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女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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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皱眉,这女人说话怎么如此迂腐?想了想,又觉得好笑,这都杵在这儿多久了,怎么才想起这茬?反应也太过迟钝了吧?
“这可怎么办?”长风冷冷哼了一声,顺着话茬就接了过来,学那怨夫的样子,“我的清白都被你给毁了,叫我以后怎么嫁人?”
锦瑟尴尬杵在门口,惶惶以袖拭汗,结结巴巴道:“这……这……”
长风忍住笑,不知怎的,就很想看到这木讷女子惊慌失措的模样,旋了个身趿拉着鞋子下了地,修长的身影忽的将锦瑟笼罩起来:“敢问姑娘是否已有夫室?”
锦瑟后退了一步,呐呐道:“尚未……”
“哦?”长风眯着眼睛笑,生生从锦瑟中规中矩的发结中挑出一缕发丝来,垂在脸侧,眼睛弯得更甚,“姑娘看我是否够格?”
“啊——”锦瑟呆呆应了一声,随即受到惊吓般惊恐瞪大了眼,抬头望着长风绝美的脸,未语面先红,痴痴道:“什……什么?”
“我说……”长风低下头,柔软唇峰若有似无擦过锦瑟的耳畔,激起阵阵战栗,他低笑着,“不如,你娶了我吧?”
本就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捉弄一下的,却在看到那张红透了的脸时,变得半真半假。
垂下来的凌乱发丝让她的轮廓瞬间柔和了不少,素面朝天的脸沾染着羞赧的红晕,一点点蔓延开来,很漂亮的粉色,衬得脖颈处那微微露出来的一点肌肤胜雪。
她瞪大了眼不知所措看向自己的模样,像一头小鹿。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丑呢。
长风这样想着,视线滑到了锦瑟饱满艳丽的唇瓣,不由得一阵心悸。
“这个……在下还要从长计议……”底气不足的声音打断了长风越来越无边的遐想。
长风退了一步,不悦皱了眉,说出的话未经大脑:“何事?何事要从长计议?”
锦瑟的脸红了又红,声音依旧死板又老气:“在下与公子成亲之事。”
长风看着锦瑟中规中矩的敦厚模样,突然很想知道,她是如何把年轻的自己生生压抑成一本老旧的黄皮书的?这古板的表皮下隐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福婶送来了盏茶,见二人气氛诡异,忙识趣退下了。
长风大咧咧顺着木椅坐下,呷了一口茶,挑眉:“我家贫。”
锦瑟温和笑了笑,轻手轻脚的坐下,看向长风的眼多了些怜惜:“公子受苦了,公子若是进门来,在下虽不能让公子锦衣玉食,却也不愁温饱。再说,那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用足以。你说是不是?”
长风愣了一下,将将举到唇边的茶杯又给放了回去,这人刚才不是还要从长计议吗?这会儿怎么好像非娶不可了?不过,她微笑的样子倒是挺好看的。
长风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不相干的事抛开:“我大字不识一个。”
眼角瞥过依旧躺在床上的笨重书简,锦瑟不动声色憨憨道:“男子无才便是德。”
长风的眼皮跳了几跳,捧着脸猛的凑近了锦瑟,惹得对方再次红了脸,才乐呵呵靠回了椅背:“成亲的事,就按姑娘所说,从长计议吧。”
锦瑟满面愧疚的望向长风:“可拖得太久,在下只怕会辱了公子的名声。”
名声?你连我的名都不知道,何来名声可言?
长风不再回答,晃了晃脑袋,长长抻了个懒腰,捂着唇自言自语:“累了。”
一回头,却见锦瑟再次红了脸,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却见松垮衣领处露出了些许胸口皮肤,不由得暗笑不已。
这样表里如一的人,却也可爱得紧。
明明不是故意要看的,却一眼便瞥见了那莹润如珠的肌肤,本想别过脸,视线却好巧不巧又被堵了个正着。
锦瑟从未这么尴尬过,险些淌下汗来,匆忙拱手道:“那……公子好生歇息,在下先行告退。”
原本属于锦瑟的卧室被堂而皇之的占据,锦瑟只好搬到另一间狭小的客房。
锦瑟的朋友较少,客房长期空置,不免落了许多灰尘,趁着福婶和梅子忙前忙后的功夫,锦瑟抱着本公文在树下翻看起来。
“茶。”
锦瑟顺手接过茶杯,眼睛未离开书简,抿了一口淡淡道:“多谢梅姐。”
一杯茶要见了底,才猛地抬头,书简哗啦啦掉落了满地。只看到一张明艳非凡的脸孔。
长风皱眉,弯腰拾起书简,轻轻拍打上面的尘土。这个女人怎么总是笨笨的?她能平平安安的长这么大,可真是奇迹。
锦瑟双手接过长风递过来的公文,和缓了面色,柔声道:“公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长风没有回话,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忽的长叹一声:“锦瑟,你可知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是长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字正腔圆的好像已经叫了几百年。
那时,锦瑟不是没有心动过。
锦瑟住处偏僻,却也不是全无好处。
譬如这青青嫩草从石头缝里钻出来,坚韧生长的模样,城里人是不会看到的。再比如,爬到山顶仰望蓝天,那种触手可及的湛蓝喜悦。就算是挽了裤腿,在清澈的小溪里胡乱的捉鱼虾,也足以让长风快乐一整天。
锦瑟还是那身藏蓝色的沉闷外衣,端正坐在岸边,不声不响地等待,宛如磐石的姿态与身旁随风摇曳的小草,分外不符。
长风从水中钻出来,水花哗啦啦激起一片白浪,宛如一尾灵动的人鱼。他拧了拧长发,隔着老远望着那个纹丝不动若有所思的女人。
她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间很想知道。
她的马车就只有这么一辆,老旧破烂,赶起路来四处嗖嗖窜着风。
长风裹着潮湿的外衣,不断打哆嗦,脑子里乱想一通:太仆寺少卿的俸禄有这么少吗?这种破烂马车怎么还能被允许在街上走动?
姬长风瞥了眼有些坐立不安的锦瑟,揉着鼻音感慨道:“你还真是穷啊……”
锦瑟的脸便又瞬间涨红,一边手忙脚乱的脱外衣,一边碎碎道:“说过不可以下水的,染了风寒怎么办?又没拿换的衣服……”
长风被她笨笨呆呆的样子逗得呵呵直笑,没注意锦瑟已经脱了外褂要给他披上。
那件藏蓝色的衣服,轻轻披在他的肩上,带着暖暖的体温。
像鹅毛一样舒服。
车窗外已是夕阳西沉,艳红的霞光铺满了半壁天空,也瑰丽了锦瑟原本平淡的脸。
长风抬起眼帘,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是如此熟悉,他情不自禁握住了刚刚从他肩膀上退下来的手。
锦瑟猛地一震,却见艳绝的男子斜斜靠着车厢壁看她,乌发散乱、眉眼含春。
锦瑟倏地红了脸,心跟着扑通扑通跳着:“公子……你这是……”
长风也是浑身一凛,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倏地放了手,胡乱讪讪道:“你的手好暖。”
差点闪了舌头,话音未落便又懊悔不已,姬长风,你怎么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车厢内的气氛霎时暧昧起来,两人均是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却又突然间视线碰撞,吓得赶紧避开。
长风愣了一下,先笑了。
锦瑟抿抿唇,也跟着笑了起来。
窗外的景色好像突然间明媚起来,长风不时看着锦瑟难得轻松的脸,心里从未顾及的某一处,像是瞬间复苏,争先恐后地开出千千万万朵明艳的花。
水桶中的鱼儿探出摇晃水面,看到长风眉眼飞扬的脸,撅着嘴儿“咕嘟”吐出了一个炫彩的水泡。
就像来时一样无影,长风去得同样无踪。
锦瑟下朝回来,匆匆回家。
一进院,就知道他走了。
其实没什么具体的证据,她有的只是平时最为不屑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在此刻却是如此强烈。
推开门,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迟迟转身,然后揉着眼睛软绵绵道:“早啊。”
那样没有防备,那样纯真自然的语气。
锦瑟不愿承认,她那颗僵硬的心也会因此而柔软。
床褥难得整理被好好得整理起来,粗略看一下还算过得去,细看却是乱糟糟的,像煎饼一样卷起来,又团违和的团成一团,再用薄布盖住。
但看得出来,他分明已经很努力了。
是啊,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那样的高高在上。
锦瑟坐在床头,一点一点把被子铺展开来,那里还有些许残留的温度。她闭上眼,好像男子曾经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手指,心再次悸动起来。
猛地,她睁开了眼,倏地将被子用力抖起来,像卡住某人的脖子那样用力地抖。
终于,一室的温暖烟消云散。
“福婶。”锦瑟温和无波的声音从正房里传出来,“替我拆了被褥。”
叁
“请参将冯琴、大理寺少卿林之水、左丞相之女倪幼芝,”内侍抬了抬眼皮,确定没看错,方继续念道,“太仆寺少卿锦瑟,于两日后哺时至御花园围水阁一聚,钦赐。”
待到退出朝阁,众大臣才霍的哗然起来,将几个年轻人团团围住,欲要探听真相。
锦瑟向来低调,一副万事不沾身的老实模样,猛地被人围起来,竟惶惶然不知所以,木木呆呆也说不出个所谓。
一颗熟悉的后脑勺从眼前飘过,锦瑟瞪起眼,像遇到救星一样叫起来:“白玉瑶!太常寺的白少卿!”
那颗后脑勺顿住,然后,一张过分板正冷淡的脸转了过来,白玉瑶端着手臂,插袖不语。
锦瑟叹了口气,扒拉着脑袋肩膀费力挤了出来,对着白玉瑶弯腰拱手道:“在下知错还不成吗?白大人!”
白玉瑶挑挑眉,先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却又蓦地呲出一口白牙,眯起眼眉飞色舞道:“快说说,你这女人怎会摊到此等好事?!”
锦瑟慢悠悠直起腰,也学着白玉瑶端膀插袖,板着脸道:“你终于肯搭理我了?”
白玉瑶撅撅嘴:“谁叫阁下整天板着脸不理人!你与在下说清,满足在下的好奇之心,在下便不生气!”
锦瑟舒了口气,微笑道:“此事我是当真一无所知,至此我这心呐,还狂跳不停,也不知此事是喜是忧啊!”
白玉瑶忙亦步亦趋跟上锦瑟,连连道:“是喜是喜!不会是忧!左丞相的女儿倪幼芝、冯大将军的女儿冯琴,还有那大理寺少卿林之水都在其中,这事儿,绝对是喜!”
锦瑟收敛了下颚,长叹一声道:“但愿如此!”
白玉瑶斜睨了她一眼:“老气横秋!锦瑟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刺耳娇笑打断,白玉瑶当即皱了眉,锦瑟却是不动声色地转头,一脸的老实厚道。
前方不远处两个女子正向这边看过来。
其中一个身着紫衣、身材高大,她乌发高髻,颧骨高高面色发黑。另一个却是一身红衣、身材娇小,发色偏黄,唇红肤白,容貌俏丽。
发出笑声的正是那红衣女子,她快步朝锦瑟走来,耳畔的银饰跟着摇来晃去:“呦!锦少卿,没想到您才是真人不露相,这座上宾居然有您的名字,林某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
这朝堂之上,锦瑟素来与人无怨,却独独与那大理寺少卿林之水不合,二人同年科考折桂,林之水殿试遥居榜首,锦瑟因笔试成绩优异勉强位列第三。
本应相互勉励共同帮助,这两人却不知为何势同水火,彼此互不相容。
白玉瑶闻言脸色更暗,正待说话,却见锦瑟微微一笑,颔首淡淡道:“以林少卿的才智,想不到,也是应该的。”
白玉瑶扑哧一声笑起来,林之水却是气得脸色发青,满脸笑容立即烟消云散,狰狞了一张俏脸恨恨道:“锦瑟,咱们走着瞧,看看宴会上丢脸的是谁?!”
锦瑟摇摇头,不再做无谓争辩,插袖不急不慢稳步前进。
路过两个女子身边时,耳边传来林之水不屑哼声。锦瑟回头,对二人微笑拱手,缓缓道:“既然是好事,那么锦瑟便先说一声恭喜了。”
林之水将脑袋扭到一边,紫衣女子却笑道:“冯某失礼,晚一步道喜,还望锦少卿莫怪。”
锦瑟越发老气腐朽,眯眼道:“客气客气。”
再回头,白玉瑶已经走得老远。
锦瑟作了揖,忙紧走几步跟过去,还未等白玉瑶发牢骚怨她胆小怕事,锦瑟抢先一步道:“请你吃酒。”
白玉瑶瘪起嘴,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忍住了毒舌。
长风睡得并不好,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才勉强睡去。
又很快醒来,他皱着眉头命宫人拿来铜镜,果然,脸色憔悴。
长风长叹一口气,重重跌回床上,翻来覆去,蓦地坐起来。
宫人被他的神情吓的一颤,忙跪下来迭声问:“主子,您……您这是怎么啦?!”
长风烦躁扯了扯白色亵衣的领口,双手一撑床面,快步走到剑架前,随手取了长剑,破门而出。
片刻,呼呼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