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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长风(女尊)-第3部分

小说: 长风(女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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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风烦躁扯了扯白色亵衣的领口,双手一撑床面,快步走到剑架前,随手取了长剑,破门而出。
  片刻,呼呼带风的凌厉剑声在院中响起。
  宫人在后面紧跟,不忘揉着前几天挨打未愈的屁股,叫道:“主子,您……可慢点儿!奴才可再也禁不起打了!”
  ……
  哺时已过,女皇眯起眼睛微笑道:“皇儿尚在午歇,众卿家切莫着急。”
  锦瑟在心中嘀咕:“这太阳都快落山了,还在睡哪?他每天可真是悠闲自在啊!”
  面上却随着大家一同微笑,齐齐道:“臣惶恐!”
  又想起长风揉着眼睛一脸懵懂的模样,心中蓦地一暖。
  耳边却传来沉稳适中的女音:“锦少卿,何以如此开心?”
  抬头,却是女皇。
  此刻面带微笑的看过来,却带着如针刺般得凛冽与探寻。
  锦瑟以敦厚的温柔不动声色划开锋芒,垂首恭谨道:“能够在此恭候皇子大驾,多等一刻便多一分殊荣,多一分殊荣便多一分开心。”
  女皇脸色微变,刚欲开口,却听得如笙箫和鸣般男音传来:“你当真如此开心?!”
  立刻转成了慈母的和颜悦色,转了头微微嗔怪着:“长风,贪睡要众爱卿久等,可是你的不对!”
  天已黄昏,夜灯初上,幽暗的水面上,串串黄橙橙的灯笼如同明月相连,照亮伊人面。
  湖中央的围水阁与一条拱形高桥相连,其上身影,翩迁而来。
  锦瑟回过头来,看到一个光彩夺目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笑落眉梢,刹那间,灯火失色。
  黑发如墨,白玉为冠,三两缕垂坠如柳,却抵不过晚风拨弄,最是风情无限。
  黑色披肩巧将玉颈半掩,其上碎钻如莹莹流火,闪烁忽明。宝蓝色一水长衣衬得体态修长,于腰处盘亘宽宽嵌着珠宝的腰带,下方挂着剔透如酥玉佩,随着脚步摇曳轻响。
  “是我错了!”他在众人面前立定,优雅弯腰,碎发忽地垂落胸口,“望诸位大人海涵则个。”
  除女皇外,众人齐齐惶恐起身,手足无措鞠躬还礼。
  女皇赞赏一笑,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宠爱:“长风,坐吧。”
  姬长风不紧不慢优雅起身,径直绕过女皇为他设置的座位,歪头对锦瑟身旁的林之水微笑。
  林之水受宠若惊,脸上涌起一片红晕,又慌乱又无措,刚想开口。
  却听得长风道:“麻烦让一下。”
  林之水一愣,随即惶恐又带些不甘的站了起来,讪讪不安立于一边。
  姬长风提袍施施然坐下,一只手臂置于玉桌之上,扭头对锦瑟温柔笑道,黑眸如星:“见我当真是如此开心?”
  锦瑟瞬间将列席之人一一看遍,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讶异之色。
  与此同时,锦瑟瞪大眼,将惶恐又惊愕的表情做了个十足,换来长风得逞似的坏笑。
  还有女皇的冷酷质问:“锦卿莫非与长风曾经相识?!”
  “母皇,”姬长风立刻接口,“长风上次顽劣,多亏了锦大人相助,才得以顺利回宫!母皇,你可要好好奖赏她!”
  “是么?”女皇眯起眼,冷冷道,“那朕当真要好好奖赏与她了!”
  她讨厌锦瑟,从第一眼就不喜欢她。她执政多年,依靠的不仅仅是理智的判断,还有那些毫无根据的感觉。事实证明,很多时候,感觉是可信的,它甚至能够救命。
  殿试时,她很不公正的给了锦瑟最低评价。却依然挡不住锦瑟迈入朝堂的脚步。她给了锦瑟闲差苦差累差,却因锦瑟功绩显著而不得不提拔。她曾经无数次明示暗示,太常寺将是锦瑟的终点。然而,长风居然看上了她。长风居然为了锦瑟的名额不惜绝食抗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这个女人真是她天生的克星,她想。
  女皇回头,对依然尴尬的林之水微笑:“来,林爱卿,坐到朕的旁边。”
  觥筹交错,酒过半酣。
  锦瑟置于桌子底下的手忽的被人握住,不动声色地抬头,正对上半醉迷离的眉目。
  长风被酒熏红的脸挂着顽皮笑意,他歪头,仅以两人听见的声音低低道:“见到是我,是否惊喜,是否开心?”
  锦瑟一滞,想抽出手来却被握得更牢,虽然皇上已经离去,但这满桌依然皆是能找茬挑刺的眼睛。锦瑟不敢有太大动作,只得低低应了一声。
  长风喜不自禁,愈发凑近,端起酒盏与锦瑟亲密碰撞,眯眼笑着:“我也开心。”
  月色朦胧,灯盏昏黄摇曳,纯真无垢的笑脸艳丽如虹,绚烂若霞。
  锦瑟怔怔瞧着,一时忘了思绪。
  那边也不知谁咳了一声,锦瑟忙寻音望去,却见林之水闪烁的杏眼:“皇子殿下,微臣知您精通琴艺,特意用百年桐木为您打造了这架琴,望殿下笑纳。”
  “送给我?”长风款款起身,掀了木琴的遮幕,随意拨了几个弦,琴音铮铮,长风满意点头,回身施礼道:“我很喜欢,多谢大人美意。”
  倪幼芝与冯琴自然也不甘居后,忙分别献上东海明珠和凤鸣宝剑作为礼物,长风一一笑纳。
  唯有锦瑟按兵不动,面上似有难色。

  肆
  朝野皆知锦瑟家贫,怕是送不上什么像样的礼品。此等羞辱人的好机会,林之水自然不肯放过,缓缓笑问:“敢问锦少卿有何礼物呈上?”
  锦瑟呐呐,半晌方温吞道:“锦瑟素来囊中羞涩,不比诸位大人家底丰厚,因而……”
  尚未等锦瑟说完,林之水便又道:“锦大人向来面面俱到,万事不肯落于人后,绝不会在此时失礼于皇子殿下吧?”
  被人截断了话也并不气恼,锦瑟笑笑,低垂眉眼道:“只是两尾鱼。”
  “鱼?”众人皆是一怔,唯长风饧软了眉眼,颇有兴趣道:“快拿来给我瞧瞧!”
  透白润泽的小小瓷坛中,两尾青色小鱼游得欢快,看见长风睁着眼睛巴巴瞧着,其中一条冒头出水面“咕嘟”吐了个水泡。
  “是它!”已经有些醉意的长风立刻指着鱼儿笑,“没想到,咱们还能见面!”
  原来,这便是他在河里捉的那两尾鱼。
  喜,是自然。还有的便是说不上来的温暖。她看似木讷呆板,其实也蛮有心思的。
  “谢谢,”长风对锦瑟笑着,“我最喜欢的,便是这份礼物。”
  ……
  长风喜欢骑射,天气大好,便央着女皇准他去了围场狩猎。
  一身明黄劲装,额上勒了金丝发带,三千青丝绾作发结,风姿飒爽。
  有鹿从绿野丛林一闪而过,长风勒马,将长弓取下横在掌中,猛然高高举起。
  弓身金丝闪过太阳光芒,一瞬间璀璨耀眼。
  后方众人随即屏息而待,三百军将整顿无声,只待一声令下。
  长风略有些兴奋,原本飞扬的眉眼更是锐利明亮。
  他猛然抬手勒紧缰绳,伴随一声急促马鸣,马蹄刹那上扬,几乎直立于地面,长风仅凭单手挂于马身,一个利落旋身稳稳压马于背,箭一般冲将上去,身后尘土飞扬。
  众人紧随其后,如同滔滔江水咆哮过江,麋鹿如同陷入猫爪下的小鼠,被这震撼气势吓得四蹄瘫软,徒剩绝望嘶鸣。
  长风不急不忙取弓,猛地飞身而起立于马背,颀长身姿迎风而立,长臂拉弓,即刻箭如破竹,呼啸而去!
  身后众人已然欢呼起来。
  啪的一声,眼见箭头刺入鹿身,麋鹿绝望闭眼。
  却不曾想,凭空多出一柄利箭直直射在此前箭身之上,愣是将长风的箭路扭转,砰地射进一旁树干之中。
  长风眯起眼,猛然回头,却见一身黑衣的冯琴举着长弓遥遥看过来,仰首笑着。
  漂亮的眉宇微皱,长风淡淡哼了一声,转身扭转马头。
  冯琴策马上前,挑眉笑道:“皇子殿下,莫非是生冯某的气了?”
  长风不说话,夹紧马腹绝尘而去。
  冯琴哈哈大笑紧跟而上。
  二人不相上下急追片刻,长风却出其不意蓦地勒马,翻身跳下马背,孑身昂首立于冯琴马前。
  冯琴大骇,匆忙勒马,马蹄悬于长风头顶,只差分毫。
  长风置于马前微笑,眉眼如画:“我怎会生气?我只是不喜有人煞费苦心在我面前展示自己,冯参将英明神武,讨得母皇喜欢,我姬长风却不然。”
  冯琴一时受到惊吓,只觉得手脚发软,待回过神来,长风早已走远。
  遥遥望去,丰姿少年蹁跹于绿意丛林之中,衣袂飘飘,英气潇洒,宛若误落凡尘之天上仙人,一举一动皆激心之涟漪。
  冯琴默默扭转马头,慢慢握紧了拳。
  自从长风上次临时起意逃出宫去,再回来,守卫人数倍增,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本已习惯如此簇拥,可此时心烦意乱,再加上心里莫名空落寂寞,就连在御花园散个步,也要被人前呼后拥,不厌其烦。时间长了,免不了发脾气。
  女皇早朝回来,路过烟雨亭,正见着长风抛碎了一地茶盏。身边小侍吓得跪地发抖,亭外侍卫却个个立得笔直,任而脾气发的天崩地裂,也依旧纹丝不动。
  长风愈加气恼,撩袍刚迈出亭子一步,黑衣侍卫便又呼啦一下围将上来,黑压压一片,堵个严实。
  一张俊颜气得青白,长风暗中提了掌气,正预备一掌打过去,却听见女皇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风儿,又犯浑了?”
  怒气却更甚,若不是母皇擅做主张,那冯琴怎会入得了皇家猎场?!
  硬生生收了掌风,长风负气转身,黑着面扯着袍子大步跨回了烟雨亭,蓦地坐在石椅上,眼见着石桌之上的残破茶盏,愈见心烦,抬手一挥,跟着一阵刺痛传来。
  “风儿?!”听到长风的闷哼,女皇匆匆拨开人群,却见长风握着手掌,皱眉看向自己。
  “如何?”鲜红的血从细长指缝中滴落下来,女皇心中一阵抽痛,一把握住了长风的手腕,猛地回头,不顾形象地大吼,“太医!快传太医!”
  他是她的心头肉,他就算是伤了一根头发,她也是要心痛半天的。
  饶是她叱咤风云、万人敬仰,在他面前,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溺爱着自己孩儿的母亲。
  长风很少见到自己母亲如此惊惶的模样,一时忘记了发脾气,呆呆任由女皇握着自己的手腕,过了好半天,才诺诺道:“并不是很痛……”
  “还说不痛?流了这么多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女皇一把将长风揽进自己怀里,生怕失去似的连连道,“再是如何气恼,也勿要伤害自己啊!你这样要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下巴卡在女皇的肩膀上,长风还有些发愣。小时候,倒是有许多被抱着的记忆,然而自从凤后离世后,已经很少被人这样拥在怀里了。
  身体上的贴近教人赧然别扭,长风躬着腰无意间转眸,却见女皇华贵凤冠下的鬓角已染星星斑白,先是怔怔瞅了半晌,才蓦然心酸。
  父亲离世了,母亲也老了吗?
  是夜,下起雨来。
  长风又失眠,烛火昏黄跳动,细雨打在窗纸上,发出唰唰的细密声响,守夜的小侍点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睡着,窗外守护的人影幢幢,不时交替而过。
  长风看着自己白纱缠绕的手掌,有些恍惚。
  床榻陶瓷小池中的鱼儿不知疲倦地游着,长风侧着躺过去,伸出手指搅乱一池春水,鱼儿惶惶摇尾躲避,惹得长风无声浅笑。
  有时,也想顺了母亲的意。
  奈何,巫山之外,不再有云。
  白日里还是晴空万丈,夜里却匆忙下起雨来,嘈嘈切切,似不知厌倦。
  开了窗户,雨声更近。
  锦瑟凭窗而立,望着院里黑黢黢的柳影。
  雨丝溅在面上,凉凉的,像眼泪,不忍拭去。
  白天,她要做最木讷的老实人,只有夜里才偶尔放松。除去了那一身沉闷的腐朽,秀美的脸上挂着淡淡柔软。
  家乡里的歌,总是在梦里一次次反复吟唱,偶尔在唇边哼起,竟也能催出泪来。
  一道黑影从窗前呼啦闪过,锦瑟眨了眨眼,却并不见有半分异样,以为不过眼花,心中却又警惕起来。
  刚想关了窗户,猛地从窗棂之上探出一颗头来!
  锦瑟骇然后退,却见熟悉于心的人倒挂于房檐之上,浑身已经湿透,倒垂的头发滴滴答答淌着雨水。
  锦瑟怔了怔,复又上前,惶惶道:“皇皇……皇子殿下……”
  长风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直直看着锦瑟。
  近了,便见跳跃的烛火中,那忽闪挂着水珠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不断撩拨心底最柔软脆弱的弦。
  尤其是在这样暗淡的雨夜。
  锦瑟无法不心动。
  却不能。
  惶然避开视线,无声了片刻,锦瑟方干咳一声道:“快下来,都湿透了,会生病的。”
  长风终于应声跳下,一身寒气瞬间灌了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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