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许-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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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吟雪觉得谁家生娃都是这样的,拒绝看诊。萧中正摸了两回脉,只说正常现象,最好不吃药,由它扑腾就好,等月份大了自然会安静下来。归叔愁得不行,只说顾宁远好容易养起来的肉又没了。
叶静致很快就领悟过来,包子馅儿现在似乎正在找存在感和熟悉爹娘的阶段,凡是有生人闯入或者馅儿娘离远了,就要扑腾。于是顾宁远每次吃饭,身边只能留归叔、白瓷和绯玉伺候,一边吃,馅儿娘还要一边隔着馅儿爹的肚皮哄哄它。
顾宁远又羞又尴尬,可又不得不承认,叶静致陪着确实能让他好好吃一顿饭。等到六个月的时候,他已经能脸不红气不喘地随时窝在叶静致怀里吃饭了。饿了,归叔准备吃食,绯玉白瓷抬过小几,叶静致自觉充当肉垫,顾宁远抱着叶静致的胳膊在那里大快朵颐,也不耽误叶静致干活。
晚上除了安抚,还要和它说说话,叶静致很自然地养成了亲亲肚皮的习惯,尤其是亲吻胎线的时候,小东西反应特别积极,顾宁远也明显能感觉到舒服。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肚子慢慢变大,对于某些和谐生活造成了不便。不过好在叶静致向来是好学的,这么点小问题,完全没造成困扰。
顾宁远并不是没见过现世的孕妇,以前对那个庞大的肚子总是很敬畏。但眼看着自己已经七个月了,却没有像气球吹起来一样的感受,总觉得自己这肚子委实小了一些,担心是不是先前吐得太厉害了,营养没跟上。
直到归叔忧虑地看着他的肚子,向叶静致建言:“请萧医正来瞧瞧吧,也不知少君是不是怀了双胎,看着实在是太大了。”顾宁远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不具备生产的通道。
叶少君忧郁了。
萧中正摸了脉,看了看顾宁远大了一圈的脸,铁口直断:“孩子只有一个,只是现在看着已经有些太大了,恐怕要早产,最近还是控制些饮食吧。”
叶少君更忧郁了。
顾宁远这才知道本地男子生娃肚子里揣的不是西瓜,而是小香瓜,一面想着瓜熟蒂落的时候这肚子要裂一道口子就觉得忐忑,很是把萧中正的嘱咐放在了心上,每日都要量量腰围,生怕小东西长得太快,真把肚皮撑破了。
叶静致头一次当娘,紧张情绪比起顾宁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大面上装得很镇定,还拿了顾宁远先前画得设计图和云巧等人扯皮,顺道还见了白照夜派来的使者。
不过到了背人的地方,她看着顾宁远的肚子也有些忧虑:“娃娃要怎么出来?”顾宁远本着传播科学知识的心理,沿着肚皮上浅白的胎线轻轻划了一道:“书上说,到了日子,胎线变红开裂,自然就会瓜熟蒂落。”
叶静致的眼神也变得敬畏了:“你现在不好弯腰,检查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顾宁远虽然接受了自己要怀孕生子的事情,但被人直白地说出现在的窘境还是很愤怒的,牢牢裹了自己的肚子,背着叶静致躺好,就是不让她看。
叶静致已经深刻见识到了孕夫的喜怒无常,软语哄着,顾宁远不买账:“我自己能看,用不着你!”
叶静致挠头不已,最后还是包子馅儿扑腾着找娘才让顾宁远妥协。叶静致抱着顾宁远的肚皮,心中暗赞:“闺女,干得好。”
榕帝很体谅叶静致的不易,打发她安心陪夫君待产,把连云城的事情全部接手过去。扶乐大约是有些内疚先前的提醒工作不够到位,时不时也会递个话。至于安宁主家里,吴氏到底还是不放心,收拾了包袱款款上京,到的时候已是五月底,顾宁远已经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体重和包子馅儿的规模。
吴氏很是安慰地拉着顾宁远,慈爱地看着他的肚子,连声道:“好好好,静儿总算也是有后了,头生是个闺女,后头再生产也便宜些。”本地闺女比儿子好养活,个头一般也要大一些,成活率明显要高。
顾宁远只能装乖女婿,对于整个叶家他心里都是有愧的,他们对他太好,让他受宠若惊。虽然知道叶家现在盼女心切,但他还是说了:“现在还看不出呢,许是儿子也不一定,父亲如此期许,我倒是惶恐了。”宁可期待小一些,总好过到时候全家失望。
吴氏很自信地摇头:“不会,我生过许多次,也见过不少孕夫,不会错的。”
顾宁远只能应承,又很窘迫地让吴氏瞧了瞧胎线,吴氏才放心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这胎线生得长又直,颜色也正,向来生产的时候能少吃许多苦头。”
顾宁远不得不承认,吴氏说得确实很准,六月底的时候,未足月的包子馅儿到底呆不住了,提前和这个世界见面了。
叶静致慌地不行,顾宁远自己倒没有太大的感受,胎线浮起的时候正是清晨起床的时候,痛了三个时辰,日头正好的时候包子馅儿就落地了——恰是个闺女!
叶静致抱着闺女傻了一会儿,突然间意识到竟然忘记给她闺女起名字了!!
顾宁远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室内点起了蜡烛,叶静致抱着奶娃娃坐在旁边,看见顾宁远醒了,轻声问:“有什么不舒服的?”
顾宁远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肚子上的裂口也隐隐发疼,其余倒没有太多不舒服的,便摇头示意没事,又抬起手要看娃娃。叶静致小心地把软绵绵肉乎乎的小闺女放到顾宁远枕头边。
顾宁远勾着女儿的手,小声嘟囔:“好小。”
叶静致笑得柔软:“她才出生,自然只有一丁点大。不过小家伙很健康呢!以后会慢慢长大的。”
顾宁远也笑了:“那要好长好长的时间。”
叶静致道:“反正我们总是会陪着她看她长大的。”
顾宁远又玩了小丫头的手指一会儿,叶静致拿过厚厚一沓纸,道:“孩子的名字还没起,我今天找了几个名字,你瞧瞧哪个好?”
顾宁远草草扫了一眼,每页一个名字,满页介绍了名字的出处、美好寓意,看看哪个都好但又觉得有什么不够,他有些头晕了:“大名不急可以慢慢挑,不如先起个小名叫着。”
叶静致这次倒很干脆:“就叫大娘吧。”最常见的名字,叫着也顺口。
顾宁远抽了抽眉角:“这也太寻常了。”
叶静致虚心问他:“夫君有何见解?”
顾宁远摸着女儿肉乎乎的手,道:“不如叫阿宝吧。”
叶静致虽不觉得这名字比大娘强去多少,不过反正是个小名,顺口就好,自然没反对。
掌中珍宝,也不错。
小丫头闭着眼,吮动着唇,对自己的新名字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尾声上
正月里的京城格外热闹,白的雪,黑的瓦,廊下挂着红灯笼,院子里热气腾腾准备着年宴。阿宝已经开始长牙,天生喜欢凑热闹,看见灯笼高兴地不行,捏着小拳头咿呀咿呀说个不停。
顾宁远抱着穿得招财童子一般的奶娃娃,耐心地陪她说话:“好漂亮的灯笼,阿宝想要吗?我们回去找绯玉叔叔拿,好不好?”
叶静致从书房出来,隔着一院子皑皑的雪,就看见两个穿得大红包似的人,在廊下聊得不亦乐乎。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出来?”叶静致将披风披到顾宁远肩上,伸手又把叶阿宝抱了过来,颠了颠,“阿宝好像又胖了。”顾宁远戳了戳阿宝肉嘟嘟的脸,乐呵呵道:“胖点好,多可爱!”
叶静致无奈:“那也没有一天半斤八两地长,太胖也不好。”顾宁远笑眯眯地捏着闺女的小肉手:“哪有这般夸张,许是今天穿多了。”
叶静致看着顾宁远微笑时鼓起的两靥颊肉,腾出一只手捏了捏:“一只大猪一只小猪,两个小胖子!”顾宁远抱住叶静致的腰,道:“你还嫌弃我们?”叶静致揽住他,笑道:“不敢不敢,我欢喜还来不及。”说着在顾宁远后腰上捏了一把,低声道:“抱着多舒服!”
顾宁远拍了叶静致的屁股一下,没好气道:“少胡说八道!”叶静致顺手拍了回去,戏谑道:“胆子越来越大了。”说着又揉了两把,顾宁远臊着脸连忙跳开:“青天白日的……”叶静致一脸正直模样:“明明是你先动手的。”顾宁远哼哼:“我才没你那么……哼”
叶阿宝虽然还听不懂,却不妨碍她呆在她娘怀里不停蹬着小腿,挥着小胳膊制造存在感,叶静致拍了拍小团子的背,牵着顾宁远往后院走去:“给长辈的年礼都备好了吗?”
顾宁远点点头:“早就备好了,父亲亲自检查过,没什么问题了。对了,上午白瓷说送去安宁的礼已经送到了。”
叶静致淡淡点了点头:“那就好。”
顾宁远迟疑了一会儿道:“听说兰朝和静棠闹脾气了……”
叶静致立刻就明白他未尽之意,安慰道:“这事儿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因为阿宝而吵的。”
顾宁远叹气:“毕竟会不痛快罢,咱们之前放出了那些话都快算骗婚了。”
叶静致好笑地看着顾宁远:“你以为桑氏是为着叶家主君的位置嫁到叶家的?”顾宁远不解,这不是你说的?叶静致想了想道:“或许有那么一点点这个原因,但他不是寻常公子,桑家的当家少卿,招媳入赘也不是不可,何必千里迢迢嫁到安宁,当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叶家主家少君?说到底,不过是静棠运气好,捡了个大宝贝。”
顾宁远摇摇头:“那还有什么可吵的。”
叶静致道:“大概是为了桑家私开铜矿被全族流放的事情吧。”
顾宁远惊讶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起?”
“那时候阿宝才出生,我就没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那竹晚公子呢?”
“抄家的时候,他已经嫁进了赵家,出阁之子并不会受到牵连。”这事儿也有她的手笔,算是尽一份姻亲情谊。
顾宁远庆幸道:“没事就好。”继而又似自言自语道:“去年还说桑主君被宗族软禁,如今却连整个家族都陪进去了,真是世事无常。”
叶静致道:“桑主君倒是因祸得福,桑少卿出阁前他就被桑家休弃了,这次也免去了千里跋涉之苦。”
顾宁远听着突然阴谋论了一把:“桑主君不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吧?时间也太凑巧了。”一对修长的眉蹙着,浓密的睫细细密密排成两扇,两颊上嘟起的肉在冷风之下透出红,一双眼睛亮晶晶,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什么。
叶静致看他皱眉思考的样子,既觉得高兴又有些无奈,她多想他永远都是那么明快单纯的样子,可又怎么能一直那样不谙世事呢?薄唇微微抿起,轻声道:“掌管了桑家这么多年,总有些不为人知的法子,只是薛家世代书香门第,向来以清流自诩,从无再嫁之子,更何况是被妻家休弃的,桑主君这么做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顾宁远道:“帝上竟没有追究他?”薛未臻才是桑家幕后的掌管者,这期间出了这么大的事,因为已被休弃就不再追究,实在出乎顾宁远的意料。
“若是打算追究,怎么会等到桑少卿出阁才开始彻查?”叶静致反问,顾宁远茫然,叹了口气,叶静致提醒道:“桑主君如今去了连云城,下次见面却要称薛夫君了。”
一座财富之城,一门仕林砥柱,薛未臻的力量远不止此,更何况他还生了两个好儿子。
这是一个人治的时代,原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竹晚公子和薛夫君都没事,兰朝不该高兴吗?怎么反而吵起来了?”
叶静致似有感慨:“他毕竟是桑家的儿子。”说着又摇头,“他心里难受,静棠是他最亲近的人,合该受着的。”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的结果竟是以叶静棠离家出走为终结的。拿着薄薄的信笺,叶静致在书房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暗沉,华灯初上,她才将信笺收起,信步走到前厅和顾宁远与吴氏吃饭。吃完饭,是固定的亲子时间,直到小阿宝点着头困得七荤八素,才被保父抱了下去。
顾宁远敏感地发现叶静致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钻到她怀里坐好,抱着腰想了许久没想到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最后只能伸出手指在她淡淡的眉上抚了抚,问:“怎么一直皱着眉?”
叶静致低头看着怀里人眼中的担忧,微笑安抚道:“有些事想不通。”
顾宁远问:“能告诉我吗?”
叶静致道:“静棠离家出走了。”
顾宁远惊讶:“怎么突然闹这么一出。”
叶静致舒展眉毛,玩笑道:“大概是吵不过桑氏吧。”
顾宁远嘀咕:“哪有这么孩子气的。”显然是不相信,叶静致已经岔开了话题,便随口应付道:“就不知道她怎么想了。”
顾宁远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以后一定不要和我吵。”
叶静致不知道他为何突发感慨,挑眉看他:“哦?”
顾宁远笑嘻嘻道:“我肯定吵不过你,万一我再离家出走,你又找不到我,你得多后悔。”
叶静致捉着他的腰,挠他的痒痒肉:“你还敢说?”
怎么不敢说?已经放下了的事,自然可以如此轻松地玩笑。
顾宁远笑得满床打滚,最后还是滚进了叶静致怀里,这夜她似乎格外怜惜他,亲吻柔情而缠绵,又似乎格外渴求他,索取深沉而刻骨,在身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