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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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晚心理防线很薄弱,朱染看的出来,抓过她的手,像是一个老人疼爱子女一样摩挲在她手背上,“抓住幸福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你的犹豫不是因为别人,对吗?”
朱染在逼她做出一个确实,她的犹豫出于对他年青的不信任,而梁夏末,构不成她犹豫的因素。强制性的逼她再次确定,梁夏末不应该在影响到她未来的生活。既然她摇摆易被牵制,那么,他来推她一把。
朱染脸颊贴着她的手心柔柔的蹭,“打一开始,我的未来中就没有你,可你一旦出现,就必然得抢走一个位置,很重要的位置。你要是走了,我会记不得没有你的地方。师傅,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回忆中。”
对待那些爱我们的人,我们总是很苛刻,因为被人疼被人爱,所以才理所当然的任性,耍性子,不耐烦,以至将来……一直追悔。
迟冬至咬着牙,心里在撕扯。
梁夏末刚刚说她马上要磨光他所有的耐心了,说她是个恶劣的猎人,对于猎物,是死是活不痛快给一刀。他始终觉得他表现了、反省了,就理所当然的等着她的一句原谅或者不原谅,前者,他功德圆满,后者,他可以继续改正。迟冬至没有想到,自己不忍心弄僵彼此的关系会给梁夏末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更没有想到梁夏末,几乎没感觉到他做了什么,可他就轻易说出快被磨光耐心的话。
对于梁夏末,迟冬至永远别奢望平等对待。
迟冬至看着朱染,他似乎就代表着一片崭新的生活,鲜活的,从未涉及过的领域。迟冬至心里在撕扯,对手是朱染与自己。
“师傅,我出现的晚,但这并不代表,我爱你会少。”
“谢谢你,还敢爱我。”
“你明知道我不想听谢谢。”
迟冬至抑起头,平静了很久,温温吞吞的讲,“我,身体上的原因,有可能不能生孩子。”既然决定了,就必然是认真对待,虽然不知能走到几何,但有些坦白必须讲在前面。
朱染一愣,转而笑起来,极开心,“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迟冬至没有否认与承认,只纠结着坦白,“我大你四岁,又未必能生孩子,最主要是我有过一段婚姻,你家人那边……”
“我不要孩子,家人意见我不管,只要你愿意……”
“不朱染,家人的意见,必须要听。”
朱染一把把她扯进怀里抱紧,“好,听你的,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他的快乐那么显而易见,似乎只要她同意,马上他就能打开窗子大喊几声,向所有能听到的人炫耀。迟冬至想,就这样吧,一切的一切,如果为了他这样的笑容,那便是值得的,她喜欢他的笑容,这犹如阳光透进她生活中的男孩。
当所有人都在分析着爱情不是只有享受,而同样需要付出的时候,迟冬至偶尔会反省,朱染与她,就是当初的她与梁夏末,她如今只享受着朱染无微不至的付出,却无从下手去给予。更多数时候她会忐忑,我该做些什么?为了这段她同样认真对待的感情。
朱染真的给了她一个迟来的青春,一切未曾享受过的恋爱与被追求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美好,朱染都给她了,并且非常善解人意。你不用付出,你享受就好,我们在恋爱,我等你慢慢把这段恋爱升华为我们的爱情。于是迟冬至明白了,朱染还给了她最大的纵容。
朱染说,性格决定命运,你一旦决定踏入我的城池,就绝对不会三心二意、左顾右盼,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做到这些?我的起点很低,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他给她了所有的甜蜜、幸福、快乐、宽容与等待,自动把所有猜忌和不满踹出他们的世界之外。他的城池,果然是为迟冬至而建,处处以她为出发点而考虑。
迟冬至有时会怀疑,她爱了这么多年,可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精神忽略在外,最爱梁夏末的时候,都没有如今朱染给她的一半多。这时候,很多想起梁夏末的时候,她都会有种对不起朱染的感觉,于是她学会了很多方法把脑海里梁夏末出现的脸消除去掉,比如朱染总会出现在她身边,他出现了,她就会竭力把脑海里的一切都变成朱染。
迟冬至很努力学着爱朱染,朱染这一切都知道,也愿意忽略爱情不是靠培养就能出现,靠忽视就能遗忘的话题。
谷子对他们两人的恋爱表示世事无常,在朱染强力要求下又简单表示了一下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祝福。朱染得到一句祝福,一天都很开心,晚上回家时,高高兴兴的牵着迟冬至的手去超市买排骨,说要炖排骨汤给她喝。
晚上一边喝排骨汤朱染一边兴致勃勃的描述装修成什么样式的房子住起来最温馨最舒服,还说我们一起住,你也可以提意见啊!迟冬至微微不自在,觉得朱染的样子很可爱,低下头去喝汤。他们柏拉图,目前还只有手拉手,连亲吻的阶段都没到达。
朱染歪着头去看她,“好不好喝?”
“好喝啊。”
“你也学着按这个方法做。”
“你不是会嘛。”
她说完,就看到朱染整脸突然生动起来,美滋滋的啃排骨,“对对,我会,你不用学。”
成就他的快乐就是这么容易。
迟冬至曾经太多年被无望的爱情腐蚀,腐肉被挖去后,只剩下一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心,腐肉被挖去,她本身也变得孤立无援、无依无靠,只能靠着自己一点点舔舐伤口,能不能复原,难说。现在朱染献出一只肩膀让她靠,这个肩膀是鲜活健康的,能最大程度的帮忙她治愈伤口,而她代价或许就是复原后的那天会发现,她的肉与那只鲜活健康的肩膀长在了一起。
朱染甚至可以看到,假以时日,迟冬至哪怕不爱他,但是不能没有他。他有机遇,在她最需要同伴的时候出现,又努力让她接受自己,虽然被她接受的这个过程艰难,但效果,事半功倍。
第四十九章
不可否认,目前为止,她可以试着从心里逐渐接受朱染,但对于身体上,还不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然而世事总有不可琢磨的一面,五月过后,朱染在某天忽然消失,对单位没有交待,对她个人也没有,她在担心之余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朱染跟李长河请假,事由、时间都说不准,这假请的连她自己都心虚的厉害。李长河倒没有再说什么,交待她接管好朱染手里的工作,把事情压下来。
此时似乎不应该考虑想念或者生气这些问题,迟冬至强大的现实感只提醒她一件事,朱染出事了,她一心剩下的只是担心。然而此时也惊觉,除了知道朱染这个人以外,对于他的家人、朋友等等生活,迟冬至一概不知,想要打听一下,何谈容易。
朱染人间蒸发了,但日子还得继续下去,偶尔迟冬至会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和朱染,未必能有缘分继续走下去,其实想想,人来客往就这么回事,朱染不是梁夏末,他们没有从根儿起更多的牵扯,断了就是断了,就像现在这样,朱染一失踪,她连寻找都无从做起。只不过,善始善终,总得有个了结,说清楚了,才好继续以后的生活。
朱染离开,迟冬至又开始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却觉得更加踏实,朱染给的一切都太美好,像是偷得浮生的三寸日光,即使握在手里似乎也能看着它流逝,这不像是真实的,迟冬至拥有的时候都无意识的算计什么时候会失去,一旦真失去了,好像也是理应如此,反而一天一天过的更加踏实。
爱情抵不过现实,迟冬至从来都明白自己的条件不能让朱染的家里人接受,她想陪着那个孩子走一段,能走到最后也好,走不到也没什么遗憾。朱染的对她的感情不用怀疑,如今的失踪似乎传递一种信息,对于这段感情,朱染大概已经掌握不住了。而此时,迟冬至最大的希望的就是朱染能平平安安。
五月中旬,朱染消失两个星期之后,迟冬至在回家的路上迎来了一个人。中年美妇等在楼下。起初迟冬至并没有注意到,只觉得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被一阵香风袭击,不浓烈,很舒服的味道,香水是种神奇的存在,只是始终与她无缘。
上楼前,迟冬至把手里的装着食物的便利袋换只手拎,空出来的手从裤兜里翻出房门钥匙,这个时候陈洁叫住了她。
“是迟冬至吗?”
迟冬至被叫到,回过头看她,此时天色已经蒙蒙黑暗,她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中年美妇,打量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轻轻点头,“我是迟冬至,你是?”
“我是朱染的小姨,我叫陈洁。”陈洁看她两只手都没闲着,直接省去了握手这个步骤,指了指附近不远的小凉亭,“去坐坐吧。”
迟冬至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想从这个女人嘴里得到朱染是否安全的消息。
到了凉亭后,陈洁从小皮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摊开两张分别铺好,又指了指让迟冬至坐下,“本来应该约在正式一点的地方,可是看你好像着急回家,不如就这里说说吧。”
迟冬至无所谓,没有一点紧张,她当然没有天真到认为陈洁是代表家长来考查她,而陈洁表现出来更多的表情可以看的出,她来,是要否定掉自己。
迟冬至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原本以为会是朱染本人,没想到换了眼前这个人。
陈洁抬手挥了挥零星不多的蚊虫,垂下眼皮,“知道朱染家里的情况吗?”
迟冬至很诚实的摇摇头,想想又点了点,“听单位人提起过一些。”
“朱染的父亲事业做的很大,在本城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朱染是长子,很理应是接班人,说实话,他去当警察,不过是圆他怀念母亲的一个念想,早晚都得回归。”
迟冬至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什么吃惊。
陈洁笑了笑,接着说,“可是他还有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弟弟,同父异母,年龄虽然小,成为对手,时间问题,而且亲生母亲在身边,父亲又疼爱他,朱染似乎又不占什么优势。”
迟冬至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
“朱染的父亲已经查清楚你的情况了,他非常反对,并且扬言如果朱染选择你就必须放弃继承权,我想你也可以理解他吧。”
“我理解。”迟冬至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当然如果你们非不分手,如何解决只有我能做到,朱染绝对做不到两全其美。”陈洁停了停,故意看了迟冬至一眼,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便继续说,“你,你的情况,对我个人来说不觉得有什么暇癖,如果朱染不是我外甥,我倒是非常看好你们这对儿,可朱染是我外甥,我就觉得,你们,不太配。所以,我不能替你们解决。”
话说到这里,迟冬至已经全明白了,陈洁没有任何过错,事不关己才能做到高高挂起,关己了,关系到身边最亲近的人,所有一切世俗的、挑剔的,看似刻薄却又句句在理的问题就都会出现。
迟冬至理解陈洁的苦心,却不太能看清她的意思,只能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跟朱染提分手?”
陈洁笑了,“看来你真是不爱朱染,不然怎么会不明白,如果朱染不想,你提了也没有用呢?从你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断定。而他,大概会做出不让我们失望的选择。”
迟冬至觉得陈洁有些狂妄,但想想又觉得也没什么错,但根本过程她们考虑的不一样。陈洁大概是了解朱染的强硬个性才有这样一番话,而这一番话的结果迟冬至虽然没反对,但她是因为这段感情开始就没什么底气,所以才愿意朱染断定某些事,当然一切都在触及不到底线的范围之内,一旦触及,迟冬至她连梁夏末都不惯着,别说朱染了。
“我明白了。”迟冬至站起来说,“放心吧,如果跟朱染跟我谈分手,我不会有异议的。”
陈洁这次真正会心的笑了,聪明人啊,谁不喜欢。“真是对不起啊,请相信,我对你个人和你的经历没有任何歧视。”
“我理解,你放心吧。另外,我想知道,朱染现在人身是安全的吧?”
陈洁笑了,点点头,“那当然,很安全,只是不自由。”
谈话似乎可以结束了,临走之前陈洁无意说了一句,“似乎对于不爱又很关心的人,你很现实,必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迟冬至目送陈洁离开,按说这不应该是一场愉快的谈话,迟冬至却没有觉得任何不舒服,对于这场马上结束的恋爱,应该是遗憾的,可迟冬至要死的只有终于的感觉。她想,她还真是没心没肺、冷血冷心的人,朱染要是知道她现在的感觉,会不会失望到从此恨她入骨。可是她也没办法,二十多年的惯性,再经过了一场对她来说排外的感情,都无疑证明一个事实,除了梁夏末,没人能让她爱起来,这不是努力就能到达的境界。如果没有梁夏末,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似乎是最好的、不二的选择。
知道朱染是安全的,迟冬至心情无名敞亮起来,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