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许-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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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和往常一样,看看书写写字画画画,就是一直吃不下东西。”
陈颂停了停脚步,继而边走边道:“叫人看了吗?”
“胡大夫把了脉,说叶少君有些晕船,加上身上有孕,故而胃口不佳,已经开了方子,只是药吃了又吐,现在只能每天喂些药膳。”舒韩又迟疑片刻道:“叶少君一直道想见见少主……”
陈颂皱眉,她没见过孕夫,更别提还要照顾一个孕夫,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又晓得现在最不能出事的便是他肚里的小东西,少了它,摘月阁又要花许多心思对付叶家祖孙。思索片刻,她还是往软禁着顾宁远的舱房而去。
顾宁远坐在桌案边,一手执笔再宣纸上游走,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神情安定目光淡然。若不是有两个孔武有力的高大男子守在他身后,现下的模样,与他在家中时并无差别。
“叶少君好兴致。”陈颂拖着旖丽的华服,迈进船舱,舱房里燃着淡淡的檀香,但由于长久的不通风,檀香里带着些沉重的酸腐味,陈颂皱紧了眉,着人将舱里燃着的香都撤去。
顾宁远见陈颂进门,搁下手中的笔,用眼神打了个招呼,陈颂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看着顾宁远道:“不知叶少君寻我有何事?”
“我想见见叶静致。”顾宁远没有废话,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船舱了,他唯一能用来判断时间的便是看守们定时送来饭菜的时间,虽然刚上船时一直昏昏沉沉,不知道被带着换了多少次船舱、马车,但顾宁远知道,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吴毓西原本所说的三日。
顾宁远相信,吴毓西当时的三天不会是随口说的,现在还没和叶静致碰面,或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比如,叶静致并没有被他们抓住……
陈颂挑了挑眉,没有否认道:“叶静致逃了。”
顾宁远心中一时欣喜,按压住喜悦不叫它浮现在脸上激怒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女,陈颂却是不在乎道:“叶静致逃了,所以还请叶少君好好照顾自己,等着叶小姐来营救。”
叶静致没有在她们手上,顾宁远放下了心,终于开始关心自己的现状:“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过来?”
陈颂邪笑着看了顾宁远半天,道:“我们?……是叶家的债主,他们不肯把欠我们的东西还了,我们只能抓了你以物易物了。”
顾宁远思忖了片刻,猜测这些人大概是叶家生意上的对手,最多也就是敲诈钱财,难怪除了头两天给他下药让他不能活动,后来便找人来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恐怕也是不想落下个虐待他的罪名,让叶家记恨惹来后患。
知晓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顾宁远便放下了大半的心,但是不知道这少女会如何狮子大开口,顾宁远又问了一句:“你们将我绑了,到底想要交换多少钱财?”对于叶家到底有多富有,顾宁远一直都只是听闻,并没有确实的见识,这群绑匪又不大按常理,他特意练了几天的字以显示自己能够识文断字,却也没见她们让他写过什么勒索信,连他身上的东西都是完好无缺的,没有证据他们怎么来证明自己在她们手上并以此要挟叶家?
陈颂好笑地看了顾宁远一眼,似乎明白过来顾宁远是把她们当作普通的劫匪了,琉璃色的眸子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顾宁远,不禁露出个恶作剧一般的笑容:“叶家家大业大,少君又是叶小姐心尖上的人,若是要少了也对不起叶小姐的一往情深不是?”
顾宁远对于陈颂的强盗逻辑有些理解无能,陈颂小小捉弄了顾宁远一次,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道:“叶少君只要好好照顾自己便好,其余的事情,不必操心。”
顾宁远没有反对,叶静致没在她们手上,他自然要保护好自己,既然还没有寻到逃脱的办法,他不介意在此处多呆上些日子,除了满舱让人恶心的檀香和有些严重的晕船症状,他觉得还算舒心。
陈颂见顾宁远如此配合,心中倒起了疑虑,但结合先前打探来的情报,这叶少君明白过来以后身体向来有些弱,性格也不强势,基本上不是听叶家主君的安排就是听叶静致安排,一直都是老实的性子,除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惊恐害怕的情绪,似乎也没什么其他行动,因而虽有疑虑也只能叫人看紧了,没有其他叮嘱。
顾宁远这么淡定倒不是因为心里胸有成竹,只是现在除了安静地等待他还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船在水上,他记忆里又没有会水的痕迹,便是能离开船舱,他也没办法逃离他们,不如安心等待机会。
又过了一日,巫河九曲不过行至半程,舒韩接到暗报,过了九曲的第一个大渡口处,这两日在盘查大小船只,看上去似乎是在找人。
陈颂没料到叶静致竟然请动了官府的人,银牙咬碎:“她的胆子倒是大,也不怕我们把她的君卿扔到河里了!”话到此处,陈颂恶狠狠一笑,对舒韩吩咐了几句,舒韩皱眉,却知道陈颂的脾气向来乖张,若不听从,只怕带累自己,反正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能下去操办。
顾宁远见陈颂来邀请自己出门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不过他现在是肉票,便很有自觉地没有拒绝陈颂的提议,陈颂让小侍替顾宁远换下身上的衣服,顾宁远迟疑了一番,将叶静致送的玉石含进嘴里,把其他衣物配饰一件不落地换了下来。
陈颂对于顾宁远配合的态度十分满意,便颇有仕女风度地带顾宁远坐上了小船。
由于附近没有吃水足够深的渡口,陈颂叫人将大船行至水缓处,停下大船,又放下一条只能坐上六七人的小船,自舷梯上下去。
顾宁远见着船身上哗哗流走的水,眼睛有点发晕,为难地向下看了半天,最后咬牙登上了舷梯,陈颂看了他半天,见他颤颤巍巍踏上舷梯的样子觉得好笑,便出手带他下了船。
顾宁远只觉得腰上被人一揽,身上一轻,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由陈颂抱着站在小船一侧。
顾宁远惊奇于陈颂刚刚落雨飞花一般轻盈的动作,也惊奇于她抱着自己双脚站在小船一侧居然没有翻船,实在是超出了物理规律。不过很快便又有五人以此下船,陈颂轻轻一点足见,小船便离开大船,向岸边的芦苇荡行去。
虽然仍有些怕水,不过现在的样子顾宁远更加无法忍受。先前没有经过他同意,就被吴毓西抱着他已经觉得很难忍受,但是因为身上没有力气只能忍着,可是现在被这样被这个只见过一面、疑似绑匪头目的少女抱着,顾宁远出离愤怒了。可是嘴里含着玉石,顾宁远只能以实际行动表示他不满意现在的状态。
陈颂原本只是见顾宁远下舷梯时一脸强装淡定的心悸模样,怕他耽误时间才大发慈悲帮了一把,可是现在他这样不知好歹挣扎的样子有些激怒了陈颂,叫她直想把顾宁远扔到船上,不过到底记起顾宁远肚子里还有个不得不关注的小东西,只能黑着脸小心让顾宁远站到船上,怕顾宁远看到江水头晕还将披风上的帽子带上,遮挡些视野。
顾宁远自然感受到了她动作上的小心和体贴,不过对于被这样照顾,顾宁远并没有表示感激,陈颂放下顾宁远后,示意小船上唯一的男子舒韩照顾顾宁远后,便不再管他。
舒韩自小长在摘月阁,作为陈锦袖为陈颂的亲自挑选的护卫之一,他一直不曾离开过摘月阁,摘月阁中没有性别之分,无论男女都一样训练,因而长了现在的年纪他也没见过像顾宁远这样娇滴滴还怀着身孕的外界男子,一时明白了为何手下那些人最怕被安排去照顾顾宁远,原来都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把瓷娃娃一样的小夫君给弄伤了。
顾宁远自然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居然已经变成了一碰就坏的瓷娃娃级人物,他现在担忧的是这个绑匪头子要带自己去哪里?若是上了陆地自己该怎么想个办法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
、〇三六
“什么!?”萧镜安吃惊地站起身,蔚倾虹无奈将纸条递给他,“是咱们弄巧成拙,也不知怎么叫他们知道此处有人盘查,便将人从船上扔下了,大木把他救上了岸,可人已经断气了。”
萧镜安气得浑身发抖:“实在是可恶!”
蔚倾虹安慰了自家君卿,若有所思道:“我原本以为顶多就是个贩卖良家子而已,现在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萧镜安幼年时曾被无良之人辗转贩卖,平生最是痛恨此事,也因此对营救那个偶遇的小夫君如此上心,那船只上有个暗舱,大木几番打探都不得其门而入,兼之布置舱内奢华,把守严密,无一不叫萧镜安怀疑这船主也是做贩卖年轻男子和童男童女生意的人。
可这两日来看,这船绝对不会只是个贩卖人口的组织,曾来自家船上打探的人,武功不弱,如果不是混迹武林的高手,那便是专门培养的暗卫杀手,一个人口贩卖的组织,只怕不会如此费心。
会是谁?
萧镜安此刻仍在自责,蔚倾虹只能先宽慰他,又立刻让城守停止船只检查,转而写了密信,想追究一些事情。
大木为难地对着眼前的尸体,鉴于她爹过往曾教导过人要入土为安,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人埋了。她很快便挖好了一个大坑,只是觉得这样直接把人埋了有些凄凉,又拍断了一颗巨木,以手为斧砍出几块木板,三两下做了一口薄棺,小心把这个因为落水时撞到石头而已经分辨不出样貌的男子放进木棺,就地埋了。
大木很是严肃地磕了个头,便离开了,走了几步,又拿了用剩的木料做出一块墓碑的样子,插在小土包前,才放心离去。
只是没走多久,大木就惊奇地发现,刚才自己以为已经埋下的男子,现在正好端端靠在树干上,由一个黑衣男子护着,大木看了半天,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出手。
主君说了船上的都不是好人,爹说坏人都是该死的;可是主君又说小夫郎是弱男子,深陷险境要救小夫郎,现在两个人在一块儿,一救就是一双,她要不要救?
大木蹲在树上严肃地思考着。
陈颂现在很恼火,弃船上岸以后,陈颂一行人没有放慢脚步,反而一个个踩着树枝,几个腾挪便翻过一座山头,顾宁远由舒韩背着也勉强跟上他们的速度,只是才过了第二座山头,陈颂就发现身后跟着尾巴,眼神示意两个护卫把躲在暗地的人解决了,只是没想到护卫还未拔刀,尾巴就自觉得露出踪迹。
一言不发,三十多条暗影向七人杀来,陈颂虽不知道这些穿着藏青衣服的蒙面人是哪里来的人,却也感觉到了她们没有一点善意的进攻,好在随身的几人都是阁里顶尖的高手,很快便与来人打成一团。
没一会儿,众人便发现这些人完全是冲着陈颂而来的,但是与陈颂对敌的时候又没有下杀手,故而让她多拖延了几招,陈颂自然不会浪费这多拖延的几招,朝空中放出一个信号弹,趁着护卫挡到她身前的时间,立刻转身离开。
舒韩原本护着顾宁远已经有些吃力,但因为青衣人的目标直指陈颂,只要他不表现得要去营救陈颂,压力还比较小,等陈颂趁机溜了以后,舒韩就发现情形有些不妙,青衣人互相示意了一眼,便分了十人向他们扑来。
顾宁远被舒韩护在身后,脸上不时溅到温热的血液,一时有些反映不过来,刀光剑影这么真实地在他眼前发生,他不禁有些发抖。
“走!”顾宁远回头,是从密集的刀剑中逃脱而出的陈颂,一把拉起他向包围圈外跑去,舒韩并另两个护卫替他们开路殿后。
也许只是须臾也许过了很久,伴随着纷飞的落叶,树上鹞子一样落下许多黑衣人,陈颂略略松了口气,不敢停下脚步,一把抱起顾宁远踏枝而上。
只是刚刚的打斗耗费了她太多的内力,翻过一个山头后,陈颂便不得不下地,一边调息恢复内力,一边抱着顾宁远狂奔,身后只有舒韩和另一个护卫紧紧跟随。
可是青衣人似乎比想象中的难对付的多,没过多久,便有七八个青衣人追上来。陈颂心中大骇,护卫在她身边的明卫暗卫都是摘月阁精英,刚才又唤了三十暗卫,这青衣人竟仍能突围而出,叫她不得不惊,也更加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舒韩一咬牙,将顾宁远自陈颂怀中夺过,急切道:“少主,这些人的目标似乎是您,您先走,叶少君我会带他回阁里!”陈颂迟疑了一下,便立刻提气离开,青衣人迟疑一步,留下两人其余也跃上枝头,追着陈颂而去。
顾宁远终于从冷酷的死亡中清醒过来,也看清了现在的状况,这群青衣人不是来营救自己的,而且似乎产生了什么误会,想把自己掳走。他不知道舒韩为什么一定要拼死保护自己这个肉票,但他恍惚间已经明白,也许这次的绑架并不是为了单纯的钱财。
舒韩正觉得招架不住,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壮硕的身影,顺手抓住一人的胳膊将她扔到了树上,又反手断了另一人的臂骨。
“两个女人为难两个男人也不嫌丢脸!”大木恨恨道,她原本在树上纠结要不要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