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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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洗,说完你就可以出门左拐回你的家去。”顾盼盼关闭播放页面,盖上笔记本,看美剧的效果就是让她头脑更清晰,逻辑更强大,至少暂时能应付即将而来的挑战,“继续下午没说完的话题,陆兵跟你做了什么交易是他的事,我不同意。”
“就算他快死了,你也无所谓?”秦生倒很老实,竟然真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顾盼盼发问。
“我跟他没那么熟,死不死需要我管?”
“先别把话说得那么绝,也许明天陆兵真去跳楼了,你可怎么办?”低沉的笑声渐渐溢了出来,秦生摸着鼻子强忍着笑,顾盼盼一正经,其实比起她折腾起来,更叫人觉得有趣。也许是之前几次的反反复复得出了经验,秦生把她的性格都摸了个清楚,“那个小区尽快拆完,尽早动工,地段这么好,得赶在xx会开始之前开盘赚钱。”
“那是你们的事,我不去拆!”
“哦,那陆兵肯定得跳楼了。”
“滚!”
“不过也没关系,那个小区你住过,听说有几个钉子户很难缠,铁定也会跳跳楼上上吊好讹诈点钱,你就当是,提前演练一遍吧。”
“出去!”
回应她的是浴室的关门声,秦生堂而皇之的去洗澡了,随后还有他的呼唤指挥下命令,“盼盼,我的行李箱有睡衣,一会儿帮我递进来,我先用你的浴巾了。”
“有本事你就裸着出来!”顾盼盼拍桌,谈话完全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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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生背后的地产开发商来头很大,老板一听姓胡,顾盼盼就猜到是胡翠花她爹了。和姚家的建筑公司合作好几个工程了,这是他们的第n次合作,在情理之中。唯一让顾盼盼不理解的是,胡家的地产开发这么成熟,早就有一套自己的程序链,怎么偏偏这次秦生就要找陆兵搞一个单独的拆迁队伍负责前期工作。
“你也知道那是姓胡,不是姓秦,”陆兵不敢苟同顾盼盼的见解,他好不容易拖住了顾盼盼暴揍他的念头,下一步路子还是得小心点走,“秦生也是个人物,他不想开辟属于他的事业帝国?难不成真指望以后做了胡家女婿靠继承?这不坐实了他吃软饭的名头?”
“你是说他想借这个项目,稳定他的地位?”顾盼盼有点意外,她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即使她也会说秦生是小白脸,可记忆中的秦生太过骄傲,骄傲到她想不到有一天,秦生也会如此,委曲求全,“那样胡翠花知道后,就不怕她伤心么?”
“学妹啊,这再正常不过了好么,就是我,暂时放下中介店的生意,答应负责最蛋疼的拆迁事宜,也是被他提出的条件诱惑了啊!”陆兵十分欠揍地说:“一个女人而已,自古男人办大事,哪个被女人挡道了?”
“你终于承认你干的龌龊事了?”
“别那么说啊,我也不明白秦生其它没要求,就要求一个你啊!”陆兵赶紧诡辩,坚决不能被顾盼盼抢了先机,“说到这个,你还一直没告诉我,你和秦生到底有什么关系?瞎子都看出你们两个不正常!”
“他就是想我死,你被他利用了,以后也会死的很惨,还替别人数钱的!”顾盼盼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是失望,还是对秦生“堕落之路”的叹息,“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我这种人其实只会隔岸观火把事办砸!”
懒得再和陆兵瞎扯了,顾盼盼烦躁地站起来冲了出去,她必须得再冷静一下,是这么不明不白和陆兵做一段时间,还是听苏晓晓的建议,做出最大的懦弱决定,逃得一干二净?
顾盼盼不能否认,就是她一万个不想和不敢,她倾向于前者的。没有理由,或者太多她拎不清的理由,在催动着她往前走,就算前方的尽头是个悬崖,侩子手有可能是秦生,最后一刻一把将她推下去。
拆迁主任嘛,多光辉的职业,顾盼盼你行的。
开发商前期无论许诺多少钱,总有不满足的人想继续加价,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总会产生几个特别难搞的钉子户出来,造成拆迁工作的艰难行进。
以前顾盼盼就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这些,且多半因为信息的不全以及人性弱点,会更多同情“钉子
户”,谴责暴力开发商多点,谁让结果都是“钉子户”死伤、奸商嘴脸的最后特写呢。
真到自己做这灰色行当,顾盼盼才深刻体会到其中心酸和暴躁。
“搬家的时候,房东老奶奶明明说他们很满意钱的,怎么轮到这一家就什么都不行了?”一大堆文件砸了下来,顾盼盼翻都没力气翻了,说了一天的话,口干舌燥的,连口水没没喝,“又是上有老母又是一家没工作的,我们是企业,不是社会保障局好么?还要管他祖宗八代?”
第23章 意外事故不意外
相对于顾盼盼的吐槽风,陆兵绝壁实打实的干活型。大概这就是目的不同,男女差异,她甚至都要怀疑秦生任由陆兵勾搭,最后提出让她来“压”陆兵一头,其实是用她来给陆兵监视和捣乱的。
“又烦又无聊的话,就去外面找那些个房东老大爷们聊聊天,一边打发时间顺便锻炼你的口才,一边打探下他们对拆迁费的心理活动。”陆兵打了几个电话,拿起包准备出门,“学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当然,我更赞成你去和秦总沟通沟通感情,他可是我终生的追求啊!”
顾盼盼吐,陆兵不要脸起来,当真在向他的“偶像秦”无限学习中。
要不怎么说事业心男人很可怕,不适合谈情说爱,因为他们能为了钱途,连基本的节操都随意丢弃。想他陆兵出社会混了这么久,今次为了和秦生博一发,都暂时容忍顾盼盼这只从底层爬上来的虫子骑在了他头上。
顾盼盼真的太无聊,所以在大脑缺氧的这么瞬间里,她真就听了陆兵的鬼意见,出去找她眼熟却分不清谁跟谁的露水邻居们唠嗑了。
然而,作为一名空降的坑爹拆迁主任,如果开头太顺,上帝都会看不过去,狗血虐心这种东西,必须得无处不在。
所以,顾盼盼前脚越过坑坑洼洼的垃圾堆,后脚就听到一阵喧哗的议论声,紧接着一声嘭的爆炸急促传来,浓烟四起,人群乱窜。
“死人啦死人啦,这群天杀的人渣们!”尖锐的女高音代替了喇叭的作用,让围着看人脑的群众如四散的鸟兽般朝四房奔跑。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炸死了呢?太吓人了!”
顾盼盼被沿路奔窜的人撞到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不远处,浓烈的烧焦味飘来,隐约夹杂着血的腥气,熏得人生理萎靡,精神反而清醒。
顾盼盼找了半天才摸出手机,调出黑名单的一号码,几乎没任何思考,本能意识拨了过去。
“秦生,好像出事儿!”顾盼盼喘着气,不断逼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不过二十分钟,消防车救护车纷沓而至,被广告板圈着的老小区因此被记得水泄不通,两条小吃商业街也基本封了。秦生赶到的时候,正好一具蒙了白色布的尸体被医护人员抬了出来。
秦生急忙越过几人,跑到顾盼盼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温热的掌心盖住了她的双眼。
“我在这里,不要看!”
铿锵有力的三个字,顾盼盼却听出了他话中的颤抖,连带着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似乎也在显示了主人的不安。
顾盼盼如一只暂时失了生气的人偶一样被秦生抱走了,以超然的飞速姿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车子缓缓行驶在这座城市的大小的街道车流中,顾盼盼啃着手指头,目光似注视着抢房,迷茫呆滞。
车内的暖气打的很足,让寒冷的人在很久之后,渗出了层层汗意。很久,很久,仿佛车子要一直以这样的速度开下去,直到车上的人苏醒。
“后座上有水。”秦生见顾盼盼涣散的神智恢复少许,总算不自觉松了松气,“不转圈了,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方向盘压线左转弯,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盘山公路环三绕,左边是森林绿翠的山岭,右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风从海上来,翻山越岭,吹起林海一层一层,波澜滚滚。
“不是说给的金钱很足么,为什么还是会有人闹?”站在半山腰的观景台上,顾盼盼手撑在栏杆上,身体一半倾斜出去,“如果仅仅是为了拿多一点钱,怎么会搞出人命?”
“人的*是世间最凶恶的猛兽,太过贪念,便会越界。就算我们给再好的条件,甚至高于市场同期水准,也一样会有这种情况可能发生。以前没有经历过,也该看到过这样的例子。”
“你真的完全做到了之前给予他们承诺的条件?”不知道为什么,顾盼盼猛地质问,她看向秦生,眼底太多的东西根本无法掩藏,“我听到有人说,你们反悔了答应过的条款。”
“你想说那里部分人的就业问题?”秦生不置可否,顾盼盼赤、裸裸的质问,比任何言语动作还要具有攻击性,他自己都搞不懂这一刻,他想揍死顾盼盼的想法为何如此之强烈,“你和陆兵来之前,确实有些人来找谈过这个。公司并没有做明确合同承诺,再说,你看过哪家开发商圈地盖楼,还要养那些拆迁户一辈子的?”
秦生说的不无道路,甚至顾盼盼自己也是认同的。但是,眼前只要浮现那具烧焦了的尸体,一切就全然被推翻。
“大型挖土机都陆陆续续开了过去,动工势在必行,也许那只是意外事故起火。”秦生本该留下紧急调人迅速处理事件的,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愣是抛开一切,带走顾盼盼。
心理阴影这种东西,尤其是对死亡的阴影,秦生或许比顾盼盼自己还要心存顾虑。顾盼盼现在可以偶尔提及关于她老爹的死亡一幕,其实每一次无形之中都在控诉着。控诉社会的黑暗和暴力,又似在敲打秦生的本性。
“你走吧,回去处理意外事故。”顾盼盼不想去探究秦生把她带到这里的原因,她和他之间横亘的距离一直都在,而她竟然在某些事件选择了怀疑它的存在,如此危险的征兆,莫说苏晓晓警告在前,就是她自己都吓住了,“相信这种小事故对你秦生一定不是大问题,别说还有陆兵成了你忠实的伙伴。”
秦生短暂停驻,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驱车离开。顾盼盼侧着身,目送着车子绕过弯道匀速开下山道。
积压在眼底深处的液体,终于汇聚成一连串的水珠,溢出眼脸,滑落至脸颊。身后血色的夕阳照射在海面上,顾盼盼慢慢靠在了柱子上,心中凄凉而空挡。
她没办法告诉自己看花了眼,上午在陆兵桌子上看到的那页纸上的几行字代表着什么;也没办法忽视出事是路人的泄愤时憎恨言辞。
这些本来和她无关的事情,她莫名其妙被扯了进来,最后竟然是她自愿跳了下去。
那天,秦生开玩笑式地说,他要把那里拆了重新盖楼卖,就像是要买个菜剁个肉一样,而顾盼盼鬼使神差真就相信了玩世不恭乖张放荡的秦生,会大气霸道的拆了盖。
或者,潜意识里,那样的秦生才是她希望看到的。
现在呢,全部都被推翻,秦生是男人,是商人,是要往社会巅峰上攀爬的野心之人。和她的小群众思想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说不出哪里感觉不好,顾盼盼只觉得心中某一个地方空了,那里又何时埋下了种子,又何时不见了,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这么打了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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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三个小时,走的脚底都在发热发疼,顾盼盼数着从她身边开过去的低249辆车,也没见一辆停下来载她一程。
看,被陌生人搭讪,还是得看脸。
当第250辆车从反方向开去又折返而来,在她脚下打住时,她已经累的不管不顾准备死皮赖脸也要蹭上去,只是当看到车上的人后,所有的力气如破了的气球般一秒幻灭。
“上来啊,”胡翠花替她开了车门,眉眼弯弯,依旧是她纯净的洋娃娃笑容,软软的,萌萌的,“他说不放心,就让我来看看。”
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啊,这样才对。顾盼盼摇了摇头,走到另一侧坐上副驾驶,“谢谢。”
“走很久了?怎么不打电话让人来接?”胡翠花踩下油门,载着两人开向灯火璀璨的中心地。
顾盼盼不能说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出合适的人来,只能呵呵说道:“平时缺乏锻炼,就当一次性补上。”
“还在和他生气?这种事不少的,圈地盖房子,除了打好政府关系,就是那些拆迁户了。中间弯弯绕绕见不得东西很多的,你只是刚看到开始而已。”
顾盼盼不语,她看着胡翠花的侧颜,明明还是这个人,今天又似成了另一个人。她清醒,精明,甚至比顾盼盼还要懂得社会的灰色链接。
仿佛看懂了顾盼盼的顾虑,胡翠花自动解释,说:“一直觉得我被保护的很好,不可能看到和明白这些?你别忘了,我家是做什么的。爸爸的确把我保护的很好,之后是小生生,他比爸爸还要封闭式保护着。我心甘情愿接受他们的保护,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