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女尊)-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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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闭上眼,算了,说谎演戏向来不是他的专长,他点头:“是。”
又随即认错:“我错了,一时激动,以后不敢了。”
她的酷刑,他领教过一次就够。再也不想重温。如此,他只能认错。
换来锦瑟冷笑:“一时激动?风儿,你可真会找理由。”
长风莞儿。
锦瑟看着他,点头,再点头,而后说:“但凡做错事……”
长风接过来,快速道:“就是要付出代价,接受惩罚,好吧,你罚我吧。”
他摊开身体:“你罚吧。”
你只是想折磨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如我趁早了却你的心愿,大家便都可安枕。
锦瑟忽的哈哈大笑,又戛然而止,像是从未笑过。
“脱衣服。”她说。
换得长风冷笑,一股脑脱的干干净净,狠狠掼在地上,张开双臂在锦瑟面前展示嫩白修长的身体,又躺到软塌上,愤愤敞开来:“你罚吧。”
你罚吧,最好弄死我,大家都解脱。
锦瑟咬牙吸气,直直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深不见底,长风不由自主看过去,竟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他闭上眼,不看!
“长风,你真的太让人伤心,太伤心。”她摇了摇头,像是无限疲惫,连声音也混无力量,“穿上衣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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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道:“穿上衣服,你出去!”
长风点头:“好。”
推开她,从软塌上起身,弯腰拾起里衣,却笨拙系不好纽扣。
愈是想要冷静从容,愈是手忙脚乱地出错。
她说的没错,他真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她终于等得不耐,将棉衣、大氅、棉靴一股脑砸到他身上,冷喝一声道:“出去穿!”
他抱着衣物顺从转身,却又被她攥住手肘,怒气仿佛更加磅礴:“你给我站好!”
他便立着不动,任凭一大堆侍者冒出来,给他穿衣,戴上镣铐,然后,在层层包围下,走出去。
外头积雪丰厚,踩在足下,咯吱作响。
“殿下,湖边危险,请您避开行走。”彬彬有礼,不容反抗。
长风默默转身,那侍卫又道:“殿下,假山坚硬,请您绕路。”
长风顿住脚步,看那侍卫,侍卫恭谨低下头,却是不卑不亢。
不,也许她是鄙视的。
他不过是她眼中苟且偷生的亡国奴而已。
又或者,是以色侍人没有自由的低等脔宠。
长风看着身边礼貌有余恭敬不足的这群人,唇角微勾:“不如大人直接告诉我,应该走哪里才是?”
侍卫低头:“不敢。”
长风低笑,靥如花。
姬长风,你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你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被一群侍卫颐指气使,竟然毫无脾气,竟然笑得出来。
若是搁在从前,你会如何?
母皇,你若是看着冥顽的长风变成如此乖顺的模样,是否会欣慰得淌出眼泪?
家门不幸,用在此处是否恰当?
“我要赏梅。”长风垂下眼帘,腕间铁链已经被捂得温吞,何来铮铮之说?
侍卫敛眉:“请殿下稍等。”
却是派人请示锦瑟。
长风笑笑,这些人实在太看得起自己,不过小小梅园,他又能作出什么花样来?
须臾,有人小步快跑而来,在侍卫头领耳边低语,那侍卫听完立刻对长风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这边请。”
长风莞而,果然还是锦瑟了解他,不过废物一个,何惧之有?
梅园,暗香浮动。
长风捏了一朵,在鼻间轻嗅:“旁的花开在春天里,你却自以为与众不同,非要开在这寒冬腊月里……受这寒风噬骨侵肌之苦,是你活该。”
他扭头,对那立在安全距离的侍卫道:“梅有白梅红梅,你喜欢哪一种?”
那侍卫一滞,大概锦瑟给予的标准答案不能回答此问,竟是思索良久,方道:“属下不知。”
长风证了证,随即笑起来,优雅拍手:“答得好,有赏。”
大概差肥油水多,听闻有赏却不见兴奋,那侍卫竟然惊慌,抬头戒备看着长风。
“怎么?”长风笑得更欢,尖尖下颚抵着丰腴狐狸毛领,俨然美艳狐精,妖眸闪烁,“以为我不过阶下囚,看不上我的赏赐?”
侍卫吓的变色,惊慌摇头:“不敢,属下不敢。”
“好,那我便赏你,”长风掬着手上下摸索自己,弄得锁链喀啦作响,“赏你……”
他停下来,纤眉紧皱:“赏你什么好呢?”
侍卫匆匆摆手,几乎给缩到地底下:“不,属下不敢,不……”
“要赏!要赏!”长风紧走几步到她面前,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惊喜道,“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块玉!”
他歪头看那侍卫,巧笑倩兮:“赏给你吧?”
侍卫满脸苦色,冷汗已下。
长风朝她举起手,吊着眼睛道:“你看你看!就挂在我的腰侧,我手被锁着不灵活,你帮我把玉解下来。”
那侍卫终于砰然跪下:“请殿下高抬贵手,饶过小的。”
长风顿了片刻,方收起笑意,冷冷道:“如何赏你也成了害你?好生冤枉。”
……
锦瑟低头看着奏折,抿唇一言不发。
自从登基以来,没有一天的清闲。那个女人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等她收拾,灾民、暴民、负隅顽抗的残兵败将一一解决。这些顽固前朝老古董又一再兴起波浪!
冯琴撩开眼皮看了又看,终于按耐不住,握着拳道,“那……那几个老家伙又是如何说的?”
锦瑟这才动了动指尖,按揉干涩的眼眶,不缓不急道:“还不就是那套说辞?没什么新鲜的。”
冯琴闻言动了动唇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锦瑟视而不见,顿了片刻,挥手道:“无事便退下吧。”
“皇上,”冯琴下了决心般一顿足,抬眉道,“臣有话要说。”
锦瑟蓦地皱眉,不怒自威的眼自冯琴额前一扫而过,立刻惊得冯琴差点软了脚,却仍然铁了心倔强杵着。
这一次,她定要说出来。
锦瑟摇摇头,终于叹息道:“说罢。”
冯琴拱手:“这几个老家伙之所以有恃无恐,胆敢一再上奏这种大逆不道的折子,就是因为她们以为皇上太过仁厚好欺,臣以为……”
“你以为什么?!杀一儆百?”锦瑟喝断她,声音倏地冷了八度,“还是直接杀了废帝更好?”
“臣……”冯琴蓦地跪下,咬牙道,“臣以为,皇上所言甚是。除掉废帝,这些老臣便无以为靠,如同散沙。未免横生枝节,姬如月……”
她抬头观察锦瑟阴鸷的脸,横下心接着道,“还有凤后姬长风等人,也应一并铲除才是。”
锦瑟阴阴盯着冯琴,半晌不语。
她说得没错。
撇开皇位是否稳固不谈,铲除姬氏是她这些年活着的唯一目的。
为了这一天,她实在牺牲了太多。
值得的,不值得的。
她如何会忘?
午夜梦回,仍然一次次回到那一天。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姑母拼死带着她逃离,在飘摇孤舟上要她跪向家乡的方向,指天发誓:铲除姬氏,一个不留!
姑母自绝,颈上一刀,决绝跳河。
从那一天,她的心就已经硬如铁、寒如冰。
该杀!她早该杀了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家人!
不,这样实在太便宜那个女人了。
她应该在那个女人面前,将她的家人剖心挖肝!千刀万剐!
那些人怎样对待哥哥的,她就怎样对待那个女人的女儿!那些人怎样对待爹爹的,她就怎样对待那个女人的儿子!
她要让那个女人知道,亲人的眼泪、亲人的鲜血溅在脸上,到底是何种滋味!
铲除姬氏,一个不留。
如今……她可以做到了。
却又做不到。
锦瑟坐直了,又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臣服的冯琴。半晌,微微笑了:“冯琴,朕知你忠心耿耿,你的建议,朕会考虑。不过,你也该知晓,朝局不稳、百废待兴,牵一发而动全身,饶是朕,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冯琴闻言舒了口气,叩拜道:“皇上圣明。”
锦瑟走过去,提摆亲自扶了冯琴起身,温和道:“琴,这几年恪守边疆,实在辛苦你了。姬如月兵变,如果不是你带兵及时赶到,何来锦瑟如今天下?”
冯琴惊得连连弯腰行礼:“臣惶恐,臣惶恐!臣当年治下不严,竟敢挟持……咳!”
她摇了摇头,咬牙道,“如果不是皇上放过冯琴一马,冯琴全家早就身首异处。臣守关几年,老母幼弟也全靠皇上照顾,才得以平安度日……皇上对臣的恩泽,臣即便是死几百次也报答不完!再说姬如月兵变,皇上料事如神,事先为臣扫除障碍,臣才得以顺利入城,臣万不敢居功!”
锦瑟摇头笑了,拉着她一共入客座,扭转话锋道:“说到冯老将军,她老人家身体可还硬朗?朕自登基,也没有时间去探望她,希望她老人家不要怪罪。”
皇上恩威并重,又摆明不想谈国事,臣子也自应顺从,冯琴忙道:“皇上日累万机,家母岂会怪罪。只是家母见不着皇上,颇为想念。”
“改日,朕定要去探望她。”锦瑟眯起眼,唏嘘道,“其实朕自幼丧母,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朕早把她老人家视为母亲,琴啊,你若是敢不孝忤逆她老人家,朕定不会饶了你。”
冯琴笑说:“臣万万不敢。”
想了想,看到皇上和颜悦色,又道:“念秋不懂事,这几日在宫中,可曾扰过圣上安宁?”
锦瑟侧脸盯着冯琴,停顿片刻,方哈哈大笑道:“念秋这孩子,也是跟朕胡闹惯了。前几日,居然带着一伙儿小公子,冒冒失失闯进了御书房……”
冯琴闻言面色大变,噗通跪地:“家弟实在不懂事,望皇上开恩!”
锦瑟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冯琴,叹息道:“朕视他为亲弟弟,是定不会怪罪他的。不过,琴啊,你也知道,这宫里人多眼杂是非多,又个个都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主儿。念秋心思单纯,长此以往,朕就是想保,也怕保他不住。”
冯琴心知皇上意图,忙接口道:“多谢皇上恩典!臣这就接念秋回家!”
锦瑟宽悯摇头:“不急不急,让这孩子多留几日,在宫里逛逛。”
门外却传来敲门声,锦瑟哼了一声,起身坐回上座,冯琴适时跪退。
进来的却是长风身边的侍卫,慌慌张张进门就跪,磕磕巴巴道:“凤后殿下……殿下挟持了队长,正往……往清风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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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用铁链挟制一个不敢对他动武的女人,又抽出她的佩剑比在自己的脖颈上,是想杀人还是自杀?
他不知道。
侍卫们慌张扭曲的脸孔,衬得女子更加优雅端庄。
她就那样静静看着他,轻蔑的、不屑的,带着被打扰的不快。
长风知道自己很蠢,他威胁不了她。
她不会在乎一个小小的侍卫头领,她更不会在意一个向来都瞧不起的懦夫。
可他没有办法,他太委屈、他太难过,他想要回家,他想要蹲在家中属于他的角落好好地痛哭一场。
他可没有家。
他慌慌张张地后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霸占了他的家,她囚禁了他的母皇,就连他自己,也被她玩弄与股掌之间。
“长风,你放下剑。”女子终于开口,眉头拧起来的模样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顺从。
他太爱她了,太怕她会不开心。又或者,他对她的惧怕已经渗入了骨髓,无力反抗。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爱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如果说,他喜欢她最初的老实善良。可是现在,她摇身一变、面目全非,他爱她哪里?
过去的锦瑟,只剩下一个躯壳。
他爱的,只是这躯壳而已。
“不。”长风死死盯着她,将拒绝从口中艰难吐出。
不,我不会再听你的话,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我手中的剑即便杀不了你,也杀得了自己!
锦瑟凝视长风片刻,失望摇头,“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后果?还有比现在更坏的可能吗?
长风冷笑打断她:“我不在乎。”又猛地拉紧了手中的锁链,喝道,“我要见我的母皇,让我见她!”
怀中的侍卫随之踮起脚尖,仰首艰难喘息。
锦瑟盯着他,半晌,哧笑出声:“长风,你可不可以学着动动脑子?你怎会天真得如此……”她大概一时想不出形容词来,顿了一顿,方摇着食指一字一顿道,“天真得如此可恶!”
她摇头看着仰在长风铁链之间的女子,又看向长风,“身为凤后贴身护卫,竟敢如此渎职!保护不了凤后早就是死罪!长风,你用个死人来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