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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贺翎纪事之御医-第10部分

小说: 贺翎纪事之御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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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似乎是在回答自己,又是和自己生气,他又在心里默默地说:管他侧君不侧君,都是我愿意的,谁让我喜欢她!
夜静更深,雪瑶虽在雨泽院内留宿,却并未有任何亲昵举动。
两人同盖着锦被,屋内地龙烧得还很旺盛,热得睡不着。雨泽身形紧绷,似乎在等着什么,又似乎有些怕了,不敢开口,更不敢动。
雪瑶躺在雨泽身边,感到他的紧张,在心中默默好笑,什么早日开枝散叶,我身边这位还是小孩子呢。
雨泽成婚之前,家中各位侧君也都教了他人事之道,但他此刻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连触碰身边的人都不敢,哪里还能做些别的?
雪瑶却不知是这等原因,乐得雨泽安静,她能接着考虑一下这件事的深意。眼珠微微一转,沉吟道:看来,子嗣之说,不过是虚名,秦家若不急切与皇族结盟,也不必急切地把这么年幼的嫡子都送了出来。
可她万万也想不到,是这位嫡子,自己急切地把自己送了来。
弗愿嫁人否,愿奔悦王储。
逸飞也是一个睡不着的夜。
御医所药房旁边的小房间,是逸飞起居之处。从现在开始,御医所也终于有了长期值夜的人了。男子的精力总比女子好些,这全是弱女子的御医所来了个男学徒,不用也是白不用。
屋中陈设简单,仅仅一架,一床,一柜,所幸逸飞为了隐瞒身份,带来的衣物被褥并不太多,房间虽小,却也空荡。
刚换了床,毕竟不习惯,睡不着时,逸飞便静静地想起,雪瑶那边,是不是鸾凤和鸣,如鱼得水呢?
这么一想,心中真是恨,竟被那秦家的大公子占了便宜。若知道有今日,那年灯会相见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一下子。
虽然逸飞不停地安慰自己名分有别,但再转念想道:正君又如何?若我一直不进门,他便一直是姐姐唯一的侍君,正侧之分,不过是名分,实际上得让他得了多少好处去?那本该是我的!
真的是我的吗?
似乎雪瑶也没有这么明确地讲过。
童年太短暂了,懵懂的日子也太长,谁也没有确切的计划,谁也没有永久的承诺,就这么分开了,让别人插到中间来。
摸摸颈侧,那里的碧玉孔雀,已经还给了雪瑶。没了那个小坠子,似乎和雪瑶所有的联系都断开了。
她活该的,她看重别的东西,总胜过看重我。
我只要她的心,只要她一颗心全在我这里,难道过分么?要的多么?仅仅这样,父亲和哥哥还都说对她不公平,可是对我呢,对我就公平吗?
人人都在传唱“愿奔悦王储”,可是人人都不会想我的感受。
逸飞一边想着,一边问自己:“她娶了侧,她也会和伎倌们风流,她看重其他多过于看重我,不要嫁她了可好?”
但他自己又一口否认掉:“不行,我还是要嫁她。”
谁让我喜欢她!
别人愿奔,就让他们奔来,我三媒六证的正侍君,自然谁都不怕!
时光如流水一般,去而不返,日复一日,逸飞在宫中已过三年,由十三岁懵懂孩童,长成了十六岁青春少年。
平治三十年,三月初五。
御医所首席郑华铭来到逸飞所居小屋前,敲了敲门。
逸飞垂头丧气地开门,眼见华铭手中托着的纸包,皱了皱眉道:“师傅,方才我已扔出去了,您怎么又捡回来给我?”
华铭将纸包塞在他手中,道:“这千福园老字号的招牌点心,三两银子一份的美人舌,你若不爱吃,就拿出去大伙分了,要扔也起码扔出个样子来,踩碎也行,扔药渣桶里泡坏它也行,这么好好的,包也不曾开,就放在墙角,倒是何意?”
逸飞面色一红,不再讲话,接手收了下来。
华铭又叹口气道:“小易,这几年自你进宫,不知是何人每年都送几次不寻常的东西来,你都给扔出去,是有多大的气性,竟气到现在?那送东西的人必是花了心思的,你若不承情,那人要有多寒心?你平时为人温和,怎么竟不能放过这人呢?”
逸飞三年来毫不表露身份,做学徒以来,便只告诉别人叫他小易,个中纠结又怎好和外人多说?便扭捏道:“师傅又不知内情,莫要训我了。”
华铭笑了笑,道:“你近来把这些玩意儿越扔越近,我看来你心里早已是想收下了。拿去,这是我从前收集的其他东西,年岁这么大了,可别再像小孩一样赌气了。”说着拿出一个尺来见方的小木盒,递给逸飞,告别而去。
华铭从前并不收徒,是因多数孩童都贪玩不上进,又爱聒噪喧哗,使她多生厌烦。但逸飞自不一样。这孩子以十三之龄入宫,本来正是反叛跳脱的年纪,却为人沉静,不喜多言,专心求学,令华铭大为意外,生出许多好感来。
似乎是这小徒颇具天赋的原因,进宫之前已经颇有医理常识,跟了华铭时,进境更是一日千里。华铭一天讲一句,他就记得住一句,一天讲百句,他便记得住百句。更有几次华铭有心试探,拿出上古巫医之术的大篇艰涩文字与他讲解,他被难为了一会儿,便挑灯夜读,不但将原文默记于心,还提出了华铭故意没讲出来的深意。华铭索性拿出自己平生行医之时的笔记,略加分类休整,一发给他自行研习。逸飞若有不解相问,华铭便毫不推辞,作答之外,再谆谆善诱,举一反三,又多多地与他讲述相关的知识。
在华铭看来,虽然逸飞刚满学徒之期不久,还是初级小医官,但其医术已经胜过了普通御医。有时自己所讲之医理,只要是自己的发现,略不同于医经药典,别的小医官尚不能领会,这小学徒却往往顿悟。华铭教徒严厉,学徒劳动繁重,这小徒却乐于尝试任何活计,制散剂、搓药丸、煎药汤、和药泥,样样爱做,绝无二话。比较之下,新晋的女性医官们显得尤其娇气。
最妙的是华铭深知,一般医者,总有擅长科目,而这孩子贵在科科都钻研,每每有过人之思。时常将多科目并在一起,来分析病者案例,提出的治疗方法,又全是以减轻治疗之苦为主,更多的便是以养代治的天人之道。华铭由此更是满足,时常在同僚面前夸耀道:“再给个三年经验,小易医术当与我平齐。”惹来一阵羡慕之声。
但华铭可不知,名声悄悄传开,对逸飞来说可不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去年华铭呈表上报,为逸飞破格提前结束了学徒期,仅经过两年学徒,便升为初级九品医官。但从那以来,逸飞每天都很忙。
一开始是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在外窥视,他本装作不知,但窗下嘻嘻哈哈笑闹之声总是不停,他挥开窗驱赶那些无聊的宫女,她们却总是撅着嘴道:“你不是医官吗,咱们是来看病的。”
逸飞为这样的宫女“看病”多了,心中初始是极不愿意的,可是时间一长,看热闹的宫女们不再觉得新鲜,便真的有前来看病的了。
宫女内侍之症,多为劳累所致,毕竟宫中差事不比外边,由不得人想休息便休息,逸飞治疗之后,便往往会多想,如何从根处杜绝病情,所以制了些适用于宫中作息的宁神养气的法子,并相授给治愈后的宫人。
夏秋之交本是时疾高发之际,无论皇上、太女、郎官,还是御医们,年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严阵以待,但去年宫人之中,只有身子一向羸弱的些许人等染了微恙,大多宫人都平安度过。御医们以为是天时温和的原因,逸飞却自知是养身养气之法见效,宫人们身体康健的结果。
虽然谁也没有上报,谁也没有外传,但宫人们私下口传,想来也瞒不过明眼人。翎皇半云显然也知道了根苗,下了道口谕,将逸飞升为八品医官。这意味着,逸飞可以独自出御医所,为宫人们看诊了。
皇上的口谕之中,自然是不能管逸飞叫“小易”的,御医所本来就对逸飞本名充满好奇,此刻听谕中只称“易某”,大失所望,非要向逸飞问名。
逸飞无奈,只得推说自己年幼无字,大名笔画太多,字形复杂,非常难认,所以想必是皇上嫌麻烦抹去了。实在经不起追问时,便提笔乱写了一个级复杂的古体字,又顺口说了个读音,御医所众御医才满足了追究之心,不再相问,仍是以小易相称。
逸飞出神地想了想以往之事,又想起三年不见雪瑶之面,神色黯然。
他有心躲避雪瑶,就连年节也不告假回家。雪瑶却一直不放弃,仍是隔一段时间就送进一些东西来。
逸飞怎么不知道宫中宫外授受的不易?有心毁坏了那些东西,却又是因为她给的,始终是狠不下心,才悄悄扔去,期望被别人捡了拿走。
谁知华铭有心,这些东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逸飞坐在桌边,打开木盒,一件件查看着,忽然手一动,碰到了包着点心的纸包。他转头看见这美人舌,就想起幼时,她第一次送来的那天,自己目送她纵马奔出巷口的样子。
逸飞轻轻打开包,拿出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酥皮似乎有千层,每一层都比纸还薄,轻轻咬下去,细密的碎裂在齿间如同舞蹈,入口便变得绵软,细细地融化开来。舌尖轻轻触碰到温软的馅料,碎花生,芝麻,核桃,磨得细细地,拌得匀匀的,被鹅油滋润得透了,细细品来,才尝得出一点点桂皮特殊的味道。盐磨得没有任何颗粒,整个点心咸中带鲜,回味时又从舌底泛出一丁点若有若无的甜。是怎样的美人,才能有这样细腻多情的舌尖?
闭上眼睛,似乎看见雪瑶还是旧时样貌,美人舌的味道虽然令人怀念,可带来这点心的人,始终才是心中所想。
三年未见,她现在出落得如何?
也不知她还好不好,也不知她能否来御医所探望于我?但想到真的见她,却又不愿。
想嫁给她,想要在一起。
可是凭什么呢?
凭那定亲之实?凭那儿时盟誓?
玉孔雀吊绳断掉的地方,早已没有伤痕,却让人随时感到痛楚。
这几年越来越长大,越来越明白她所说的苦衷。我即已能明白她当时的心,那么她三年后定是又有更改。
我始终追不上她所想,便是始终配不上她,这样的我,又凭什么能稳坐悦王储正侍君之位呢?
有时候,想想便羡慕起秦雨泽来。虽不是正君,但能常常见得到她,常常照顾着她,常常亲近于她。
雪瑶既然随口选他做侧君,那么内心深处,对他未必真是无情。
近水楼台,三年得月,也是情理之中。
逸飞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痛楚,终是无力改变一切,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外间的窗下,继续整理草药。
无意中回头看到纸包,心里暖暖地,但是心尖上却有一丝痛。
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朱雀禁宫,揽星堂中。
太女郎官中最高品级,便是五品蒙训。这份殊荣,落在初次选秀进宫的公孙玉杰身上。此时,公孙玉杰正手执墨笔,皱着眉想了想,写下一字,向对面的青年道:“竹君,这个字你可认得?”
纸上所书,正是逸飞那日抵不过同僚嬉闹写下的字样。
对面的青年是六品郎官,修仪权灵竹。
公孙玉杰乃是公孙家嫡子,排行第三,是太女君懿的结发郎官。其人雍容温雅,亦柔亦刚,在朱雀皇城之中,早有“生子三郎,万贯莫强”之说。玉杰在家之时,便学得一手好庖厨,当年太女大婚,他蒙诏入选进宫之后,将太女的饮食起居一手包揽,照顾得事事妥帖称心。朝堂和后宫皆认为,待太女登基后,他便是皇后第一人选,连翎皇半云都有默认的态度。
权灵竹是逸飞大嫂权灵悉同父同母的弟弟,自幼通读内外经、史,晓数国言语文字,本国各地俚语方言亦不在话下,再陌生的言语,只要听了一遍,便能学得惟妙惟肖。灵竹身负治国经纬之才,古今典法刑律也无一不通,常在君懿左右议政,朝堂上将其看做辅政郎官,但翎皇半云尚未表态,令人着实捉摸不透。
这两人的出身不相上下,性格反差极大,在宫中地位一直相去无几。由于世家之间联系紧密,两人于未嫁之时便已熟识对方,进宫之后仍是关系热络,毫无后宫勾心斗角之事,相待赤诚。
灵竹看了看,道:“这可蹊跷了,虽然像个古篆字,但是生掰硬扯的拼凑来的,不是字。你从哪看来的?”
玉杰道:“这是一个八品医官的名字。”
灵竹冷淡道:“八品医官,也值得如此深究?”
玉杰抚了一把下摆,在灵竹对面的矮茶几前踞坐,把盏沏茶,轻声道:“将夏秋之交年年可见的时症消弭于无形的人,怎么不值得我查一查?做下这样的大事,任谁都要拿来做个升官的阶梯,这人却不想声张,反倒隐瞒姓名,是什么原因,我现在也没想到,需要你帮我一起想想。”
灵竹冷笑道:“玉君,你是真心不知,还是假不知?”
玉杰毫不在意,笑道:“不就是你见不得那些新郎官们耀武扬威么?那也不必迁怒于我啊。你位列修仪,堂堂权家嫡子,莫非怕他们散官儿之后?”
灵竹切齿道:“若不是我母家百般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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