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翎纪事之御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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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瑶的手儿,又画着圈向下,来到高晟肚腹处,高晟此时又是被屋内香氛影响,又是心猿意马地幻想,四肢百骸渐渐放松下来,芝瑶却斜斜地提起刚才放下的烛台。
蜡烛燃了一半,在烛台下面积攒了很多透明的灼热蜡油。芝瑶将烛台斜在高晟上方,让那蜡油一滴一滴落在高晟胸前、小腹。
高晟被疼痛拉回现实,颇为懊恼,知道她故意折磨,咬紧牙关不出声。
芝瑶看那铜色肌肤之上,蜡油初凝,如点点白梅,分外妖娆,当下兴致满满,拉下那可怜的马裤,将高晟最脆弱的部位也滴了几粒烛泪。高晟吃痛之下,终于忍不住破口骂道:“贼贱婢!不得好死!”
芝瑶滴得正高兴,没注意听,闻言微微一愣。此等骂不算朱雀郡方言,又属于比较粗俗的范围,她还没理会得何意,但语气总之不是好话。有心杀杀他威风,教训一下,便从墙上取了条马鞭,站在床边,指着高晟叱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骂本王?”
高晟大怒:“就是骂你!你他妈是谁生谁养,这等骄纵淫贱!”
芝瑶早丧双亲,平生最恨别人说她没生养,现在被高晟无意戳中痛处,怒火上涌。之前掠来的“弄夫”们,要么就服软顺从,要么就吓得一言不发,从没见过这等脾气硬的,嚷骂不休,还辱及先人。怒气心头,举起皮鞭劈头盖脸乱抽,势如急雨。一时高晟身上纵横交错,新伤旧痛交织如火烧灼,却铁了心,干脆拼将来,口中乱骂一些北地方言,语气更激烈了。
芝瑶见状怒道:“八辈子贱骨头,本王看上你是抬举你! 一个猪狗不如的贱奴,竟敢对本王放肆!” 又抬高了腿,在高晟鞭伤处踢了几脚。
高晟自幼也是养尊处优,无法无天,从没受过这等待遇,火冒三丈,大吼道:“贱人!恶妇!母夜叉!本宫当王爷的时候你他妈还吃奶呢!若是在我们锦龙都,你这等货色跪下求我,我都不稀罕!”
“我们锦龙都”!
这五个字让对骂得正欢畅的一对男女同时噤声。
芝瑶眯起眼,侧头望着高晟:“你再说一遍?”
高晟本逞一时口快,没曾想差点把自己底子交了,心一横,闭眼吼道:“恶妇,贱婢,今天你打死我便算了,若我不死,你等着!”
芝瑶看着高晟逞强,觉得格外好笑,吃了散功丸,还被绑成粽子的人,确实没有任何叫嚣的资本。但男人硬朗的脸侧线条,微蹙的双眉,锁骨处渗血的牙印,简直越看越顺眼,渐渐看得面色绯红,呼吸急促,一把按住高晟脐下,撩起自家下摆,压坐在他身上。
高晟等着皮鞭呢,突然感觉到异样,瞪圆双眼,惊愕地张口看芝瑶。芝瑶怕他骂起来败兴,脱下自己袜子,和衣带团成一球,猛塞进高晟嘴里,高晟鼓起舌尖想要吐出,被芝瑶死死压紧。终于芝瑶赢了,还不忘左右开弓赏了高晟十几个耳光,打得自己双手都微微发痛,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欢愉……
此时的高晟,被打得脑海一片火热,耳边嗡嗡作响,身上到处都痛,心里莫名其妙,但直觉只有一个念头——
老子英明一世,今日竟被女人强要了!
芝瑶兴致颇高,高晟迷迷糊糊,不知这荒唐戏码何时结束了,身上狼藉一片,这时来的几人,就不再给他清洗,却是直接拖起他昏昏沉沉的身子,扔进了地下密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高晟自出祥麟国界游历以来,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又累、又饿、又渴、又痛,无衣蔽体,不见天日,昏睡一时,醒来一时。也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有的伤口开始微微流脓。更可恶的是,夜间居然还有鼠类在他身边流连,试图咬下他一块肉吃。高晟虽无洁癖,也觉得阵阵作呕,蜷缩在潮湿发霉的破毛毡上面,自怨自艾。
又不知过了多久,睡的时候倒比醒的时候多了,旁边似乎有人拖拽自己身体,他也不想醒来,总之都是受罪……
悦王府中,一片张灯结彩,今日是在府中为禹瑶行及笄之礼,夜间便是摆寿宴,招待宾客们。
逸飞本待不要去见雪瑶,也不要参与悦王府的事,但日前看了许多盒中之物,想起曾经的年光,忍不住动摇了心思,告假出宫,在晚间赶到了悦王府。
逸飞踏进府门,看着仆众前前后后地忙碌,与他擦肩而过。悄悄踮了一下脚尖,目光逡巡,寻找着雪瑶的身影。不知道为何,他很想远距离地看看雪瑶,似乎这样便能看到别人眼中的她。这么一想,心里便马上升起一股甜甜的滋味,忍不住挂起了微笑。
雪瑶仍然中规中矩地穿着典雅的礼服,浅紫衣衫,大袖宽摆,双手笼袖,随意地站在正厅之中,和往来宾客言谈。数年不见,雪瑶姿容更妍,面庞并未有太大变化,身形如柳扶风,柔韧与婀娜并立。面上敷着严正的宫妆,让她神色也越发庄重,能给人不可亵渎之感。端看旁边谈话的人,无不对其崇敬有加,一句话之中,往往不自觉地行上一次礼,似乎若不她弯腰拱手,便像是辜负了他们自己一般。
逸飞想起曾经听过的歌儿来:“大男已十五,夜半自怜语,弗愿嫁人否?愿奔悦王储。”
若我不是她的未婚侍君,见了这样的女子,是不是也这么想?
若小时候我们未曾订亲,见了这样的女子,我是不是也像歌中的男子,拒了婚事,深夜自语,只是因为幻想着她?
逸飞心中喜悦平静,想多看一会再去打招呼,目光追着雪瑶,正在思量时机,忽然鼻端到一阵香风钻了进来,眼睛一花,几个贵族男子闹哄哄地推搡着,把他挤到了一边,径直向雪瑶而去。
逸飞只觉得那不是几个人,是花花绿绿的一团绣球,好奇起来,仔细打量那几位。原来那几个男子,无一例外地身上裹满了时下风行的光面锦缎,即使现在灯下,也能刺眼地反着光。看那衣服上还有折褶,明显是新做的。莫非就穿得这么急,连熨烫都忘了么?再看那几位身上,只见从颈到腰,叮叮当当坠了一片的荷包、玉佩、香囊,头发上就更夸张了,有的是金珠八宝挂了一串,有的是戴了紫金冠,还拖着长长的翎子,还有一位,镂空金冠上仙鹤的脑袋衔着一个紫貂绒球,突突地颤个不停。
逸飞不由得抿了抿嘴,冬季制式的冠带,现在还往身上用,多少有些不合时吧?
就不想再提他们身上了:又在袖中熏了香,又在想囊中放了香,又在头上洒了香粉,那些乱哄哄的香味,像是刚抢了一间香料铺子似的。更有甚者,其中一位男子脸上竟然还擦着一层官粉。逸飞听宾客唱报,知道这是某家尚书的三兄弟和某武将的两个儿子,心中暗暗笑了一阵:这样的男子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风尚,还有些少年女子,择夫时候偏爱这种男人。
可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话啊。
虽说心中充满不屑,但逸飞还是不自觉地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淡蓝袍服,虽也是上好的宫锦制成,但式样简单,也没有过多装饰,显得低调平凡,跟他们相比似乎过于朴素了些。抬起袖子嗅了嗅,没什么才子佳人传奇中常说的那“干净的味道”,也没有塞外铁血传奇中常说的那“古铜色的汗味”。逸飞不禁也迷惑了,默默地想,幼时因衣着简单,被那秦雨泽看轻,如今衣着简单,又被这几个纨绔看轻。莫非是我自己不知时新样式?莫非我也要弄得这样子才行?
逸飞想到这里,竟还莫名地紧张起来,但见到雪瑶说了几句便把他们打发掉,又摆出一副冷淡的表情,逸飞心情突然大好,也不再犹豫,快步走了上去。
雪瑶眉毛距离略远,此时轻微蹙眉,旁人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变化,逸飞却知道,这种表情代表着她现在不耐烦,却无法改变现状,这才上前相见。
看见了逸飞,雪瑶的眉头一下完全打开,冷淡的面上顿时笑意满满。
“姐姐。”这称呼似乎很久没叫了,话说出口,两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雪瑶心中欢喜,眉梢也带了笑,但看一看逸飞的神情,又瞟了一下远处那群惨绿少年,向逸飞道:“你不要在席前坐着,那些人真烦,我不愿你沾了他们身上的恶气。”
“嗯。”逸飞声音里带着雪瑶久违的笑意。雪瑶打发那群杂兵毫不犹豫,他看在眼里,就是莫名高兴。
雪瑶见他微笑,心中也一阵阵悸动,便对他道:“你去竹园里的翠湖小筑等我,我应付一下这里就来。”吩咐完后,雪瑶唤来一个仕女帮逸飞引路。
人群之中,有一位客人的眼睛并未停留在美食和美酒上,却溜溜地在雪瑶脸上打转,看到逸飞被引领,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这人正是想来找机会求情的高晟随从宋大典。
宋大典的跟踪术也只能瞒过忙昏头的仕女和有心事的逸飞。他没有发现,背后又有一位穿湖绿衣服的年轻人,一双杏仁一般的眼睛在盯着他。
杏眼的年轻人,便是雪瑶的侧侍君秦雨泽。雨泽挥挥手,招来几个侍卫,轻声嘱咐:“那人好生可疑,你们去盘问盘问,但莫伤他。”护卫领命而去。
雨泽自语:“为什么他偏像是有人带路一样,往这边来?”抬头细看路径,恰恰看到了仕女引领逸飞穿过了竹园的月亮门。雨泽吃惊非小:“原来他也是跟了别人。且慢,为何平日连我都不可进入的竹园,这少年却可以光明正大进入?”
疑问太多,正不可解释,又因没有雪瑶的允准,他不敢进入竹园之内,只得在门前暗处默默地打转。直觉告诉他,这人定是不同一般。又怎么才能知道他的身份呢?忽见仕女缓缓地从竹园走了出来,仕女身后,并没有跟着刚才的男子,看来是留在竹园之内了。
雨泽正疑惑间,忽然电光火石般想起雪瑶曾经说过的话:“这竹园本是留了给逸飞住的。”
是他!
雨泽咬了咬嘴唇,再也顾不得雪瑶禁令,雨泽急忙迅速闪身入了竹园。
逸飞坐在房中,拿起了桌上冒着细雾的茶盏,还没来及饮上一口,两扇门扉便被不客气的推开。
逸飞倒也镇定自若,缓缓地饮了两口茶才开口相询:“阁下何人?为何闯入此间?”
雨泽见了逸飞,顿时横生恨意。
就是他,就是家主心中的人,就是那晚灯会上的小郎君。
因为他的存在,任凭自己如何放低身段,如何刻意温存,如何隐藏真性情,装作不在乎,如何辛苦自持,也得不到家主的目光。而这人,面前这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他什么都不用做,却什么都得到了。
雨泽冷冷一笑,道:“你我应是互为鲠刺的关系吧?”
“我并不识阁下,也并未与人结仇,阁下怕是认错了。”逸飞心中不快,放下茶盏,语气也变得硬起来。
“善王子,你竟不认得我了?我可天天听到你的名字。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家主虽然早早与你订亲,但这三年来朝夕相处的人,是我!”
此时,逸飞才恍然大悟。只见雨泽眼神痛苦而坚决:“你辜负我家主对你的感情,浪费她的年华,践踏她爱你的心,这也由得你,但你既然是这样的人,我便绝不会让家主再跟你纠缠!实话对你说,好让你别再妄想——家主已对我表白说她爱我。我想,你皇家脸面更重要,我劝你还是自己退出!”
雨泽终究也不知他们两个发展到了什么境地,只能壮了胆子跟自己赌,看善王子听了他的话,有几分怀疑他们的感情。善王子对家主怀疑越多,他自己的希望就越大,是以说完了话之后,做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地挑起下巴,手却悄悄地攥成了拳,但心中的紧张,只有自己知道,指甲掐得自己手心隐隐作痛。
逸飞虽然半疑,但雨泽说的认真,也半信了。心中也没觉得痛,只觉得似乎有一团棉花,吸饱了心头血,越来越膨胀,满满当当地填在胸腔,坠得沉甸甸的。想要说些话,却张不开口,极力镇定地将茶盏放在桌上,挂住身为正君的气势:“我没有对不住她,你休要乱猜疑,还是好好伺候,守你自己本分。你看不得我,我也不见得有多容得下你,若你在……在她面前敢玩些什么手段,等我进门之时,再慢慢收拾你!”
“哼,谁知到时候,下堂夫婿还有没有这样的狠话?”雨泽挑起一边嘴角。他生得虽英俊,但嘴唇上略有瑕疵,不笑时看不出,笑时总是左边的嘴角先微翘起来,右边的再跟着。平时看来,这种笑容显得俏皮可爱,但此刻这笑脸带着几分恨意,逆着门□□进来的阳光,显得有些诡异。
逸飞若对着别人,兴许还有些谦让之心,但对着雨泽,涉及共事一妻的立场,积怨多年,正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倒激起争胜的反骨来。此时见雨泽先出击,多时的郁闷心情,正找了发泄的出口,也冷笑道:“你幼时便想与我争高下,但你注定争不过我。我先遇到她,先与她亲昵,先和她订了婚,这都是你重新投胎也无法挽回的,就别挣扎,安心做你的侧君,或许我还能半睁半闭,由你分享一点。”
这几句从来是雨泽心中大忌,此时被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