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女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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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锦瑟不是一直在为旱灾发愁吗?
头重脚轻梳洗了一番,长风已经逐渐适应这种飘乎乎的眩晕感,自己打着伞,往锦瑟的书房晃去。
书房的支摘窗开着,里面有人在说话。
长风弯腰往里瞧了瞧,是家里新招用的二管家妙姐,福婶毕竟年纪大了,大小适宜统统要她来管着,着实吃力。
长风抬头望了望黑云翻滚的天,决定待她们说完再进去。
“公子的病好些了吗?”是锦瑟没有起伏的声音。
长风有些纳闷,这“公子”难不成是在说自己?还未等想明白,便听得妙姐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未见着大人,有些闷闷不乐,”她叹了口气,“这孩子,即使不开心也是从来不说的,但毕竟单纯,什么心事一眼就能看穿。”
锦瑟闻言点了点头,低声道:“过几日吧,我便去看他,到时你多筹备些银子带去,他们孤儿老母的,毕竟不易。”
“诶!”妙姐点点头,在怀里窸窸窣窣倒腾一番,拿出个东西来,长风探头瞧着,却是一个小包囊。
妙姐道:“这是公子托我送给大人的,他说大人常常工作到深夜,便做了这个醒神囊,希望大人能用得上。”
长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是哪家的公子?!送如此贴身的什物,实在讨厌!又想到自己认识锦瑟这么久,居然从未为她做些什么,不免懊恼自责。
盼着锦瑟能够拒绝这个礼物,却听得锦瑟道:“这孩子,当真是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长风杵在窗外,已经是十分的不开心了,没想到又听到让他更为不爽的话:“大人,公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他对您的心意,您当真是不知?”
什么?!长风脑袋一热,差一点便破门而入,又想要听听锦瑟是怎么说得,便强忍着这股滔天怒气,做了墙下小人。
“阿妙,我可不是请你来做媒官的。”
这话是何意思?!到底知还是不知,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如何不说个明白?!
长风惴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强迫自己冷静些,如果就这样冲进去,两个人必是要吵上一架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安慰自己:起码,锦瑟话里拒绝的意味还是多的……
锦瑟以为按照长风的个性,他必会冲进来质问一番,却不曾想,他只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窗外徘徊,雨很大,寒气颇重,他穿得那么少,不冷吗?
阿妙又向她汇报了些其他琐事,锦瑟听完再去看他,人却已不见。
去哪了?不会生气乱跑吧?
锦瑟执起笔,又放下……
居然一整天都不见人影,锦瑟吹灭了书房的红烛,决定提早回房歇息。
卧房里燃着红彤彤的烛火,跳动的烛火摇曳了长长的影子,锦瑟微微安下心来,推开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碧芜永远聒噪不休:“殿下,您何苦为难自己?做不来就算了……哎呦!您当心啊!这扎在您手上,疼在奴才的心尖啊!”
长风正盘腿坐在软榻上,一边低头认真地鼓捣着什么,一边嘶哈不休,连锦瑟进来了也不曾理会。
“长风,忙活什么呢?”锦瑟脱了外套放在秋痕手里,难得对琐事感兴趣,凑到长风身边,歪头瞧着,“表情怎地如此痛苦?”
长风好像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又跟着嘶了一声,慌慌张张抬头,见到是锦瑟,居然毫不犹豫扭过身去。
锦瑟眼皮跳了跳,直觉心里有些异样,来不及多想,便见长风背着她鼓捣了一番,又笑眯眯回头:“瑟瑟,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有问题。
锦瑟缓缓眯起眼,不动声色看了看长风身后,搞得长风再次神经紧张,笑道:“哦,只是困倦了,”她倾身过去揽着长风的肩,在他耳边软软呢喃,“想抱着风儿睡觉了。”
长风受宠若惊,立刻反过来抱住锦瑟,“好啊好啊!”又猛然想起昨晚痛苦的房事,不由得心悸道,“瑟瑟,你该不会是还要像昨天……我没有做错事,你不要罚我……”
却忽的听得锦瑟在他耳畔调笑道:“原来你躲在房间里一整天,就是为了做这个?”
长风猛地一震,随即挣脱锦瑟叫起来:“不要看!”
却见锦瑟提着一个蓝色的包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微笑着:“这皱成一团的到底是何物?”
长风有些赧然,挺起背想要夺过来,却最终放弃,扭过头去闷声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包囊会如此难做,”他低头看着手指,恨它们虚有其表、华而不实,满面悻然,“算了,你丢掉吧。”
“这么说来……”锦瑟俯下身追逐长风的眼,在他面前晃了晃包囊,“这是为我做的?”
长风抬起头,哀怨瞅着她。
锦瑟笑出来,将那包囊挂在腰侧,伸手弹了弹参差的流苏:“那我便不客气了。”
长风一怔,随即抿起唇,吊着眼睛瞅了瞅那包囊,挑眉道:“它虽然丑了些,但却十分可爱,对不对?”
锦瑟靠着塌,闻言低低笑着,不置可否。
长风便又道:“你有了它,还会要别的吗?”
锦瑟笑意更深,却不答话,撑着手肘懒懒歪着,对长风勾了勾手指,“过来。”
长风没有得到答案,不甘不愿蹭过去,撑在锦瑟头顶不依不饶道:“你还会挂别的包囊吗?它们也许很新鲜、也许很精致、也许能提神,到时你会狠心丢下这个可爱的包囊,另寻新欢吗?”
锦瑟半垂着眼帘,始终淡淡笑着,探手摸了摸长风滑溜溜的发,揉着鼻音道:“长风今天不够磊落呢……”
长风眉头一跳,瞪眼嘴硬道:“你你……说什么?长风不懂。”
锦瑟纵容笑了笑,不再深究。拾起长风手指,指尖果然有几个红红的针孔,揉了揉,道:“以后便不要做这种绣活了,还是舞剑更适合长风。”
长风刚想说话,便被按着趴倒,锦瑟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胸口揉着他的背脊,喃喃道:“今日也巧,朋友的弟弟也送来一个小药囊,我见阿妙似乎更喜欢,便借花献佛……”
长风喘了口气,又开始晕天眩地,心里却是欢喜的。衣领被从后面扯着推到手肘,吓得他匆匆扭头。
果然,碧芜涨红了一张脸,直勾勾盯着他和锦瑟瞧。
简直无地自容!长风红着脸凶巴巴瞪了碧芜一眼,碧芜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脸便跑,险些撞了门框。
待到门被匆匆阖上,长风这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衣服已经被剥个精光,锦瑟像腌菜的石板一样压着他,将他压得扁扁的,动弹不得。
长风不敢挣扎反抗,生怕遇上昨晚的待遇,只得老老实实趴着。
锦瑟却迟迟不再动,长风无聊透了,乌龟一样扭着脖子四处看,后来捱不住困倦,眼皮是在睁不开,险些睡过去。
锦瑟却在这时咕哝一声,蓦地翻身滚到一边,长风僵硬着撑起身体,低头一眼,锦瑟竟然已经睡熟。
头发散着,唇也嘟着,甚至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带着娇憨的可爱,与她平时严谨的模样大相径庭。
长风跪在榻上吃吃笑着,爬过去伸手捅了捅锦瑟的脸颊,见她软绵绵哼了一声,于是笑得更欢。
笑够了,吻了吻锦瑟饱满润泽的唇,拉过被子侧躺在她身边,拥着她安心睡去。
沉静的雨夜,小小软榻上,两个相依缠绕的身体,分外温暖。
锦瑟不得不承认,离尘的死对她的影响是巨大的。使得她每走一步都更加谨小慎微、瞻前顾后,这世上,属于她的东西本就寥寥,她决不能再失去任何。
可长风,是属于她的吗?
他爱她,他依恋她,然而这种建立在谎言和背叛之上的爱与依恋,又能持续多久?待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还会这样的义无反顾吗?
失去比从未拥有更痛苦,所以她恨离尘,恨他让她曾经拥有,却只能是曾经。
离尘的死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你拥有的很快就会失去,你深信不疑的可能是谎言……
看吧,离尘说过等你,可他丢下你。看吧,长风那么爱你,最后也会离开。看吧,你还是那个破庙里的乞丐,饮雨食风,一无所有……
离尘已经成为她永远无法释怀的痛。
那长风呢?
如何,才能让他……离不开她?
贰拾
接连阴雨绵绵了几日,终于雨霁天青。
忙完了公务,锦瑟决定去探望念秋。妙姐已经备好了马车,正站在大门外等候,见到锦瑟来了,先是苦笑了一声。
锦瑟看了她一眼:“有话说?”
妙姐满脸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指了指马车厢。
锦瑟想了想,挑开车帘,向里一看,随即皱眉。
一身淡蓝薄衫的长风端坐在车内,歪头巧笑倩兮:“瑟瑟,我等你好久了!快上来吧!”
“长风,”锦瑟立在车外不动,毫不掩饰浅浅不悦,道,“我记得并没有许你一同出门。”
长风愣了愣,随即讨好道:“难得的好天气,我也想出去走走,好不好嘛?”
锦瑟不说话,直直看着他。
长风有些讪然,低头道:“你是要去探望那位送你药囊的公子吗?我也同你一道去,会打搅到你们吗?”
这是在威胁?还是苦肉计?
锦瑟闻言眯起眼:“长风,你不打自招了。承认那日有在偷听,对吗?”
长风匆匆抬头,急急辩解道:“我不是有意的!”
锦瑟背起手,冷冷道:“偷听已是不磊落的行为,现在,你还想死不赖账吗?”
“我……”长风一滞,盯着锦瑟严肃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下车!”锦瑟突然低喝一声。
长风吓了一跳,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喃喃道:“瑟瑟……”
那个公子有那么重要吗?居然因为他而这么凶巴巴地吼自己,长风觉得委屈极了。
锦瑟却并不理会长风的难过,皱起眉,毫不留情地重复:“我要你下车!”
这一声怒斥终于激起了长风隐忍许久的脾气。他知道自己曾被宠坏不懂忍让,他知道自己娇生惯养不好相与。他真的已经在竭力改正了,但她凭什么要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凶的吼他!他只不过……在意她而已啊!
长风收起委屈与讨好,换上一脸的凛然,铿锵道:“不下!”
我偏偏不下!你想和那公子私会,我就是不许!我就是妒夫!
锦瑟缓缓挑起眉,似乎对长风的勇气颇为赞赏,也不生气了,扭头对妙姐道:“把殿下拉下来。”
长风和妙姐几乎同时一愣,须臾,长风不敢相信地望着锦瑟,妙姐却是搓手求饶:“大人,小人可是万万不敢,你饶了小人吧!”
锦瑟怒极反笑,连连顿首道:“好,好,我自己来!”
随后一举撩开裙摆上了马车,弯腰贴近长风道:“你是要自己下,还是我拖你下去?!”
长风仰头看着锦瑟,他不信她能这么对他,却被抓着领口,用力向外一扯。
嘶的一声轻响,衣料破了条长长的口子。
锦瑟却好像未听见一样,提着长风便向外走!
长风恼了,他从未曾如此难堪过!她就这么讨厌他?!她凭什么?!她有何资格?!
“放手!”长风抬手便挥,毕竟从小习武,竟一掌将锦瑟推到一边,锦瑟猝不及防、脚跟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脑袋撞着了车厢椅木,砰地一声。
长风还在兀自喘着粗气,碎掉的衣领让他狼狈不堪,为了给那个什么公子压力特意梳理的发髻也垂了几缕下来,简直让人抓狂!
待到听见撞击声抬头,锦瑟已经翻过身来,顶着渗着血渍的伤口冷冷看他。
长风愣了一下,才猛地扑过去:“瑟瑟!你怎么样了?!你!流血了……”
“下车。”锦瑟盯着他,声音冷到结冰。
“瑟瑟……”
“下车!”
……
长风孤零零站在锦府门前的泥洼边,眼睁睁看着载着锦瑟的马车绝尘而去,泥浆四溅。
“殿下,大人请您到佛堂思过。”
如何会变成这样?他不明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碧芜哭天喊地的声音:“殿下!谁敢罚您跪?!您起来!有什么事就罚奴才吧!奴才的心都疼死了……奴才这就找皇上评理去……殿吃了多少苦,皇上一定得心疼死啊……”
“出去!”本是呆呆跪着的长风猛地大喊一声,手指指向门口,“都出去!”
碧芜一惊,连眼泪也留不出来,诺诺道:“殿下……”
长风看也不看他,神情异常坚毅。
秋痕拉了拉碧芜,二人默默退下。
空荡的佛堂,只剩下长风一人,直直跪着。
……
“阿妙,”锦瑟撩开车帘,对妙姐道,“今天便不去探望念秋了,掉头回家吧。”
阿妙担忧望了锦瑟一眼,终于没说什么,调转马头。
马车中还留有长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