娘。”
常笙勉强笑笑点头,不好意思拂了小荻的好意。
可感情的事情怎么能用真假、好坏来判断?就算没有岳闵,史朗过不了他自己那关,也不可能接受她,她从前不担心岳闵,到今日更不会将她放在眼中。
适才那一时失控,只因岳闵确实说了句实话。
自己一直以来唾弃岳闵的理由似乎不能成立,细细想来,自己跟她是毫无区别的,而这一点,无疑让她很受打击。
“……朗儿最近可还好?”常笙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话题。
小荻垂着脑袋想了一通,不知从何说起,“许是天气太热,东家最近吃饭不太好。厨子都换着样子做了许多,他总没什么胃口。”翻着眼睛回忆,又道,“对了,东家让陈叔从小宅子搬进史府了,平时除了我,身旁也有陈叔帮忙照看着,许是没问题的。”
“不舒服?”听说少年身体抱恙,常笙有些担心,“可寻了医?是什么毛病?”
小荻摇摇头,“东家不愿看郎中,说先休息几日再说……就是吃不下饭,又说胸闷头晕,因为无故疲乏每天休息的时辰变长了许多,万一不小心闻到油腻味儿,还会反胃。每次陈叔看到东家那样,表情都特别严肃,我说叫郎中上府来看,陈叔居然也站在东家那边,说用不着……”
小荻扳着指头一样样数着,还未说完,已经有什么在常笙脑中轰然炸亮。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蹙眉,淡淡道,“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要不朗儿该寻你了。”
贾小荻咬咬唇,睁着大眼睛看了常笙半天,“姑娘,怎么大热天的,不见你晒黑,反倒苍白了不少。姑娘是否身子不爽利?”
想不到小荻还会关心人,常笙拍了拍他的肩,“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