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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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后还会时常念叨一声,此间的处处精致。
院中景致算是其一;而那布景合宜的各色建筑,何尝不是为它增色不少;更有那不带重样的上等家具,愈发让人目不暇接,每每念叨起来,也是毫不吝啬地溢美一番。
本来东家有钱有势,作为家中管事也是洋洋自得,更何况如今这姚家再不似多年之前,除了那间太老爷留下的酒楼,便再无其他像样的产业,拿得出手。
眼下不说别的,单是外城那偌大一片名声远播的客栈,就让人不得不另眼看待几分。远的不说,如今每逢大比之年,那些个赶考入京的学子们,早已将外城的这家客栈做为了首选。但凡能入住他家,便不会再往别处挪,若不是家中本就有亲戚住在京城,只怕更了不得!
正是如此,这姚家管事们的眼界也都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漫说这小镇郊外的深山险谷之中的人家,即便是京郊那好些达官贵人家的田庄、别院,远远不及自家的也是不足为奇。
只是在这等偏僻之地,还能这般大手笔的主家,必定不是寻常之辈可比。此地可不是那京郊,无论你家建得再过奢华,只要有偏好此项的贵人瞧见了,也大可轻易出手,将本钱收回腰包。
可……这么个破落深谷,即便你能修通往外的道途,只怕问津者也是寥寥,更不敢奢望还会有人豪气冲天,直接将你家这好大一片山头全都买下的。
就在那旁姚家管事,慌神之际,却只见一旁的经年书办,认真点头了点头,信誓旦旦道:“叫二管事这么一提,在下倒还真想起来了那老哥俩带出的工匠,可是个顶个的好把式。做活计的又都是他们自家亲戚,压根不用担心躲懒怠工的事儿。说来原先我们衙门里沈书办家的两个铺面,还都是他们家给整修一新的,要不咱们一会儿上那两个门脸儿,仔细瞧瞧他们的手艺,如何?”
原先说的都不外乎,山上地貌、植被之类的话题,但除了这些个较为模糊的言语外,老书办也实在知道的不多。而今刚才借着那张姓工匠家的手艺说事,倒也不算偏离太过,但凡要在山间住下的,这修筑屋舍院落总是避无可避。
索性拉着他们一同去瞧上两眼,也算是取长补短了,好歹能给自家添上一份好处银子,也是求之不得。再别提,老爷那儿自己也可算得小功一件,到底又卖出一个荒山头去,也是聊胜于无!
说来也怪,这些年间也就除了十余年前,卢家置办的两头空山头外,就再无人问津一二了。要不是前几年,叫沈老弟撞了大运又连哄带骗,又售出几个外便是一片死寂。
别说再有人上门来问,就连原先那早于他家置办名下的卢家,也是从未有这般认真过。今日这又是自家遣了人来瞧,另外又稍带上一个跟着相看的,倒叫一路随行而来的老书办,不免暗暗嘀咕起来:“难不成这山谷里头,还真能种出银子来?”
怕是不能够吧?转而又看了一眼,同坐车中的二管事,只见他一脸的轻松模样,怎么都不像……自己可是傻了不成,真要有哪等好事他卢家还能拱手让人?必是费心掩人耳目,指不定想尽法子赶了最东头的那家出谷,才是要紧。哪能又好心指点了别家,抢夺好处的?
想到要害之处,他也是不着痕迹的甩了甩有些发胀的头颅,暗自庆幸不曾说错话。真要是说丢了这档子好事,可是太不值当咯!别看这荒山头一座并不值多少银子,但这可都是额外的进项,要不是沈书办家开了铺面,这好处可还轮不上自己。
若能说服那家多置办上几个,才叫真正的好运连连。如今一门心思只盼着,最好能将那深谷中的一片荒芜,全都卖了与他人,所以这随后的陪同差事,更是分外的殷切。
终于在临分别之时,定下了山头两座后,倒是叫那旁的老书办暗喜了好一阵子。不说其中单收了姚家管事的二十两谢银,便让他心中感慨,这才卖出去两座无人问津的荒山头,就够自家置办下好几亩上等良田的!更何况太爷面前还能记上一功,才是自己继续留任的关键所在,到了自己这年岁还能多干上几年,本就是好事一桩。
一路上,满脑子都在盘算,看来往后还得多翻翻县里的卷宗,仔细瞧瞧还有哪几处,可以售卖出去的,才是最为要紧。不过也不能一次全卖干净了,毕竟这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谁知道如今这位还能不能多留一任的?
这头是边走边盘算正经事的老书办,而那边厢在四合镇上,寻了个干净的客栈住下的一行人,倒也不曾闲着,只是打听那处深谷山庄的事,的确不好办。
原因无他,这镇上知道详情的人实在是少的可怜!本来无事出外的佃户就是不多,关键是庄里几乎已能自给自足,即便是自家不产的也都托了镇上的梁掌柜帮村着,统一采买回来。
如此一来,既省了银子,又可避免太过招人眼。近些年来这庄上的日子是越发的好了,正如白日里卢、姚两家之人看到的那般,佃户们再无一家穿着补丁叠补丁的破旧衣衫。更有不少妇人们头上戴的银发簪,都不再似先前那般,以黄铜铸心外头鎏了一层银罢了,而是实打实的沉手货。
不单庄上的佃户们如此,就是残存下来的几个邻近小村落中的农户,也因渌水山庄的日益繁盛而沾了光。仅他们山脚下那间半赊半卖的药堂,就使得村民们再无需外出求医,更别提镇上梁记杂货铺中的大马车,每月都准时来往山谷两回。载来的都是些日常所需,哪里还需自家辛苦去镇上挑了回家转的?
2014127 22:33:39|7189619
第三百一十六章 回京复命
这般一来,无论是渌水庄内的佃户,还是邻近各村落的农人,皆不需再赶着牛车,颠簸一路。本来四合镇子就有三十余里地,又因刻意卢临渊夫妻俩,又哪里敢将其修缮一新。
避人耳目都避不过来,还敢自家先修通了便道,让人来去可得通畅不成?不在途中多载几片荆棘,有心防备着些,就算不错咯!所以至今也仅有山间各处的大小山道,被张家人修缮得格外平坦,那可是自家每日都要用到的所在,自是另当别论。
而这唯一的‘出路’越是破败不堪,便越不能引人过多注意。正经说来,这些年间敢放心大胆,时常来往自如的外间之人,只怕也仅有四合杂货铺里的梁家父子们了。
漫说旁的商户了,就连当年那陪同卢临渊一行,看田、选山的沈姓书办,也是乌有正经差事,断断不愿多走一回,那能将人颠散了架的土路便道。
实则这一切,不过都是卢临渊刻意为之的,当年为何咬咬牙将东面那一片,全都收了自家名下,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地开辟了一条隐秘的山道。沿着邻县边界蜿蜒而行,虽说用时必是不及走四合方向划算,却无人知晓其存在,而愈发显得稳妥三分。
不说国中无战事,又因连年未与邻邦大动干戈,倒是不必如此谨慎过头。然而这渌水山庄的处境却有些微妙,一来对面遥遥相望的那两座相连的山头,正是卢家早先置办下的。即便庄上为防万一,索性再度将隔与其间的两座小山头。也一并拿下了,可到底还因有所顾忌不曾大兴土木。只选了一片合宜的所在设了座小茶园。
就连茶农们,也都不留一家居于山间,为得就是杜绝万一之事发生。兄弟俩终究还没分府单立门户,多留一个心眼也是无可厚非。这般一来,与远在京城的兄长而言,也是半点则损都无。原本他卢临渊换取山头与田亩的银子。皆是夫妻两口子花心思挣来的,又不是拿了公中银子出来置办的。
不过这事先瞒着府里的双亲,到底有些说不过,也正基于这条二房夫妻俩才选择了,近乎闲置山头的法子,只求对自家那片大茶园略有补充罢了。
置于多添一份进项,倒是不以为然。而分管这桩的两个女管事也都深知,其中的缘故。所以这两座山上的产出。也多半留在庄内自家取用着。就算有外售于人的,也多半会直接唤梁掌柜来收了去。
只是远在京城的卢府两父子,又哪里想到,每逢新茶上市之际由次子命人送来的好茶,就是出自这两座山头之上。而今自家用来养蜂的山头,正与那产茶的所在,相邻而座。
更不会猜想到,那茶园的主人正是卢府嫡出。只不过。眼下知道此事的,也仅有寥寥数人罢了。而这些人中,能长久居于毅州的,只怕仅有梁掌柜与那沈书办了。再经历了这数年的改变后。而今就是那当初经手之人,也未必能看出当年的风貌来了。更何况卢家的二管事也已有多少个年头,不曾亲自深入这荒谷之中了。
想来当初老爷置办下这片之时,他身为专管田庄之人,也曾跟着来过几回,但是到今日也足有十余个年头了。即便记性再好,只怕也已不再这般清晰了。
再加之,连片山下原本叫伐薪人开出的那条小道,虽说卢临渊有意不做改动,到底还是略有加宽过不少。自然是为了便于梁掌柜家的大车,每次来往便利些,却也是不敢直接修成了碎石便道。
正因如此,每逢雨天梁掌柜家的大车,便会倍加小心。当然也有改期前来之时,只是毅州到底不比南方各地,雨水丰沛非常,这改期之事终是有限。
而今位居山谷入口处的卢家,既然已有了启用山林之念,想必往后这出谷的通道,也会随之修缮一二。虽不至于全面翻修一新,也少不得稍加改善的。
“两位管事可容在下提醒一句,看那家主人的架势,连自家的药堂都建了,再外加一月两回都有人送进谷售卖的日常物件,你们两家也可稍带着,得些便利。”那人倒是个急性子,别说这办差的效率还真是没得挑,才不过两日功夫,原本以为尚有不足的姚家管事,就顺利拿到了契书。
实在是错估了那份谢银的分量,也并非老书办的眼皮子浅,有这二十两银子就觉晕乎了。而是担心夜长梦多,早先也不知是沈姓书办的刻意为之,还是他自己的无限联想,终觉着那东头渌水山庄的主家之所以,许久不见其踪,必是觉着当初买得不值当,也就懒得回来瞧上一两回的。
而那会儿经手的沈书办,放着一份好端端的县衙差事不做,居然开起了铺子,收起了租子,只做那甩手掌柜的事儿,到底是与那家当初的买卖有关,还真是因为自家吃穿不愁的缘故。他这外人可是不好说道一二,想着好似沈书办的离去,正与那家最后一次购山不差多少时日,又觉自己想岔了。
正如自家大儿摇头念叨的那般,真要哄骗了那家主人,也就一锤子买卖罢了,哪能三番两次骗得同一家团团转的?越是疑问多多,对于此次的好事,便越觉得还是早办早了。
到底不是什么上等良田,又在那偏得不能再偏的地界,还是及早办妥了,才能银货两讫,高枕无忧。于是乎,他这头是快马加鞭,而衙门的主官老爷,也是个不爱急事急办的爽利性子。既然有人愿意购入名下,自己接任之后又难遇这般的好事,自是暗中窃喜。
本来也是再无旁事的两家管事,也在顺利拿到契书之后,便返程复命去了。此刻两家的管事倒是坐在一处,并不似来时那般各自坐车分了前后。一来,两人正好商议合力翻修出谷便道之事;二来,也是为了往后养蜂采蜜一桩,也算互相有个照应。
两家原本就是亲戚,姚家管事临来时,也曾听得主家言及,全权负责此事的诸多提醒。再则,无论是卢府也好,还是姚家也罢,都已是今非昔比了,单是地处偏远的小小一个养蜂所在,终究还不能算作什么大事,不过刚好得了现成的法子,试着养上一些罢了。
若是养好了,也算府里的一笔进项,真要是无功而返,也是损失有限。无非就搭上几个木头棚子与定制的蜂箱而已,至于那山间的养蜂人居所,今后也可另作他用的,倒也算不得浪费。
“如今再添上那出谷便道一桩,满算也就几十两足矣,至于外面连通小镇的那条土路,我看还是不动为好。”这旁低头吃了口茶水才缓缓念叨一句的卢家二管事,到底也是常在外走动,万事看的透彻。
那日听了老书办的提醒,便开始留意起谷内谷外的一切,不同寻常之处来。眼见那家的架势,就可断定并非普通富户,而是真正的高门子弟。单是一条碎石便道,便可配合着每处山头的所需,继而变化起道面的宽窄来,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旁人或许不曾多留这些,然而这整日在外行走的二管事,却不曾放过这一细节。当初那衙门的书办,提醒之时也只摇头叹了一声那家主人的小家子气,不过一条便道又何必那般斤斤计较,越往他家东头那端,就修得越宽,而越趋向西边的那头便修得越窄。
然而,那书办却是忽略了一桩,更为重要的。就是那碎石道与各个上山之路相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