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妻-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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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醒来,宋凝久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本来就瘦,就这么短短几天,脸都凹下去了,整个像脱了人形似的,让人都不忍直视。
沈小薏忍着眼里的湿意,舀了勺汤吹凉,然后送到她的唇边,轻声说:“凝久,喝一口吧?就喝一口。”诱哄,甚至已经有些乞求的意味。
她看着窗子的眸子终于转动了一下,映进沈小薏的五官,可是对于唇边那勺鸡汤,根本像没见过一样。
她问:“小薏,我的孩子呢?”
沈小薏闻言,拿着汤匙的手慌了下,鸡汤便洒在她脖子和被子上,留下几点深色的印迹。沈小薏赶紧将汤匙放回碗里,然后拿了床边预备的毛巾给她擦拭,一边着急地问:“烫不烫?”
宋凝久却没有回答,目光直直望着着急的沈小薏,突然伸手抓住她拿手巾的腕子,问:“孩子是不是被靳名珩带走了?”
自她醒来,就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见过靳名珩,也没有见过孩子。她没有想过老天会残忍地带走她孩子的生命,那么她唯一可以想到的,便是靳名珩带走了她。当然,这也归功于靳名珩那天她在监护室里醒来时的那番话,给了她误导。
面对这样执着的宋凝义,沈小薏想到那个孩子的逝去,心也很痛很痛。她看着宋凝久唇抖了抖,又颤了颤,话在咽喉、口腔里绕了一圈,却又咽了回去。
这个消息如此残忍,她又如何说得出来?
可是面对她为难又伤心的表情,宋凝久便更加认定了孩子是被靳名珩带走了。她不再问,只是下意识地抓着沈小薏的腕子,用力地捏着。
沈小薏不怕痛,因为她知道宋凝久心里的痛,要比自己痛上千百万倍。可是低头,便见她是用打着点滴的那只手捉着自己。扎着针的手背青筋凸起,透明的药管里已经有一截红色,正在回血。
沈小薏一惊,马上压住她的手,说:“别动。”
宋凝久却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孩子,在沈小薏压着自己的手时回神,此时也不觉得痛,动手就果断地拔了针,不顾上面还淌着血迹,掀开被子便下了床。
“凝久,你干什么?”沈小薏一只手不方便才没有阻止住,等她稳住身子时,就见宋凝久已经往门口奔过去。
这时,病房的门恰巧被人推开。她看到靳名珩出现在门口,脚步便一下子停了。
靳名珩也看着面前的宋凝久,她虽然很瘦,很虚弱,最小号的病服穿在身上都空荡荡的,开始还是为她能下床走动而高兴。但是当他注意到她光着脚,床边垂下的药针下滴着未输完的药液。
再看她手背上淌着血迹,眉马上又皱起,问:“你做什么?”都病成这样了,自己不来,她要干什么去?
“靳名珩,我的孩子呢?你把孩子弄到哪里去了?你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她根本就不管自己手上有没有带血,到底痛不痛,或者说她根本就感觉不到痛,只关心自己孩子的问题。
她已经醒过来好几天了,可是她却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宝宝。哪个产妇,哪个妈妈会像她这样?
靳名珩抓住她晃着自己的手,那腕子本来就细,如今更是细了,手圈起来只摸到纤细的骨架,让他更心疼,也难受。他很想吼她,让她爱惜一点自己,可是看着她眼里的渴盼,突然自己也就没了力气。
孩子是因为他死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吼她?她变成这个样子,完全都是因为自己。忍着心痛,他弯腰想要将她抱起,她却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靳名珩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却见她突然跪了下来,扯住他的衣摆说:“靳名珩,我只是想看孩子一眼,看看我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求你,让我看看她,就一眼也好。”
拜托,拜托他不要那么残忍,连让她看一眼的资格都要剥夺,那毕竟是她辛苦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骨血。而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宋凝久,由开始的震慑,随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像在被凌迟一样。
因为宋凝在自己面前一向是柔弱的,即便倔强、即便有不知天高地厚的骄傲,也是柔弱,需要他保护。可是她即便柔弱,也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
耳朵满满都是她的恳求,求他让她看一眼那个孩子。可是殊不知她这样的话,更如利刃一般字字句句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刚刚进门前做好的防备,瞬间又溃不成军。
这样的情景,沈小薏别过头不忍去看,因为早就已经红了眼眸。
她可以逃避,可是靳名珩不行。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对不起宋凝久,而且那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一切都要他来面对。
靳名珩慢慢蹲下身子,单膝着地,伸手捧住她那瘦成巴掌大的小脸,拇指抿着她脸上的泪痕。眼里成殇,他的痛并不比她少,甚至还有自责,以及对她、对那个孩子深深的愧疚。
如果早可以选择,他也想在初来阳信县的时候,从来没有与她重逢,没有不甘,也就没有后来强迫她回到自己的身边。那样也许现在的她已平安地生下他们的宝宝,他宁愿她辛苦一点,独自带着那个孩子长大,一辈子不相见也愿意,也不想面对今时今日的境况。
可是时光不能重来,他再后悔也无力挽回,所以他只能面对这种痛,面对她的指责和误解,而无力反驳。
“名珩,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都行,求你了,你让我看孩子一眼。”她现在心心念念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见到那个孩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孩子。
沈小薏虽然别过头,可是耳边字字句句都是宋凝久的乞求,剜心一般。再转头看着门口的两人,她咬着唇捂住胸口,痛,真的好痛,她在替宋凝久,替那个逝去的孩子,甚至替靳名珩三个人痛。
宋凝久那样在执着里煎熬,靳名珩默默承受所有痛苦也不肯松口,这样没日没夜的黯淡,到底何时是头?想到这里,她突然狠了狠心,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跪在地上的宋凝久,说:“凝久,你不用求他了,那个孩子早就已经——”
“已经从保温箱里出来了。”靳名珩突然抢过话头,截断了沈小薏的话。
后者闻言,眼睛震惊地瞧着他。
靳名珩就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看沈小薏,身子隔开了沈小薏与宋凝久的对望。也因为他的话,已经吸引了宋凝久全部的注意力。
他看到宋凝久眼睛里的渴盼,从沈小薏手里夺回她的手,捏着她腕子的手,紧了紧,又颤了颤,克制着自己想要逃避的目光,说:“孩子早产……剖出来后一直都在保温箱里,而且有点危险,所以没有让你见。医生说,明天她就可以出保温箱了,你听话好好休息,我明天抱她来看你。”
宋凝久望着他,他的眼眸很深,很沉,里面看不到孩子脱险后的喜悦或激动,仿佛只是在叙述别人的事。他冷情,她一向知,可是她还是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对劲。
沈小薏也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靳名珩疯了!
他却没有心思理会沈小薏,只是怔怔的宋凝久抱起来,搁回床上,然后帮她盖上被子。
“你不会骗我?”他要起身时,她又抓住他衣袖,问,才发现他今天穿了黑色的衣服。印象中的靳名珩很张扬,极少穿这样沉重的色彩。
靳名珩摸着她的头发,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如他们热恋时他对她的宠溺,当她是小女孩一般诱哄,唇角微弯,说:“我保证。”
她终于迟疑地松开他的衣袖,靳名珩起身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医护人员马上过来,撤换床单被褥,检查,重新扎了针,腹部刀口还是缝线还开了。
许久之后,病房里才只剩下两个人。宋凝久本来就虚弱,经过这番折腾,又得到了靳名珩的保证之后,终于沉沉睡去。只有她睡了,靳名珩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瞅着她。
她过得不好,很不好,即便睡着了,眉头都是蹙着的。伸手,指尖一点点抚平中间的褶痕。却恋恋不舍,又在她的眉眼、脸颊流连,这时候多想抱抱她,亲亲她,给她多一些安全感,可是又怕动作太大吵醒了她,所以只能那样小心翼翼。
坐了很久,就那样一直看着睡着的宋凝久。直到身子僵硬,他才站起来,开了房门出去,想要透一透气。却见不知何时出来的沈小薏就守在门口,仿佛是在刻意等他。
他转头看宋凝久在病床上睡得很熟,便将病房的门关紧,身子往后倚在门边,单脚着地,另一只脚抵在墙上等着沈小薏。
她见状走过来,问:“靳名珩,你什么意思?”
这一句不是质问胜似质问,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可是他刚刚却又给了宋凝久新的希望。明天?明天他要到哪儿去抱一个孩子来给宋凝久?如果抱不来,到时宋凝久更伤心怎么办?如果抱来了,宋凝久以后知道真相又怎么办?
靳名珩把弄着手里的打火机,那样的神色却并不若往常那般轻松,却又让人看不清神,他说:“你只管好好陪她,我自有我办法。”
沈小薏闻言,看着他的神色仿佛也明白了许些。开始是吃惊,随即是恍然。
他想领养一个孩子!
明白他的心思,沈小薏面对他沉稳又深沉的神色,她心里却有了更多的顾忌,她说:“你不能。”
他现在为了不让宋凝久伤心,弄一个孩子过来,将来宋凝久知道了怎么办?还是难免伤心。更何况如今没了那个孩子,宋凝久与他断了也就断了。可是如果他再弄出一个孩子,他们之间的牵扯怕是更深。
说真的,看到现在的宋凝久,沈小薏一点都不想让她再跟这个男人有丝毫牵扯。
靳名珩闻言,抬眼看着她眸子里泄露出的繁复的心绪,问:“难道你有别的办法?”
一句话,便将沈小意问得哑口无言。
她想到刚刚宋凝久不要命的模样,想到她跪在地上那么卑微,字字剜心般的乞求。她没有做过妈妈,所以无法深刻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可是那样的宋凝久让她心痛让她觉得,如果没有那孩子,她就算不会死,也会疯掉。
最终,沈小薏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他的决定。
靳名珩在沈小薏走后,自己掏出支烟搁进嘴里,其实他做这个决定也不是完全为了宋凝久。有一点沈小薏是想对了,这个孩子没有了,他与宋凝久之间就是真的断了。
纵使他以前再霸道,再不讲理,他也知道,从今以后,他对宋凝久再也下不去手。所以他做这个决定是自私的,他在给自己与她都留一下牵绊,一个继续牵扯的理由……
甘泉的办事效率很快,就在靳名珩都开始焦躁的倚在门口抽烟,怕面对宋凝久向自己讨要孩子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靳名珩侧目看过去,就见甘泉带了一个护士过来,那个护士怀里抱着一个用薄毯裹住孩子。
只有小小的头露在外面,面朝着护士的方向,所以仅仅看到黑黑的头发。
“靳少。”甘泉喊。
靳名珩却没有看向他,而是将目光长久地落在那露出的一截黑色头发上。
甘泉向护士示意,她便将孩子抱了过去。靳名珩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过,将她小小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那一刻的靳名珩,心里激动的,仿佛接住的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能是因为换了一个人,或者是被抱得不舒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模样,那个孩子突然就哇地一声哭起来,反而吓了靳名珩一跳。
他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可是她小小的四肢蹬踹着,好像随时会掉下去,所以赶紧将手臂收紧。因为她的身子对他来说实在太小太小,又太软太软,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把她勒疼,可是不抱紧,又怕她会从自己怀里掉下来。
“靳少,你放松一点,手臂托住她的头和屁股就可以了……”护士在解说,可是他的动作还是僵硬,甚至有些手忙脚乱。
他来不及做更多的适应,病房里听到孩子哭声的宋凝久早就已经躺不住,不顾阻拦地跑出来推开病门,但看到在他怀里正哭得歇斯底里的孩子。
“宝宝,宝宝。”宋凝久太渴望这个孩子,她上前,很自然地就从靳名珩手臂间抱了过来。
有时候生命就是这样神奇,也许她身上带着妈妈的味道,或者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她抱婴儿的姿势,真的比靳名珩抱的舒服吧。她搂着孩子,尽管激动还是抑止着,努力地抱着她用手臂摇了摇,小家伙居然就真的不哭了。
她软软的小脸扭过去,在宋凝久怀里蹭了蹭,都说出生几天的孩子不会笑,可是她看着她,小手挥舞,眼睛像黑葡萄似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心早就软成了一团。
“宝宝。”她看着她,眼睛里已经蓄起泪水。
所有人都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她的样子,难免心酸。靳名珩看着她的样子,很想说孩子已经跑过来了,她不要再哭。可是他说不出来,如果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如果她抱得真是他们的骨肉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