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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渌水依荷起微澜-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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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两句突出关键之权,分量不轻,震得在座之人皆是面露凝重之色。不错,程东家这话提醒的是,要知道当初为了保住自家的多年经营,自是不遗余力的费尽心机,就是想出得退避之法也是五花八门,各有特色。

眼下即便生出退意来,也需小心行事,方可免除后患。有道是富不与官争,既然明知那幕后指使之人,必是朝中重臣又怎能草率行事露出破绽来与人拿捏?

更需谨慎三分,才好避过此劫!与先前的群策群力不同,此番倒是安静非常,陆续离席而去也好似默契非常。毕竟京城商户中的后起之家,同一时间出入此方,倘若被相熟之人瞧见,定是引来非议无数。

何况是这等紧要时刻,更是万万不能!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何以至此

 

 

原本就已是慎之又慎,再别提后一日得了消息,说是那威逼各家的马姓商人一行,居然弃了随身的大件财物而不知所踪,愈发叫这些定了心思,想要陆续撤回城内的商家们颇有几分惊疑不定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那人原仗着旁人之势,才敢狮子大开口强要了我家五成股份去,可如今连个瞧见的证人都没有,便失了行踪莫不是……?”

别说东家这般作想,就连他自己也是心有戚戚,要知道京城内外可都是由重兵把守的,再加之前一段宫中那桩后,更使得五城兵马司的武官们愈发上心许多。

偏偏在此等时刻,还能将他们一行……怎不让人后怕不已!

“要不,还是妥协交了股份出来?”正待一旁的老掌柜欲启口来劝之际,就听得门外有人回禀,说是东家的故人来访。

这等紧要时刻,又是自称故人的不作他想,定是此前暗中与自家联手商议大事的程记大掌柜。抬手让人速速请了偏厅叙话,又同身旁的老掌柜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便分了前后,疾步而去。

先前两家不过是点头之交,此刻俨然是一派共同进退之势,略作寒暄后,便已转入正题。

“那马姓商人之事,汪东家想必也是获悉了,我们东家特意让我来知会一声,切莫自乱阵脚才是。”见这旁主仆二人,不过一个愣神后,已转而镇定下来。

“想必是程东家那儿,又得了更为详尽的,大掌柜的但说无妨。”

“我们东家只提醒了小的三条,说与汪东家听听也是无碍。头一条便是那马姓商人的身份,本无店铺在京城开设。顶多算是外地行商罢了。试问这般的出身,何以使得那幕后之人对其委以重任也就只有两种可能,或许是事前准备不足寻不来合适之选,亦或者用其却是早已留了后手,只等事成之后将那无用之人弃了了事?”

方才得了消息已是让主仆二人后怕不已,此刻再闻程记这大掌柜口中之言,更觉后襟微汗。见他二人一脸的凝重,才接着道:“且不说旁人如何看待此间咄咄怪事,就京中的一众商家而言,多少也能辨出几分来。更何况那马姓商户,必是察觉先前的威逼之事,已引得我们合力而反。才有此一举!”

“大掌柜的意思是,这一行数人遍寻不见之事,未必是那幕后之人所为,而是此人见机行事,弃了重物逃出京城而去?”

“少说也有七成的可能。倘若真是那幕后之人所为,又怎么轻易放过你我……?”后面之言已是无需继续,对面的这位汪东家也已了然于胸。的确,既然能对马姓商人下得狠手,自己这几家不肯听命于他的,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更是可想而知之事!

稍稍收起了惊恐之心,再度开口追问往下:“刚才大掌柜提及程东家的三条来,不知后两样却是何事?”

“其二。却是更为令我等吃惊非常之事。就眼下被那人威胁的各家而言,即便不曾寻到位高权重的氏族大家可得依仗,也都不是那寻常的门第,又岂能容他轻易拿捏在手?仅此一项,便可知那幕后之人的身份绝非一般可比。”

顿住片刻由怀中摸出一张名录来。递了过去,再等对面之人看过一遍后。便直接引燃后,丢弃在了一旁的香炉之中。看这位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就知那名录的确不敢外流分毫。

单说这商户私下探察氏族之家的底细,已是犯忌的很,再别提其中还隐约提及了几家间错综复杂的各类关系,更是岂有此理!只是此刻眼看着自家就要被人强夺了一半去,哪有一家能甘心就范?

也惟有奋力还击,同心协力方能避过此劫,所以当看到那旁大掌柜的顺手掏出火褶子来,引燃了那份不该再叫第四人瞧见的名录,倒是坦然无比。

收妥了物件,再不用这旁之人提醒,就听得大掌柜的已是继续言道:“最后一条便是与这份名录有关,如今已确定其中三位大人最有可能就是那你我遍寻不得的幕后主使!”

“什么?”

忙摆手示意这位收敛音量,这才点头应道:“无一不是朝中重臣之后,更别提其中还有贵为国舅的那位。”自不必指名道姓,有此一提点对面二人也定已一清二楚。

惊讶更后更不忘追问一句:“既有这般的过人权势,又何必另假他人之手,威逼我等交出股份?自家寻个心服之人来,岂不更快?”

“敢问汪东家前些时日,宫中那桩可能断定必是真的?亦或者另寻到了门路往各皇子府中,打探到了别样消息?还是尚未收回封地的蕃王境内,另有旁的异动不成?”

一连三问,倒叫这旁的主仆俩是双双愕然,缓缓摇头后,忙是抬眼问道:“这般说来,那幕后之人也不敢宫中那桩的真伪。此番暗中对我等下手,并非只为求财,而是另有所图?”

“汪东家果然聪明,一点就通。此间种种本就不单为了求财,想要牵制我等商户的利益所在,虽与宫中那桩的真假密不可分,却也是为了防着旁人提前一步出手。”

“哦,这又是怎么个说道,难不成我等初来京城不过数载的商户之中,还有那可撼动时局之人不成,怕是太过高估了。”

只见这旁的大掌柜,已侧身指向一处便道:“就以顺天府的那位而言,世代官宦不提,你们可知他家中还有多少铺面在手,另与哪家结了儿女亲家?”

被对面二人半带疑惑目光望向过来,却是轻笑摇头道:“说来我也不知,不过以此列举罢了。就刚才那份名录之上,想必汪东家也已看出了其中的错综复杂来,可想而知那早已在京城中立足多年的百年老号,哪会不懂这其中的深浅,也惟有我等新近才陆续迁入城中的商户几家,尚不好分辨一清。”

“你是说,那位既为了求财,也有试探之意在其中,想要借此分辨出……。”细作二字不敢出口,不过由他的默声口型中,也已看得一清二楚。

顿时屋内是鸦雀无声,静得出奇。倘若真是有此一条在,哪此番众人联手行事,便是大错特错之举!毕竟谁家都不愿与这一桩朝廷最是忌讳之事,扯上半点干系,相望无语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汪家主仆俩,万万不曾料到的是,对面之人不过停住了片刻后,已然恢复了先前的神情,正色道:“只有一桩颇为令人费解,那最后三位大人中并无一人之职与此有关!”

这句提醒瞬间又将对面主仆二人拉回了原处:“这么说来,岂不是你们东家想岔了不成?”

“哪倒未必,只不过推论下来,那幕后之人必定是借朝廷之名暗访细作是真,这趁机敛财更是不假!”被程记大掌柜点到要处,不由得又是对望了一眼,也随之思量了起来。

说的有理,此刻朝廷正是变故迭起,暂不论前一段宫中传出的消息是真、是假,单是此番接连几家新近入京的商户,被同一人讹上便是最好的力证。要说领命暗访潜入皇都的细作一事不假,哪趁机敛财一桩便是顺手牵羊之举,想必朝廷事后得知,也顶多草草了事罢了。

所以,那人才会另寻一人代为出面,毕竟对于朝廷这方,还存有不少的忌惮,又不愿放手这千载难逢之机,自是不想太过声张。如此一来,那另寻外来商户出面要挟一事,便成了这最佳之选。

想到关键之处,一个名字也已随之脱口而出:“定是那位阁老的得意门生,如今已去到刑部任职的赵英杰,赵大人!”

“不错,我们东家也推出必是这位赵大人所为。别看这位出自官宦世家,却因家道中落才勉强在其恩师的力举下,得以在户部任职。”

果然如此,虽是猜到了与这位有关,却不曾知晓这等隐秘。看来自家比起早入京城一年余的程记而言,的确尚有不足之处。

要知道,想在这帝都之中立稳脚跟,单凭常人所知之事,必是远远不及,还需如同程记一般,将各府之间的亲疏远近分辨一清,方可对于朝中的局势有些许的明察。

倒不是为了攀上更高的枝头,而是为了避开那些明面上难以察觉的祸端种种。毕竟在财力不及之时,即便有意再攀高枝,也必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况自家还只能算作初来乍到的新人,更是过犹不及!

正如自家初来乍到一般,那位赵大人即便已是家道中落,也断不该这般急切,借由此桩行出这大胆敛财之举!

“又是在这紧要时刻,倘若被万岁得知此事,只怕这位大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前途,便就此断送了,这又是何苦来哉?”这旁替其惋惜不已,一旁也已是连声附和道:“东家此叹的确有理,万不能急于一时而毁了大好的前程!”

也就在被程记大掌柜及时拦下汪东家之日后第三天,原本还在刑部任上的那位赵大人,便已是被掉往了京畿一府衙内,做了一府的通判。别看品阶不改,可这般由京中六部调往京畿,已是显而易见。就算不是官场中人,也都心知肚明的很,这位已被朝廷弃置一旁咯!


第二百四十四章 终须善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借着暗访之名居然想一网打……。”突然被旁边之人重重推了一把,赶紧住了口,这词可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到底不比那些读过几日书的,本想卖弄一下却险些失了口。

闷闷一旁坐定吃茶掩饰,却没有几人拿他打趣。说来也是这桩大事的缘故,才使得原本互不相熟的几家,也都有了大致的认识。谁家出身书香门第,哪人又是从普通商贩起家的,此刻也已是心照不宣。

今日聚拢在此,便是为了这后续之事而来。

“经历了这许多后,想必大家也已看清如今这京里的情形,我等都是近些年间才陆续来到京城开设铺面做买卖的。其中的艰难自是不必多言,比不得那几家百年的老字号,更万万不敢吃罪与人。”至于他口中的不敢吃罪之人,在座的也都是心知肚明。

单纯以为主使之人倒了台后,便已万事大吉的恐怕也没几人,大家都是常年做买卖,无需多说也是一清二楚。想要在京中安安稳稳地开铺子,寻一个相当的依仗,却是那必不可少之事。

尤其经历这一切后,更是迫在眉睫!此刻听座上这位的言语,恐怕今日寻了大家前来一聚,便是为了这桩人人关心之事。有了这般思量后,自是静心聆听,毕竟有关自家往后的长久生意,哪家都不愿意就此落与人后。

见人人正襟危坐,便知自己方才直言已是深得认同,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言道:“有基于此,我等又何能安然处之,漫说那位虽不曾身居高位,但仅凭暗访一事已可让我等逼得人人自危,倘若哪日再来一位大权在握之人。你我又将如何应对?”

“再不敢动用此番之举却是必然!”那旁已有人颔首低叹一句。

的确如此,即便此事在外行看来,未必能辨得清楚其中真相如何?这满京城中只怕也没几人,还能将其视作偶然巧合罢了。到那时再将前因后果联系一处,必定使得他们几家成了那众矢之的!

想到此处,哪能安坐家中,纷纷看向这旁的长者。将众人面上自然流露的紧迫神情收入眼中,这才抬手提议道:“既然注定是要寻个可靠的依仗方能安然度日,倒不如直接找上那最高之处的所在,才是最为稳妥万分!”

最高的所在?不及细细思量。已是有人惊呼出声道:“老东家之意岂不是直接寻了当今那位……。”

“汪东家所言极是,正是一语中的。事已至此,也惟有我们主动交出些许彻底平了此桩。方可一劳永逸,将其善了!”最后善了二字出口,在座的心中也都不由随之狂跳数下。

对啊!别看此事最终已那位贪心不足之人的被贬草草了结,可宝座上的那位也必定已是得知了事件的始末,谁家都莫要妄想撇清了干系!既然退无可退。自是主动出击才是上上之策。

而这位老东家之意,索性几家联名奉与那位,倒是不失为最为稳妥之法。至于要如何行事却已是其次,原本将自家的铺面搬入京城为了便是打响名头,将生意做大。如今若是能够攀上了那位,反倒成了旁人不敢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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