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逃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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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德就是最大的一个坎。”
“如果……”
不自觉眼里溢满了温柔,他轻声地问道,“如果没有安阳,你会嫁给我吗?”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手里稳稳地举着杯子,无料外地得到顾言的沉默。她的双眼犹如一潭幽水,许久才缓缓荡漾开来,清亮的声音露出来,“我会嫁给哥哥,如果没有安阳,我会是哥哥的妻子,绝无意外。”
原来……
他自嘲,还是晚了一步,晚在那个晚上,晚在,命中注定。
第13卷 第125节:十三,梦间(5)
气氛一瞬间有些胶著,女子微垂了头看着玻璃桌面的花纹,指尖一下又一下触着那些蜿蜒的曲线,直到边缘的时候,才闻一声轻笑,和顾岑年无奈的声音,“这么在乎么?只是问问而已,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
她忽地抬起头来,“如果没有安阳,我真的会嫁给哥哥,绝不说谎。”
“我相信你。”
他点头,啜饮了一口酒,冰块在高脚杯里轻微撞击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真的,我相信,小言,你应该相信,哥哥会永远守护着你。”
夜色如此幽谧,星子碎布满天,繁华的大树枝桠伸到了窗边,在宽大的叶子看那天空,边呼吸也清晰可见。沐浴后的顾言坐在落坐窗前望着外面的世界,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动作,可是以后就会没有了。她在这个房间里呆了如此长的时间,长到举手投足都是熟悉的感觉,一景一物,一书一笔,不有浅色的帘子,妃色的床被,她歪着头靠在那里,全身蜷曲。
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她回道,“进来吧!门没锁。”
顾岑年一进门看见她照例坐在地毯上,不禁微叹息,“我就知道你还没睡,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
“哥,你真懂我。”
看着他走近,手里还拿了一瓶澄清的酒,不禁有些意外,“这么晚了,哥还要喝酒吗?”
她记得以前他并不擅饮,再见不到二十四小时,已经见他喝了好几杯了。
“陪哥喝一杯吧!我睡不着。”
他苦笑着坐到她旁边,“就最后一次吧!”
“好吧!”
她接他递过来的酒杯,在地上放稳,待他倒了两杯,于是拿起一个杯子,闭上眼睛闻了一口,“这是什么酒?”
“伏特加,怎么样?”
“烈酒啊!”
她有些意外,“现在快一点多了,喝这个酒会更加睡不着吧!”
“你不肯陪我喝?”
“怎么会?”
笑笑,把杯子凑到嘴边饮了一口。
顾岑年看她的眼神格外温柔,情不自禁把手落到她柔软的头发上,缓缓抚摩,她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直觉。可是她很享受这样的静谧,于是任他微带苦涩地收回手,轻轻问了一句,“哥哥变得忧郁了呢?”
他没有出声,俊逸的脸庞渐渐面无表情。
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梦里混混沌沌,许许多从毫不相干的事物纠缠在一起,一个梦连着一个梦,衬着窗外哗哗的流水声,空气愈发寒冷。她觉得很累很累,不光是梦,还有着陌名悲伤的事情缠绕着自己,不得解脱,她害怕这样的感觉,害怕这样的情景,只能努力从梦中拨除。等到睁开眼睛时,听见外面的滴滴嗒嗒,果然是下雨了。
第13卷 第126节:十三,梦间(6)
她只觉得浑身酸软,已经是白天了,可是房里的光线还是很暗。她挣扎着起身,忽然滑到大腿的被单,露出光滑的身子,身无寸缕,她顿时头脑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印迹,忽然像落入了一个冰窖,两眼一花,全身血液逆流。
慌忙地推开被单,果然看见自己身上留下了几个红色的印迹,隐秘的地方也隐隐做痛,这样明显的症状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她睡在自己的家里的房里,哥哥在半夜的时候来找她喝酒,他看自己的眼神,那样恍若隔世,混和着温柔和悲伤,终于想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她开始捂着薄薄的被单无声地流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滴落到自己的膝上,全身是痛恨的悲伤。
那是悲悯的目光,他对自己无声的怜悯,他居然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连嚎也嚎不出来的痛苦,压抑着几乎要疯狂,不止是心口,还有头疼得快要炸裂,她能预见自己的此生只能在这灰暗的天空里度过,顾岑年毁掉了一切,她的所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拼命耸动着柔滑的双肩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不能明白,不能明白,一向对她如此疼爱的人,连大声责骂也不曾,为什么,为什么忍心这样伤害她,就只因为她逃婚了吗?就因为她不肯嫁给他,她背叛了自己的承诺。
如果背弃承诺要承受这样的重担,为什么还要让她活下来,如果要这样辛苦的活着?
还有一心爱着她的安阳,她还想为他生一个孩子,属于他们的血脉。
说不出的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出来,逐渐麻痹到四肢,她徒劳地把自己包裹起来哭泣,可是挽不回了,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去了。
顾氏大楼二十四层,笑容甜美的前台小姐看见一个长发女子撑着伞从阴暗里的雨里进来,在在门卫的帮助下,把雨伞用胶带套了起来。她保持端正的脸迎上那个脸色灰暗的女子,不禁在心里暗叹,很美丽的一张脸,虽然是素颜,不过脸色很差,似乎有什么伤心的事情。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顾言看着她,神色黯淡,声音低沉,“我要见顾岑年。”
轻轻的声音传出来,一干人等都忍不住回头过来,偌大的厅里,灯火辉煌,可是仍然照不到她心里去,她的心里如同灰暗的天空,一片阴霾。
美丽前台的笑容微顿,很快又点头道,“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停了一下,她恍惚的神情落到转角的电梯口,“他会见我的。”
前台很难做,她尴尬地解释,“很对不起,总裁现在正在开会,如果没有预约是不能为您通报的。”
第13卷 第127节:十三,梦间(7)
“我叫顾言。”
轻得几乎不见的声音迅速从她耳边飘过,前台犹豫了一下,下意识觉得这个同姓顾并不是巧合,于是机警地回答,“好的,请您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恭敬地对她说道,“顾小姐,请上去吧,总裁在二十三楼,从旁边的电梯直接上就可以了。”
顾言僵硬地点头,从家里一路打车过来,她的脑子里还是很混沌,一片空白,心里最深处持续阵痛,手也忍不住发抖,完全是虚弱的姿态。可是她觉得她迫切地需要见到顾岑年,迫切地想听到他的声音,她想看到他的脸,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明知道那是最深的一道伤,可她忍不住,也无法放弃。
尽管不会有理由,可是她不愿意听从心底的声音。
做出这种事,不会再有什么可辩解的理由了,想着,心里愈窒息,
电梯里很静很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明亮的灯光从她的头顶一直照在脚底,将她脸上的伤照得愈发分明。她手心死死攥着包带,腿也强撑着站得笔直,其实她已经很乏力了,在来的路上什么也不想,只有什么都不想,她才能这样强撑着来到顾氏大楼。她长大的过程中,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顾家并不怎么喜欢她念商业,于是她放弃,被当成洋娃娃般抚养长大。
童年的事情一件件走马观花般在眼前浮过,有极为开心的,也有份外悲伤的,可是那个时候的小小快乐和伤心都是浪花里的一朵,不会影响浪潮。可是如今,她能承受的仅止于此了。
终于乏力地靠在墙上,她缓缓闭了眼睛。
见到顾岑年一如想象中的简单,他坐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她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整个会议室里只有长形桌和围座的椅子。他坐在首位,漫不经心地翻着资料,开会的人一个也没有。她看到大幅标语触目惊心,商业运作的数据一条条码列出来,很容易感受到其中的硝烟。她下意识地就要料到了,这是顾岑年对安氏的宣战,一场非常惨烈的战役。
而首先,她是直接波及的那一个。
她被震在门口动弹不得。
原来仇恨已经如此深了么?
而他已经不惧怕她知道这一切,因为他再也没有在她面前隐藏的必要了,他所想得到的,已经都得到了。想到这里,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顶,她竟然还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见到了真人,见到了她想象中的冷漠,她真的应该死心了。
那个对她好,疼爱她的顾岑年已经没有了。
第13卷 第128节:十三,梦间(8)
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夺走她的幸福,打败她的丈夫,而他不惜用最卑鄙的手段来得到了她,而这一切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羞辱她,羞辱她的愚蠢和善良,还有天真。
她以为逃婚不过是一件小事,只存在于亲人能否原谅的一件小事,可是没有想到,变成了他的战场,他把仇恨埋在了心底,而且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境地,从头到尾天真的人,只有她一个。原来柏律师说的是对的,他不肯放弃她的那一份,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失去。
就算失去了,也可以夺回来。
可是她是什么?
是他可以争夺的筹码吗?
是他争夺的战利品吗?
是可以随意贱踏的东西吗?
她终于绝望,心如死灰。
顾岑年坐在那里,目光很平静,“小言,你什么时候来拿回来你的那一份呢?”
“那一份?”
她喃喃,是用无数鲜血和眼泪堆积起来的吗?
“我一直留着,只为等你回来。”
“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靠着会议室门边缓缓坐下来,一步也不想走进,“顾岑年,你做了一件错事。”
“没有。”
他放下资料,定定地看着她最爱的人,目光竖毅,“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我还没有输,而且永远也不会输。”
“是吗?”
倦怠地说了这两个字,她再无话可说,可是她不甘心,想到之前的总总,无数的乱流在心里激撞,她想疯狂地大吼,嘶哑地谩骂。只要可以宣泄自己心里的痛苦,她都想做,可是最终,只是忍不住流下泪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顾岑年的冷漠,让她心惊。
她已经不认识他了,他自然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感觉,不管他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男人的自尊,他做了最不能原谅的事情。
即使她再痛恨,也换不回来了。
在这场硝烟里,她还会剩下什么呢?
她回到家里安阳还没有回家,他们已经商量了搬到他的公寓去住,她坐在床边叠着衣服,很快就忘了时间,直到仆人轻敲了门问道,“少夫人要在哪里吃饭?”
她回过神来,不自觉地看她关切的眼神,忽然有些惶恐,“就在客厅吃吧!安阳还没有回来吗?”
“少爷刚刚打了电话过来,他吃过再回来。”
“是吗?”
本来想和他一起吃晚饭的,她情绪低落地点头,“我知道了。”
收拾好衣物,她把包里面零碎的东西整理出来,小小的指甲油瓶,小包的卫生纸,简单的粉底和蜜粉,还有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忽然被一张纸转移了视线。她把它拾起来展开,正是她去医院检查的单子,这原来是她为了受孕作准备而做的体检,可是却遇到了顾岑年,一想到他面无表情的冷冷目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安阳有没有察觉顾氏对他的压力。
第13卷 第129节:十三,梦间(9)
但愿一切都好。
虽然哥哥做了那样的事,但是顾氏受了损伤,母亲也会伤心的。
默默把单子收好,她走到置物架边,把包放了上去,一个人吃饭,无滋无味,更何况她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儿就放下了筷子,仆人关心地走过来,“少夫人不吃了吗?”
“嗯,吃不下。”
这么大的屋子,却是空荡荡一个人,顾言有些孤单,想等安阳回来,于是走到二楼的阳台看着进门的方向,天空已经不下雨了。天色是一如既往地黑暗,花盆里的绿色植物还残留着雨水落过的痕迹,她把手放在宽厚的叶子,果然是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她看着天边的层层乌云,冷风吹来,胳膊上冒了一颗颗细小的寒粒,可是她不想回去添衣服,对着门口的地方望了很久。
很快九点多了,还是一点影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