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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贺翎纪事之御医-第42部分

小说: 贺翎纪事之御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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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逸飞看到前边一个穿着蓝色骑装的人,正坐在一个药摊子前挑灵芝。
不知为什么,周围熙熙攘攘那么多人,却似乎都不存在,只有这么一个蓝衣的客人,入了逸飞的眼。
逸飞心中一动,走了过去。摆摊的商人热情地递给逸飞一个垫子,招呼逸飞也坐下来挑选合心的药材。逸飞见那摊子上全是些虫草、蛇胆、山参之类的贵重药材,数量并不多,可成色却是一等一的好,看得心动,也对这个有眼光的买主大有亲近,转头道:“这位朋友很有眼光啊。”
蓝衣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拿起挑好的几支灵芝,付了价,立身要走。逸飞急忙站起道:“这位朋友买灵芝作何用?若是补身益气,最好再配些参芪三七之类的同服,只买灵芝不够的。”
这人此刻才正眼看了一下逸飞,道:“你知道用多少?”声音略有低沉,但嗓音醇和,是个女子。
逸飞马上改口道:“我是郎中。姐姐若是自用,我可以配药给你。”
她兜手戴上了帽子,又淡淡地说了声:“可以。”便牵马向前行进。
两人转了附近的几个摊子,逸飞选材,女子付账,很快便买了少量搭配的药材。逸飞将几种药材约过重量,分成几服,拿草绳捆好纸包,熟练地打了个结,递到那女子手中。
逸飞有个天赋,便是他很敏锐,对人的气息有种特殊的敏感。有时,他所发觉出来的细微情绪,那人自己都未必能发觉。一般人喜欢直爽的外向性格,但是逸飞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家女子若是对他热情,他会不知所措,偏偏不爱接近;这女子对他爱答不理,他倒觉得舒服。他人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江湖人,但逸飞只觉得和这女子待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一挨近便感到她需要帮助,才会主动贴上去帮忙配药分药,甚至生出了几分炫技之心。
女子点了点头算是感谢,牵马走了两步,又过回头来,仍然是淡淡地道:“你身上军营味道太重,小心被人看破。”便不再回顾,牵着马缓步走远。
逸飞拎着自己买的药,目送她的身影不见了,心中觉得莫名开心。
在别人看来,那女子约莫二十多岁年纪,生得不算美丽,眉目细细,一张脸上没有表情,说起话来也不带什么情绪,身材颀长瘦削,周身气氛冷冽,让人不自觉地避开一些。也许只有逸飞这种的奇人,才会喜欢亲近她这种奇人吧。
苑杰从后面赶了上来,新靴子提在手中,欢欢喜喜地道:“小双姐在我刚才买鞋子旁边的酒楼,等我们去吃饭。”
逸飞应了一声,跟着苑杰走上酒楼二层,靠窗的位置已经被小双占下。
分坐之后,逸飞仍然在意陌生女子所说的话,忍不住偷偷拉起自己衣领嗅了嗅。敏锐如他,也没有感觉出来自己身上的味道,心中觉得有点发毛,便又拉起衣领嗅了嗅,问道:“小双姐,你知不知道军营的味道是什么?”
没想到小双一口道出:“铁和铜的味道,还有一些用久了的皮子等等,全都掺在一起,很复杂的。怎么,你发现自己有这个味道啦?”
逸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有点,我以为是自己身上脏东西有味道,正想问你,回去可不可以洗个澡呢。”
小双不在乎地道:“洗不掉的,我们一开始刚发现的时候也很在意,结果在营地时间长了,大家凑在一起,都有这个味,也就不怪了。”
逸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果然是有这么一说,那女子没有骗人。
可是,那女子是友是敌呢?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轻松自在地吃着饭菜。饭后,逸飞又跟小双一起,去裁衣店拿了些之前订做的服装鞋帽,买了些零碎东西。
小双将车上物品细细轻点一番,点头道:“是了,要买的已经齐备。逸飞,你看到苑杰没有?快把他叫上,咱们要回去了。”
逸飞四处张望,只见苑杰正在从人群中招着手挤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位稚气少年。走到近前,那少年脸生得很,小双和逸飞都没见过。
小双问:“苑杰,这位朋友是谁?你带了人来,也不引荐一下吗?”
苑杰乐呵呵将那少年拉到身前,道:“这是有咱们营腰牌的兄弟,我刚才在街边看见他的,他说钱袋挤丢了,我跟他一起找了钱袋回来,想着正好一起回去,就把他带上了。”
小双与逸飞都向少年点点头,苑杰又挠了挠后脑,揽着少年肩膀,提了提他的后领:“哎呀,你看我,我都没问你名字,小兄弟叫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8 章

少年面对几个陌生人,颇有不安,不太自然地笑着,双手也不知要往哪摆:“我……我叫唐云。”他生得比苑杰低一些,苑杰将他领子提起,便显得那衣服有些过大,将他整个肩膀和脑袋差点埋进上衣之内。
小双笑道:“苑杰不要提人家领子,不礼貌,也吓到他了。小唐兄弟,那就一起回营吧,你若走累了便上车坐着。”唐云急忙道谢,爬上了骡车。
苑杰这小子,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太容易交朋友,逸飞心中笑话他。但是逸飞昏了头,却没想自己也是苑杰见一面交来的朋友。
回营之时一切照旧,一路风平浪静。到营门口,岗哨兵士一个个验了腰牌,问了暗号,一行出营人等便排着队去哨兵帐,销去了出行记录之后,才三头分开。逸飞和小双同回医帐,苑杰和那少年各自回了自己寝帐。
戈壁滩的风,刮来的全是碎沙石,逸飞刚出去一日,便沾了一身脏,吃晚饭时还有些别扭,总觉得有灰尘掉进碗里,又觉得满口是土。终于挨到了晚上沐浴时间,逸飞迫不及待地拿起自己的小浴桶,在肩上搭了条粗布手巾,直奔洗澡堂去了。
热气氤氲间,逸飞拿着粗布巾搓洗皮肤,果然身上洗下不少的泥来。逸飞还不放心,直将自己全身搓得发红,确认完全洗净之后,才停了手。此时全身都觉得乏力了,他坐在浴池边的条凳上稍事休息,整个人在热腾腾的水雾之中熏蒸着,又温暖,又舒服。
身体正在享受,心思忽然一转,他隐约地觉得事情不对了。
今日遇到的那个少年,神色有些奇怪。
像那个陌生女子所说,军营之人,有军营的气味,逸飞虽然闻不出那个味道,但他觉得那少年并不像个兵。也许是他神情有些倨傲不羁的叛逆感觉,也许是他行走之时脚步不对,也许是他身板不是那么挺直。
再仔细回忆,他的神色也极不自然:苑杰拉他,或者搂他肩膀的时候,他都会略略斜视,虽然强颜欢笑,但那股不情愿的感觉才是真的,甚至有些嫌恶的嫉恨的神情,在他眼中一闪而过。若真如苑杰所说,两个人一见面就说上了话,不会这样排拒。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少年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很不熟练。
一个人的名字就像出生就带有的烙印。人在报自己名字的时候,一到嘴边就几乎是顺着滑出来的;但这个少年不一样,唐云这两个简单的字,他说来竟显得语音滞涩,不太熟练的样子。
不对,越想越不对,这个少年有问题!
想起陌生女子说的话“你身上的军营味”“莫要别人看破”,逸飞的心跳的很快。他感到这少年不属于本营,也许他进营的目的,是要危害到其他人的安危,不得不防。但是那少年已经入了营,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
逸飞越想越恨,忍不住手在浴桶里重重一拍,水花嘭地散了开来,溅了旁边一位大哥一身。那位还挺风趣,不但没生气,反而转头笑道:“小兄弟,你这是怀念小时候洗澡泼水玩儿么?”
周围人哈哈地笑了起来,逸飞却一点轻松的心思都没有。
往后几天,逸飞悄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除了雁将军回了营一趟之外,到处都没有新见闻,那少年倒真是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地融进来了。
但愿是多心。逸飞这样安慰着自己,渐渐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情。
苑杰伤愈之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便又很少来医帐了。
逸飞大觉无聊,正在盘算日子怎么过,医帐却又热闹了起来。
这天一早,逸飞仔细地包好头巾,不让一丝头发露出来。他今日已经处理了不知多少伤口,真庆幸天气寒冷,没那么多汗水流下来,但一热一凉,总免不了要感染风寒,安全起见,拿起一边的布巾,擦干净额上细细的汗珠。
看多了光荣负伤的兵卒,现下这些受了伤骂骂咧咧的倒很少见。逸飞见兵卒们个个怨声载道,极不情愿的样子,本来有心打听一下,但实在忙得不可开交,大半天滴水未进,嘴唇上都起了一层焦皮,哪还有心思去跟伤员搭话了?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包扎伤口的基本工作才忙完。大伙胡乱吃了几口晚饭,又紧敢着更换地面铺的麻布毯子,收拾杂物,清点用具是否丢失,清点药物存量,乱哄哄忙了一阵。
几位实在太疲倦的医官,已经在新换的毯子上躺下来睡着了。
逸飞虽然困倦,但看到一桶脏水还没倒,便提了出去。
白天帐内气味不好,因此逸飞故意走得远远地,权当散心透气,七拐八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水倒掉。
出去容易,回来就难了。虽然逸飞对营寨已大概熟悉,但也没到闭着眼睛就能走回去的地步,慢慢地拎着空桶向回走,却在转弯的时候听到一组巡逻兵士说话,隐隐是抱怨之声,一时好奇,将身子隐在帐后,听他们说什么。
只听那两个士兵抱怨连天,一个道:“祥麟那边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挂了个免战牌出来,大伙儿还想终于能好好休息了,谁知道这忠肃公这等好战,非要赶着杀过去!”
另一个道也是愤愤道:“可不是!说是来打仗,可是本来谁也不愿意交兵,两边僵持一阵子,到了最后各退一步不就完了?以前都是这样的。这个忠肃公来了之后,偏说什么对方挂牌定是怕了咱们,结果呢,急火火地打过去,可吃了个不小的亏。”
还有一个道:“忠肃公天天嫌雁将军养闲兵,还说要在皇上那里参雁将军的本,查办雁将军呢!”
另外两个附和道:“就是,这忠肃公就是看雁将军不顺眼,雁将军惹不起躲得起,咱们可被整得死去活来,这叫什么事儿!”
逸飞听了一会,知道了大概。原来兵士们不满,是因为忠肃公的判断失误,导致这次出战失利。幸好忠肃公也不是泛泛之辈,没有大张旗鼓前去讨伐,只是试探性的骚扰,却惹恼了对方,索性以实胜虚,大力还击了一把。
对方主帅是谁?下手也够狠的。
逸飞沉浸在思绪中,一回神便听见那几个巡逻兵士大喊饶命,吓了一跳。
只听一个中年女子浑厚严厉的声音道:“私自议论,扰乱军心,本该斩首,现寡人给你们全尸,刺罪军之字,判一百军杖,死了是你们罪有应得,残了正好称心如意,滚回你们老家看孩子去!”
逸飞差点打个冷战,还是他死死咬紧了牙,忍住不动。
这种时刻,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听称呼,帐后就是忠肃公本尊,虽然未见其面,但听声音就令人慑服。她好狠的心,如此对待这几名兵士,还不如给他们斩首。
全贺翎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稚子,最看不起的就是罪军。一个兵士退役之后,脸上刺着罪军的字样,那可是一辈子的耻辱。若被刺字之兵士没有婚配,到了服役期满,可就嫁不出去,自然老来无人奉养,死后断绝香火。若是刺字之人回了故乡,几乎没人愿意收容他们,连谋生的路子都找不到。
这一百军杖也够恶毒,若是把人打死了,死前所受痛苦可想而知;若是侥幸不死,也会留下残疾,虽说可以遣散回乡,但是一个残废人已经没有了活路,何况脸上又刺了字,真是生不如死。
逸飞听了忠肃公的判决,心中就已是又害怕,又愤怒。扰乱军心确实是件大罪,这几位兵士也不是无辜之人。可是,若是以儆效尤,大可当众裁决,一刀杀死;在这偏僻角落整治几个小兵,也太没有容人之量。最恨的就是自己没有救人的能力,即便听见了这种事,也只能缩在暗影之中,不敢作声。
兵士们惨呼“饶命”之声,渐渐远不可闻,忠肃公身边的护卫已将几名兵士拖走。
逸飞勉强稳住呼吸,心中默默地想道:“原来我陈逸飞,枉自出身皇族,却仍然这样贪生怕死,一有危险,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要引火烧身。唉,还想要来这边逞英雄,现在呢,连毛毛虫都能变蝴蝶,我是彻彻底底地废了。”
胡思乱想之中,逸飞却还是本能地不动,他感到,带有压迫感的危险气息并没有散去。
只听得沉重的脚步,是金属镶边的皮靴,踩在地上,“咚”,“咚”,“咚”,“咚”,那人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慢慢地将刀抽出了鞘。
是忠肃公!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9 章

刀锋摩擦着刀鞘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逸飞觉得耳根和牙根一阵酸涩,只想大大抽一口气来缓解。但怎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脚步声又慢,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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