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的锦绣商图-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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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大清早,青山镇所属的罗阳城还在清晨的烦嚣当中,县衙外一阵击鼓声便稳稳传了进去。衙役开门一看,原来是个瘦弱的姑娘,当下不由得有些疑惑。
“小丫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差大哥,民女报案!”末世谣反手放下鼓槌,拉过刘氏,上前施礼。
罗阳城县衙,一堆看热闹之人围堵在衙门口,个个眼里皆是新奇不已。
“今儿居然有个告自个儿村长的人,你说有趣儿吧?”
“可不,那还是个死了丈夫的小寡妇呢。”
“瞧着长得水灵灵的,嘿嘿。”
“……”
三日后
罗阳县衙人如潮涌,众人皆是对着告村长的寡妇兴起了浓厚兴趣,不请自来便是蹲在县衙大门口,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堂下何人?”千篇一律的过场,堂上县老爷一拍手里的惊堂木,下面众人立马噤声,那速度,与排练过一般无二。
“民女青山镇象薄村东家三儿媳,莫诗瑶。”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刘成才及其身边的状师,却不见刘毅的身影,末世谣心底暗笑之余也是思索起了应对之策。
刘毅被她的狗追上山,又被蛇咬伤危在旦夕,刘成才定然将此事全数赖到她的头上,眼下情势虽偏向于她,但也丝毫大意不得。
见得末世谣这般淡定的模样,刘成才冷哼一声,也是自报了一番家门。这个时代的状师便相当于现代的律师,只要你有银钱能请得起,是输是赢亦是无人管你。
“莫诗瑶,你此番将你们村长告上公堂,是何缘由?”
“回大人话,原因有三——”
“一:村长其子刘毅行为不轨,半夜爬我东家高墙,意图轻薄于民女,此乃一罪;二:因民女抵死不从,一气之下竟纵火烧毁我东家祖宅,害得家嫂滑胎,此乃二罪;三:事后民女试图请求村长还以公道,可村长不仅不应,反倒放任其发妻殴打民女婆婆,此乃三罪。”
话落,周围一片唏嘘,敢情还是这村长以势迫人、以权压人、以名欺人?
“大人切莫听信这小刁妇的一面之词!这烧房屋一事尚无证人,且当日其二哥进门便是抓着犬子一顿好打,后她又是上门纵狗行凶,犬子如今还因此卧躺在床,命悬一线!”听得末世谣这大义凛然的一番话,刘成才立马炸毛,挡开一旁的状师,上前一步便开了口。
言语间有意无意避开那半夜爬墙轻薄一事,这刘成才倒也有意思,不过,有意思的还在后头。
“纵狗行凶?村长这当算是口不择言了吧?当日众乡邻可都在场,民女可是一个手指头一没动,反倒是村长,见那黑狗追上刘毅,便一口咬定是我所为,还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大人可询问在场的乡亲,是也不是?”
“这倒不假,三儿媳妇却是啥也没动。”
“村长一时担忧,才骂了三儿媳妇,这也在情理之中啊。”
“……”
这下刘成才就是不明白也明白了,那小寡妇特意说出这些话来人、教众人迎合,可这话看似对一碗水端平,实际上则是将她所说的事情全给落到了实处!当下微微焦急,不由得转头看向一旁的状师。
“大人,请容小人说上两句。”接收到刘成才的眼神,那状师思索片刻,也是上前几步:
“不论如何,东家媳妇这般冲进门就动手的行为终究是不好,况且,刘村长作为一村之长,东家媳妇怕是做得过了点,再者,村长之子刘毅被她所养的黑狗追上山,遭遇毒蛇咬伤危在旦夕也属事实,东家媳妇多少应当负其责任不是?”
一口咬住刘毅被打一事,却绝口不再提其半夜爬墙烧人房屋,这是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吗?当她末世谣是小**不成?
“若是刘毅因此有个好歹,恐怕东家媳妇这篓子可就捅大了。”不待人接话,状师转眼看向依旧淡然的末世谣,嘴里说出的话委实不讨喜。
“刘状师的意思,是那刘毅给蛇咬死了我莫诗瑶还得赔命了?那我二嫂肚子里的胎儿又当找谁去讨要说法?我东家祖上传下来的祖宅就这般毁于一场大火,又当如何计较?”两句话又是绕回刘毅纵火一事,声音多少带了些讽刺。
“都给本大人闭嘴,既然事情如此,那带上那刘毅不就一切大白了?”不愧是做了几年芝麻官的,大腹便便的县老爷见这僵持不下的状况,手里的惊堂木又是一拍,不耐地冷声出口。
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整日一些芝麻绿豆的事到他面前争来争去。
烦躁地瞪了几眼堂下的几人,县老爷此时长袖一甩,宣布三日后带上刘毅,再行出审。
第一回合打了个平局,可刘成才反而更加惶惶不安,半夜爬墙一事可是切切实实落在了自家儿子身上,眼下更是命悬一线,可任他十里八乡找药铺,就是没哪家开门,难不成都集体歇了业?
由于末世谣与刘氏皆是头一次来城里,下了公堂便悠闲地四处晃悠着,刘氏眼见自家媳妇这般万事万安的模样,心里焦急又不晓得咋办。
那可是告村长啊,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一溜子事儿,自家这神通广大的媳妇便将村长给告上了公堂!
“娘,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咱都没来过城里,逮准这时机了就好好逛逛!”转头拉过一脸忧虑的刘氏,末世谣笑得娇憨。
心神一转,视线蓦地顿了顿,随后便一扫之前的闲适,那有些兴奋的笑模样看得刘氏又是摸不着头脑。
匆匆带着刘氏回了镇上,走进雅沁酒楼大门,便见消失了多日的染亦霜正立在不远处,忙几步上前打了个招呼。
“瑶瑶,好久不见,可曾想我?”随着二人的熟悉,染亦霜的言语间也是越发随意,这般略显轻佻的语句说出口来一点也不费劲。
听在刘氏的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单纯的一回事,偏头见末世谣面不改色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放心之余也不由得生出一种怪异的想法:瑶瑶咋就这么招人待见?
“久不得见,染公子是越发动人了,诗瑶自然是十分想念。”不知为何,见到染亦霜这副妖娆的脸,她就想看那完美唇角抽搐的样子。
如末世谣所想,后者果然是当场便抽了抽脸皮子,显然是被她这动人二字给雷得哭笑不得。
“能让瑶瑶记挂在心,我可当真荣幸!”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红,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想要揍人的冲动,丝毫没顾忌刘氏这个正牌婆婆还在场,当下竟调起了情。
“咳咳,娘,二嫂还在里头歇着,您也累了,就先进去休息吧。”暗骂染亦霜是狐狸,末世谣用眼角余光扫了眼脸色不太正常的刘氏,无奈出声。
这男人会轻易吃亏?想得美。
“听说瑶瑶又做了件大事?”上前打量着隐隐有些黑脸的末世谣,染亦霜戏谑道。
这才多久时间,竟然连村长都让她给告上了县衙,当真是低估了这女子的本事。
“大事不敢当,只是有人欺负到了诗瑶头上,我也不能就此了罢不是?”说话间,回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便住了口,带着染亦霜走进厨房,端出酿制好了米酒,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边。
与染亦霜合作的时间已是不短,别的方面这男人的确是不肯吃亏,但在生意上却似个土豪一般,还是超级爽快的那种,偏偏不太计较那些斤斤两两,合作间也大都是末世谣比较捡便宜,一来二去,这方面倒是教她渐渐放了心。
“米酒……”孰料一向对她拿出的东西抱着极大好奇的染亦霜这次竟然怔怔地不发一言,疑惑地转头对上那道目光,末世谣瞬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那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发现了极度震惊的事情,胸口努力压抑着呼吸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谁教授于你的?”莫之初?没理由是他!
“那日巧逢米饭放久,馊了味,我便一时兴起,想到了这么个法子,怎么了?”当然不可能说她原本就会,可那震惊的眼神让她不得不思索,自己这东西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说你自己摸索出来的酿制之法?”紧皱的眉峰缓缓松动,染亦霜暗自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移开视线,自己琢磨就琢磨出了这东西,他是否该相信?
可瑶瑶打娘胎里出来什么都不知道,说谎也定然是没那必要。
“这东西不可拿去城里贩卖,甚至在青山镇,也不必拿出,赚钱不止这一个法子。”
“为何?”不能拿出去卖?难道这还犯法?况且不是没人知道这酿制之法吗?这回倒真把她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想听,我便细细与你说道说道吧。”反正说了也没什么,染亦霜收拾了一下情绪,转身出了厨房,一边接着道:
“这米酒并非你所说的世间无人能做,只不过在释沣王朝无人懂得罢了,释沣王朝地处偏北,而这米酒,一开始只在南部盛行,且还未彻底兴起,便被扼杀在了萌芽之中。”眼神微微一闪,随口坐到凳子上: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天下第一无忧清酒?二十年前,与无忧清酒一同出世的还有一种,便是这与其截然不同的甘甜米酒,只不过无忧乃是民间所产,后得以名扬天下,而这米酒,却为当时的易族私有,酿制之法也只有易族中人方才知晓。”
易族?从未听说过这么个族们,末世谣索性撑起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染亦霜,示意继续。
“易族虽为族称,却并非一个族们,而是,一个王朝!一个盛极一时的顶级王朝!”眼底一冷,染亦霜扯了扯唇角:
“可后来随着易族覆灭,其族人也是不知去向,大多被漫天大火活活烧死,这专有的易族米酒,自然也只能是外界的一个传言,但世人都清楚,会酿制米酒之人,只能是易族之人。”
她随便一个米酒就牵出了这么一段往事,说起来有些玄乎,可要真拿出去,麻烦还真不定没有,讪讪地耸了耸肩,只得叹了口气。
看来,想趁势将生意打进城里,还得换个法子。
不过,这也是末世谣第一次知晓,染亦霜并非释沣王朝之人,而是南部沧澜国第一家族染家大名鼎鼎的少主,怪不得能清楚这些事。
伸手为染亦霜倒了杯茶,垂眼思量着接下来的步骤。
正碰上与刘成才的官司案,虽名头说起来算不得多光鲜,可说得直白一点,她要的只是知名度而已,至于是好是坏,着实无需在意,趁着这个势头在城里踏出第一步准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现在告诉她米酒不成,另外还能拿什么底牌出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你若是想顺着这个时机将生意做到城里,那这铁板烧便是最好的,与其变着法子玩新鲜,不如将你手里的菜馆做好做大,或许会更好不是?”一眼便猜出了她的打算,染亦霜赞赏一笑,这个时候还能考虑怎么物尽其用,一心几用。
这丫头人小,心可一点不小。
“有道理,不过诗瑶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
“银子方面不必担心,若是瑶瑶有与我合作的想法,在下自然是巴不得。”抬手打断末世谣的话头,他可是盼了好久,不抓住这丫头缺钱的空当,怕以后更是没法再分上一杯羹了。
……
又一个三日转眼间便溜了过去,见得末世谣这只胆大包天的出头鸟带了头,这两日的官司案频频发生不是族长被告就是村长被打。
照理说,一向悠闲的县老爷此时应当是一身焦躁,恨不能立马关了县衙大门才对,可到了公堂之上,众人却发现那平素像是人家欠了他钱似的马脸,这回竟和颜悦色得很,当然,那神色全是对着末世谣才会展现的。
在心里诧异了一番,末世谣虽谈不上受宠若惊,可多少还是有些惊吓的,这芝麻官是不是吃错了药?
刘毅被人抬在担架上,看向末世谣的眼神几欲喷火,手有意无意地捂住裆部,标准的一脸蛋疼,看得后者又是一愣,随即不怀好意地猜想:
莫非,被狗咬掉了蛋?
“三日前,村长曾扬言若是他儿子有个好歹,民女便得吃不了兜着走,眼下众位也见了,刘少这般分明就是无碍,若是再将刘少这一脸的精气不足归咎于民女身上,怕就不妥了吧?”
“精气不足”四字脱口而出,一旁的人皆是将眼光投向了躺在担架上的刘毅,好家伙,眼眶乌青,唇瓣微白,这不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周围一道道怪异的目光让刘毅险些躺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正当他打算开口辩驳,旁边清冷的声音继续响起:
“现在,民女也想讨个公道——”顿了顿转身看向门口的围观人群,朗声道:
“刘少是没了大碍,可民女却是称为家破人亡也不为过!”随着语声落下,外面突然走出两人,正是勉强下了床了方萍枝与仍旧愤怒的东成刚。
“我嫂子已有五月身孕,婆婆也是年纪大把,因他狠毒纵火,害得二嫂五月滑胎,一条命都险些保之不住!”
“你瞎扯!我哪有故意纵火!明明是……”听得这话,刘毅总算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