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人债-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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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非摇了摇头。“这跟你没有关系。即使不是你,他也会把我指婚给别的人。如今不过是更名正言顺了而已。”
穆澈踱了几步,眉头紧蹙,浑身上下寒意阵阵。
“二师兄,你不是会逃?”梅非突然想到。“不如你走罢?”
穆澈面露难色。“五师妹,若是平常我自然可以走,但现在——”
梅非也明白了过来。现在正是冯氏一族处于危难之际,他怎么能在这时候因为逃婚而离开,不顾自己的责任?
“是我自私了。”梅非摇摇头。“二师兄,就当我没说。”
“虽然我不能走,但是你可以。”穆澈似下定了决心。“我想办法送你走。”
“你以为冯——陛下他会想不到么?如今我们两个一定都成了重点监视的对象。若是你一个人还好,怎么送我走?”梅非有些丧气。
穆澈略一犹豫,忽然转身看着她的眼。“五师妹,若你不俱声名受损,我们倒不妨先假作成婚。成婚之后,我便向父皇要求带你一同出征。一旦出征,即使父皇耳目众多,也必然无暇顾及。到时候我定能寻个机会放你离开。”
梅非愣愣地看着穆澈。“那——你呢?”
“我是男人,自然不在乎这些名声。”穆澈微微一笑。“再说这么一来,也能杜绝了父皇再随意安排婚事的可能,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二师兄——”
梅非心中颇有些感触。自家的夫人逃走离开,落在何处都是桩丢人现眼,落人笑柄的丑事。更何况还是堂堂四皇子。尽管他说不在意,梅非却不能不顾及。
“二师兄,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再想想别的对策罢。”
临景阁中。
“看来你只能走了。”晏妃沉吟一刻。“我替你安排。”
“可是——”梅非还在犹豫。
“你还在想西蜀那边的情况?”晏妃叹了口气。“小非,如今事态紧急,就算西蜀有什么打算,也不会想到冯傲居然有此一招。若你还不走的话,恐怕就真的只能嫁给四皇子了。”
“晏姐姐,我想如今冯傲一定在我身边安插了不少耳目。若要逃出去,怕是没这么容易。说不准还会连累你。”梅非想到此,忽地站起身来。“原来如此。”
“怎么了?”晏妃疑惑道。
“冯傲也许正是此意。”梅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他会在这时候把我赐婚给穆澈。”
“你想到了什么?”
“他一定是怀疑我了。”梅非笑了一声。“他怀疑是我把名册泄露给了平阳。但也知道凭我之力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所以索性来个乱点鸳鸯谱,逼我逃走,好让他抓到我的同党。”
“的确有这个可能。”晏妃想了想。“这么说,我们都得加倍小心了。”
“不错。所以这个时候,我万万不能离开。”梅非皱紧了眉。“麻烦,果然是麻烦。”
然而正当梅非为了赐婚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件更加惊天动地的噩耗却从西蜀传来。
西蜀世子莫无辛遇刺,身受重伤,没有几日便亡故了。
据说刺杀西蜀世子的人已经逃脱,但所有人都猜测那一定是最不希望西蜀和北都联姻的平岭所派的杀手。
世子身亡,西蜀王大恸。与北都的这桩婚事自然是就此搁置。
梅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却没有太多震惊悲伤,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欣喜。且不说容师兄怎么会派人去暗杀莫无辛,单说莫无辛,他岂是那么容易遇刺的人物?他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倒是做得巧妙。想必也是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的布置已经开始启动。
当然,冯傲的耳目尚在,表面上她还得做出失魂落魄的模样,甚至终日悲泣度日,眼睛也肿了一圈,暗地里苦不堪言。
穆澈来看过她几次,好言相慰。她不能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悲咽以对。
直到几日之后,晏妃来看她。
“小非,我已经看过了,你这儿周围的确都排满了冯傲的耳目。但我们小声说话,他们是听不见的。千万别形于色就好。”晏妃先是压低了声音,又抬高了声调。“归莲,这几日看你精神不大好,可是身体抱恙?”
梅非点点头,也朗声道:“多谢娘娘关怀。归莲只是心有所感,思念家乡罢了。”
她压低了声音,表情却依然哀戚。“晏姐姐,有消息了么?”
“小非,我的确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晏妃表情微变。“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梅非心一沉。
“莫无辛遇刺的事情,是真的。”
“那个刺客是岭南王所派,二公子事先并不知晓。”晏妃摇了摇羽扇,面色从容。“听说是个高手。据那刺客归来所禀,莫无辛听闻北都赐婚你与穆澈一事,心神恍惚终至酩酊大醉,他便趁机出击,与他过了数十招之后,一剑刺穿了他的右胸。所以——”
梅非一脸苍白。
“小非,你先别急。这是那刺客所言,也未必就是实情。也许莫世子将计就计也不一定。”晏妃见她神情大变,忙出言相慰。
梅非脸上的惊痛这下子倒是毫不掺假了。“就算将计就计,他也一定受了重伤。”
她心慌意乱,又怕被人看出来,只得垂了头用手巾遮挡。
“小非,你放心。二公子也在尽力追查真相,一旦有消息便会立刻想办法送到我这边。”
晏妃又朗声道。“归莲,你可要多注意身体。本宫先回去了。”
“恭送娘娘。”
七十四章 小别重逢
梅非尽力地安慰自己,就算受了伤,也许并不像那刺客所说的那般严重。再说有尹玄昭和微醺在他身边,怎么说也不会让他伤重不治罢?
更何况莫无辛身边向来跟着他的暗卫,怎么会任由他被刺客袭击?这件事仍有疑点。
虽然如此,她心中却仍然七上八下,心惊肉跳。
若他真的受了伤——
她甚至不敢往下想。不可能的,莫无辛这样的人,哪里是这么容易死的?他一定是早留好了后招,很快便会来找她。
一定是这样。她忐忑地等待着,每天希望,又失望。
莫无辛没有来,来的却是许久未见的无苗。
无苗先生依然是标志性的一声青袍,那终日挂着淡淡微笑的脸居然也染上了黯淡。
“郡主,近日可好?”
梅非看着他,一语不发。
他叹息了一声。“我知你对他也算一片痴心,只可惜——”
“无苗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梅非惊疑不定。
“事已如此,老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无苗面色灰败。“其实老夫正是无辛的师父。此番正从西蜀而来。”
这件事梅非早心里明白,无苗这么一说,倒让她对无辛的情况越发恐慌。
“无苗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必你也听闻了无辛遇刺身亡一事。”无苗摇了摇头。“郡主请节哀。老夫这次特意前来,是将此物给郡主送回。”
他将手中的物事往梅非眼前一送。
梅非看清那物事,差点儿要厥了过去。
竟然是她送给无辛的那只玉貔貅。
“无苗先生,难道——这不可能,我不信!”梅非颤抖着嗓子,伸了手去接,又缩了回去。“这只玉貔貅是谁交给你的?”
“郡主,面对现实罢。”无苗先生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我亲眼看着那孩子下葬。这只玉貔貅,是他离世之前交给微醺的。可怜微醺那孩子,一直跟着无辛,此番也受了不小打击。”
他将那只玉貔貅放在桌上,摇了摇头,慢慢走出了屋子。
“叫我如何向清槐交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消弭。
梅非呆坐下,对着那只玉貔貅,脑子里一片空白。
无辛的布局,无论如何也不该会瞒过微醺。若他没死,他也没有理由将这貔貅交给微醺。连无苗先生都认定他已经死了——
不管梅非怎么告诉自己要往好处想,兜兜转转到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可怕的结果。
归莲郡主彻底地垮了。
她手里握着那只玉貔貅,却再也没有流泪,每日只是呆呆地坐在院子里,不知想些什么。与四皇子的大婚将近,她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每日对人不理不睬,也不出去。
晏妃来过,穆澈来过,甚至薛幼桃也来过。但无论是谁,她都像看不见。
后来,她的大师兄上官久也来了,对她好言相慰。
即使这样也没有用。她依然魂不守舍,不肯进食,身体也一日一日地衰弱下去。
尽管如此,冯傲却似无心顾及,依然让人准备大婚。
有了北戎的参与,前线终于又有了捷报。然而双方势均力敌,均损失惨重。
与此同时,归莲郡主在大婚前夕,终于香消玉殒。
梅非像走在一条长长的隧道里,没有尽头,也看不见来时的路。
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只是不停地走着。
不知何时,她的耳边出现了一个柔和慵懒的声音。
“臭丫头,还不醒过来么?”
她停下脚步,打了个激灵。
梅非缓缓睁开眼,光线一下子钻进眼里,叫她有些不适应,立刻又闭上了眼。
左手暖暖的,像被人紧紧地握着。脸颊像被羽毛轻轻撩动,有些发痒。
“小酸梅,再不醒过来,我可等不及了。”
梅非的唇角勾了勾。“等不及什么?”
她的声音稍稍有些沙哑,像睡了许久之后附带的绵音。
“等不及做我想了好久的事了。”他轻笑一声。
梅非只感觉到腰身被揽住,那只手在她腰间流连了一阵子,便厚颜无耻地朝上游走而来。
她一把抓住。
“色桃子!”她睁开眼,正对上莫无辛戏谑的脸。
“果然还是这个办法有用。”他凑上前来,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一双燕眸笑意盈盈,温柔似水。
梅非瞪着他看,看了一会儿突然泪珠子冒了出来,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这是莫无辛第一次看见她掉泪。
他彻彻底底地没了主意。
“小梅子,梅儿,你…你怎么了?”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你个死桃子!”梅非开始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往莫无辛身上招呼。“怎么想了这么个损招!”
莫无辛赔笑:“别哭了,乖啊,别哭,我…我不是想快点解决一切,好早些来接你——”
“骗人!你就是故意要让我提心吊胆的!”
梅非大声控诉。“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还叫我猜猜猜!要不是大师兄来,我可能就真的——”
她忽然止住了话,没往下说。
“真的什么?”莫无辛双目灼灼。“梅儿,难道你真的想为我殉情?”
“谁要殉情了?!”梅非脸颊微红,却还记得白了他一眼。“你当我那么笨么?送了个假的玉貔貅,我会看不出来?”
“我知道小梅子聪明得很。”莫无辛调笑地在她脸上一刮。“要不是这样,我哪儿敢用这等计算?”
“等等。”梅非忽然反应过来。“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了?无苗先生的身份。”
“无苗?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莫无辛有些莫名。
“貔貅正是他交给我的。”
莫无辛愕然。“我当时只是嘱托微醺,叫他无论如何要交到你手里。”
“无辛。”梅非犹豫了一下子。“无苗先生,他就是你的师父,孙秀禾。”
莫无辛脸上的神情像被雷劈了一下子。
“这件事我也是偶然之间才得知的。他——他与清槐夫人似乎是旧友。”
“师父他是冯傲的谋臣?是我娘的旧友?”莫无辛有些混乱。“怎么会这样……”
“不仅如此,他还是天水门的前门主。天水门的暗线,如今正控制在他手里。”
梅非将她与清槐夫人的相遇隐瞒了下来,既然答应了清槐夫人,暂时还只能先遵守承诺。
莫无辛听得震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竟然是冯傲的人。这么算来,将来岂不是也是他的敌人?
梅非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便去扯莫无辛的衣襟。
莫无辛愣了愣,也忘记了刚刚得知的这些消息,恬着脸迎了上来。
“小梅子原来这么急,嗯?”
梅非没管他的不经,扒拉开他的衣服。
莫无辛蜜色的胸膛上,一条寸长的伤疤,不偏不倚正伤在心口的位置。伤疤还未完全结痂,浸出的点点血迹染在了里衣上。
这伤疤看起来十分凶险,若不是已有愈合的迹象,看上去根本就是必死之伤。
梅非屏住呼吸,手指在那伤疤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莫无辛抓住她的手。“已经没事了。”
梅非呆呆地望着那条伤疤,喉咙发涩,所有的情绪堵在喉尖,叫她发不出声音。
莫无辛遮住伤疤。“不过是苦肉计罢了。我的心脉位置稍偏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