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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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懂吗?”他顺着话题问道。
“不懂。”我如斯答道。
冯律走近洗手间,用消毒水清洗了双手,才转身问我:“怎么会、回来?”
我摇头。
“我以为,你会永远不会来了。”
“公事。没办法。”
冯律站在我面前,身姿挺拨,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让人一眼便心生喜悦。
难怪刚才的小护士……
我笑,“冯师兄,走吧,请你吃饭。”
冯律少许的惊讶,他看了看时间,“你还没有吃饭?”
“所以,冯大医生,赏个脸,一起。”我拿起了包包,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下那扇大门。
冯律无奈地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了下来,露出了白色的短袖衬衫,发梢精短,双眼炯炯,气宇不凡。
我打趣道:“都说制服诱惑大,没有到师兄脱了白大褂,诱惑也大!”
冯律白了我一眼,语气严肃,“季雪凌!”
我无辜地耸肩,讨好地说道:“天地可鉴。”
冯律无奈,只能是笑了笑,跟着我一起步出了办公室。
ˇ06、人在情已空ˇ 最新更新:20130811 23:30:11
餐厅是冯律挑选的,安静,舒心,原汁原味的中式菜肴,我破天荒地吃了半碗米饭。
在我将筷子放下的时候,冯律夹菜的手一滞,盯着我看了许久,我知道他想询问什么,干脆直接坦白:“我吃饱了。”
冯律收回手,将筷子搁在了桌前的盘子旁,问:“还没有改善吗?”
我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没关系的,我已经适应了。”
他又问道:“平时的饮食状况呢?”
我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师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雪凌……”他本想再说什么的,可径直被打开的包厢房门,一时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并没有在意,只是在目及他的神情于平淡转化为惊异,而后,又一派的耐人寻味后,我终于狐疑地抬头,在触及门口那西装笔挺的男人时,脸色骤然冷冽了下来。
我收回视线,看了眼冯律。
他朝我摊开了双手,耸了耸肩膀。
我低头,拿着筷子挑着白瓷碗中剩下的饱满的饭粒。
我并不怀疑冯律将吃饭的地点告诉了不该告诉的人,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而那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去了解我的行踪。
在他波澜不惊的面孔下,我还是轻易地便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意外。
冯律的目光在我和他的身上逡巡了一圈后,率先开口,“意,怎么来了?”
顾修意双手放在口袋中,迈着黑色油亮的皮鞋,步步迈进。
我的心只是紧了紧,有少些的呼吸困难。
事到如今,我还没能学会镇定自若地面对他。
是不是,很逊?
他站立在冯律的右侧,声音清泠,“经理说你也在,便上来看看了,没想到……”
他那没有继续的原话,怕是——没想到会遇见不该遇见的人吧。
我深深地吁了口气,站起身,侧过身子,带着含笑的流转目光,客套道:“顾总,真巧。”
话音刚落,我便看见了顾修意浓眉间淡淡的不悦,另有,冯律那微微挑起的嘴角弧度。
顾修意的神色依然不见多大波澜,他轻笑,伸出手,也客套地回道:“季、小姐,真、巧。”
我听着他咬字清晰的话语,莞尔一笑,再顺势瞥了眼在我眼前的宽大掌心,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落座。
顾修意!
顾修意!
真是!冤家,路窄!
越不想见到,越是一日三餐的相见。
我想我回到酒店后,绝对会闭门不出。
顾修意只是韵味深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僵滞在半空中的右手,随意地拉开了眼前的座椅,拿起筷子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冯律将刚才的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他清咳了一声,脸不红地借口道:“我去找服务员加单。”边说边起身朝外走。
我下意识地起身,匆忙喊道:“师兄!”
冯律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尴尬地站立着,室内,一片沉寂,只有,顾修意偶尔动筷动汤勺的声音。
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刚俯身拾起包包,顾修意淡淡的声音 便传来:“急着回去找你的范总?”
我动作一怔,收敛了神色,微眯眼眸,冷冰冰地回道:“什么意思?”
顾修意并不急着回答,我叫他有条不紊地将手中的筷子搁下,有条不紊地取过餐巾,然后,有条不紊地抬眸看我,再不疾不徐地开口,“你没看出来?真遗憾。”
他幸灾乐祸的神态,一点儿也没能让我瞧出半点“遗憾”出来。
转瞬,我便领会了他的意思,扬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走近他身侧,叹道:“总比顾总早上和未婚妻共进早餐,中午便和我纠缠不清来得好吧?”
我顿了顿,见他神色如常,又继续道:“如果我是你,我便不会坐在这里。”
“幸好,你也不是我,不是吗?不然,你去哪找个人爱得……”
“顾修意!”我厉声打断他的话,“不要让我听到不该听到的话!”
不要再提起那段过往!
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我过往的一切。
我也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你的又一次伤害。
“不该听?”他冷笑了下,“哦?还得请教下季小姐,什么才叫不该听到的话?”
我紧了紧抓着包包的手指,决定,视而不见,闻而不听。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可笑,初见时怎么会觉得他温和有礼,气质出众呢?
实则,披着人皮的狼!
“季雪凌,你的功夫确实不错,范默回国才多久,你就让他这么神魂颠倒,要是再……”
我没有思虑太多,只是,条件反射般地,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朝着他的脸庞狠狠地泼了上去!
顾修意似乎也没料到我有这泼妇般的举动,惊得一跳而起,一脸的怒意横生,深黑的眸子瞪着我,气得只剩下了单音节词,“你!”
我“啪”地将杯子放回原位,毫不客气地回视他,字字重音,“顾修意,最没资格批评我的人,就是你!”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手搭在门把的刹那,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哦,还没来得及道别呢,顾总,您请慢用。”
话音刚落,我得意地看见他紧绷的侧脸难看了几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了拳,无声地扬起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容,移动脚步,开门,离去。
顾修意,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季雪凌了。
所以,不要企图再伤害我。
刚走了几步,迎面撞上了冯师兄,他望着我,又看了眼我身后,才开口道:“谈崩了?”
“你知道他会来?”
“不知道。”
我想,果真是我多虑了。
冯律见我脸色不好,也没有多说,只是关心道:“你身体不好,要多注意些。”
我朝他点点头,真心地道了句:“谢谢。”又似乎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心意,又说了句:“师兄,真的谢谢。”
冯律拍了拍我肩膀,只是微笑着目送我离开。
越阳市,我离开了,便不会想再回来。
ˇ07、莫要再多情ˇ 最新更新:20130812 22:22:22
夜色斑斓,皎洁的月光柔柔地将整个安宁的越阳市拥抱在怀中。
手中盛满酒红色液体的高脚玻璃杯,轻轻摇晃,液体折射着月光,呈现出五彩的流光。
我望着这溢彩的玻璃杯傻傻地发着呆。
顾修意中午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其实我很想问他——“是不是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可是,我没有勇气。
好在,我没有勇气。
因为,我知道最终的结果——不是被冷嘲热讽一番,便是,被狠狠地漠视掉。
我想,我会是所有和顾修意结识中,最有幸领略他温和面具下所伪装起来的另一个“顾修意”的“幸运儿。”
记得在医院,顾修意提议我把孩子打掉的那次,他便说过,我是为了名利,为了富贵,为了权势而不择手段地接近他。
或许,我也可以这样理解:我就是为了自己所谓的虚荣心,不择手段,泯灭人性地毁掉了他与韦灵娓的幸福。
只是,顾修意,你从来都只会从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你只会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
是,害你不得不与心爱的韦灵娓分开,害你迫不得已娶我,害你的韦灵娓平白无故流了那么多伤心的眼泪,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
我不知道那次顾厚平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在顾修意甩完狠话,转身决绝离开的第二天,我便不顾冯律和怀念的劝阻,坚决办了出院手续。
我怕再呆下去,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在后来的四百四十多个日子里,我很多很多时候都会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真的听从了顾修意的话,把孩子打掉,是不是,我就不会那么痛苦?
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羞辱?
是不是,就不会有那场撕心裂肺的婚礼?
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残缺的我?
可是,我还是奢望着,留下那个孩子。
就算他的父亲不想要他,他还是有我。
而我,就算没有了顾修意,可起码,还有一个他的孩子在。
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么容易满足。
我奢求不来顾修意。
可是,连肚子里的他的孩子也跟着成了奢望吗?
在我准备辞职离开越阳市的时候,顾厚平的助理竟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我的住处。
他面无表情地将我请上车,不带温度地说道:“顾总要见你。”
“顾总?”我下意识地便朝后退了几步。
他看出了我的心慌,解释道:“是顾修意的父亲。”
我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顾家的大门,岂是我那么容易便进得了的?
我问:“我有权利拒绝吗?”
助理丝毫不犹豫:“没有。”
“那麻烦转告顾修意的父亲,我和顾修意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小姐,你自己跟顾总谈吧。”
最后,我还是忐忑地上了车。
顾厚平坐在顾家大厅的真皮沙发里,一脸的阴郁之气。
他并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将手中的茶杯放置桌上,然后,用着君临天下的口吻说道:“顾家是什么样的家庭,相信季小姐多少有耳闻吧?”
我拘束地站在一旁,是,顾家,这个在越阳市随意吼一声都可以震动整个城市经济的富贵家庭,不是我,季雪凌可以高攀的。
“知道。”
顾厚平似乎很满意我的乖顺,他终于舍得抬起他昂贵的头颅,给了我一记蔑视的眼神,“那么,我可以理解为,季小姐是故意的?”
“故意?”我似乎嗅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嘲讽,炫耀,还有,轻视……
我又想起了顾修意在医院说的话。
果真,有其子,必有,其父。
“像你这样的女生,社会现在很泛滥,为了上位,为了金钱,为了名利,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顾一切地出卖自己……”
“伯父!”我紧捏着粉拳,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他跟顾修意,都要这样出口伤人?
“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是这样的,请问伯父,有贪赃枉法的政府官员,是不是,你便下定义所有的官员都是这般?是不是,有了一些为了建业而走不正当途径的人,便所有事业有成的人都是不择手段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觉得,顾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季雪凌!”话音刚落,另一记带着烦躁与怒意地声音便从大门传来。
顾修意风尘仆仆地走向我,连身上的棕色风衣都来不及脱,便抓起了我的右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你凭什么这样说顾家!”
被紧握的手腕,隐隐地泛着疼,我没有看他那张扭曲的脸庞,只是低着头,看着那被抓出了指印的手腕,红晕在不断地加深。
顾修意,你果真,一点儿也不愿意珍惜我。
“季雪凌!”
我知道我很没有出息,要不然,我便不会被顾修意伤到那般田地,我看着他深黑的眸中小小的我,眼泪氤氲在眼眶中,软着声音说道:“疼,顾修意,疼……”
“这就疼了?你想不想试试你的爱对我造成的疼痛,远比这……”
“修意!放手!”
若不是拖顾厚平的福,我相信,我的手腕会在他顾修意的逐渐加重的力道中葬送。
我分明看见了,他眼中那魔鬼般地火焰。
那,恨不得捏死我的眼神。
事实证明,他确实恨不得杀了我。
可笑的是,我当初并没有那个认知。
就算有,也只会无知地麻痹自己——顾修意不会如此绝情的。
顾修意怒视了我一眼,大力地挥手甩开了我。
我脚下不稳,身子踉跄了一下,来不及反应,膝盖硬生生地磕上了冰冷的桌角,灼灼地,疼得厉害。
我冷抽了口气,“滋”了一声,半弯着身子抚摸着膝盖,我可以感觉到,牛仔裤与肌肤之间那粘稠而又温暖的液体是什么。
而他顾修意的血,大概真是冷的。
因为,他连一个担忧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