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锦商-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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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儿笑笑，没有说话。
并非所有的掌柜都合格。有的掌柜是把自己当成了东家，喜欢颐指气使，派头比东家还东家，在东家面前却又阿谀奉承得像只狗。有的掌柜恰好相反，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明明是信不过伙计干活儿，却要抱怨诉苦说底下人偷懒，他是不干也得干。这两类掌柜，好儿是敬谢不敏，绝不录用。
不过，好儿此时想的，与铺子完全无关，而是关于哥哥阿旺的事。在好记星三号店开业前，阿旺来了两封信，一封给辛老先生，一封给弟妹。阿旺在信中说，西南边境发生动乱，恐有战争发生，他已向巡抚周大人请命，要前往边境参与作战，巡抚周大人已批准。阿旺在信末说，不要告诉娘亲，以免娘亲担心。
好儿和小树都明白阿旺的心思，他是想要建功立业，给家里争荣耀，光门楣。
好儿一门心思在生意上，对朝廷动向不堪了解，只知道东唐这些年来国泰民安，与周边国家相安无事。小树返国子监后，好儿便独自去拜访辛老先生。
从辛老先生口中，好儿才真正得知，西南边毗邻南星国，此国人肤黑，个儿偏矮小，狡诈凶悍，从未主动挑衅东唐，两国边境开放贸易和睦往来。然近两年却态度大变，对东唐挑衅多次，滋扰边境百姓，今年更是嚣张，烧抢掳掠无恶不作，如今边境的通道已关闭，只苦了那些百姓生活，以及有姻亲的百姓人家。
好儿当时问道：“莫非是南星国国富民强，比东唐强大，所以想对外扩充疆土？”
辛老先生当时摇头，说整个南星国只有东唐三分之二大，人口亦不多，且越往南边，国土越荒芜贫瘠。南星国的军力也是近年来有所增强，若真的发动战争，仍非东唐对手。
“老夫怀疑，南星国怕是与别国达成某种合作交易，才会如此放肆嚣张，挑动战争。”
好儿对战争不感兴趣，她只担心阿旺的身危，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难卜，她们一家的好日子才不久，她不要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好儿，老夫知你心里堪忧，你且放宽心去想，刀剑需磨才锋利，将才，从来只在战场中诞生。老夫相信书良。”辛老先生如是说道。
好儿告辞出来，坐在车上沉思，走了半道，又折回去再见辛老先生。
“辛先生，这些年风调雨顺，您看这老天，是否还会继续顺下去？”
辛老先生端看她半响，抬首望天又半响，才道：“民以食为天，无论顺不顺，若无粮食充饥，一切都是妄谈。”
“谢谢辛先生解惑。”好儿的心定下来，这一次告辞没有再折回去。
“平卉，明天是个好日子，明天我们去寺里上香，给哥哥祈福。”好儿忽然说道。
“三少爷，我们去哪座寺庙？”平卉忙问道。
“京城有几家，就去哪几家。”
“都去遍啊？”平卉睁大眼睛，据她所知，城内有两座庙，城外有三座庙，一座庵。若都走遍，可得花上一天时间。
好儿斜睨平卉道：“你若不想去，就来这里给我看着那家，都进出些什么富贵人。”
平卉马上摇头：“我还是跟你去，给大少爷上香。”开玩笑，让她一个人呆坐这一天，她不被闷死才怪。
回到温居小园不久，便有下人领了牙侩泰杭进来。之前好儿嘱托要买庄子和大量田地，离京城远些也不打紧，荒地也在考虑范围内，位置不能太偏僻，附近必须有水源，要能出行马车。泰杭是明家介绍过来的，温家在京城所置办的田庄宅子等，基本都是通过泰杭之手。
泰杭把列好的单子递给好儿，上面罗列了十二处地方，每一处都有水源，有的距离远些，有的就在水源旁边。好儿每看一处，泰杭便详细解说那一处的地里位置和周边情况，以及价钱几何。好儿一边听一边提笔记下。待全部说完，商定好第二天泰杭就领她去实地察看。
看地买地是个体力辛苦活儿，好儿叫上陈有平，两位可靠管事，当然少不了平卉这小丫头，带上丈量工具，备了干粮和水，看中的就当场丈量核对，堪测记录，并画出地形图标记要点。花了四天时间，总算把十二处地方都相看完，确定买下七处。
这七个地方皆有水源，分别是三个田庄，三处荒地，一处山头。
其中一个田庄最靠近京城，距离不到八十里。最远的一个田庄，两处荒地，一座山头，距离京城两百来里。
回去后，一次性办妥地契买卖，交清契税，官府审核盖印，变成合法红契。
好儿把地契全数装进空间，给温氏去了信，开始对这七个地方起草规划。
、204大肆买地
好儿先从牙行挑买了九户人家，九十五个工人，统共一百五十六人，其中二十七名为女子。对这些人进行短期的培训后，从中分派三户人家及二十五人去三个田庄上。
其余人分成两拨，就地盖简易大棚暂住，再从附近镇庄招募大批人手，包两顿管工钱，各派两名管事去管理监督。
一拨人把山头的杂草杂树砍除掉，野草较为集中无大树的地方，就放火烧了，这样也能速度快些。最后再买来桉树苗和部分果苗，一面山专门种植桉树，另一面山专种果树。在靠近半山的平坦之处，把地势整理平坦，砌墙起房，供工人们在此居住，照料这座山。
另一拨人手去开垦荒地，这边再四处购买粪肥，用木桶装了在上面撒层草灰，封盖，用货车拉去荒地肥土。与此同时，就地起土砖，把荒地全部圈围起来，在里面划分功能区，在指定位置起砖盖院落房子，前院开菜园，后院养鸡养猪牛。其他处分别种植稻麦土豆玉米等主粮。在盖房时，好儿特意嘱咐，仓库空间要够大够高，地窖要挖足够的深、宽、长。
忙活一个月，总算把荒地和山头都处理妥当，这期间下了三场雨外，天天好天气。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围墙院落仓库地窖也全都落好了。
好儿这期间来了数次察看，每次不但带来绿豆、红薯和黄糖，更亲自动手煮给大家解暑降火。这些干活的人，无论是买来的还是招募来的，看到那一块块黄糖，眼睛都发亮了，黄糖啊，那可是有钱都难以舍得买来吃的金贵食品，万想不到，他们到这来干活，竟然能吃到黄糖！
而且这少东家极年轻俊俏，却言行沉稳老练，待人温和大方，没有半分歧视看低他们。原本干得非常辛累的这些人，没有一个露怨言发牢骚的。
待那院落屋子盖好，买下的这些下人又是一番惊奇。院子还是他们平时所看所住的模样，里面的屋子格局却是大变样。一个门口进去，是个小小区间，转过小小区间是个大厅，里面有三到四间不等的房间，还有厨房和澡房。推开每一个门进去，格局一模一样。
看完房子，好儿让管事把这些人集中，她要开个短会。
“这是啥房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好奇不解地说道。
更多人是关注自己会被分去哪处地方做事。
管事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先不要说话，东家有话要交代大家，一会有什么疑问，等东家吩咐完了再发问。”
看这些人安静下来，好儿朗声说道：“这天下所有的城镇道路，田庄铺子，所有的繁华，都是由荒山荒地开垦变成。以后，大伙儿就在这居住生活，照料田地庄子。我们目前刚刚起步，会有一定的困难和辛苦。只要大家一条心努力，我可以在这向大家保证，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土砖会变成青砖，荒田会变成风景。”
“我先在这给大家逐条念读合约内容。同时给大家每人发一份合约，你们当中不识字的，可以问询识文断字的。如果有人不想在这做的，一会可以提出来，我会负责送回牙行，让你们再继续等待新的更好的东家。”
好儿说到这儿，让一旁的管事拿一沓合约给众人发放下去。她接过平卉递过来的凉茶，慢慢地喝去半杯，平静如水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坐着的几十人。
待好儿把合约逐条解读完毕，底下一片安静，继而互相窃窃私议，好儿也不急，她挑人买虽然看重识文断字，但更看重品行，不识字可以找人慢慢教，品行却是已定格，她的庄子她的物产，最需要的是忠心不二。
而且，她笃定，这些人十有八九是不会再回牙行去等买主。因为，温家制订的合约，给予的待遇，都不是一般的好。或许没有在王府侯府相府等这些地方做事来得有头面，可那表面的风光，暗地里的腌臜，尤其是没有丝毫的自由，说个话还得三思，被乱棍打死都不知为什么，又哪里能及这样的乡野自在？
不过，好儿也知道，人各有志，勉强不得。她认为好，别人未必觉得好。
过了片刻，下面渐渐安静下来，有人出声做代表道：“少东家，我们商量过了，一个都不走，都愿意留下来效劳少东家。”
好儿道：“你们可想清楚了？这里没有县镇、京城的繁华热闹，留下来，就是住在这边，还有山上，看管照料这些庄稼、桉树、果树，牲畜。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在大户人家做过的，或许吃不了这份苦头，捱不了这份冷清。”
刚才出声的那人便又四顾众人，看是否有人有异议。而好儿的最后几句话，的确让其中三人面色有些动摇。但最后，那三人不知为何，仍是留下来，并没有提出离开。
好儿在心里点点头，接着安排这些人的去处。让跟随来的七位管事，都随去各处管理一段时间，他们在期间不但要对这些人进行管理，最主要的就是从中挑选出能干可靠的人来接任管事，如此他们方能离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都安排妥当后，好儿把那三人留下，单独面谈。这三个小伙子均在十八九岁，面白肤净，曾在大户人家当过小厮。三人都有些忐忑，不知少东家留他们下来是为何意。
好儿静静打量三人，才出声道：“你们刚才有所犹豫，为何最后又肯留下？”
三人吃了一惊，他们刚才的确动摇，但看合约内容又舍不得，他们都是很小年纪就出来给人当跑腿做小厮，虽然不用耕田劳作，却总是吊着一颗胆儿面对大小主子。而现在，手头的这份合约，他们更是头一回见，按他们的认知，都是卖断身契，就不会再有什么合约了，可这个少东家却跟他们说，这个合约，是他们的束缚，也是他们的福利，与卖身契没关系。
“你先来说说你的。”好儿指指右边第一个说道。
“我……我见黄为一家都愿留下，我也就跟着留下。”小伙子脸色有些发红腼腆，又补充道，“黄为曾经做过大户人家的管事。”
好儿点点头，看向第二个小伙子。
这一个倒是爽快，且敢对视上好儿的眼睛，“回少东家，我就是看中合约上的两条，一条是只要干好活计，我就是自由的，另一条是待遇好。”
好儿又点点头，看向第三人。
这一个就比较温吞，他侧头瞧了眼第二个，“我跟王鹏原来在一个府里做事，他一直很照拂我，所以我……还想跟他一块儿做事。”
好儿听得想笑。这三人，理由一个比一个奇怪。不过……冷静锐利的眼神在三人面上扫过，好儿心道看样子还不赖，就不知接下来能否成事。
“你们三人如此年轻，自当奋发上进才是。这几处地方，日后都需要管事打理，我把你们分往三个地方做事，你们可有意见？”
三人均是一愣，第二个最先反应过来，当即笑嘿嘿道：“少东家，小的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其他两人反应慢了点儿，待明白过来，也鸡啄米地点头保证一定努力勤奋做事。
往回走的时候，好儿吩咐几位管事，不要因为她单独面谈那三人，就疏忽其他人。几位管事点头称是。
“这段日子大家都辛苦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还得辛苦各位。还有这两日，你们把床柜被褥澡桶脸盆等用品列出个单子，去陈总管那支取银两，这两日内就置办齐全了，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
几位管事再次点头应下，各自去忙。
上了回城的马车，好儿觉得有点头晕脑涨，摸摸额头，似乎有点低烧。平卉心疼地道：“小姐，你躺下来休息，到家了我就喊醒你。”说完又探头叫车夫不要急赶，让三少爷睡一觉。
“那好，我眯个小觉。”好儿这阵子真的是疲累，大热天的她几处来回跑，马儿都没平日有精神呢，何况她这个小姑娘。
平卉也觉得疲累，就靠在车壁上打盹儿。她跟小姐到处跑，而且道路都不怎么平坦，不过和小姐的比起来，她又觉得自己轻松多了，小姐身体疲累，脑子更累。
赶在城门关闭前入了城，城内的喧哗渐渐入耳，主仆二人先后睁开眼睛，趴车窗一看，已经行走在城内了。
回到温居小园，平卉服侍好儿洗了个热水澡把一身疲乏都去掉，自己也随后去冲了个热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小树和四儿刚走入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