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终于放弃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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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小伟果然收敛了很多,在我辅导时不会再问些没用的问题。可他总用那双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扫得我精神高度紧张。
那我还是省省,把灯笼给灭了吧!(10)
他说:“不如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今年多大?才上高一,还没到十七岁吧!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去你妈那儿告状啊!”
小孩儿都怕去家长那儿告状,可我没想到的是,小伟家却丢了东西。那女人拿看贼一样的目光看我:“那可是价值几千块钱的戒指!”
我不接话,东西又不是我拿的,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们家可从来没丢过东西,钱扔在桌上都没人拿,怎么多了个外人却突然出了这种事儿?”女人口气生硬,似乎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腕子。
我挺起胸脯道:“您如果怀疑我,搜身好了!”真是人穷被人欺。
“搜就搜!”女人伸出手,要来摸我的衣服。
小伟突然冒出来问:“妈,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那女人脸一下子就绿了:“你在哪儿找到的,怎么会在你这儿?”
小伟笑嘻嘻地看着我:“方老师不会拿咱们家的东西的。”
女人讪讪的,走时她在我手里塞了五十块钱,说:“小伟最近的成绩提高得挺快的,这是给你的额外奖励。”
我很想拍掉她的手,告诉她我人穷志不短,别以为用五十块钱就能贬低我的人格!可最后,我还是伸出了手。
我得将这些钱,慢慢攒起来去找我妈。那个在我三岁时,就狠心把我丢掉的女人;那个每当我听到有人喊“妈妈”两个字时,心中都会莫名锥痛的女人。
有多少次,我看着别的小朋友被妈妈张开双臂抱住时,只能对着墙上的影子,一个人伸出双臂,慢慢把自己抱紧。
有多少次,走在大街上,听到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就会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更有多少次,看到那一双双攥在母亲手里的小手时,我都会跟在后面,用指甲在手心里抠出深深的印记。
我爸说有人在广州看到过我妈,他说:“糖糖,爸求你把她找回来。”
有时我会恨我爸,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有时又会很同情他,一生都毁在一个女人手上了。而母亲对我来说,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记忆。
模糊到我想在梦里梦到她,都成了奢望。
我依旧在放学后,偷偷跑去给有钱人家的小孩儿补习,打扫图书馆和阶梯教室的活儿,已经全权交给了榛一帆。这是他欠我的!
我求天求地求祖宗,希望在休病假的一个星期里,段小朵会乖乖地帮我抄笔记,榛一帆会乖乖地帮我打扫教室和图书馆。而我呢,得用这段时间,多给有钱人家的小孩儿补两堂课,让小伟这次摸底考的成绩提高十名,她妈妈便会说到做到,多给我五百块钱!
我实在太想拿到那笔钱了,才会没注意到停在拐角的那辆丰田霸道,才会连榛一帆戴着鸭舌帽大摇大摆地跟在我身后我都没发觉,才会在小伟妈出去时没看到小伟眼里的不寻常。
他扔了手里的书,依旧笑嘻嘻的:“糖糖,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吗?”
我放下手里的资料,板着脸看他:“我说过,以后不许叫我糖糖,你得叫我方老师!”
“方老师,那你肯定没有被男生摸过吧?”小伟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突然坏坏地问道。
“胡小伟!你再这样乱说,小心我告诉你妈!”
我一定是昏头了,没想过小伟已经是青春期的大男生了,还想用家长和考试来吓他。我对胡小伟说:“你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这次考不好你妈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我妈不会放过我,那先让我痛快了再说!”
我看着他,还试图继续和他讲道理。等到胡小伟从桌子对面绕过来,用力抱住我,把手往我衣服里伸时,我才想起反抗。
那我还是省省,把灯笼给灭了吧!(11)
我用力和他撕扯着,我说我是你老师,你快放开我!
可是胡小伟已经疯了!他不顾我的大喊大叫,一把将我撞到墙上,我的脑袋“嗡”一声就炸了,只剩下无数星星在那儿转啊转的。等到我的衣服被扯掉两颗扣子,已经露出里面的胸衣时,他家的门竟以爆破的状态,倒下了。
是榛一帆!竟然是他!
他秉承了“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的原则,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三下五除二就把胡小伟打趴下了。打完后,他还觉得不解气,又上去踹了两脚。如果当时不是我拉着他,他准把胡小伟给废了。
我当时除了害怕,已经忘了哭。我拽着榛一帆,生怕他闹出人命来。直到把他从胡小伟家里拽出来后,我的两只手还在拼命地颤抖。我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从胡小伟扑向我的一刹那起,我脑子里闪过的竟全是榛一帆的脸。
如今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围住后,我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从小到大,被男生拉头发,被小朋友欺负,被陌生人羞辱,被黑社会威胁……我哭过那么多次,流过那么多眼泪,都没有像这次这样伤心过。
我抱着榛一帆,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像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似的。可榛一帆,和我凶和我横的榛一帆,突然死死地抱住了我,那样用力,用力到让我不能呼吸。
他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道:“方糖糖,幸好你没事儿,幸好你没事儿。”
当时的月光好淡,树影也跟着婆娑起来,我望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不真实起来。
公共课上,我和段小朵坐在最后一排。
我看着她,心想她到底是谁的朋友。为什么她不关心我纯洁的小心灵是否从此就不再相信美好,而是去关心胡小伟到底有没有摸到我,还有榛一帆抱我时我有没有心跳加速!
“没有没有没有!你问一千次一万次,答案都是没有!”
段小朵贼眉鼠眼地说:“答了和没答一样。到底是胡小伟没摸到你呢,还是榛一帆那么用力地抱你时,你没有心跳加速呢?”
好吧,我被段小朵打败了。
“是胡小伟没有摸到我,这样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当然不满意!你还没有回答榛一帆抱你时,你是什么感觉啊?”
“感觉?我都快吓死了当时,哪有什么感不感觉!”我用力剜了她一眼,希望她别再问下去了,不然,我非得把实话说出来不可。
“你肯定撒谎了,肯定!”段小朵见问不出所以然来,只能以自我总结的方式,结束了她的问话。
她猜得没错,我是撒谎了。
我隐瞒了自己当时对榛一帆的感觉,那种感觉是近二十年来,我从未有过的。有紧张,有欣喜,更多的是不能思考。
那一瞬间,我除了拼命掉眼泪,所有思想都跑光了。只希望他可以抱我久一些,再久一些。
而榛一帆抱着我,在说完“幸好你没事儿”后,突然就推开了我,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我。
“方糖糖你有没有脑子?那个小屁孩儿肯定一早就在打你的主意了,你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让他占你便宜的啊?”
晴天霹雳,晴天霹雳啊!
我真怀疑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还是榛一帆压根儿就不会说人话!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你觉得自己很委屈是不是?要不是我不放心你,一直站在门口,听到你在里面大喊大叫,你觉得你还能拿眼睛瞪着我吗?还有,你这叫间接促使别人犯罪知道吗?”
那我还是省省,把灯笼给灭了吧!(12)
如果当时我身边有一把刀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上去杀了他。可我身边除了无边的黑暗,就只剩下榛一帆那讨人厌的一张脸。
“是啊!我乐意让他亲、让他摸!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犯罪,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和他一样发疯,不应该这样玷污自己,可如果再让他说下去,我真怕自己没有勇气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难道我受的委屈还不够吗?为什么我在胡小伟那儿受了污辱,他没有一句安慰话,还要反过来质问我?就算你爸是皇帝老子,也不能这样得理不饶人啊!
可是为什么,我一面掉眼泪一面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时,榛一帆却突然闭了嘴,然后用凶巴巴的眼神逼近我?
我一没杀他全家,二没烧他房子,他不用这样看着我吧?我只是受到别人的欺负,他要不要弄得像要杀了我?
等到榛一帆把我逼到墙角不能动弹,并用力吻下来时,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丰田霸道里的姜冯喜,那么忧伤地坐在那里。
他的眼里,有闪亮的泪花在打转;他的手,将方向盘握得死死的;他那么用力地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
我想推开榛一帆,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样,才会让他死心吧!他已经为我做了足够多,多到我根本无力偿还。段小朵才应该是他的选择。
只是,我没有想到,三天后,他会因为我,和榛一帆在校园里大打出手。
段小朵原谅了我骗她的事实,骗她放学后不再去做家教。
至于我的手到底有没有问题,由于我的惊吓她已经不再追究。
我对此深表感谢,段小朵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她说:“方糖糖,最近姜冯喜好像不对劲儿啊?”
我接过她帮我抄的笔记,心不在焉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说什么?”我问。
“算了,问你也是白搭。”段小朵丢下我,招了招手,他爸的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我总觉得他这两天,有哪里不对劲儿!”
我当然知道姜冯喜不对劲儿的原因,因为连我自己都想伸手打自己几个嘴巴子!他榛一帆是什么人啊!听闵娜说,他过去可是A中有名的花花公子啊!之前我还不信,觉得那都是女生们无聊的八卦消息,可现在我想不信,都难。
自从那晚榛一帆救了我后,他便像会遁地的高人一样,没了踪迹。既不再帮我打扫卫生,也不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其实,他做得也没有错。
我的手根本就没有粉碎性骨折,现在连那扭到的地方也完全好了,他根本没有义务再去帮我打扫。可他既然吻了我,至少会来和我说些什么吧?就算不说什么,也至少该有所表示吧?我躺在床上,一个人胡思乱想起来。
同宿舍的闵娜,又开始散播着她的小道消息。
“你们知道吗?企管(2)班的榛一帆,就是长得特像玄彬的那个帅哥,听说和外语系的系花好上了。”
“是吗是吗?那个系花是不是叫左晴的女生?”一聊到帅哥,连很少说话的李梅也活跃起来。
“对,就是她!听说还是她追的榛一帆!”闵娜永远是我们宿舍的官方发言人,她的消息永远准确、及时,很少出差错。
“我就说嘛,像榛一帆这样的帅哥,怎么会轻易喜欢一个女生嘛!”睡在我对面的吴丽华,酸酸地说道。
“可是,我听说,榛一帆曾经吻过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就是我们学校的!”闵娜眼睛冒光地说道,仿佛那个女生和她有什么关系一样。
那我还是省省,把灯笼给灭了吧!(13)
“不会是左晴吧?”吴丽华咬牙切齿地问。
宿舍里剩下的两个女生,也扔了手里的东西,凑过来讨论。
那晚的月光很亮,亮到我越是想睡去,越是满脑子都是她们的对话。
她们说,榛一帆有了女朋友;她们说,榛一帆和那个外语系的系花好上了;她们说,榛一帆亲吻过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不知道是谁。
我缩在被子里,脑子里一片糨糊。
在她们说到左晴时,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卑?在她们说起那个被榛一帆吻过的女生时,我为什么不敢站出来承认?是不是在我心里,我也不相信榛一帆会放着左晴那样的系花不要,而喜欢上我?
陶喆在那里唱:你爱我还是他,是不是真的他要比我好。你爱我还是他,是否沉默就是你的回答……
榛一帆,你喜欢的那个女生是我吗?
我摇摇头,关掉从闵娜那儿借来的收音机,心想胡小伟那儿是不能再去了,要是能申请加扫一个阶梯教室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去找辅导员,希望他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可是每个系里都有贫困生,照顾了我,他们就会失去一次机会。
“不过,你可以去外语系试试,他们的阶梯教室在山顶上,没人愿意去。”
“谢谢,谢谢老师!”只要能多赚两百块钱,吃点儿苦对我方糖糖来说,算什么!
只是,如果我知道自己会在那里见到榛一帆,如果我知道左晴那么漂亮,我还会感恩戴德地出现在外语系的阶梯教室里吗?
这座城市好像是没有秋天的,枝头上深绿的叶子前一天还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一夜间就全都落到了地上,成了碎骨。
刚入十一月份,已经冷得不像样子。阴郁的天空,常常见不着太阳。我缩着脖子走在去往外语系的阶梯教室路上,风吹得树枝都跟着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我多想躺在宿舍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我不能睡觉,我得为了生活,奋斗奋斗再奋斗!
在我斗志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