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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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药丸儿人
本小说来源于
文案
引路神使一句话,她便被无情的踢下山头,报恩去了。
想她真真可怜兮兮唷,一无家世,二无钱财,就是连半点记忆都没有,拿什么去说动那心高气傲的少年郎认定自己做妻主?
注意:说是妻主来报恩,实则内里有乾坤!
内容标签:春风一度、女尊NP。
1、楔子 。。。
楔子
不得不说,这个事情,着实让人黯然神伤。
“报、报、报恩?”常笙焦躁地搓着自己已被捏红的耳垂,满目疑惑地看向面前一袭白衣,自称“神使”的清俊男子。
“对。报恩。若在下记得不错,这已经是小娘子第十一次询问你我二人至此处的目的了。”白衣男子一双葱白玉手背在身后,端得是仙风道骨,不疾不徐,如是说道。
“是…我去报恩?”
“对,正是小娘子。”
“……”常笙闻言,沮丧地缩了下去,背对灰溜溜的日头,蹲在地上拔草撒气,却依然不肯死心,她沉默片刻,抬头皱眉,又问:“莫非常笙有了耳疾?神使公子您说的难道是,报答的报,恩…”
“对。在下说的便是报答的报,恩情的恩。”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旱雷突然在站在峰顶之上的两人耳边炸响,随即一道雷光电火应势落下,将几丈开外的一棵冲天铁杉轰得焦枯,似煤粉炭渣,而后轰然倒地,引得二人脚下地动山摇。
常笙的身子随这巨大的动荡踉跄了一下,明晃晃的电光将她没有半点血色的脸照得极白,将将稳住步子,她便抬头看向神使,漆黑空洞的眼眸,此刻看上去,居然有些骇人。
顾不得自己刚才究竟是经历了怎样危险的一幕,常笙只得呆愣在那儿,不知到底是在感慨自己未知的命运,亦或是为劫后余生聊表庆幸。
其实,这怪不得常笙。
她记不得自己打哪里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突地来了这处,只是从迷迷糊糊的有意识开始,这个自称“神使”的白衣男子,便已尾随着她。
之前的记忆分明一片空白,料想来,自己是极为不容易才得以还生,却偏偏成了欠了一身情债的倒霉蛋,都知世道女子为尊,让她此去结草衔环地报恩,她若是不沮丧,才生奇怪。
“……报恩…呐………”嚼着这两个字,常笙神情恍惚,絮絮叨叨又道:“不如神使公子一并告诉我吧。常笙上辈子究竟是那山上的白蛇精,还是仙谷奇潭边的鹤鸟儿…五百年前又是被哪位恩公所救,所以遗下这么一段恩情,我需要以身相许去偿还?”
“……白蛇精…五百年前被恩公救下一命,”男子慢悠悠转过身来,喃喃重复常笙的话,刚才还温润如玉的俊面忽然一冷,“哼,小娘子有此等说书本事,不如早些想想,如何造个合适的身份,早日接近那山下之人罢!因前世欠下情债,轮回结束之时,在下便受命领你至此处,也好提点于你。此番,小娘子若无法使得浑身解数,为其妻主,换得恩公余生幸福……”
“常笙刚满十七,如何能为恩公妻主!?”常笙实在忍不住,开口反驳道。
要知,女子二十及笄后方可成亲,她尚年轻,自是不懂情爱,再说,世间哪有拿女子的亲事去报恩的道理,婚姻大事,怎可儿戏。
“及笄前的这三年里,自然…要看你的造化了,”白衣男子顿了一顿,面上忽然换上阴冷,狠声道,“不过,也无需半分勉强!我抓你回去,重入轮回,落个畜生道也倒省事!看小娘子甚是不愿,报恩一事,便就此作罢吧!”他一声冷笑,扬手成爪,说罢,就朝常笙脖颈处凶狠抓来。
常笙惊得满脖子冷汗,就在对方的掌风几乎要掴到她时,她丹田提气,脚尖点地,略显吃力地向后飞开半丈远,才得以脱险,匆匆落下后仍是惊魂未定。
见白衣男子没有继续出手的打算,方才知道他是手下留情,常笙单膝跪地,朝男子恭恭敬敬一抱拳,朗声道:
“既然天命,常笙莫敢不从。恩人现今在何处,还请神使公子指条明路!”她这可不能叫贪生怕死,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无需入六道轮回就已得本尊血肉之躯,又怎可白白浪费性命一条?
对于常笙的礼节十足,神使男子似乎很受用。
他语气稍稍缓和,纤细白净的手指抬起,指向两人面前山头下的小村,空气波动中,带着仙家独有的甘洌香味:“小娘子的恩人之一,便居于在这个山头之下…”
“等……”常笙好了伤疤,忘了痛,将刚才男子阴狠恶毒的那面忘得干干净净,居然一把直接按在他手上。
晶莹的汗珠顺着少女线条柔和的发髻滚了下来,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恩、恩人…之一?”
似是不需常笙开口,白衣男子早已读懂她的震惊,他抽出手,踱离两步,几乎是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只道一句:“天机不可泄漏。入了这红尘乱世,一切…自当有定数。”
常笙的眉头打成了结,颇为心酸的揉了揉鼻子,她看向山下炊烟袅袅的小村,耳旁还萦绕着神使那高深莫测的禅意道论。
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何这番离奇的事情,就偏偏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不禁为日后的命运多舛而暗自神伤,她这边正一番自怨自艾,独独没能察觉,身旁白衣男子看向她时,浅灰的双眸中那一闪而过的隐忍。
男子浅色的薄唇几次三番轻轻张了张,却是连一个音都没发出来,看口型,那分明就是:
“笙儿……”
2
2、001 。。。
001
东江村三面环山,只余一路曲径通向东江镇。
无论是这小村还是小镇,都因着位于赤云江的东面,草草取了个简单的名儿。
沿东江镇,顺赤云江水南下,不消二日功夫,就能抵达有九省通衢之美誉,主掌南方经济命脉的贸易大都——燕菱。
“将来…若能将布料生意做到燕菱,也算对得起过世的娘亲和爹爹……”史朗絮絮叨叨念着,双目无神的盯着手中的账本,对着那些赤字琢磨半晌,一时又泄气的摇了摇头。
就凭自己这么个破弱的身子,又谈何容易?
家中的生意要不是有陈叔一直代为处理,仅仅是在东江镇,史家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百年老字号“史铺”,怕也早是要关张的,如今勉强维持经营,又知道能撑到哪月哪天呢。
想到这里,史朗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正值二八年华,怎得如此怨声载道?
本是三月春里风光正好,可今儿不知什么原因,从下午起便一直乌云暗压。
要知道东江这地儿,雨水是不多的,四季如春,多是风和日丽,或许正是今日这让人惶恐的气候,影响了自己的心情罢?
史朗轻轻捶了捶发酸的两膝,眉间紧了紧。
“轰隆隆——轰轰轰轰轰轰————”
屋外响起洪亮的雷鸣,空气渐渐潮湿起来,史朗无奈,只好走到屋边,鼓捣半天,想将门窗都掩个结实,希望这经不起风吹雨淋的破屋,千万别在夜里再漏了雨才好。
这会又是电闪又是雷鸣,屋里小桌上只留一灯如豆,史朗依然镇定自若,换了旁人家的男儿,怕是早就躲在闺房不敢出来,他自小便独过艰苦的日子,这种时候,一个人硬撑着,也是习惯了的。
这阴雨天里,要光是雷母电公,也就罢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史朗听见,不远处陆陆续续传来深山里野兽的咆哮。
那些咽呜声此起彼落,这边刚停,又带起了另外一边的阵阵回应,好不叫人毛骨悚然。
似乎…不是狼嚎吧?
史朗这么想着,印象里,狼群在嘶叫时,声音明显低沉得多,再说,区区雷雨,又怎会轻易惹得这深山里的豺狼虎豹如此焦灼。
那,究竟是什么呢?
他越听越害怕,野兽连绵不绝的呼吼虽不至于震耳欲聋,却阴森极了,低哑之声,犹如抵在耳边,吓得后知后觉的史朗,整个背脊都冰凉一片。
忍着手脚的僵硬,史朗颤巍巍地摸索着窗棂,想取了那支架,扣上窗叶。
须臾间忽见屋外青光大现,即便隔着整扇窗户,他都下意识的别过头去,抬手遮挡这刺眼的强光。
盈盈青色之下,包裹着清亮的乳白,透着窗户的竹篾纸,那光团,仿若一大簇青色火焰,正熊熊燃烧。
还未来得及查明屋外的青光究竟是何物所发,在一闪而过的异相后,野兽的咆哮突然止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一半,那样整齐划一的收了声。
史朗手里正抽下支着窗棂的木棍,在窗叶合上前,好奇心作祟,他微微歪头,向外匆匆一瞥,未见什么青色光芒,却赫然发现,屋前地上,一片乌黑阴云笼罩之下,分明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天降异相,又突然出现这么一人,实在奇怪的紧,该不是…什么妖魔鬼兽罢?
史朗抿抿嘴角,暗自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居然如孩童般相信鬼神之说?他撇过头,不再去想。
村里土生土长的人并不算多,光看那人的衣着,就笃定她绝不是这里的人,加诸破烂的衣衫和明显的外伤,兴许是山那头的村民,游猎之时在林间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山这头的东江村吧。
一年里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就算自己不管,也该会有别人来帮她,再说,男女授受不亲,自己独居之处,又怎好让陌生女子前来。
他才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烂好人这年头,早就不时兴了。
史朗如是想着,便不动声色的掩好窗户和门缝,挑了挑油灯,坐回床上拉上被子,发呆起来。
呼吸间土腥的味道变得愈发浓重,不出一会,倾盆的雨水便如期而至。
听那疾风骤雨般的架势,是一年里也难得下几场的暴雨,只怕明天又得登着梯子,去补修庖室的屋顶了。
若是…若是闵姐姐还在村里,这些活儿,她应该会抢着帮自己做的吧。
史朗想到此处,抬手敲了脑袋一下,怪起自己来:“闵姐姐北上赶考,又怎能为此等区区小事,耽误她考取功名。”
毕竟…毕竟她曾应过自己,考取功名后自当回乡,三书六聘前来迎娶,日后,也一定助他将“史铺”好生经营下去。
想着那些甜蜜的誓约,史朗再也看不进账本,他走到桌边倒一杯水,才发现壶里的茶都凉透了。
史朗提着水壶,借着微弱的光摸进庖室,刚走进没几步,额头上忽然一滴冰凉流到眉心,抬头一看,之前修过的屋顶,果然又在往下滴水了,只好摸着黑将木盆翻出来,放在漏雨之处先挡挡,修葺之事只得明日放晴后,再做打算。
将灶上的热水添了一些到壶中,摸摸索索坐回桌前。
“雨怎得下得如此之大……”屋外雷雨交加,史朗抿了一口茶水,干涩的喉咙方才得了点滋润。
可他,还是觉得哪处不对。
有种莫名的烦躁,在身体里徘徊,扶摇直上,充盈了整个胸腔,堵得他心口发慌。
究竟…是哪处不对呢?
“啊!”
史朗心下一惊,想起什么,突然站了起来,差点将身后的椅子掀翻。
疾步到窗前,匆匆将窗棂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去,果然……刚才那个晕倒的受伤女子,还在雨中趴着!
只见她本就褴褛的衣裳吸满了泥水,脏得越发不像样子,惨白的面容被散乱开的发丝遮了起来,四肢上有不少细小伤口,有些结了黑痂,有的不知怎的又裂了开来,还在淌血。
本不该管,不该管…可这样下去,不死,算是运气,就算活过来,命只怕也得去半条!
“……喂!听得见么?”史朗将窗户打开了些,迎着湿漉漉的雨汽,试着朝昏迷女子唤了一句。
将她叫起,让她去村长家求助,也当救人一命,攒些福荫。
可史朗那细小的声音,又怎敌得过暴雨倾盆?
半晌女子一丝动静也没有,史朗心下焦急,只好又提高声音道:“喂!醒醒!你醒醒!村长家就在前头,左边过去第四户就是,你若还听得见,便赶紧过去求助!”
无论史朗怎么呼喊,女子趴在地上,纹丝不动,仿若已经是个断了气的死人。
她伏在地上,身下的水洼越积越深,已经快没了她半张脸,要是就这么溺死在自家门前,那可…那可怎么是好。
再不醒,就真的醒不了了!
“喂!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史朗紧捏着窗棂的一双小手变得惨白,死咬着唇瓣强壮镇定,眼瞅着地上湿透了女子,开始犹豫他是否应该出去看看她…或者,将村长叫来也好?
这人怎得昏迷得如何厉害,自己这番吼叫都没有动静,还是说…她其实已经听不到了,而自己一直是在跟…跟…跟个死人说话……
想到这,他浑身一个激灵,耳后根都麻了。
许是这最后一声用尽了全部力气,须臾史朗隐约看见女人抠在泥里的手,终于动了动,然后,本来僵硬着的肩膀,也动了动!
他看到丁点希望,刚才的胆怯便一哄而散,一鼓作气道:“快些起来快些起来!这么大的雨淋在身上,肯定要受风寒的。你还想不想要命了!”
女人闻声,手指颤了几颤,慢慢将手掌摊开,然后又艰难的捏成拳,想要抬起头,但总到一半,又无力的垂了下去,几次三番都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