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飞花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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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没事?那些御医太没用了!”
“不,不是他们的错。”虽然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但是有个人一定知道。
看着两人紧紧交握起的手,感受到了父亲大人手上的颤抖。
这个对什么事都无惧的人,竟然因为他而在害怕。
而他,究竟能为这个人做些什么?
“父亲大人,我想换件干净的衣衫。”
“也是,是该换。”
接着,宇文咏真看到了令他瞠大了眼的一幕。
对于举凡吃饭穿衣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都会有人帮他做足,绝不让他动手的荆棘王,此刻正在宇文咏真的衣柜前替他挑着衣衫。
回到床边的荆棘王这才发现床上的人瞠大了眼傻掉了。
不过更让宇文咏真惊讶的不止是荆棘王替他换衣,甚至帮他穿好袜子,还端了杯清水来让他漱口去掉嘴里的血腥,甚至帮他招人端来了一碗温热的粥,亲自一口一口的喂他。
直到海德一脸忧色的和荆棘王说了几句话后,待在藏剑宫一整天的荆棘王这才离去。
那时,天色已是向晚的逢魔时刻。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些力气的宇文咏真下了床,走到微敞的窗前,看着橘红带紫的天际。
不能再继续被焚炼主导下去了……
附身于剑身上的怨魂都是当初毫不留情所斩杀的人……
代表了战争和杀戮的剑。
可是不是这样的,那是为了……
『所有的罪都由我来承担吧。』
不!绝对不能!
坚定着信念的眸,回头望向床上。须臾,他抬手一招,一直安静躺在床内侧的焚炼浮到了他眼前。
“吾是汝之主,汝应听从吾之命。”
黑沉的双眸锐利的看着焚炼,逐渐的转变得深红。
一人一剑似在对抗,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黑暗之气,像雾一般笼罩在一人一剑的周遭,直到一声又长又尖锐的嗡鸣之声,像割裂着什么东西似的刺耳。
门外领命护卫的守卫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自两边耳朵也同样的喷出血来。
此时,正领着南镜善回来的子默两人急急冲到宇文咏真房前。
“主子!”子默正待要推门耳入,一把被脸色凝重的南镜善拦了下来。“你做什么?”
南镜善抬起两手,各在子默两耳旁轻弹了几下。“你这样进去会死的,帮你做下护盾。”
待到两人进入房内,宇文咏真所立周围的事物,早已成了一堆堆的碎片。
看着像在大斗法似的一人一剑,子默怔怔的立着。
“焚炼,果然在这里吗?”剑身上的深怨之气似乎更深了。
微眯起双眼,自袖口中掏出了符纸往两人中间一抛。“禁鬼域结,无极封咒!”
白色的符纸贴在一人一剑外围,像个无形的圆形结界似的,符纸就像大铁槌撞上了大钟“咚──”了长长的一声。
处在中央的宇文咏真费力的看向南镜善的方向,皱起了眉。
碍事的家伙……
但是不收手的话,定会波及他二人。
不,还有离去前,父亲大人下令留下的人,还有这个藏剑宫的人……
嘿嘿嘿……害怕了吗?
你害怕伤到周围的人吧?
公子真的是菩萨心肠啊。
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你对别人这么好,那些人可曾对你好过了?
你想想,你最求之而不可得的东西明明就在你眼前,可就是那些人不许你拿。
只要像以前一样,让那些人全都死掉就可以喽。
只要那些人都死了,谁还会管你们是不是父子。
只要杀了那些人就好了。
来,别害怕。
只要接受我,接受我们。
很简单的。
就像以前一样,我们就是你,你就是我们的一部份。
回到你真正的身躯来吧。
让我们像以前一样共生共存吧。
不……现在已是……太平世盛……
就因为是太平盛世所以就要被抛弃吗!
就连那个男人也不止一次的抛弃了你!
你想要的,我们都能助你拿到,只要你伸出手。
不可以……不可以……
他是父亲大人,不可以……
不可以!
贰拾
“咏真!”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墨雾的迷障,冲入了宇文咏真逐渐混沌的脑海里。
与此同时,焚炼迅速的没入宇文咏真的手心里,消失踪影。
一阵如同雷击般的剧痛立刻传遍了身体的每一处。“唔!”
一幕又一幕的,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痛苦、愤恨、不甘、怨念所有的一切全都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深刻的印象就像是属于他自己的。
“宇文咏真你清醒一点!”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砸到了宇文咏真身上。
突然受到了攻击,下意识的手刀朝着抓住他的人的头顶一挥。
本欲是直接将那人的头颅削掉的……
但,残存的理智里,手硬是让他偏掉了。
南镜善紧戴在脑上的乌帽裂了开来,散开了一头的长发。
长长的发,淡淡的清香荡漾开来……
平常刻意压得低沉的嗓音,在受到攻击时下意识的恢复了平常的尖叫声音。
“镜……善……”恍忽的眼慢慢的瞠大。
那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就像被泼上了一层红色的墨,深浓得化不开来。
如同炼狱一般的百人冢,地上的骷骨空洞的眼像在看着他,裂开的骨齿像在对着他笑。
『过来吧,过来吧,这里还缺你一人。』就好像在对他这么说着……
“咏真!”
最终,宇文咏真仍是昏厥过去。
只是抱住他的不是南镜善也不是他的奴才子默,而是那有着一张桃花脸的宫飞藏。
平日里总是带笑的眸和唇,此刻冷睇着臂弯里气息浊乱的人。
“你是?”望着宫飞藏,南镜善忍不住的倒退了一步。
南镜善能感受到宫飞藏身上有很强大的灵气,但是那种气息却很冰冷,令他害怕。
那样的气息太过冰冷锐利了,就好像是蓄意要伤人似的锐利。
宫飞藏微一抬下颚,看见了有些狼狈的南镜善,“南家的后人……”倏地,原本打量的眼神转为疑惑。“嗯?你身上有奇怪的气息……”
宫飞藏的话令南镜善又倒退了一步,但很快的又深吸了口气,“你快将咏真放下!”
“放下?我放下了他,你有法子能让他清醒吗,被南家抛弃的后人?”
“你说什么!”
自宫飞藏的嘴里溢出了一串串的笑声,将臂弯里的人打横抱起,毫不客气的就丢回了床上,“焚炼所造成的影响可没那么容易消除。”
“你又有办法了吗?”见了宫飞藏那一副无我不能的脸,南镜善一阵怒火上升。
宫飞藏也不理会,执起了宇文咏真的手腕把起了脉,还不忘挑衅地看向南镜善。“你在宫里待多久了,小姑娘?”
一句话,南镜善脸上乍青乍白,忍不住的伸手抚向那散落的长发。
“姿色平平,难怪能藏了这么久没被发现,辛苦你了。”完全悲悯的语调,让南镜善听了牙痒痒。
但,又无从驳起,她的姿色连她自己也觉得不怎地!
见了南镜善一脸憋样,宫飞藏觉得没意思,也没再有兴趣棒打落水狗。
就像在倚风亭里时一样,宫飞藏一把扯开了宇文咏真那单薄的睡衣,看向那裸露的胸。
南镜善见了脸上一阵爆红,冲上前去就要扯开宫飞藏。“你干什么,快放开他!”
怎料宫飞藏单子袍袖一挥,南镜善连袖角都没摸到,就被振飞。
一路撞倒了屏风桌椅,砰砰磅磅地好一阵子,却没有人来理会。
待到痛到缩卷成一团的南镜善被子默扶起时,宫飞藏手上已拿了一把剑,定睛一瞧,不就是那把邪剑焚炼。
她瞪大了眼,赶紧细细地观察着宫飞藏的脸色,却不觉得有何不对,依然是那一脸风流骚包的桃花脸,讨人厌地紧。“怎么可能?”
怎么能有人不被焚炼任何影响,就能碰触?
宫飞藏放下了观察着的剑,觑向了南镜善。“怎么不能,这把剑可是我的孩子。”
宫飞藏的手像在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轻抚着那光滑亮丽的剑身,甚至还轻吻了吻它。
“孩子?”南镜善怔了怔,细想了想,脸色转为震惊。“不可能,焚炼是千年前的产物,那是邪魔之剑!”
“焚炼不是邪剑,一直都不是,只是……”宫飞藏勾起了五味杂陈的笑,看了看床上陷入昏迷的人。
许久,他竟叹了口气。
“这其中太多原由,不是能在一时半刻道得清。不过我一直都记得,最初的最初,这家伙那份单纯的心思,却怎么也抵不过战火的无情,最终变了样。”
他喜欢看人类为难时的表情。
他始终认为,唯有在不断两难不断选择思考下所做出的答案,那份结果才会让人更加的重视。
每个来向他求剑的人,都希望他能为求剑人打造出一把绝世名剑,可这世上绝世名剑一多了,就不叫绝世名剑了。
所以,他喜欢逼他们与他做交易,看他们痛苦挣扎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有人接受,也有人放弃。
就如同他当初会想要学铸剑,也不过是为了更接近那个人……
看着手里剑身上那反射而出的红色光芒,宫飞藏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我一直在思考着……”
“思考?”
“我所铸的每一把剑,就像我的孩子。焚炼被喂养得那么好,绝对担得起绝世名剑之名……”
南镜善贬了贬眼,不明白为何宫飞藏突然聊起了天来。
心下,有些不安。
她今次来,其实只是想趁荆棘王不在时来取剑的,只有这时……
锵──
铁器的悲鸣之声乍响。
子默和南镜善都愕然的看着宫飞藏冷凝着一张脸,轻易的就折断了他口中所说的『孩子』。
“咏真,我会在老地方等你来找我的,到那时候,记得给我一个答覆。”宫飞藏低垂着头,对着昏迷中的人说着。
说完了话,拿着断成两截的剑就要离去,就好像赌定了宇文咏真绝对听得到。
“慢着!”顾不得方才宫飞藏的话是什么意思,南镜善追出了门外。
跨过了门槛,她看到了那人在夜风吹送下,青衣翩翩的模样。
宫飞藏转身看见了追来的人,他望了望手中引起人心欲望的剑,想到了些什么。“你,知道这把剑怎么铸成的吗?”
没料到宫飞藏突来的询问,南镜善怔了怔,摇了摇头。“不……”
乌黑的长长发丝在突然大作的狂风之下放肆飞舞,遮住了宫飞藏露出的笑,“如果你也想做把绝世名剑可以试试,用你的血肉之躯投身铸剑炉……一千年前的他,没有一丝犹豫的投身而入。”
南镜善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看向宫飞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同样追了出来的子默,也无法开口。
或许该说,他们都无法想像。
“劝你一句,不论如何,初生的生命都是最纯洁无瑕并且无辜的。但你是有能力的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周遭的人,该放则放,你本就不属于这里。有时太过执着,并不是什么好事。”
抛下了这句话,宫飞藏就这样消失在阒暗的夜空之中。
留下了各有所思的两人。
贰拾壹
当荆棘王再度回来时,见到了宇文咏真房内的残破。
一时愣住,再来的便是怒火窜升。
但他的怒火升不到一刻,甚至连半刻也不到,连喊人来骂一骂也来不及就灭了。
一双手臂勾住了他的肩,浓浓的铁锈味道再度传入他的鼻腔。
当荆棘王侧头想看时,温热的唇贴了上来与他火热纠缠。
滑溜的舌轻易的穿过他的唇齿,与他的舌追逐缠绕。
两人身上的气息一个吻就乱了。
宇文咏真本就单薄的衣衫在两人的揪扯下轻易的滑落,一吻结束,仍舍不得分开的轻啄着那温热又令人迷恋的唇,迷蒙的眼贬了贬,而后绽露一抹笑来。“等你很久了。”
语气又是抱怨不满又像是在撒娇。
那样的语气,是荆棘王从未听过的。
一阵颤栗贯穿了全身,等回过神来时,荆棘王将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的人压入房里唯一的床里,“咏真……”
隐约间,似乎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铁锈味,比之前还要更加的浓厚。
不过片刻,铁锈味被抛到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