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繁花寂灭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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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恒,岳恒,等等我”。
“岳恒,你别走,求你别走,求求你”。
“岳恒……不要把我一个丢在这里……”
“茜茜,你醒醒”,岳恒焦急地抚摸着钱茜的脸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就在这里啊,你的岳恒就在这里,你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了,茜茜,你醒醒”。
钱茜昏倒以后,岳恒超速驾驶把钱茜送进最近的医院,医生检查过没有大问题,跟他说只是穿得太少导致发烧加上在外面冻得久了才会昏迷过去,醒来就没事儿了。给她输液后叮嘱他需要注意的问题就离开了病房。
岳恒一直守在钱茜身边,自然也听到了她昏迷不醒时断断续续的呓语。那一字字的剖白,一声声的呼唤,一句句的控诉,都让岳恒痛彻心扉,情不能已。这些年,他只知道他在找她,发疯了一样地想她,可是却不知道她的心里承受着怎样的煎熬。他不是不知道她那坚强的面具下,覆盖的是怎样羸弱的心,可是却亲手将她弄得伤痕累累。他后悔了,当年若是不把她当成小女孩,不把她护在身后,让她站在他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那时候他相信她的能力,相信她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是不是结果会更好?
无论内心多么悔恨也终究于事无补,逝去的机会不可能再重来。
看到钱茜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定是跟他有关,他自责,自己还是没保护好她,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茜茜,你醒醒……”有晶莹的光芒在男人的眼角闪过。
好像睡了好久好久,钱茜终于有些清醒,费力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一片空荡荡的白,要不是透过明晃晃的玻璃能看到窗外的落雪,钱茜真要怀疑自己身在何处了,冲入鼻中刺鼻的药水味提醒她是在医院,看来还没事儿,自己是确定活着了。
动了动僵硬的脖子,钱茜转头就看见趴在窗前握住自己手的岳恒,钱茜的手有些麻,挣了挣,没反应,再挣挣,还是没反应,钱茜怒了,手麻的难受,使劲儿挣了挣,这下那男人终于抬起头了。
纯白的房间里因为冬雪的映衬更显敞亮,墙角盆栽绿色盎然,空荡荡的病房里一呼一吸之间便显得更加清晰。
“你……看什么……”钱茜微微闭上眼睛迟疑地问出口,刚醒过来的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岳恒一直在盯着她看,弄得她的心有些慌乱。
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岳恒回答,钱茜好奇地睁开眼去看岳恒,发现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看到岳恒这样,钱茜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岳恒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慢慢起身,前倾,靠近,伸出双手环抱住钱茜,头紧紧贴着她:
“茜茜……不要再离开我……。”近似乞求的声音,颤抖的身体。
只一刹那,钱茜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那么心酸,又那么欢喜。
这么些年,还是等到了……
、预谋与预料
本来输液完后钱茜就要回学校,可是岳恒说什么都不肯,认为她身体还很虚坚持要再休息一会儿,于是一拖再拖,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岳恒却没有一点儿要送她回学校的意思。
“岳恒,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钱茜不自在地小声试探着。
岳恒跟钱茜一起靠在床上,拥着她,不时吻着她的发顶:
“不急,再等一会儿”。
“再等宿舍就要关门了”,钱茜着急了,眼看着天越来越黑,外面又下着雪,路不好走,又冷又冻,他居然还这么悠闲。
“你饿吗?刚才那一碗粥吃不饱吧,要不我们再去吃点东西?”岳恒顾左右而言他。
“岳恒!”钱茜气极,敢情这男人根本没在听她说嘛。
“你别瞪我”,看着钱茜气急败坏的样子,岳恒身体稍稍离开,眯起眼打量她,“问题不在我身上,你还没有交代,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感觉到岳恒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目光,钱茜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可是她能跟他说是因为自己不甘示弱,特别是在觊觎他的女人面前,逞一时之勇不顾后果地跑出来?还是跟他说自己表面上气定神闲,其实看见那个女的就已经气得火冒三丈完全忘记现在已经是冬天?
别说笑了,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看着钱茜畏畏缩缩的样子,岳恒心里更加狐疑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
禁不住岳恒以逼问之名行挑逗之实,钱茜吞吞吐吐地把今天碰见段曦晨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个大概,听完后岳恒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下次不要这样了”,岳恒轻抚着前钱茜的后背,让她窝进自己的怀里。
“怎么,你心疼了”?钱茜撇嘴。
“好大的醋味啊,你闻到了吗?”岳恒低沉的嗓音略带笑意。
“我才没吃醋呢”,钱茜不满道。
“我又没说你吃醋?你倒急着跳出来承认了”?按住钱茜快要发飙的双手,岳恒把下巴搁在钱茜的头顶磨蹭,“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罢了”。
“要是你碰见她一次就要昏一次,我可受不了,那简直要了我的命”,岳恒捧起钱茜的脸庞,认真地看着她,“那时候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听着你说胡话我后悔的要死,早知道我就不找你了,总还有个念想,要是你真的在我面前消失,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茜茜,下次可不准这么吓我了”。
“我哪里知道……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钱茜轻声嘟囔。
“这样不行,有时间带你做个身体检查,我也好放心。你以后还是不见段曦晨的好,就算是碰见了,我也必须在你身边,为了确保我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我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啊”?钱茜抬头疑惑地问。
“你搬出来住我那儿”,岳恒平静地叙述道。
不理钱茜的抗议,岳恒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自己出去办手续,她换衣服跟他回家,二是自己陪她换衣服。
迫于眼前自己处于劣势,钱茜只好勉强答应今晚先过去住。
在岳恒出门后,钱茜一边听话地换衣服,一边想着岳恒在自己醒来后的举动,蓦地反应过来了:
什么突然想到!明明就是蓄谋已久的嘛!
跟着岳恒在外面吃了晚饭,钱茜来到岳恒位于永安国际的公寓,三室两厅的房子,黑白色调,显得干练极了,一进去钱茜就不客气地把鞋子蹬掉,直接仰躺在沙发上打量整个房间。岳恒跟在后面也只是无奈地笑着关上门。
“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住的地方还挺干净的”。
“得夫人赞赏我三生有幸”,岳恒把袋子收拾好,回头看向钱茜。
钱茜心里羞赧,连忙起身到厨房转转,藉以转换略微有些窃喜的心情。
“咦?厨房怎么这么干净,看来你平时都不是在家里吃的嘛,怪不得你这里这么整洁,你平时还不一定是在哪里住的呢?”钱茜语气有些不是味儿了。
“夫人误会,一个人在家里吃饭实在寂寞,为夫迫不得已才在外面将就的。我保证,只要夫人以后住在家里,我天天回来吃饭”,岳恒笑眯眯地跟到厨房。
“你这里什么材料都没有。怎么在家里吃啊”,钱茜轻嗤,“就会说大话”。
“夫人放心,材料我买”。
“买来谁做?”
“当然我做,义不容辞”,岳恒揽过钱茜走出厨房。
“就现在说得好听……”
“以后也一样,永远都这样,夫人可以一辈子监督”。
“哼,谁要和你一辈子啊……”钱茜不以为意,猛然想到,“喂!谁是你夫人啊!”
“你说呢?”岳恒四两拨千斤,成功看到钱茜脸红了。
“好了,我们先不说了,还是做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吧”,岳恒认真起来。
“什么事啊?”钱茜困惑了。
“当然是……。”岳恒笑而不语,一把将钱茜打横抱起来。
“喂!你干什么!”钱茜脸庞羞红,挣扎起来。
一路将钱茜抱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岳恒看着她死命闭着眼,低低笑出声来。
钱茜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夫人以为我要做什么?还是夫人希望为夫做什么?”岳恒故意说道。
“你!”钱茜又怒又羞。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夫人又想到哪里去了?”
“好了好了”,握住钱茜不依不饶地捶打他的双手,岳恒开口安抚道,“抱你进来是因为你身体不好,需要多休息,没有其他意思”,一边帮钱茜盖上被子。
听到岳恒的解释,钱茜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小题大作了,身体顿时放松下来,用被子掩住自己的半张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就算为夫有什么想法,也得等到你身体好了才是,你说呢夫人?”
“还是说丈夫不急,急死夫人?”
钱茜:“……”
岳恒但笑不语。
几秒钟后
“岳恒!!!”
于是整个宽敞的房间里都回荡着女人气急败坏的怒吼。
按照约定,第二天岳恒陪着钱茜回学校收拾东西去,室友们回报钱茜的眼神无外乎都是“我很了解,你放心去吧”之类的,让钱茜郁闷不已。
在岳恒做东,热情地邀请钱茜室友们共进午餐后,钱茜便暗自提醒自己,日后小心岳恒收买人心的手段。
因为不到一小时,岳恒就把钱茜的“娘家人”成功地变成他自己的后卫军。
钱茜望天兴叹。
在岳恒家住了好些天,两人一人一屋,一直相安无事,而岳恒也的确如自己说的那样,成为了新好男人的典范。
岳恒早上什么时候出门,钱茜大多情况下是不知道的,但只要看到桌子上准备好的早餐,她就不会有什么怨念。
上午十点左右,岳恒会准时打电话来告知午饭的地点。
晚上岳恒下班回来,钱茜会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毫无淑女形象,岳恒一点儿也不会介意,直接钻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钱茜就以女王与米虫的双重身份生活着。
可是时间久了,钱茜却觉得这样的日子就跟个蠹虫似的,有害无利,倦怠无期,前途堪忧。自己虽然散漫惯了,可是并不代表自己没有目标没有规划,现在的生活整个失了精气神儿,要知道自己一向秉承散漫是种态度,前进是种精神的理念,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电话响了才出门的她都快变得不像自己了。
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快要失去自我的罪魁祸首是岳恒,钱茜早在心中暗暗谨记,任何人都可以影响她,唯有岳恒,她的信任依赖总要保持比平常还要巨大的余地才行。
原因无他,唯心伤矣。
想到和哥哥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自己也算得上是持家有道,钱茜觉得有必要矫正自己渐趋扭曲的生活规律,摆脱逐渐被岳恒控制的生活轨迹,顺便证明一下她早已修炼成型的独立自主自强不息的强大内心和精神风貌。
嗯……看在那个男人最近表现良好无怨无尤的面子上,钱茜今天决定省下他下班后的一道工序,并且将身体力行地验证自己是个有绝对潜力的新时代少女而打算亲自“洗手作羹汤”。
早早地出门去超市买食材,回来后把钥匙丢在一旁,进厨房洗洗切切,将前提工作准备好,然后就坐在客厅看书,不时抬头看表打算掐着岳恒下班的时间再开始做饭。
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钱茜却万万没有预料到岳恒会提前下班,在快步走向门口的过程中,钱茜一直在是要掩饰自己的惊讶而云淡风轻地问一句“你怎么提早回来了”,还是端出架子质疑他“为什么你提前下班也不告诉我一声儿”中纠结着。
还没等想好要怎么面对岳恒,钱茜的动作就快于脑子先一步推开了门,谁曾想到……
门里门外,两个人皆是愣在当场。
“怎么是你”?
、失眠的夜
“怎么是你”?段曦晨一瞬间怔愣的神色转为难看。
钱茜在看清楚来人后,脸色已是平淡无波,收起先前纷乱的心思,微微侧身倚在门旁,扬眉问道:
“有事?”
“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怎么说?你登门拜访还来质问我为什么在这儿?”钱茜轻蔑笑出声,“你不觉得这有点儿可笑吗?”
没有回答钱茜的话,段曦晨伸头向里望了望,看起来房间里像是没人。
“岳恒呢?”
“还没下班”,钱茜恢复原先的不苟言笑。
“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
“你!”段曦晨语调急高。
“开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钱茜转身走进客厅,“麻烦顺便把门关上”。
“咖啡果汁都没有,就白开水而已,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把杯子在桌上放好,钱茜坐在段曦晨对面的沙发上。
“你和岳恒住一起了?”段曦晨皱眉质问道,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甘。
并不讶异段曦晨的开门见山,钱茜静静看着她,心思转了几转,并没有点破她话中的重点,反而顺水推舟:“你不是看到了吗?”
不顾她难看的脸,钱茜摊牌:“看样子你是找他了?说吧,有什么事?如果非他不谈,那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了”。
段曦晨盯着钱茜,拿起的水杯终是又放下,像是松了一口气,“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