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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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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散了朝,赢烈迳往书房而去,又使太监传了平日里那一班常在书房内议政的朝臣同往。
进得书房,但见鼎焚龙诞,炉安兽炭,一股暖香迎面而来。赢烈自到书桌后头坐了,宫人就沏了滚热的茶上来,他自吃了一口,忽一眼瞥见桌上放着的两个牙雕香球,想起一件事,便吩咐张鹭生道:“造办处才做了几个楠木的九层镂雕香球,你去取了,送到坤宁宫,给皇后病中解闷儿。”张鹭生应命,抬脚待去,赢烈却又叫了他回来,想了半日,才道:“去时再捎句话,说朕今日不过去了,要她别等朕用膳。”
待张鹭生去后,宰相萧鼎仁、尚书令林霄一同走入书房,与皇帝行了君臣之礼,各自落座。
赢烈道:“今日之事,二位怎样看?”萧鼎仁沉吟道:“都察院左都御史徐空良,乃荣亲王表弟。此事于他全无关系,他忽然奏请三司会审,又有荣亲王在旁应和,想必是荣亲王欲插手此事。”赢烈皱眉不语,萧鼎仁虽未言明,他心中却已猜度出其中原委。良久方才又道:“如今朝中,他还有多少同党?”林霄道:“约莫总还有十六七人,他们中有许多不是封疆大吏,便在军中身居要职,尚自还有新升上来的,都是朝廷栋梁,等闲也不好动他们。”赢烈道:“自朕登基以来,连年各样事务不断,朝廷需用人才,荣亲王与他那班同党也算安分守己,故而朕才容忍他至今。岂料自今年起,他气焰竟日渐嚣张,渐有分庭抗礼之势。朕,不能再容他。”
听了皇帝这番话,萧鼎仁与林霄心中皆是一凛,二人也均自料到荣亲王这般作为,多半为皇帝新立中宫,皇储事宜有变之故。二人也不说破,萧鼎仁只道:“须得从长计议。”林霄则道:“如今东海本初事端又起,正值用人之际,倒不好妄动。”赢烈微微颔首,沉声道:“还是待风平浪静,再行处置。”说毕,又望向他二人,道:“还要多多选拔人才,充实朝廷才是。”二人皆躬身称是。
张鹭生接了旨意,亲往造办处取了皇帝说的那几样香球,便往坤宁宫送了一遭,传了皇帝的口谕。萧清婉命宫人收了东西,又与他说了一回话,便打发他去了。
送走了张鹭生,萧清婉叫拿过那香球,见是楠木的料子,里外共有九层,每层皆能转动,都是些缠蔓的牡丹、芍药、葵花、海棠的花样,唤作个群芳争艳的名目,做工极是精致。她把玩了一阵,便向明月笑道:“记得在家时,也有几个这样的球,也是红木、紫檀、牙雕的,只是做的没这般细致,也没这么多层。”明月回道:“奴婢只是不懂,这一层套一层的,究竟是怎么雕的,也不见有口子。”萧清婉便道:“也是一层层琢磨出来的罢,可见这些匠人的手艺,倒不容小觑的。”说着也就罢了。
待到午后,苏修媛与黎顺容过来陪皇后说了一阵话,萧清婉便把那香球分了两个与黎顺容,叫拿去与三皇子玩耍,黎顺容千恩万谢的收了。
一日无事,待到傍晚时分,内侍省新上任的总管太监夏长盛来坤宁宫求见,萧清婉仍旧在明间内召见。
夏长盛入内,与皇后打千行礼过,便站了说话。萧清婉向他笑道:“如今你来坤宁宫是越发勤快了,今儿过来,可有什么话要说?”夏长盛谄笑道:“旁的也都是小事,倒有一件告与皇后娘娘。今儿傍晚,皇上吩咐摆驾长春宫,在那儿用了晚膳,还命今晚就在长春宫歇宿。”萧清婉心中一怔,面上也不带出,只是淡淡道:“皇上有日子不见贵妃了,去一遭也是该的。”说毕,又抬眼看向他,说道:“你倒很懂事,往后有你的好处,去罢。”夏长盛见皇后别无吩咐,便去了。
打发了夏长盛,萧清婉在炕上向后斜倚着半壁,心里默默琢磨。穆秋兰端了一碗蜜饯金橙子泡茶上来,眼见这般情形,便道:“皇上怎的忽然又想起去长春宫了,也没听闻贵妃那边有什么动静。”萧清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冷笑道:“到底是他多年的爱妾,哪容易就这么拋闪了。再者外头正在寻她侄子的不痛快,皇上不管怎样,也要过去抚慰抚慰不是。”穆秋兰问道:“娘娘不怕贵妃起复么?”萧清婉理了理裙摆,淡淡道:“起复怎样,不起复又怎样?皇上只要心里还有她,便不会动她。她在那位置上坐一日,就总有机会上来。”说毕,又向穆秋兰笑道:“时日还长,咱们就看谁能熬罢。”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写到审案……下章开审~
 第一百零六章
皇帝驾临长春宫,贵妃意出望外;连忙吩咐宫人收拾屋子;又炖了一壶胡桃松子泡茶上来备着。
一时御驾降临,贵妃打扮整齐;出门跪迎。赢烈下辇;命众人平身;便与贵妃携手共进明间。文乐捧了茶盘上来,贵妃亲手自盘里取了一盏茶,见盏子上溅了几滴水,便轻舒玉指抹了去;才将茶盏捧在赢烈跟前。
赢烈接过茶盏;且不忙吃茶;望着她说道:“多少年了,还是这么个习惯。”因看见她头上插着的凤穿芍药坠米珠流苏,又说道:“朕记得,你这支流苏是才进太子府时,初次侍寝之后,朕赠与你的?”贵妃浅笑道:“难为皇上还记着。”赢烈随手将茶盏搁在炕几上,拉过她的手,道:“朕还记得,那时候正是芍药花开的时节,窗外一丛芍药开的极好,朕便指着那个与你改了这名字。”贵妃便笑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皇上还提这些做什么。”赢烈握着她的手,说道:“只是说与你听,咱们这些年的情分,朕并没忘记。就是纬儿不好,也终究是咱们的孩子,纵使有错,只要不太出了格,好生教导着也就是了。”这话便戳了贵妃的心肠,她鼻中一酸,忙走过一边,拿着帕子抹了把泪。
赢烈走了过去,揽住她的肩,又说道:“若是家中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大可告知朕,别自己胡乱拿主意,一时糊涂走错了路。”贵妃将帕子抹了脸,强笑道:“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臣妾谢过皇上。”赢烈便道:“那赵文广的事情,你心里作何打算?”贵妃笑道:“文广那孩子,在家时是极听话的,断不至行出如此荒唐的事来。臣妾想着,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小人挑唆生事。”赢烈听说,看着她,问道:“小人?”贵妃忙笑道:“臣妾只是随口一说,皇上莫往心里去。”赢烈又道:“你侄儿的事儿,你当真不管了么?”贵妃道:“公道自在人心,咱们行得正走得直,朝廷定能还文广一个公道,臣妾是不怕那些个的。”说毕,又瞧了瞧外头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吩咐摆了晚膳?”赢烈瞧了她两眼,才淡淡道:“是不早了,就摆上来罢。”
贵妃命宫人放桌子,铺排碗盘,她自家走回内室,让文喜伺候着洗了脸,匀脸傅粉,又抹了嘴,才出来侍奉。
一时用过晚膳,赢烈与她说了些话,并允她下元节摆宴时,就解了赢纬的禁。贵妃忙不迭起身谢了,又向他笑道:“这已是掌灯时分了,皇上在何处安歇?”赢烈道:“既在你这儿用了晚膳,自然是在你这儿了。莫不还往旁的地方去?”贵妃便笑道:“皇上久不登门,臣妾还道皇上厌嫌了臣妾,再不想同臣妾亲近了呢。”赢烈道:“这是你多心了,哪有这样的事。不过是朝政忙碌,又听闻你身上也不大好,少来罢了。”说毕,便叫宫人上来,伺候宽衣摘冠。
那贵妃不免又去打扮了一番,文乐将床帐被褥尽皆熏得扑鼻香,就侍奉着赢烈睡下了。一宿晚景题过。
翌日起来,赢烈用过早膳,说前朝有事要议,便起驾去了。贵妃挽留不住,送出了宫门,望着御驾远去,才又折返回来。
走回明间,贵妃见地上放着两个烧的极旺的火盆,便道:“这炕是烧的滚热的,将火盆拿一个出去。”一面说,一面在炕边坐了,又向文喜道:“有六安茶,倒一瓯子来。”文喜真去倒了茶过来,便笑道:“奴婢先前说什么来,皇上与娘娘是这么多年的恩爱情分了,哪能说丢了就丢了呢?昨儿皇上与娘娘说的那些话,奴婢在一边听着都觉的心酸的很呢。”贵妃听了这话,心里很是舒坦,面上却笑骂道:“小蹄子,满嘴胡说些什么。本宫平日里正头差事使着你,你只说不得闲。皇上同本宫说话,你倒着个耳朵来听!”文喜嘻嘻一笑,又说道:“奴婢只是不明,昨儿皇上既来了咱们这儿,娘娘何不趁势就把侄少爷的事儿同皇上说了,求个恩典出来?奴婢听着,皇上也松了口呢。”贵妃扫了她一眼,道:“你懂些什么?本宫若是求了皇上从轻发落,可就坐实了文广的罪名。咱们之前的功夫可不全白费了?你也随在本宫身边多年了,这心性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好好学学文乐!”文喜是素日里被骂惯了的,也不以为意,只笑笑就罢了。
一旁文乐走了上来,立在一边,说道:“娘娘,这边的事儿若得善终,还要谢谢钱宝林。前番也多亏她去牵线搭桥,不然娘娘也拿不定这个主意。”贵妃微微颔首,又将凤眼一转,问道:“这钱宝林是怎么和荣亲王搭上的?一个是位高权重的亲王,一个是后宫不得宠的宫嫔,这二人却有什么瓜葛?”文乐是暗知其中缘故的,因受了人财物,却不好说出,只是道:“奴婢也好生奇怪,娘娘既问,奴婢便打听打听去?”贵妃道:“也罢了,你能问出什么来。待改日她再过来,本宫亲自问罢。”说着,就代过了此节。
这日,刑部与大理寺开审赵文广纵容家奴强夺人婢一案。大理寺推丞李十洲同白尧光共审此案。
公堂之上,先问了张德钊案由。这张德钊身负秀才功名,公堂之上是不必跪的,便躬身立着,将那案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还不待他说完,那一旁跪着的赵大便连声喊冤起来,李十洲正欲呵斥,那白尧光却开口问道:“你有何冤情,且慢慢讲来。”
那赵大便依着先前编排好的话,说道:“二位大人在上,小的乃是临朐县赵县令的管家。今岁九月,因家中缺丫头使唤,我家老爷使小的出门物色。便在街坊李媒婆的茶棚里见着了一个孩子,用十两银子买了下来,约定三日后领人。不想那丫头又为同在街上住着的张德钊看中,执意要买。大人,那张家倚仗家中有人在宫中任职,素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其母张氏又是个积年会放刁撒泼的老虔婆,日日毁骂街坊,街上无人敢惹。这丫头本已是卖与我家老爷的,张家不依不饶,强留了银子将人拉了去。大人明鉴,这世上岂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我家老爷自是不依,命小的带了几个人上门讨人。张家其时倒是好声好气的,将人送了出来。不想隔了两月便上京诬告于我,还望大人明察。”说着,就磕下头去。
一旁张德钊听他如此颠倒是非,心中怒起,当即喝道:“你这厮,怎能如此颠倒黑白!那日分明是你带人闯进我家,硬将人拉去,还将我家大门踹的粉碎!见有李婆婆作证,你如何抵赖得!”那赵大也不分辨,只拿眼睛看着白尧光。
白尧光便向李十洲道:“李大人,这二人供述尽不相符,倒要再问旁人佐证。”李十洲道:“这个自然。”便叫传上李媒婆问话。
那李媒婆穿着一件大海青布裁的袄子,头上抹得溜光水滑,迈着小步一步步的挪到堂上,当堂跪了,拿班做势咬文嚼字,口呼大人。
白尧光便问道:“张德钊与赵大供述不相吻合,其间事宜究竟如何,你且如实讲来。”那李媒婆先道了声“是”,便说道:“今年八月间,县里林家打发了一个丫头出来卖,放在老身茶棚子里。至九月间,先有本县赵县令家管家看中要买,与了老身十两银子,约定三日后领人。落后,便有街上张家哥儿张秀才来老身棚子里吃茶,也瞧上了那丫头,张口要买。老身极是为难,这张家有人在皇宫当差,便是前任的县太老爷也要让他们几分,那张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张德钊看出老身为难,竟不由分说,强将丫头领走,只丢了几两银子与老身。老身不及将事情与他说明白,是老身的过犯。”
李婆子一番话,说得张德钊目瞪口呆,这既与实情不符,又同先前几人私下说得不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白尧光又问道:“空口无凭,你既说先将丫鬟卖与赵家,可有凭证?”李媒婆忙不迭的道:“见有契据为证。”说毕,便向怀内取了一纸字据出来,呈了上去。白尧光看了接过,同李十洲看了一回,道:“李大人,果然不错,看来此案真相乃是如此。”又向张德钊问道:“你可有契据?”那张德钊哑口无言,只好道:“没有。”原来他与李媒婆是多年街坊,他们邻里之间买卖人口也只是口头立个约定,并不曾立过什么契据。这会儿只好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白尧光便向李十洲笑道:“李大人,此案已见的明白,分明是这李氏将一女二卖,造成今日之局。依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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