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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他山之石-第25部分

小说: 他山之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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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相关经历的杀手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更恰当,这对他而言算的上一个新科目。
你看,他参加过几次葬礼,知道该如何说着漂亮话,安慰那些悲伤欲绝的亲属。可被人通知一些没有关系的人死了,尤其说话的人看起来感同身受——他学过的礼仪从未提过这时候要如何应对。
雄性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还有那个雄性幼崽的哥哥。”
“科尔文?”
“是。他今天早些时候回到了乌古神身边。”
“我很抱歉,不过看来以后你要和我一起忍受我徒弟可以堆满屋子的臭毛病了。”
“我以为你也许会有些难过?”博格忍不住这样问道。
“不,不会。至少不是为了谁的死亡。”
博格沉默了很久,久到东陵以为他准备放弃这个话题,于是利落的收拾好床铺打算去外面给板牙搬些干草。
“那如果死的是我,你会难过吗?”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东陵停在门口。
“我不知道。”杀手努力思考那个场景,发出意义不明的短促轻笑,“说不定我会感觉有那么一点……着迷?”
“你……唉,下午要送他们上路,你要去吗?”博格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弄懂这个亚雌性的念头。
不感兴趣,还是临阵脱逃?
谁知道。
东陵没有拒绝博格的提议,下午时跟着博格一起去了墓场。
还是那座雌性和亚雌性采摘水果的小山,山脚与围墙的交界处,有一片空旷的平地。没有墓碑,没有鲜花和供品,只有覆盖地面的皑皑白雪。
他站在队伍最后,木然的听着阿尔特念诵艰涩难懂的祈祷词,与周围满脸悲戚的兽人格格不入。如果他愿意,表情可以难过的如丧考妣,但那是对逝者的侮辱。
事实上,东陵无法感到哪怕一点悲伤。
当一个人得到力量时,必然会付出一些别的什么作为代价。
他能哭、能笑,却无法从心底真正生出喜悦或难过的心情。仿佛一个盲人,知道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花是红的草是绿的,但自己的世界只有黑白。
他终究还是一个杀手。
葬礼没有持续很久,除了失去家人的兽人,其他人都先后离开了。
莉莉和布莱恩的阿爹和阿姆死了,亚雌性被巨翼鸟从天上丢了下来,他的伴侣则是死在与巨翼鸟的搏斗中。
兽人继承了一些野兽的习性,雄性幼崽成年后就会离开家人独居,雌性和亚雌性在找到伴侣前,则是与阿爹阿姆或成年的雄性兄弟一起生活。而超过五十岁的兽人,都要搬到部落中央居住。
莉莉的阿爹两年前度过五十岁生日,她的阿姆陪着伴侣一起住到老年区,她才搬出来与哥哥一同生活。
东陵远远的看了他们几眼,最终没有打扰,而是走向墓场的角落。博格在他的要求下先回家了,他需要去找一个人,自己单独去。
小小的孩子蜷缩在虬结的树根上,阿诺把自己尽可能的缩成一团,手指无意识的在雪地上勾画。
东陵倚在他身后的树上,一时间无人说话,直到阿诺抬起头,率先打破这沉默。
“东陵老师,哥哥到底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是消失了?”
“你觉得呢?”男人低下头,眼睛看着牵着自己衣角的小孩,目光的焦点却落在雪地上。
“他们说哥哥和乌古神一起离开了,可哥哥最疼爱阿诺,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不肯回来?大人都在骗人,对吧。东陵老师,死究竟是什么?”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东陵几乎要为小孩的早慧鼓掌了。
孩子迟早要明白什么是生死,他不觉得现在知道这些对阿诺而言太早,事实上,已经有些迟了。
但是死是什么?
东陵试图找到一个让小孩子更容易理解的说法,思索片刻后,他蹲下身,拿起一小撮雪放在阿诺手上。
雪很快融化,水珠顺着小孩的指缝滴在地上。
“这就是死亡。”
小孩捧着手里的一点点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了。”东陵指了指阿诺手心里的水,“雪化了,你无法让它重新变成刚才的样子。可是水还在,所有的结束都会成为另一个开始。”
“是……灵魂?”
“不,没有灵魂。”
“可布依婆婆是这样说的。”
“这世界上没有灵魂。”
世界上是没有灵魂的,假如真的有这些“东西”存在,那他手下鬼魂无数,为什么却没有一个找上门?
“那哥哥会变成什么?”
“你要自己去看,我无法再解释更多了,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老头子当年是怎么说的来着?
可参生死者,大知。
自己尚没有这个资格,所做的也只是将老头子当初的话换一个方式转达给自己的徒弟。
“可是这里,”阿诺按了按胸口的位置,“现在很难过。”
“能感到难过是件幸运的事。”他回答,又想起博格的问题。
会难过吗?
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自己已经失去悲伤的能力很久了,如果真的有那一点伤怀,毫无疑问的将令人着迷。
“幸运?可是我只觉得无法呼吸。”
“那就好好记住你此刻的心情,不要炫耀你的力量,不要做无谓的杀戮,不要轻视生命。”
东陵早不记得那时的感觉,老头子的话却从未被遗忘。
老头子守旧、刻板、规矩多还龟毛,甚至异想天开把他的徒弟培养成知书达理的君子……东陵不知道老头子是不是个好师父,但感谢那些可笑的教导,他才能够继续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好了,回去吧。”
“回去?”
“嗯,跟我回家——我想博格一定会吓一跳。”
小孩黯淡的眼里亮起微光:“东陵老师会……成为我的家人吗?”
“不会。但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可以自己生活。这像是一个誓约……我是你的老师,而你是我的弟子。无论它以什么原因、什么形式开始,师徒关系一旦确立,就如同血缘一般牢不可破。”东陵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缓慢却坚定的,换用自己的母语说完这段话,“我会培养并照看你,在你变得强大之前保护你,引导你走上正途;如果你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也由我亲手清理门户。”
“东陵老师?你刚刚说的我没听懂。”
“没有关系,那些是我说给自己知道的。”
当初在金发的亚雌性面前,答应教导这个孩子,只是因为看他太有趣,作为他娱乐了自己的报答;又或者是,为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
但不论自己当初怀着怎样的心情许下承诺,如今话已出口,木已成舟。
“……你要学的还多着嘞,”回去的路上,东陵一边走一边一根根往下压着手指,“植物辨识、侦查、陷阱、厨艺、暗器、武器制作、拳脚功夫,我还要教你怎么做人……啧,当初老头子是多闲才养了我和和田俩人?”
阿诺的回应有些心不在焉,东陵奇怪的低头,就发觉自家徒弟在走神。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路边走过的一对父子,小幼崽正骑在高大雄性的肩头,咯咯直笑。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稍微忏悔了一下自己把博格先赶回家的错误,然后蹲下身把后背对着小孩:“上来吧。”
“老师?”
“骑脖子啊,还是说,你更想自己走回去?”
“可东陵老师的伤……”
“手上的伤不碍事,肩膀上的只是划破了点皮,你们这儿的草药还不错,已经差不多结痂了。”
阿诺小小的欢笑一声,利落的爬上东陵的背,甚至不需要他再说第二遍。
阿诺原本就年纪小,再加上身材瘦弱,实在重不到哪儿去,东陵扛着他根本不费劲:“仅此一次,算是奖励你昨天表现良好。不过赏归赏罚归罚,你还欠着一次罚。”
“东陵老师,惩罚很严重吗?”肩上的小孩明显的畏缩了一下。
“嘛,我还没什么打算,原来老头子都是罚我抄四书五经,犯一次错抄一轮,不过你们这儿连文字都没有。说实在的,那玩意儿真特么恶心,要是能选择,我宁可再和四头剑齿龙干一架都不想再见着笔墨纸砚了。”
“老头子?”
“我的老师。”
“老师的老师?”阿诺有了点精神,趴在东陵脑袋上往下探头。
“很烦人的老家伙,但我从他那里得到了我所拥有的一切;而我现在正致力于把这些东西教给你。”
“我真的能变成东陵老师那样?如果我办不到呢?”老师会放弃我吗?
“我开始也以为自己做不到,但现在看来似乎还不算太糟。”东陵压了压小孩棕色的卷发,“你如果肯努力,可以做的更好。”
“可那是东陵老师……”
“东陵老师怎么了?东陵老师小时候比你可强不了多少,老头子总抱怨说养大我至少让他多老了十年。”他无趣的撇嘴,“我姐姐太优秀了,太优秀了,以至于我不得不把自己变得加倍顽劣来吸引老头子的注意。”
“那老师的老师做了什么?”
“老头子么,他可是损到家了,就放任我摔了个跟头,摔得头破血流,疼到骨子里,也就记到骨子里。按理说我也应该让你摔这么一次,可那个太危险,一个搞不好就再也爬不起来。老头子有两个徒弟,毁了一个也就毁了,可我要是把你搞坏了,再找下一个人太麻烦。”
“东陵老师是需要一个徒弟的吗?”
他当然不需要,但他也不在乎造成这一个小小的误会。
“你看,我老师的老师教导了我的老师如何变得强大,我的老师又教会我,现在你要从我手里把这些东西学会,我们管这个叫做传承。”
……
变得强大吧,我的继承者。

第39章

季节是自然最好也最不为人所知的魔法。
似乎前一天雪刚开始融化,第二天再起床时树木就发了新芽。
东陵从屋子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把脑子里那一点点困倦感打发走。日月树暗褐色的枝条上已经鼓出嫩芽。兽人将这种植物当做活的日历,它发芽时春季萌动,开花时夏季来到,叶子枯黄时秋季飘落,最后一片黄叶掉落时冬季便降临。
空气里还残留着冬季的寒冷,但比起前几个月让人无法忍受的刺骨温和了许多,东陵揪着衣服上的白色绒毛,决定回去换一件薄外套。
保暖性良好的绒毛兽兽皮已经不太适应当下的气温,等过一会儿太阳升起来,再穿着这件衣服肯定热得够呛。
没错,他又有了全套的白色卖萌装——当然不可能是那件弄脏的被洗干净缝补好了,事实上东陵见过那件可怜的外套,它已经被自己的血和爬行动物的血染得看不出本色,尤其是胸前的区域,红的就好像它从来没有白过。
不过博格又带回了一头新的绒毛兽,那一天雄性浑身上下湿的如同在雪地里打过好几个滚。
东陵丝毫不为自己连续几天抱怨雪狐皮的坚硬而感到抱歉,如果条件允许,他更倾向于做一个享乐主义者。既然博格不会特意去狩猎这种不能食用的猎物,他当然得帮对方找一个理由。
他的头发比刚来到这里时长了不少,长发无疑会带来麻烦,可比起顶着一头狗啃的头发四处跑,注重形象的某人表示,还是找根绳子扎起来吧……
虽然在兽人眼里自己的长相已经是吊车尾,但他实在不想再刷这个下限了。
阿诺搬进了他家里,暂时用着东陵从前的房间,不过除了这个之外,几人的生活都没有太大改变。小孩和从前一样,每天起大早绕着部落跑五圈,跑完步做俯卧撑或仰卧起坐,然后练习飞镖的功夫。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大概就是屋后的靶子又被弄坏了。
当然这次和博格无关,是闲的长蘑菇的板牙散步时走到空地上,正好看到小兽人在练飞石子,就兴冲冲的用它的独角在雪球上顶了个窟窿。
更无耻是,这头搞不清状况的公鹿在闯完祸之后,还极得意的蹭到已经无话可说的东陵面前求奖励……
它难道是精力旺盛过度,无处发泄吗?
板牙的四只绒毛积木在冬天的最后一个月里被宰了炖汤——当巨翼鸟闯进部落时,加固过的棚屋和集中在部落中央的人气使它们免于遭袭——疾风鹿对此并没有表示愤怒或者难过,失去了旧玩具之后,它很快把兴趣放在了家里新增的雄性幼崽身上。
可惜阿诺只有一个,板牙没有办法把他和其他什么摞在一起。显然这头鹿已经聪明到懂得区分物体的种类,而它只热衷于把同类物体堆高。
东陵不好说小雄性是幸运还是怎样,但当他发现超出正常时间很久小孩还是没有出现在空地上时,确实是抱了一种诡异的明悟等在板牙的棚屋前。
一刻钟后,四条腿的影子出现在道路尽头,下一刻,这头拥有森林最快脚程的动物已经站在自己的主人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可称之为愉快的气息。不等这家伙停稳,一个小东西已经从鹿背上跌了下来,踉踉跄跄的走到墙边一阵干呕。
“迟到了实在很对不起,东陵老师,呕……但我没有办法摆脱……呕……”
“……”
好吧,他知道小孩确实没办法。毕竟当一头成年的疾风鹿抱着让背上的人晕鹿的决心狂奔时,没有任何人能从它背上跳下还保持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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