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宠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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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突然很想见楚王。
“高德新，招元佐进宫，朕想见他。”皇帝用很虚弱但很坚决的语气道。
“皇上。”高德新有些犹豫。夜已经深了。这时候招见楚王影响楚王休息，更影响皇帝安寝。
“皇上，明天吧！”楚楚抱着为楚王着想的念头道。
“快去啊！”皇帝道，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他恨不得楚王一眨眼就显现在他面前。细算起来，皇帝已经有七八年没有细细端祥自己这个曾经挚爱的，引以为豪的儿子。
大宋的城门从来没有在深夜打开过。今夜，城门“轰隆隆”的张开他的怀抱迎接楚王的到来。
看到曾经驰骋沙场的父王竟变得如此苍老如此虚弱，说一句话，展示一个笑容都有点吃力，楚王很是心痛。
“父王。”楚王鼻子发酸。酸中带着一种刺痛。
“元佐，我——的儿——啊！”皇帝嘴唇哆嗦，说出来的声音全是颤音。
看着病态的父亲。
看着沧桑的儿子。
情难以自禁。
父子俩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楚楚恨皇帝，但此时她看到是一位慈爱的父亲。恨恨暂时隐退。
皇帝和楚王的悲泣声如幽咽的泉流在紫云宫中徘徊。
楚楚悄悄的放下琴。轻拨琴弦。楚楚不忍听楚王的断肠之悲。楚楚想用琴声抚慰楚王的心痛。琴声悠悠，丝丝缕缕的传入皇帝和楚王的心扉。
楚王帮父王擦干眼泪，扶父王坐下。
楚王拿起琴。
楚楚看了一眼楚王，扶弦止音。楚楚在等楚王起音。楚王弹起了《祈福》曲。楚楚和着楚王的音。楚王用琴声为父王祈福。楚楚用琴声为楚王祈福。琴声悠悠，爱悠悠。那是世间的大爱。眼泪，争斗，忧愁，在大爱的琴声中暂时消融。
皇帝看着楚王，用异常柔和的目光。
皇帝在琴声中慢慢闭上眼。
楚楚和楚王侍候皇帝睡下，二人悄然退出。
楚楚亲自为楚王泡一杯工夫茶。
当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放在楚王身边时，楚王轻吮了一口。
楚楚一双秀美哀伤的眼睛关心的凝视了一下感伤不已的楚王，那眼神拨动了楚王细腻的心。楚王投之以感激的回视。
一泓柔情尽在不言中。
窗外，一朵朵细碎的小花正在夜的怀抱里悄悄绽放。
第4卷 第95节：第95章 心念
楚王深夜进宫，父子相见泪流满面。此事很快就传入太子的宫室。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宫更是没有。太子的心凄凄惶惶。原以为暴露皇后的奸情能困扰皇帝，谁曾想这样的家丑都缠不了他，在父王眼中女人的事终究是小事。大宋帝国的事才是大事。
皇帝不止一次在重臣面前露出另立太子的意图。今日楚王入宫，被太子认定是废太子的征兆。太子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太子问计于吕端。吕端给他四个字：静观其变。
但太子没有静，他觉得静下来，就是坐以待毙。太子不愿做待宰的羔羊。太子信奉先下手为强。既然吕端不主张主动出击，以前的良方看来又没有效用，此次谋事就弃吕端于外。
吕端忠心可嘉，但唠叨之功也是与之成正比的。太子敬其品，烦其人。
楚王只在皇宫呆了一天，就急急离去。
皇帝不舍。楚王含泪躬身道：“帝王之家，比不得寻常百姓，只怕我在皇宫呆久了，人心生乱。孩儿过些日子再来看望父王，愿父王保重。”
皇帝沉吟，思忖，终不能强留。皇帝送楚王到门口，目送着楚王离去。楚王回望苍老的父亲，鼻子一酸，一滴泪夺眶而出。
楚王从皇宫到楚王府，一路上全是眼睛。那都是太子的眼线。楚王觉察到了。在楚王府门口，楚王悲伤的长叹一声。
父子情，兄弟情，姐妹情，在这皇宫全淹没在权力的争斗中。树欲动而风不止，你无法选择。楚王只能想昨天，前天，再前天的事，那些过去的日子还能筛选出一点美好，明天的、后天的、大后天对他来说都冷漠的，。生活像是被下了诅咒被石化的塑像。说那些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话。做一些自己不原意做的事情。那些深入骨髓的，没有人能够触摸到的疼痛。一点点积存在他的心胸！
怎一个苦字了得！！
皇帝的身体虽然不济，但抖抖的一时半会儿还能支撑着王权。
只要皇帝一息尚存，皇宫便急宠不断。
皇帝在紫云宫呆了数日。孟怡青的心蠢蠢欲动。孟怡青曾在院中引吭高歌，都是皇帝喜欢的曲子。可惜皇帝听不到。孟怡青另想别招。皇后曾说过皇帝爱吃胡饼。孟怡青亲自烘制。孟怡青做了几百个胡饼，精挑细选了十六个送到紫云宫。孟怡青希望这胡饼能把皇帝引到自己身边。
拥有皇帝，你就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胡饼很香。
皇帝吃了一半，想起了楚王。
“元佐也爱吃胡饼，高德新，给元佐送二块。”
“诺！”
“不知道元佐现在怎么样？”皇帝对楚楚道。
楚楚心一悸，眼前浮现楚王的形象，忧郁的，帅气的，楚楚很想知道这位忧郁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第4卷 第96节：第96章 楚王好像刚哭过
月亮的白光，把大地照得一片雪青，树木、房屋、亭台都像镀上了一层水银似苍白的。楚王的脸也苍白如月景。楚王现在满腹忧伤。
阿俊死了。
阿俊是月儿最爱的一条狗。
月儿生前常和那条狗在楚王面前嬉戏。
看到了阿俊，楚王就会想到月儿，想到和月儿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所爱的人在另一个世界，身边的兄弟互相猜忌，互相争斗，父王身衰体竭，楚王心中郁结的悲伤的情借着阿俊的死而倾泄。
高德新送胡饼时，楚王两眼充满血丝。楚王刚刚哭过。高德新想问楚王怎么啦，但见楚王悲切的样子，怕惹他更伤心，没敢多问。
“元佐好吗？”高德新一回来，皇帝便凑近高德新眼巴巴问。
“陛下，楚王他……”高德新欲言又止。
“元佐他怎么啦？”
“楚王。”
“你说啊！”皇帝急得脖子上青筋全暴出来。
“奴才去时，楚王好像刚哭过。”高德新只好据实回答。
“发生什么事啦？”皇帝紧张问。
“奴才不知。”
皇帝一脚踹向高德新，踹完后直喘粗气。
“备轿，备轿，朕要看元佐。”
“陛下，你龙体欠安，还是让臣妾代你去看看吧！”楚楚拉住皇帝道，楚楚也很想知道楚王怎么啦！
“爱妃，你，你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如实告诉朕。这些奴才一个都不可信。”
楚楚答应。楚楚不知道前路凶险一场阴谋正在等着她。
夜空挂满了星星，月亮像一把弯刀挂在天上，那刀是悬着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找到目标，飞向目标，出其不意的给目标以致命一击。就在弯刀之下，一匹马疾驰于林边，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马上之上便是楚楚。为了此次出行不引人注意，楚楚坚持要一个人出入楚王府。
楚王刚从王宫回去，楚妃又去看他，自然会引起多种猜测，此行当匿而行之，皇帝同意了楚楚的要求，皇帝一再关照楚楚速去速回。其他人去，皇帝怕听不到实话。在皇宫想听到实话也是难事。皇宫中，权势会把放许多简单的事复杂化。
楚楚到时，楚王仍旧在扶琴。
楚楚走进琴房，楚王的哀伤在琴声中流淌。
看到楚楚来，楚王很是惊异。
“你怎么来了？”
楚楚清澈的眼睛凝视着楚王，目光中带着关切：“是陛下让我来的，陛下听说你很悲伤，心里着急，让我来看你，楚王，能否告诉我伤心所为何事？”
楚王看了一眼楚楚，转过身面对地上扒着的小狗，蹲下，抚摸着狗的毛发，悠悠道：“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楚王不原意直接回答楚楚的问题。但这半片词流露了他的忧伤。
“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楚楚接着念道。
楚楚不知道楚王在吟诵这首词的时候想没想过这是父亲李煜的词。
但这首词拉近了楚楚和楚王之间的距离。
父亲的所有词楚楚都熟记于心。
楚楚注意到地上的狗只有二个。楚楚猜出了楚王心伤的源头，楚楚真切感到楚王的面临的种种心绪：父王多病，兄弟相争，人世冷情，爱人离世……楚王在愁绪的包围中情变得敏感而脆弱。
第4卷 第97节：第97章 琴房烈火上
“高山青青流水长；莫为秋深空感伤。寻常草木凋零时；犹有霜菊分外香。”楚楚轻吟，吟时和楚王一起抚摸那些可爱的动物。
楚楚劝楚王想开些，世上事，你在这儿失去的，会在那儿补回来，伤心无益。
楚王感激的看了一眼楚楚。。
“是父王让你来的吧！”
楚楚点头。
“如果父王不是帝王，他会是一个慈父，可是……”
楚楚知道可是后面省了什么：可他偏偏君临天下的帝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万众瞩目，他的喜怒哀乐都会处于万目之中，他不能自由的表达他的感情，他不能自由的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嬉戏，和普通百姓不同，楚王和皇帝之间是父子，更是君臣。情冷心也便也冷了，想热还要有所顾忌。
楚王意识到自己说出界了，话题继续引到狗身上。
“月儿很喜欢狗。”楚王脸上显现出沉浸在美好往事回忆中的几缕淡笑，那笑带着些许灰色。楚王说时抬头看一眼屋外，“月儿常在这院子里和狗嬉戏，月儿的样子很纯，就像千年的清泉水。”楚王一提到月儿情感总是处于一种淡淡的甜加淡淡的生涩的苦。
楚楚感觉楚王的大部分记忆来源于月儿，对月儿的回忆对他是一种情，也是一种债，这种情债占据了他生活的大部分内容，楚楚觉得楚王很孤独，孤独的让人心痛。
楚楚又想到自己，想到陈玉郎……楚楚长叹一声，人间总是多悲苦。
一只小狗像琴房深处走去。
“你去哪儿？”楚王像问孩子似的问，边问边追了上去，。
楚楚奇怪的看着楚王，楚楚没想到外表粗放的楚王，曾经率领过千军万马，铁蹄踏及半个中原的楚王，也有这么柔情的时候，对一直小狗这么有耐心，有爱心。
看到楚楚奇怪的看着他，转而道，“它总是爱往脏的地方钻。”
楚楚笑了：“骐骜也这样，都成清洁布了，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王笑，真诚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你救了骐骜。”楚王站起很认真道。
“骐骜给了我很多乐趣，应该我谢你才对。”
楚楚笑，楚王回笑，二人的目光在霎那间对视，楚王的目光发出荧火般的深情的亮光，而平常楚王的目光是黯淡得，如天空中的繁星。
楚王感觉有些不妥，转而去追小狗。
楚楚也帮着把小狗往外赶。
门外传来“切”的声音。
门轻轻的合上了。
门房外十寸见方的地方，二个家丁倒在地上，门和墙边稀稀落落的斜靠着几个草垛。院子里人影憬憬，一声哨响，院子里的人迅速飞撤，一会儿一支带着火苗的箭射向草垛，火苗像老鼠爬树似的直往上窜，窜到屋顶时火苗铺展成火焰。
楚楚面对着门的方向，楚楚看见了火光，楚楚回转身，窗户那边也腾起火光。
“楚王，走水了（皇宫房屋多木质结构，易发火灾，忌火字，以走水替）。”楚楚说时很慌张，楚楚怕火。
楚王还扒在地上找小狗，听此言，起身看看。
“怎么办？”楚楚本能的拉着楚王的胳膊寻求保护。
第4卷 第98节：第98章 琴房烈火下
“别怕。”楚王拍拍楚楚的手道，楚王的脸色很平静，平静的仿佛眼前不是火，而是一个小火苗，吹一下就灭了，实在用不着担心，用不着害怕。
楚王的镇定给楚楚以勇气，楚楚的心定了许多。她相信有楚王在，没有过不去的坎。
楚王脱下外衣，洒上水。
那水原是想给小狗洗澡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楚王拥着楚楚，把湿外衣裹在二人身上。
“闭上眼。”楚王轻声道。
楚楚闭眼的一霎那，楚楚搂着楚楚的腰撞门而出。楚楚还没来得及害怕火的炽热，他们已经穿过去了。穿到安全地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