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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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打斗,低哑冷酷的声线还在说着:
“是也罢,不是也罢。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便杀得一双!”
那团缠斗的黑影,从草地转到树间,从树间攀到树梢,再从树梢腾到空中,空中一阵急速过招,发出“噼里啪啦”拳脚相触的闷声儿。
纠缠一段时间后,偶尔又散作两点,各自落到一方,不等站稳脚跟,又重新跃起,身形相融到一起,进行新一轮的较量。
这黑影,快得叫人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让本来想给自家护院打气的尹秋雁,完全找不着方向,那几句“上啊!上啊,揍死她,扁她!扁她!——”都喊得没什么底气。
比起一来就直接跟蒙面人杠上的护院乙,方才打头阵的护院甲,心中倒是另有一番计量。
她不像前者冲动易怒,细细一品,总觉得今日这事,竟蹊跷得很,只怕需得再观察一阵,才好做定论。
她暗自守在尹秋雁身旁端详了一番,自是看得出,现下在面前交手的二人,根本无需自己出手相助。
若这真的就是偷袭暗杀,对方似乎也准备得太不充分了,这可不像杀手组织里的定律——她们若是敢出手,定要势在必得。
眼下越是这般风轻云淡的平静,她越是觉得不妥。
面前两个黑色的身影,你来我往中见招拆招,前前后后已过了上百下,现下正一分为二,分别停在林子一侧。
二人均是侧身站立,双眼紧锁对方身形,在脑中预测下一步走势,缓缓吐纳,恢复体力,只等待最后的时机,拼尽全力使出一击。
在旁观战的护院甲,在逐渐清晰的思量中似乎隐约摸到一丝线索,她乘着二人停战的短暂时间,尝试暗自运气,却是发现,丹田中竟空无一物,浑身命门大穴,随着运气的同时,陡然传来针刺之痛!
不好!
“莫要运功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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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运功出掌!!——”
猛然朝前方打斗的人喊出,可打算以掌力全力相拼的护院乙,却显然已经无法收势。
与蒙面黑衣人手掌相接的瞬间,对方阴毒的侵蚀力透过掌心,顺着手臂直奔心脉而来,本属于自己的功力,在这要命的关头,不仅发挥不出分毫,还仿若一头杀红了眼、不认主的猛兽,血口利齿,反身就给了她一口!
“噗!——”
两股截然相反的功力在筋脉内剧烈震荡,护院乙一口污血自口中喷薄而出,落到草地之上竟像墨点般的黑,烧得矮草顿时焦萎,“呲呲”冒烟,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行数步,当下直觉筋脉俱裂,痛若剜心,直愣愣地僵卧倒地,没了意识。
刚才明明还是自己的手下遥遥领先,怎么会突然生出如此变故?
就在尹秋雁疑惑之际,从众人身后突然跃出另一黑衣蒙面女子,一直守在尹秋雁身旁的护院甲眼疾手快,一把将尹秋雁拉开,果断地挥剑格挡住那来势汹汹的三勾爪!
勾爪与剑刃狠命抵触、互不相让,杀手冷笑一声扬手划过,随着在兵刃上刮擦而生的冷色火花,发出一声异常刺耳的声响。
尹秋雁方才被拎起扔出,转了好几个圈才站定,正头晕目眩,而身旁的曹行之,却是眼睁睁、从头到尾完整地观赏了刚才那惊险一幕。
若是没有那护院,就凭蒙面人手腕上绑着的利刃三勾爪,早就要在她家主人颈项上生生开出一个血窟窿的,只怕连白花花的气管,也会一并勾断,拉扯出来。
直到这刻,尹秋雁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看着不远处瘫在地上,口鼻全是污血的护院乙,还有眼前与另一杀手纠缠的护院甲,尹秋雁从温热渐渐转凉的双手,不自觉捂上自己的脖子,这才切身感觉到,背上不知何时,竟渗出涔涔冷汗,湿了一片。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眼见先前大伤护院乙的刺客此刻已空闲下来,她耍了耍被掌力震麻了的手掌,一步步朝尹秋雁逼近,曹管事见势不妙,赶忙伸手将发愣的自家家主揽在身后:
“事出有因,江湖的规矩,尹家不是不懂。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壮士所求,不过钱一字。别人开得起的价格,尹家,照样出得起。”
蒙面人闻言,停下向前逼近的脚步,顿了一顿,似是在思考,而后答道,“说得倒是煞有道理。只不过,行有行规,收了钱,就必须了结案子,要不然今后,我门可该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她嘿嘿一笑,轻松得很,“既然应了要取尹秋雁项上人头,今日,就没有空手而归之理。不过嘛…若是想为你家家主报仇雪恨,也可以找我们,价格倒是好商量,看在是熟客的份上,自然要给尹家个优惠。只不过,一码归一码,又岂能混为一谈。”
人家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
你出钱,我便动刀子。
刀子认人头,不认人。
今日杀你尹秋雁,这帐要记,还是得算到出钱人头上,他日尹家若是愿意,这刀,自然也可以对昔日的雇主相向。
眼见谈判是破裂了,曹管事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信心能够护得尹秋雁周全,一双眼瞪得通红,只能用自身血肉之躯做分毫的抵挡,算是不负家主对她一直以来的栽培。
“家主…行之无用,或护不了你周全,但只要行之有一口气在,便是先亡于刀下,也绝不让家主流一滴血。”
“主仆情谊倒是深——我门收的钱只够取她脑袋,”黑衣人指了指尹秋雁,复又对上曹行之双眸,嬉笑道,“若是想一同上路做个伴,我倒是也不吝啬多出一刀,只不过…”
话锋一顿,陡然变得阴狠刺骨,“得先送她上路!”
说罢,抬脚踹向曹行之胸口!
曹行之区区一介商妇,哪里受得住这样一脚,她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立马飞出一丈远,重重砸在树干之上,复又跌落地上,接连呕出好几口鲜血,意识混混沌沌的飞远,口中还不停喊着:“壮士…壮士手下留情……”
曹行之声音细如蚊嗡,蒙面人自然是听不见的。
已经没有人再能护在身前,一旁忙着过招的护院甲显然分|身无术,尹秋雁大有破罐子破摔的趋势,突然正色说道:
“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蒙面人一愣,疑惑先前的恐惧之色怎么突然从面前女人脸上消失殆尽,以为她想拖延时间,只讥笑道,“你要是想要问我是谁下的格杀令,恕我无法透露。这——也是行规。”
说着,从腰间变出一把软剑,无声无息,就一眨眼时间,已经比在尹秋雁项间。
“不是这个问题。”尹秋雁不去理会脖子上的利刃和那几乎无法让人忽略的寒气,继续道。
“噢?”杀手琢磨了一会,拿手摸了摸下巴,嘘声道,“不是这个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回答你。”
“我想知道,我尹秋雁的项上人头,值多少市价?”
她这么一问,倒是把杀手问住了。
蒙面人怔了一怔,抽走软剑,拍着下腿,忽而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不愧是商贾世家,临死之前,都还想着这黄白之物。我便回答与你,你尹家二房主子这颗人头,我门收了黄金二万两。”
“什么!?黄金二万?”
尹秋雁听罢,一时脸色惨白,气愤地嘶吼起来:“我尹秋雁的人头才值二万!你们有没有搞错市价啊,不消半月时间,我尹家任意一家分行的入账,都不只这么点钱。你们这个破落杀手门,居然为了黄金二万,就贸贸然来取我人头。太愚昧了!太愚昧了!简直愚昧不堪!!”
杀手是干什么的?
自然是杀人了。
正所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者,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让人戳了脊梁骨。
愚昧这个词,无疑等同于禁语。
只不过尹秋雁脑袋一热,想都没细想,便直接说了出来。
蒙面人听罢,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刚才还留在眼角眉梢的嬉笑顿时冻结成冰,瞬间全身笼罩在乌黑的鬼气当中,化身索命罗刹,牙关还持续发出“咯咯咯”的动静,乍一听起来像是笑,再仔细辨认,又觉得是哭。
她当即用软剑挽了个凛冽的剑花,不再多话,直逼尹秋雁面门!
“门主密令,计划有变!——”
一声浑厚有力的密语传音钻入耳孔,杀手手中的剑锋本已蹭上尹秋雁脖子,随着银光一闪,挑出一道细细的血线,却又在瞬间陡然改了方向。
要不是剑尖错走几分,这世上,便已经没有尹秋雁这号人了。
听到门主密令,蒙面黑衣人有一瞬间的错愕,却也在当下反应过来事有蹊跷。
但常笙寻的,便是这一瞬间。
只要有这瞬,保住尹秋雁再取她命,时间也够了。
常笙用内力传音的同时,脚下借力打力,猛地踩住马背腾起,就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又忽如鬼魅般,倏地出现在杀手身后,一手大力环困住对方身体,胳膊紧勒在蒙面人下颚之上,强迫其抬起头,露出藏在黑衣之下的脖颈,另一手正紧握着什么。
当即在掌心注入内力,掌心那物件霎时凝寒结冰,竟成了件利器,常笙紧握它,随即对准对方脖上要害,以雷霆火光之势,猛然一插!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武打戏份,常笙在本章末尾会小露脸,大家要想她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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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笙掌心那物件,伴着阴寒内力集结,霎时凝寒结冰,竟无端成了件利器。
少女紧握住它,随即对准黑衣人脖上要害,以雷霆火光之势,猛然一插!
仅这一下,那被挟制的杀手还不待反应过来,颈部主血脉连同气管,已经被利器贯穿。
鲜红的热血,顺着利器中空的管心,潺潺流下,止也止不住,不一会便淌了常笙大半个身子的猩红。
蒙面人下意识用酥软的手摸上脖子,只摸到一手温热,想回头,去看看来人究竟是什么人物,却因被常笙眼疾手快点了穴而丝毫动弹不得,拉风箱般难听的漏气嗓音在她咽喉处嗡嗡作响,“……你…………” 字刚一出口,便不甘地闭上了嘴。
本已经一心等死的尹秋雁,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合不上嘴。
就算她再爱看打打杀杀,也是真真正正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人杀人。
来人竟是…竟是只用了一根,一根看上去像是被冻住了的枯枝,便在分秒瞬间,解决了先前要对自己索命勾魂的恶鬼杀手。
她见那半身猩红,半身梨白的少女终是舒坦开紧蹙的眉,将怀里瘫软的尸体随手推开,抬手抹了一把溅到脸颊血点,对自己伸出手,柔和说道:“尹家主有什么话,待会再问也不迟。”
少女之声本来清脆,却在故意压低的时候,显得分外柔和,她对着尹秋雁这么说着,眼中再也见不着刚才灭口时的决绝。
尹秋雁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真切,只看到常笙的嘴唇,在自己眼前一张一合。
说不上究竟是恐惧多些,还是死后余生的兴奋多些,尹秋雁喘得满脸通红,无端咳嗽起来,身如筛糠抖个不停,视线一直锁在常笙递过来的手掌之上。
那嫩白掌心上,痕迹斑驳,深浅不一,宛若栖霞残阳,又似胭脂绯红——却全部都是…倒在自己面前,黑衣杀手脖子上插着的那根管儿里,流出来的温热鲜血。
“…尹当家?”少女保持着弯腰伸手的姿势,开口又问,尹秋雁这才扶了扶犯晕的脑子,就着常笙手上的托力,尝试支起发软的双腿。
不远处瘫在地上的护院乙,脸色已由青白转为乌黑,显然没得救了,嘴边吐出的污血散发出阵阵恶臭,竟引来不少蝇虫叮爬,模样惨不忍睹,煞是吓人,尹秋雁身躯一震,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明明在一盏茶之前,那人…还是个拳脚利索的大活人,如今却落得成了个被蝇虫叮爬、孵卵温床之用的下场。
单单这么想,出手阴毒的杀手让常笙干掉,似乎也不是件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损一名大将实乃痛心,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曹行之似乎并无大碍。
黑衣人方才仅仅是踢飞了曹管事,还没来得及有功夫好好“照料”她,此刻她已从晕厥中苏醒过来,惊喜地发现,居然有人在危险关头,出手救了她家主子。
浑浑噩噩的曹行之费九牛二虎之力,在地上慢慢爬行,眼看家主完好无损的模样,脸上不禁淌出热泪,仅靠手肘在地上交替用力,一步一步,朝着尹秋雁的方向挪动身体。
尹秋雁的私人出行,虽没有带上大批护院,可光那两人,也是百里挑一。
这两位护院,功夫套路和性格都差异甚大,看上去没有一丝共同之处,甚至连脾气也十分合不来,殊不知,却是尹秋雁特意用东家之长,来补西家之短。
若不是今日中毒在先,遭袭在后,照理说,她们应付这两个杀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费了几柱香功夫,护院和使勾爪的杀手依旧在缠斗。
发现自己的伙伴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莫名其妙现身的人干掉,黑衣人气愤难当,不愿再与护院多做纠缠,飞跳而起,朝目标人物尹秋雁直奔而去!
“家主小心!!——”护院见对方轻功了得,只能在身后大喝提醒,可那提醒之音,却还抵不过蒙面人身形之快。
只见她奔跑间高扬起绑着利爪的左臂,转眼窜到尹秋雁身后,朝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