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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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是一种歹毒的存在,”暮楚毫不掩饰,“只不过一山还比一山高,一个比一个歹毒而已……”
李玉儿反手就是一巴掌,差点就打在暮楚的脸上。不过是被暮楚握住了手而已。
“虽然只听了几句,可是我听得出那个女人有多爱你!”李玉儿狠狠地攥紧了拳头,“结果你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辜负了别人!辜负了别人就不说了,居然还没有一丝的悔悟!”
暮楚看了她半晌,没有说话。
李玉儿现在讨厌眼前的人讨厌得要死,恨她恨得要死。她满心的不甘,为宁妃不甘。
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人?
暮楚依旧是没有什么反应。她不为所动的拉着马缰,看着前面的路。
可是李玉儿却渐渐的发现了不对。
如果真的是无情,她何必来看她?如果真的是无情,她的那些话又怎么解释?
她抬起头看着暮楚,觉得眼前的人矛盾得不得了奇怪得不得了,大概不是自己能明白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幕楚这个人的形象会很矛盾,性格也会很矛盾……
我也很矛盾……
字
走了几天,两个人终于是到了。
李玉儿依旧是自己跳下了马。
门口立着几个穿青衣的丫鬟,见到暮楚便行了个礼,都称“主子”。
暮楚进了大门就跟李玉儿分开了。李玉儿被丫鬟领着去看自己的房间,暮楚到自己的厢房去休息。
这一幢深不见底的宅子,只是她家宅中的一处。她从来不会称呼任何一幢宅子为家,她的家,早在那个女人把她逐出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毁了。
主宅分东西南北中五个大院,每个院有单独成一体,里面各种生活所需条件皆齐备。除此之外还有各个小院,是家奴仆从们住的地方。西边有竹林,还有一片花园,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是暮楚的禁地。
暮楚住的地方在主宅的中院,李玉儿被领到了西院。
到了晚上,事情差不多忙完了,暮楚才到了李玉儿所在的西厢去看她。
绕过爬山虎缠绕的青色院门,暮楚一眼就李玉儿坐在朱红色的门坎上,靠着门框,仰着头,看星星。
暮楚靠在院墙上看了她半晌,又转身走了。
等到李玉儿觉察出来时,只看到一袭青黑的影,消失在墙的转角。
她撑着门边站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又坐了下去。
这一年,李玉儿十四。十四岁的孩子,因为恨,跟着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
世事本来就是很无常的,当李玉儿还怀着满腔的恨意看着暮楚的时候,她绝不会知道未来两个人的结局。
李玉儿天性聪明,暮楚教的东西基本上她都是一学就会。李玉儿以前学过字,是隔壁的穷秀才教的。李玉儿自认为还算写得不错。
暮楚听说她还会写字,便让她写几个出来看看。
只是,什么心境写什么样的字。
“你的字不错,”暮楚笑着评价,“只是里面杀气太重了,要改。”
末了轻轻的挑起李玉儿的下巴:“你这么柔柔弱弱的女人,就要配温婉的字。”
“哼,”李玉儿忍不住笑,“你写一个看看?”
暮楚笑着松开了李玉儿的下巴,拿起案几上的笔,蘸了墨。然后把李玉儿的字摆过来,将就着那张纸,写了一个“玉”。
动作轻柔,笔锋婉转,最后一点成,整个字看起来纤细柔弱,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李玉儿不禁诧异。
暮楚满心的怨恨绝不比她弱,但是写出来的字除了一种春情,再无其他。她的恨全都被掩藏了起来,不知道是藏到了哪里。
谁知到暮楚却摇着头拿开了纸:“错了,这个字好是好,可是深宫之中会写这种字的人太多了,皇帝看了会生厌。”
她又拿了纸铺上,提笔蘸了些墨,然后换了种表情。
李玉儿忍不住细细的看。
暮楚这时候的表情,带着一种肃杀之气,但是绝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悲凉。她落笔之后笔锋疾走,一阵的龙飞凤舞,“玉”字已成。
这一下,李玉儿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个“玉”字笔锋苍劲有力,字体摧枯拉朽,一种苍凉之感油然而生,让人忍不住的会扼腕叹息。
暮楚搁了笔,拿着字看了看,笑道:“这两种字最好都要会。小家碧玉的,适合与皇帝花前月下,亲亲我我时用;这满纸苍凉的,在他渐渐冷落你,想要另寻佳人时用。”
“这样的字,只有你一个人会吧。”李玉儿冷眼看了暮楚一眼,“这不是暴露了我们两个的关系么?”惹得宫中那人的注意就不妙了。
“我可从来没有写过这后一种字给任何人看,”暮楚笑道,“你是第一个。”
李玉儿再愚笨再不知人情,也知道暮楚的字却是能握住人心。自己一个恨她的人也忍不住的为她感伤,更何况是天生多情的君王?
她这下子终于知道,自己面前的女人有多了不得。
可是这么了不得的女人,却还是在那后宫争斗中败了北。李玉儿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到达暮楚所说的那个位子。
所以她现在开始好奇。
“你到底是怎么被人抓住了把柄告发的?”李玉儿可不认为暮楚会这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还能因为什么,”暮楚依旧笑得明媚,“当然是因为我最爱最相信的人设计陷害了。除此之外,还能为什么?”
李玉儿终于是明白过来。
难怪暮楚恨。正是因为当初爱得深,在被欺骗被背叛后,它所引发的恨才来得烈。还有她的家破人亡。
“这你不用管。”暮楚笑道,“你只要记住自己须得无情无义,决不能爱上任何人。”
李玉儿冷笑一声,别开了脸。
“我看你是做不到了。”暮楚笑着拂过李玉儿娇俏的脸,“那就换个方法吧。”
这个所谓的方法,李玉儿到很久以后才知道。
李玉儿的字慢慢的也开始掩去杀气,变得温柔秀丽。只是那苍劲有力的笔法,她实在是学不会。于是暮楚亲自开始教她。
女人最美丽的年华只有那么几年,时间短,所以李玉儿的课程十分的紧。上午刚学了博弈,下午就要跟着学古琴,到了晚上,暮楚会亲自到西院,教李玉儿练字。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玉儿是琴棋书画都差不多了,暮楚便叫了她到自己的中院,验收她的学习成果。
这天李玉儿起得早,让丫鬟们梳妆打扮了一下后,就到了暮楚所在的中院。
暮楚当时着青衣,弯腰浇着门前的花。她的眉眼淡淡的,在雾色缭绕中翩然如画。
让人不忍打扰。
李玉儿总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心狠手辣歹毒的女人会有那么多的温情,仿佛是假的,又仿佛这才是她的真心。
暮楚其人,太难懂。
“来得这么早?”暮楚直起身朝她笑了笑,“雾气重,你先到我屋子里歇着。小心湿了衣衫,着了凉。”
李玉儿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屋子里。
“负责跟你比赛的先生们都还没有来,你先等一下。若是无聊了,可以看看花。”
李玉儿又慢慢的走到门口,看着暮楚。
“花比我漂亮,为什么不看花只看我?”暮楚笑着问。
她在浇花,背对着李玉儿。身后却仿佛是长了眼睛,李玉儿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
“你是个奇怪的人。”李玉儿实话实说。
“哪点怪了?”
“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却能够如此的温柔体贴,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心?”
“人总归的戴个面具吧。”暮楚回过头来看着李玉儿笑,“这个样子是不是格外的吸引人?”
是,是吸引人。李玉儿见暮楚的第一眼就曾经被掠走了心。
想来还真是可笑。
她就真的笑了。
“你的声音好听,笑起来的时候最悦耳。”暮楚依旧是笑,“改明儿一定要找个人教你唱曲儿。”
李玉儿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暮楚便回过身去继续浇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得出她的矛盾了……
恶心?
六更天的时候,第一位先生来了。
来的人是一位当红的歌妓,跟李玉儿比的是琴。
跟一个歌妓比琴,李玉儿总有些不舒服。可是那个歌妓一曲毕,却让她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月儿习琴十五载,可不要当她是白练的。”暮楚笑着抱着那个叫月儿的歌妓坐在了正中央的竹椅上,手放在月儿的腰间。又笑着勾下月儿的脸,轻吻她的唇,“她可是我唯一认可的琴师。”
“话说得真是好听啊……”月儿轻轻的咬着暮楚的唇角,“是谁当初把我的琴音贬得一钱不值的?”
李玉儿看着两个人暧昧,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
暮楚任由着月儿上下其手,只是笑。
“我不管,今晚我要留下来,要你赔我。”
暮楚笑着咬住月儿伸入口中的丁香小舌:“好。”
李玉儿真的就要吐了。
即使暮楚现在穿的是男装,她也决不信那个叫月儿的女人会笨到看不出来。可是即使是看出来了她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李玉儿除了恶心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暮楚偏过头来看着李玉儿:“该你了。”
李玉儿现在只想摔了琴。
她瞪着两个人半晌,手好不容易放到了琴弦上,又终于嫌恶的缩了回来。
“你们两个这个样子,我恶心。”
“你又到哪里招惹的小姑娘啊,你看,人家都吃醋了。”月儿拧了拧暮楚的耳朵,“都叫了你不要到处去拈花惹草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你先到我房间去等着。”暮楚把月儿放下来,“我这边马上就好。”
月儿依依不舍的吻了吻暮楚的唇:“那你快点来啊。”
然后娉婷袅袅的走了。
“现在可以了么?”
李玉儿拂了琴起身:“我今天不想弹,改天吧。等我不恶心了以后。”
“那好,”暮楚笑道,“下一个,棋。”
这一次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看起来颇为正派。
只是李玉儿下着下着,眼前就开始浮现刚才看到的一幕。
暮楚吻月儿……
暮楚咬月儿的舌尖……
暮楚的手揉着月儿的腰……
暮楚……月儿……
她心烦意乱,又拂了棋子站起身:“我也没心思下棋。”
“看来接下来的书画也不用考了。”暮楚从竹椅上起身,“你回去吧,我们改天再继续。”
然后转身进了里间。
李玉儿立刻想起了暮楚的那句“你先到我房间里去等着”,她的心说不出的烦,也不打声招呼,转身就奔了出去。
那天的事情以后,李玉儿一碰琴就想起那天所见到的情形。她甚至还会忍不住去想后来暮楚到里面之后两个人又发生了什么,越想越恶心,最后琴棋书画,一样都不想碰了。
就这么闲着,看看暮楚送过来的那些诗词歌赋。可是到了后来,只要是和暮楚相关的东西,她一看就会想起那两个人的事。到了最后,她几乎就要崩溃了。
正主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暮楚来的时候是傍晚,落日的余晖尚未散去。天气闷闷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暮楚进来的时候依然笑:“听说你这几天胃口不好?”
李玉儿别开了脸,懒得看她。
“你要实在是不高兴,可以去外面玩几天。”暮楚笑道,“直到你忘了那天看到的,或者习惯了那天看到的。”
“不可能。”都不可能。李玉儿皱起眉,“那么恶心的画面,要我忘记或者习惯,都是不可能。”
“小孩子。”暮楚轻哧一声,“那好,你今天陪我到外面逛逛,看看何谓恶心。”
李玉儿本想拒绝,可是暮楚戏谑的笑意就在眼前。于是她挺直了腰板:“去就去。”
两个人着男子装,去了青楼。
“怎么到这里……”李玉儿暗自心惊。
“来看看什么叫恶心。”暮楚伏在她耳边,笑嘻嘻的说。
李玉儿一把推开她,走了进去。
按照暮楚的说法,这个青楼也是她经营的,是这个地方最大的青楼。
李玉儿倒是不关心这些。眼前的女人扮相妖媚,嗲声嗲气到让人寒战。
确实恶心。
“喏,”暮楚忽然抓住她的手,拉着她看着梯上的一对男女,“这个怎么样?”
李玉儿挣开了暮楚的手,这才皱着眉头去看。
一看之下,比那天更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恶心的男人……
她几乎忍不住就要说出口。
真恶心……
“这是你们心里面的男女……”暮楚攀着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