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当嫁灰太狼-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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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这是洋洋的卧室,也许是久了没住人的缘故,有一种浅浅的霉味,经过一晚上的通风,气味已经淡了很多,床上的枕头被套都是新换的,还残留着洗衣粉的味道,那种轻淡轻淡的茉莉花香,在早上闻起来,分外让人觉得舒服,床的另一侧还留着洋洋的体温……还有她的香水味……
这床偏小,洋洋一个人睡倒还合适,昨晚人高马大的他挤上去,立刻显出拥挤来,洋洋不知是心甘情愿,还是有些别别扭扭的睡在他怀里,嘟着嘴,埋怨赖父为什么不把灰太狼给赶到客房去,灰太狼由着她像只老太婆一样埋怨,洋洋枕在他的手臂上,一收拢,就能抱个满怀,那软玉温香的感觉啊……灰太狼想着就能把嘴角翘起来……
好想再抱一抱……可是洋洋离得有些远……
昨晚顾着干正事了,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洋洋的卧室来,卧室面积并不大,放的东西倒不少,她的衣柜,大概是十几年前的老工艺了,红色的漆已经开始褪色了,也不知是谁在上面用毛笔写了“赖洋洋的衣柜”几个大字,像是划分所有物似的,不过那字,着实是难看了一些……仿佛一堆爬到一起的蚯蚓……
“洋洋,这几个字这么难看,是你写的吧。”灰太狼指着那几个字道。
洋洋一边同不肯起床的灰太狼作着斗争,一边分神瞟了那几个字一眼,她有些奇怪灰太狼这时候怎么那么有闲情逸致去打量她的卧室,不过还是道:“嗯,是我写的。”
灰太狼欠扁的来了一句。“难怪这么难看。”
洋洋大怒。“一大清早,你皮痒了是吧。”
灰太狼搂紧她,顺便用被子把两个人包起来,头埋在他的颈间,道:“为什么会在上面写这几个字呢?破坏美感,不是吗?”
洋洋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他的气息喷在她颈间,像是狗尾巴草在挠似的,一些往事渐渐浮上脑海。
“其实这个衣柜……”洋洋开口。“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太好,爸爸妈妈把存的钱拿来盖了房子,所以添置家具的钱就不太够了,你知道,我爸爸那一辈有很多子女,我的七大姑,八大姨就挑了一些不用的家具送给我们,这个柜子,是从大姑姑家搬来的,大姑姑的女儿每次来我家玩,我们俩个一吵架,她就说这是她们家的东西,她要把这个柜子搬回去,……那时候我才几岁吧,好像刚上小学,于是提起毛笔,写了这么几个字……原本我想拿刀刻的呢……”
“呵呵……”灰太狼轻笑。“倒像是你的作风,那她现在还说要把这个柜子搬回去吗?”
洋洋摇摇头。“早不是跟你说了,又忘了,大姑姑的女儿嫁的可是豪门……再说大姑姑现在哪还看得上这些东西……”
“你的大姑姑……呃……”
嗯,洋洋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她对人民币有些狂热……”
明白了,可以利用,灰太狼捏了捏她的脸,视线朝旁边看去,旁边是洋洋的书桌,同样的老旧了,仿佛是以前的那种古床的床头柜改做的,左边缺了一个角,上面摆着几本马克思列宁主义……
“想不到我老婆的思想觉悟这么高。”灰太狼倍感欣慰,他们家还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和谐共存体呢。
洋洋心虚的解释。“大学时要写入党申请书,写来写去,我不知道写什么,所以想着抄书呢?”
“那你现在是我党的同志了么。”
洋洋摇摇头。“我把申请书交上去,辅导员说我思想不端正,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小小年纪思想不纯洁,拐着弯骂伟人。”
“哦,怎么回事……”
“都怪老大呀……”洋洋气乎乎的道。“我在一旁抄入党申请书,她们围在一旁看毛片,还些伊伊呀呀的淫/言/浪/语不断往我耳朵里钻……结果我不也是好奇么,就分神去瞟,就把毛泽东同志写成了毛片同志,听说辆导员还去数了的,错误一共有十八处……天知道我绝对没有对伟人不敬的意思,后来那辅导员小气的记恨到了毕业……”
呃……灰太狼无语了……
墙上则挂着几张奖状,黄底红字,灰太狼仔细瞄了几眼,他老婆,原来还得过三等奖呢,这么能干……
能干的老婆,应该得到奖励,灰太狼想着就要去吻她,才碰着呢,就看见卧室的门被推开,一颗脑袋探进来,见着屋内的情形,又迅速的退了出去,过了几秒,门外响起声音:“这年轻人体力就是好,从昨晚九点做到现在八点还没软……我年轻时好像也不能撑这么久啊,这么硬……莫非是吃了钙中钙……”
呃……屋内的两个人石化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思维似乎是恢复正常了,咳了几声,道:“女婿呀,为了你老年的性福,快点起床吧,表吃钙中钙了,吃汇源肾宝吧,今天赶集,热闹着呢?”
洋洋大囧,丢死个人了,于是虎威爆发,灰太狼终于从床上被逮了起来。
早餐也是相当的丰富,有透着香气的小笼包,热气腾腾的炸油条,香气四溢的鲜豆浆,还有一些西式的糕点……
灰太狼一边吃着一边在想呆会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形,昨晚上的满汗全席,今天早上的各式早餐,还没宰就已经在补偿他了,那七大姑,八大姨究竟想干什么?
灰太狼偷偷的瞟了一眼洋洋,洋洋也有些紧张的埋头苦吃,这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两个人都没什么底。
到早餐快结束的时候,赖父开口了,道:“洋洋,你呆会就带辰逸到街上去转转,反正你们迟早都得过这么一关的。”
洋洋抬起头却是苦着一张脸。“爸爸,要不你带辰逸去吧,我……我有点不舒服……”
“哪不舒服呀?”赖父问得温柔。
眼见有便宜可占,洋洋眼睛转了转,悟着肚子。“我……肚……肚子疼……”
“肚子疼啊。”赖父呵呵笑道,下一秒,笑容消失了。“肚子疼,只要你不是要生了,都得给我上。”
“爸爸……”洋洋嚎叫……
赖父却一下躲得老远。“他是你老公,你自个儿去,还有,道具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就闭着眼睛,走一圈就是……”
灰太狼好奇了,什么事还需要用道具,凑到洋洋耳边,有些兴奋的道:“老婆,我们呆会要玩什么,很刺激么,还要用道具。”
洋洋恨恨的瞪他一眼。“你还乐,呆会有得你受的,看过射雕英雄传没,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成为丐帮之主。”
“那成为你老公,要……”
洋洋接过赖父递过来的一块牌匾,灰太狼看了一下,那造型,就像是奥运会上国家方阵队举着的那个牌子差不多,只不过材料差了一点,是用木头订的,呃……边角没有修整好,还有些木刺……
不是要他们俩举着吧……
又听见洋洋说:“我们这儿的传统呢,就是新郎娶我们村的女儿,要接受村里所有人的检阅,为了保护这个联合国社科文组织驻黄土高原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镇上修建市集的时候专门修建了这么一条街道……所以……”
洋洋把牌子递给他,灰太狼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我是灰太狼,我喜欢臭鸡蛋……
“其实……”洋洋讷讷的开口。“不只臭鸡蛋,还有烂番茄的……”
灰太狼发腿发软,莫非他的一世英名就要这么毁了,这是哪个混蛋留下来的规矩。“洋洋,我们直接回去结婚吧……”灰太狼抓着洋洋的手臂想往外扯……
结果才到门边,却忽的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堵人墙……灰太狼只觉得太阳的光芒都被这堵人墙给挡住了,世界,黯淡了,人生,没有希望了。
“七大姑,八大姨……”洋洋讷讷的叫,挥舞着小手娟打招呼。“你们HI,你们BYE……我们有点事,先走了……”转身想逃,背后却伸出了十六只手……两只小虾米呀,在空中晃呀……
“等等……”灰太狼大叫道,然后慢慢回头,道:“七大姑八大姨是吧……大姑姑,亲爱的大姑姑,走,走,咱们进屋,有要事相商……”
于是关门……洋洋和赖父并列着站在门前,四条大狗分列两边,和他们视线一致的盯着门内,脑中都是思考一个问题……
他们在里面干嘛呢……
事后洋洋问过灰太狼他们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因为不止七大姑八大姨放过了他们,就连那天他们上街接受臭鸡蛋的洗礼,也是盛况空前……
那天灰太狼兴高采烈的抓着洋洋上街,才到集市的路口,一个小盆友就举着一把白菊花过来了……
“哥哥,送给你……”
洋洋想完了,以前这些人闹得再厉害,也没有送过白菊花的,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带灰太狼回家的……偷偷摸摸的结婚得了。
“辰逸呀,我对不起你。”洋洋泪牛满面。
灰太狼摸摸她的头。“嗯,乖……”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透彻击垮了洋洋脆弱的小心脏,为什么没有人扔臭鸡蛋,为什么没有人扔烂番茄,所有人,像见着国家元首似的奔过来和灰太狼握手,唔……还有人送鸡蛋的……
就连那块牌子上的“我是灰太狼,我喜欢臭鸡蛋”不知什么时候也被人换成了“热烈欢迎灰太狼先生来到黄土村……”
洋洋蓦的想起了一句话:不是她看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得太快……
直到后来有一次回家,洋洋才知道,那一次,灰太狼出钱把村里那条土公路改建成了沥青路,另外还搞了哪些小动作,就不得而知了……
从老家回去以后,灰太狼和洋洋就正式准备结婚的事了。
结婚是一个人一生中的大事,除了司仪方面的事交给婚庆公司去安排外,其它的,诸如婚纱啊,礼服啊,酒宴呀,洋洋和灰太狼都决定亲力亲为……
爱着,做什么事都是幸福的,灰太狼把手里的工作交了一部份到灰二少手里,整天拉着洋洋试礼服,礼服是交给渝城一个设计师设计的,原本灰太狼想找国外的设计师,结果洋洋说,结婚而已,最重要是心意,而不是奢华……何况在渝城做,时间方面要适合一些……
灰太狼想早点娶得美娇娘,当然开开心心的答应了……
酒席倒是灰父和赖父商量的结果,由于灰家在商场上的人较多,而赖家亲戚又较多,所以选在维景酒店的自助餐厅……七楼和八楼,中餐西餐各一层……
很快结婚的日子就到了,依照不知道哪儿来的规矩,前一天晚上,洋洋被辰心从新房里带了回去,灰大狼郁闷,却又说不过周围乱七八糟的人,尤其是惟恐天下不乱的灰二少,只得答应第二天早上早早去迎娶美娇娘……
洋洋回去倒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也不知是兴奋呢还是紧张呢,她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和灰太狼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最初有些狗血的相遇,然后她最初对他的害怕,后来却因失恋而一起滚了床单,接下来对他感情的怀疑,因为吕汪的出现终于使她鼓起了勇气,到最后他们所经历的考验……
所幸,一切都过去了,云开了,是明月。
是的,都过去了!洋洋叹了一口气,缘份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在最初的时候,她肖想过灰太狼,却只是那种对偶像的幻想,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会真的走到一起,然后睡在一张床上,会有两个人的孩子,在岁月里一起慢慢的老去……
她似乎还能感觉到灰太狼的手掌正紧紧的握着她,宽厚,温暖,有一层薄薄的茧,却像劳动者一般让人踏实……明天她就要真的成了他的妻,那双手,将牵着她走过一辈子的时光,无论是贫穷,生病还是痛苦……
他们将分担所有酸甜苦乐,他们将分享思想里最纯粹的感情,他们将成为最亲密的两个人,最终……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洋洋睁开眼的时候天才微微亮,她的窗户正对着东边的一处山脉,晨曦的薄雾中,阳光仿佛被分割成了一束一束的,恰好有那么一束,从山顶穿透而来,光芒万丈,仿若天景……
洋洋不知怎么就笑开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将窗帘全部打开,闭着眼睛,张开双臂迎接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她人生另一阶段的第一个清晨……
初春的天气已经还有些凉,她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扑回床上,捞过柜子上的电话,默默拨出心底的那一串数字……
“老公……”在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她叫出这第一声的旖旎……
“老婆……”那边回她。
“你在哪儿呢?”她问。
“我在你的心里。”他说,肉麻兮兮的,却带着淡淡的笑意,话筒里传来有些熟悉的早操旋律,洋洋这幢楼旁边有一所中学,她一惊,跑到窗边,探出脑袋向下面的中庭一看……
晨起的微风中,他气宇轩昂,微微抬着头,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