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女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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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惊得连大气也不敢喘,愣愣看着画中人。
花丛仙境,少年舞剑英姿飒飒,风吹仙袂飘飘举,乌发齐飞,恰逢回眸一笑,百花杀。
不似凡人,如谪仙。
神兵天降又匆匆离去,小二尚还沉浸在那震撼中,待回过神来,突然狂奔出去,官兵已经无声走远,只留下隐约影子。
她疯狂大喊:“那双眼睛,我见过!”
若朝华、似星辉,我方才真的见过。
官兵冲上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半个人。窗户开着,冷风灌了满屋。
那头领立刻奔到窗前,不由得皱眉:那人从这里跳下去,若是不小心受了一点伤,自己便定是活不成了。
毫不犹豫挺身一纵而下,以蹲式无声落于地面,沿着雪地足迹一路飞奔而去!身后官兵也纷纷随之跳下,自动沿着胡同兵分两路,两队人迅速湮没在茫茫夜色中。
特别的冷。
方才从如归客栈中险逃出来,出了一身汗之后,每一颗汗珠都仿佛结成了冰,彻骨的凉。
长风躲在一户农家的柴草堆里,不住得打冷战。
现下国都里来来回回的都是官兵,看来客栈是无法再住了,大概明日会更艰难,不知还能否顺利出城。
无论怎样,还是睡一觉养精蓄锐的好。
长风拖了一捆稻草出来,铺在避风的地方,自己裹着大氅坐上去,四周又冷又黑,又有柴草的尘土味,竟是怎样也睡不着。
长风摸了摸氅内,幸好方才逃跑时带了一点酒,还顺手拿了两只馒头。
喝一点,就能睡着了吧?
就着冷硬的馒头喝了一口冰凉的酒,先是猛地打了个冷战,牙齿都咯咯作响,待那热辣的酒穿肠而过,方觉出了一点点暖意。
又赶紧再饮一口,刺激得眼泪都冒出来,划过脸颊,被风吹开来,飕飕的凉。
头脑开始昏昏沉沉,他扣严帽子,将大氅系好,缩蜷着靠紧柴草堆,闭上眼睛。
他也许会被冻死吧?今日是那立春,她果然在说谎,根本没有春暖花开,有的只是一日更甚一日的酷寒。
口袋里放着离尘送的荷包,想起离尘被立为离贵君的那个晚宴,曾拖着他的手道:“若是有一天,你落到同我此等境地,便打开它,看一看罢。但愿,你永远不要打开它。”
他怎会体会不出那话中的万般苦涩与无奈?只不过狂妄以为,她对自己是不同的。
真是愚蠢的天真。
十年,离尘跟了她十年,为她付出清白付出生命。最后得到了什么?
死无葬身之地!
你姬长风又有何德何能?能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你?
都不过是棋子而已。
爱?她从来就不会爱上一颗棋。
最终还是将那象征“和和美美”的荷包拆开,里面居然是母皇寝宫的暗道图,附上一句揪心的话:不要恨她,她也只是害怕。
不要恨她……离尘……我无法如你般无私,我恨她。
我只有恨她,才有活下来的勇气。
他沿着暗道顺利逃脱,方想起小时候,曾经在母皇的寝宫捉迷藏,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被母皇厉声训斥,哭过一次便就此忘了。
他庆幸他逃了出来,再也不用听她的谎话,再也不用受她的折磨。
真好,就这样暴尸街头也好,好过苟且偷生。
……
头很痛,天亮了。
如果没有人追,长风便不急于惶惶逃命,因为他不知自己要逃到哪里。
城门只有一个,必定戒严。他想要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将身上沾的草沫子摘掉,方察觉指尖刺痛,其上布满了细微划痕,怕是昨夜被柴草划伤的。他想起曾被绣针刺破了手,惹得锦瑟心疼。
竟升起一种自虐的快感。
“呵呵。”他对着斑驳指尖冷笑了几声,开始漫无目的朝街上走去。
行人依旧不多,时而可见官兵经过,他去旧衣铺换了一身旧衣,首饰也都随手扔给乞丐,只有卡在脚踝上的足链除之不去。
不知锦瑟用了什么材料所制,看似与上好饰品无异,却结实无比。
好像她这个人,残忍得不动声色。
只要不投宿不出城,她想要捉住他,还是要费些时日的。
长风从街边买了两只包子,一只包在油纸里用来暖手,另一只边走边吃。
随意进了一条胡同,他盘算着今晚该在哪里过夜,却听到身后传来怪异的嘶嘶声,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长风猛地回头,却即刻后退一步,靠在墙上。
却见不远处,一条吐着红信的蛇正森森的望着他。
蛇身黑白相间鳞片闪闪,颈部扩张如扇,高昂立于地面。
膨颈蛇。
长风少时喜欢看些杂书,知道这蛇有剧毒,又称为五毒蛇。
只是这寒天雪地,它未免出现的太过诡异。
叁拾柒
长风默默与蛇对峙,不动声色按住腰间匕首,都说打蛇打七寸,但若不能一击即中,只怕会遭反击。
这是长风第一次遇蛇,心中恶心恐惧掺半,只想着它若是先动,自己便把匕首丢过去,就算打不中七寸,也能将它削成两半。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矫揉造作的惊呼,长风不敢轻举妄动,一边紧盯着蛇,一边用眼角瞄过去。
却见一抹明白色的影子晃荡着过来,径直走到膨颈蛇边,一弯腰便将那鳞片闪闪的蛇抱了起来,贴面亲昵道:“小亲亲,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可叫我好找。”
长风看得一阵毛骨悚然,待仔细一看,来人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竟是梵国小皇子梵羽!
他不是已经回国了吗?又怎会在这里出现?
自从上次两人撕破脸皮,长风对这人无半分好感。此刻更是不想被他认出来。
想到自己换了破旧百姓衣衫,他也未必能一眼识得,便心存侥幸低下头去,打算默默扭身离开。
却见眼前一闪,明白色的影子晃到他身前,弯下腰看他低垂的脸,半张着红唇惊讶道:“呦!这是谁啊?”
长风别过头,再次按住了匕首。
梵羽将蛇缠在自己的脖子上,边懒懒抚摸蛇身,边走近长风,一脸的天真无邪:“咦?让我好生瞧瞧,能吸引我小亲亲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长风侧身退了一步,心中犹豫不定:若是杀了他,梵国小皇子死在赤凰国度,势必引起两国交战,赤凰理亏,锦瑟必定有得麻烦。可这梵羽虽然讨厌,也毕竟是一条人命。
说到底,他还是软弱。
这杀人对他来说,实在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而此时,梵羽已经愈来愈近,睨目打量长风抱怨道:“小亲亲,你的品位如何差了那么多?他脏兮兮的,呜呜,好恶心!”
膨颈蛇盘亘在梵羽肩头,对着长风嘶嘶吐信。
梵羽无奈垮下小脸儿,纵容道:“好吧,就依了你。”
又扭头看向长风,笑嘻嘻说,“算你走运,我给你五十两银子,跟我走吧。”
长风一言不发,扭头便走,梵羽追上去:“怎么?嫌少?”
长风不说话,健步如飞。梵羽追他不上,猛地沉下脸,眼中阴光毕现,恨恨道:“不识抬举的臭乞丐!死吧!”
说罢一拍蛇身,那膨颈蛇猛地如箭般飞窜出去,闪电般朝长风颈部袭去!
长风直觉一阵阴风从后方吹来,立时敏捷弯腰,同时一个闪身窜到一边,毫不犹豫将手中的匕首飞了出去!
噗的一声,登时蛇血四溅!
梵羽大叫一声,眼睁睁看着膨颈蛇被牢牢钉在断壁残垣之上,疯狂扭动几下,没了声息。
梵羽静下来,森森望着长风。
忽的哧哧笑了:“也好,我正要换一个宠物玩玩,就你吧!”
长风根本不听他胡言乱语,脚下速度更快。
梵羽也不追,立在原地嘻嘻笑着:“跑吧跑吧,看你跑到哪儿去?”
眼见胡同快到尽头,只待转弯便能摆脱那阴森森的梵羽,长风加快脚步,却忽的眼前一闪,出现了几个青衣人。
长风停下来,不由自主摸向腰间,却只摸到了几块碎银子。
之前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方才已经豪爽扔了出去
现在,连个防身的武器也没有。
真是笨得要命!
第一离家出走没带银子,进了当铺将自己暴露个彻底。第二次终于记得带银子,却只带了银子。
指尖捏紧碎银,长风不动声色退了一步,低声喝道:“让开!”
那些人纹丝不动。
长风回头看了看梵羽,他正对他巧笑倩兮,长风拧眉,又看了看这些面目冰冷的青衣人,慢慢慢慢向后退去……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啦?”梵羽眯着眼遥望,欢快招手。
长风却忽的弹跳起来,将手中碎银天女散花般抛了出去,啪啪啪几声闷响,那是十几个青衣卫居然均有中招,长风趁机从他们头顶翻身而过,脚尖掠过墙面,飞一般窜了出去!
“蠢材!快给我追!”梵羽在后头顿足大喝,恨恨踢飞眼前雪沫。
自不用他说,那几个青衣卫乱成一团后,忙紧随而上。
长风自幼习武,授武师傅均是个中高手,只要捡一样认真习练,也能成大器,可惜他聪敏却不刻苦,耐不住日夜扎基本功的辛苦,武功倒是杂七杂八学了不少,却均是皮毛。
如锦瑟评价:华而不实、虚有其表。
方才他使出的是江湖上有名的细雨银针,此门武功杀伤力大,凡是中招者必有重伤。长风力度不够,平日里只用它来打蜻蜓。今□得没法,只得胡乱将碎银丢出去。
几个青衣人也早闻此门武功毒辣,被击中时个个面露骇色,无不脚软心凉,却竟不觉十分疼痛。
待回过神来,长风已经呼拉拉跑出去很远,帽子也掉了,长发散落一肩,飘飘飞舞。
跑得虽快,脚下却虚浮,可见根基较浅。
竟被这种人吓破了胆,青衣卫自觉在主子面前丢了脸,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要逮住他。
此时锦瑟派出去的官兵也在沿街搜索,长风不敢出现在长街,只得在胡同里乱窜。
那些人穷追不舍,个个牟足了劲儿,长风却渐觉力气不够,脚下如同灌了铅,越跑越慢。眼睛由于一直紧张寻路,累的眼眶突突跳着,四处又皆是明晃晃的雪毯,刺得他眼前迷茫一片,越来越模糊。
怦!怦!怦!
待到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他再也撑不住,脚下一滑,跪倒在雪面。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闭上眼。
“殿下?殿下……”
好像有人在与他说话,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他的肩:“殿下,您如何了?”
长风迷迷糊糊望向她,她称他为殿下?
是锦瑟的人?!
长风大骇,毫不犹豫张口就咬。那人立即闷哼了一声,却又随后“咦”了一声。
原来一点也不疼,长风只是张口挂在她的手腕,却是连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那人轻笑,长风便狠狠瞪她,像只被惹毛了的兔子。手也来助阵,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气喘吁吁死命地“咬”,要给她一个教训。
“殿下,”那人任由长风挂着,忍俊不禁道,“再不松口可就要流口水了。”
长风双眼昏花,脑中也混沌不清,听到这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悻悻松口,也顾不得生气,抬臂抹唇,冷冷将眼前的人推开。
那人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笑说:“殿下当真记不得我了吗?”
长风挣脱不开,冷冷瞪她。
若是搁在从前,他必定会要她为这样的轻浮付出代价,如今却只能这样恨恨瞪着她。
白茫茫的视野中,女子挑眉软笑,似是有几分熟悉。
“咳,”那人得寸进尺,挑他的下巴,“原来我日思夜想的人儿竟把我放在这样一个位置,叫我情何以堪?”
长风别过脸,用仅剩的力气一巴掌挥过去,有气无力道:“放肆!不知廉耻的东西……”
却别人连另一只手腕也捉住,盯着他气恼的眼,笑说:“殿下连生气的模样也如此迷人,玉瑶三生有幸,能……”
“白玉瑶?”长风猛地回头,眯眼道,“你是白玉瑶?”
锦瑟的挚友?
哈哈,锦瑟你也不过如此!自己的东西被所谓的挚友觊觎,你知晓后会作何感想?
白玉瑶笑而不答,对长风的耳畔吹气,自顾自话:“能得到你,真是死也甘愿。”
真是恶心至极!
长风猛地发力,一脚踢开白玉瑶,自己就势滚到一边。
刚才他暗中观察,他正巧摔在胡同的三叉路口,白玉瑶一边,梵羽一边,而现在他滚向的是另外一边。
屏足了力气,长风趁着膝盖点地倏忽弹跳起来!
却只是堪堪离地,脚下银光一闪,一条细软的鞭子便缠上脚腕,鞭身一抖,长风便犹如失重的麻袋,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之上,又即刻反弹回来,在地上狼狈滚了一圈。
全身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