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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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真是难听啊!难怪即使要来阁里找温柔乡,也不愿与某些人日日相待!”
这句话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常笙听了不禁皱眉。
这红鸾根本是来帮倒忙的吧?
本来就被史朗那句“家仆”激得不太快意,此时少女眉头紧蹙,额角一跳一跳的发涨,被围观的众人指指点点,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被少年拉住的手渐渐紧握成拳,不由僵住。
史朗从未听过常笙说任何一句重话,在记忆里,她总是满面嬉笑,对待自己几乎算得上是无微不至,只是何时,为什么会变这么多?
看少女不耐烦的表情,兼之手中握着那只腕子逐渐僵硬,恼怒之中酸涩更多,史朗木讷的松了手,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惶恐道,
“难道说…说,就算赊账,就算借钱,也要来花楼寻欢作乐,都是真的?!”
她确实是在极凤阁消金了,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但这一切的初衷,跟寻欢作乐却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若是说得更具体些,如果不是为了史朗,如果不是为了给岳闵擦屁股,又怎么会生出如此事端?
常笙无法开口解释,红鸾听了更是觉得好笑,不禁为少女抱不平,“赊账?借钱?也要寻欢作乐?哼哼。”
红衣公子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恨不得说得围观的众人都听得见,“史家家主不说也罢了,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了某些事情呢。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她不惜赊账借钱也要…”
“红鸾!”常笙怒斥一句,皱眉瞪眼,“你送我到这里便好,回吧。”
看常笙面色不善,红鸾方才意识到自己确是太过放肆。
他首肯过,对常笙以外的人,岳闵的事情该只字不提的,红衣公子赶紧垂首,低眉顺眼道,“…是红鸾逾矩了。”
这还是第一次,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常小娘子的控制范围。
史朗又气又怒,身旁的小荻却光顾着看热闹,护院莫问等同于没情绪的活死人,眼下就是连个像样的劝架人都没有!
火气上头,常小娘子一手拨开人群,顾不上周围的嘘声,自顾自的迈步就走,不再管身后少年的满面讶异。
围观的人群终是在主角、配角一干人下场后,慢慢散去了,极凤阁里顶楼上,那个恹恹趴在窗边的白衣公子,默默将一切看在眼里。
手中玩着朵白梅,翻绕在指端,伸手出窗外,吹一口气,便眼看那花,在风中飘飘荡荡,飞落而下。
※※
常笙一路急急走回府,史朗自然是赶不上她的脚程,是以少年回到家门口之时,那个少女,早已在史府门口候着了。
背影静静,橘色的余晖染着身上玉色长袍微微发红,影子投在身后,拖得很长。
她正抬着头,似乎是在打量史府大门上的匾额。
史朗是搬回史府后才知道,半年之前,这里本还是个满是书香气的学院,若不是长生托了人四处周旋,重新安置了学府,又如何能顺利将老宅买回?
本来满心恼火的少年,想着往昔的一切,再看那个熟悉的背影,无端泄了气。
一路细细想来,长生未婚娶,他作为家主,并没有资格贸贸然去花楼要人。
此行更是不顾她的感受,竟当着街,与花楼的公子争吵起来…
任何一个女子受了这事,怕是再也挂不住脸面,再也忍不得的。
恼意褪去,满心剩的,除了憋屈,就是酸涩。
那夜里她那么对他,他除了心慌,除了理不清的糟乱,其实…还是有欢喜在里面的。
就算是再让人惊恐讶异的事情,只要是长生,他就不会感到害怕。
他是没资格,没资格那么去约束她什么,连这个所谓家主身份,其实也是她,一手捧到自己身前的…
似是感知到身后人的踌躇,少女转过身来,淡淡道,“进去吧。”
然后踏上石阶,伸手拉起门环,连敲三下,扣了门。
看门的小侍闻声开了门,看到门前站的是常笙便立刻后退让开走道,少女未曾多言,迈脚就踏进。
这还是第一次,她没有守在少年身后,看着他先进门,自己才动身。
史朗身形一僵,心里极不是滋味,开口就唤,“长生,我、我信你的,我愿意听你解释。”
好似等了许久,少女才缓缓回过头。
她眼里波澜不惊,那双凤目黑得彻底,像两粒没有光泽的黑晶石,望得史朗满心慌张。
久久,话语才慢慢出口。
“…其实你看到的,也不算假。我并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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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60 说破 。。。
060 说破
“…其实你看到的,也不算假。我并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头一次婉拒少年的主动靠近,作为原本忠贞不二的追随者,如此冷淡之态还真是少有的潇洒,常笙嘴巴是痛快了,但背地里,却免不了心如那个鼓捣。
史朗说信她,主动问她要解释,常笙连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她是不想解释,疲于解释么?她根本是解释不了!
尽管初衷并非为了宿花眠柳,但事实上,她却无法否认与承恩的关系。
又者说,无法否认心上埋下的那处隐患,无法抵御承恩对她本能的吸引。
常笙也曾细想过那日午后的荒唐,无论怎么说,就算对方再是迷人,也不该对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就大动情|欲。
若说糊涂的只是那么一时、一次,也就罢了,她早该亲手挥刀斩欲|念,了了此事,再不与他相见才对。
但踌躇十日之久,越是克制,心内对承恩的想念就越发浓醇,到了最后,理智到底是败落了,想着就算他那处是虎穴龙潭,也要闯上一闯。
若不是因为相思入骨,她断是不会主动去花楼寻他。
从那时起,常笙就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她对着承恩,没法割舍。
好,真是好。
她分明是欠了史朗情债,需要用一世去还的人,现在又无端惹上了旁人,别的暂且不论,还偏偏是个身份极敏感的。
女子三夫四侍也算平常,这么一想,或许也能找到两全其美之法,只是无论史家家主也好,花楼阁主也罢,各个都不是容易糊弄的男子。
就是因为心间太过糟乱,年纪尚轻的常小娘子,无法在第一时间里找到双全法,只好效仿之前的史家少年,一味躲到自己保护壳里,逃避事实。
史家待不得,每每史朗见到她时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对两个人都是不小的折磨;
极凤又去不了,本就是特殊时期不该再去招惹承恩,也总算找到个好理由,可以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想清楚,自己对他那由衷的悸动,究竟源于什么。
一来二去,常笙只好窝在自己店里,唉声叹气。
“常姑娘,姑娘呀,你别再叹气了。店里都好好生生的,全按姑娘说的计划走着呢,还有什么烦心事呢?光是姑娘这般愁眉不展的模样,行之看了,心下、心下发慌啊……”曹行之屏退了一旁的伙计,凑到常笙身旁,紧挨着坐下。
小娘子抬头斜睨她一眼,“行之,上次听说…你家中,有三个夫郎?”
“嗯?”曹管事一愣,才反应过来常小娘子是在问她后院的情况,“啊——是,姑娘说的不假。”
“那…他们允你上花楼么?诶,这么问好像不对……”常笙挠了挠头,又说,“万一上花楼被发现了,后院会起火么?”
曹管事捏着下巴想了想,坚定道,“虽然行之不曾流连在花街柳巷,不过以后院那些个小人儿的脾气…应该无碍。那都是几个乖巧得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人呐。”
乖巧得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啊……
照这么看,史朗,原来还真不是个乖巧的主儿。
诶…这么说,似乎也有些片面。
虽说史朗偶尔胆子大些,脾气急点,但说到底,还是个传统的小男儿,若不是真心顾及某些人,怎么会平白无故,青天白日里,大喇喇又迫不及待的跑去花街,只为问个明白?
可不是么,那哪是要脸面的男儿家该去的地方,他面皮向来都薄得很,平日里只随便几句戏言,就能将他逗得面红呐——
等…等等。
真心顾及…某些人……
“呀!”常笙惊呼出口,为自己这个突然的发现兴奋不已,从凳上跳起,握着曹管事的手摇来摇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姑、姑娘知道什么了……”
也不管曹行之还云里雾里,常笙留下个高深莫测的笑,撩起袍子,一溜烟儿的跑了没影。
一路疯跑到史铺,满心兴奋,迫不及待想去他面前问个清楚。
小朗,我是不是,是不是你真心顾及的那人?
到了布庄门口,正值午后,常笙看得史朗和小荻一前一后出了门,似乎是打算寻个地方吃饭,她只好一路默默跟着,想着什么时候出场才不突兀,直到二人踏进了百醉楼的门槛,少女不便露身,只在楼外偷偷看着。
主仆二人刚刚坐定,小荻正帮自家家主烫着碗筷,又一边招呼店小二前来点菜,只是忙碌的店小二还未曾前来,这只能容得四人的桌上,分明多了一个头带帏帽的白衣男子。
只见他从容坐定,带着惯有的一身清淡,和少年攀谈起来。
由于隔得实在太远,加上酒楼内喧哗不止,即使有内力,常笙也几乎是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听白衣男子娓娓道来,一直缄默的少年表情几经变化,从开始的不解到欣喜,最后凝结的面色极其难看。
他突然一下站起身来,顾不得差点冲撞上在旁等候的店小二,抬腿便匆匆离去,步伐焦急,行色恼怒,小荻当下没时间多想,随便搁下了点碎银子,也紧巴巴的追着自己主子去了。
一直掩身在酒楼对面巷里的常笙,此刻却是一步也迈不开,像是有谁逼着她一口气喝下好几斤陈醋,方才胸膛内所有的欣喜被熏得发酸,再也美滋滋不起来。
※※
“你都跟史朗说了些什么。”
常笙跟来极凤阁,打定主意要向承恩问个明白。
这两个本不相干的男子,怎么就会凑到一起。
这时承恩刚从外归阁不久,净了手,静坐在榻上的矮案前煮茗。
“许多日不过来,一来,便向我问别的男人的事?”头一次承恩对待常笙,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和热情,仿佛是这个阁主大人生就该有的冷清,他折起袖口,不徐不疾添了杯香茗,眼神淡淡扫向站在门口的常笙,“不如…先喝杯茶?”
“我问你都跟史朗说了什么。”少女身形不动,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
“身为阁主,那日他来极凤阁要人的事情,我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打算瞒你。我同史家家主未曾多说,只是指明,红鸾跟你并无关系,不像他想象中那样。”
这么一番话,几乎快将常笙噎死,她甚至一时找不到可以回应的话,弄得气氛颇为尴尬。
这么说,承恩是在帮她?
若真是这样,史朗当下难看的脸色,又是为哪般?
常小娘子闪烁的神情落到承恩眼里,他低头浅笑,听不出情绪,“至于史家家主会那般神色匆匆的离开,是因为承恩最后补充了一句。我说,你来极凤阁跟红鸾没有半分关系,全然是…为了我一人而已。”
妙人一笑,姿色万千。
依旧是那双水光粼粼的桃花眼,他抬头,将视线投向几近被激怒的常小娘子,嘴畔含着淡淡的戏谑,仿佛不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是把实情告诉少年家主罢了。
“你!”意料之中的愠怒到来,少女咬牙道,“你明知史朗对我重要,前些日已经闹得彼此不愉快,为何还要这般挑拨?”
“挑拨?”
他内心冷笑,有苦,言不得。
单单只因那个少年上极凤阁要人,常笙便多日不曾再现身。
原来他自以为是、寻求多年终得的温暖,只不过是隐在别人身下,见不得光的影子罢了!
这样,如何让他能不气恼?
“我在极凤阁二十年有余,什么样的女子都见得太多,包括你这种…偷偷摸摸的。”
说罢,将先前斟给常笙那一小杯香茗随意泼出,茶水洒到屋内厚实的地毯之上,立马氲开来,承恩却只默默收了那只杯,搁回矮案上,似乎打定主意,这覆水既然难收,便定当弃之如履!
温言挽留,退而求其次,一向不是他的风格。
“简直不可理喻!”被戳了痛脚的小娘子脸面上全然挂不住。
这还是第一次,承恩撕破脸皮也要与她争吵。
史朗……承恩。
两人明明都是她挂在心间的人,却是没有一个安分的,似乎不整点什么事情出来气气她,这日子就过不舒坦!
当下气急,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抬腿就走。
“你站住!”承恩在身后喊道。
“公子还有什么要与在下说的么?那么最好想清了,一次说完,因为我这偷偷摸摸的人,怕是以后都不敢来了。”
承恩从榻上追下来,急急迈出几步,赤脚踩在绒毯上,珊瑚色的绒毯衬得那双玉足白皙可人。
看向门口背对自己的少女,袖中的拳渐渐紧握,“你当真就…一点也不顾着我么?”
“顾着你?”常笙闻言转过身来,好笑的走近承恩,出人意料的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我怎么不顾着承恩公子了?是在下在这极凤消的金不多,还是陪美人的时间不够?”
一把打开抬着自己下巴的手,瞥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