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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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位提及也是一丝波澜全无,饶是同桌几位也都忍不住侧目望向那旁。
这妇人本意就是率先开口,打断那位的口无遮拦,如今见此等情景也已是安心许多。与身边之人对视一眼后,又漫不经心的提到一句更为惊人之言:“听说卢家老爷开春之时,便得大功一件,你们说朝廷再逢诰命,可是为时不远了?”
此句一出,果然引得众人齐齐转向这旁,就连刚才那个佯装关注美食的高胖妇人,也已是面露惊愕地抬起头来。匆忙瞥了一眼后,忙不迭又垂头继续吃喝起来。
看来的确无碍了,这由其身边之人摆手轻笑道:“姐姐莫不是不胜酒力,怎么才饮了两杯便说起这醉话来了!各位嫂子们也莫要在意我家三妹之言,咱们还是尝尝他家的各色佳肴才好。”
而后席间也再无任何不善之言,饶是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们,也都不似原先府中宴请一般,格外忙碌了。
“自老爷升了三品之后,族亲中原先那些惯会怪腔怪调的,也已是收敛了不少。何况如今我儿,又能入得翰林院为庶吉士,更是再不敢造次半分了!”
说道此处,不免摇头叹了一声:“原本也都是亲戚一场,自是不愿恶言相向,当初我家时运不济未见那伸手相助的,却多了好些还欲落井下石之人,怎不叫人心寒哦!”
“从今往后,主子也再莫要担忧此事了,倘若还有那般敢再胡言乱语的,直接闭门不见便罢,何苦受着罪!”
却见这旁太太,也已是摇头轻笑道:“可是老爷早前都已交待了你们的,再如何也还是族亲,上门来访哪有直接打发而回之理,怎么也得管顿吃食,再请了往回不迟!”听得那旁的鲁妈妈,忍不住笑着应了一句‘老奴省得’。
就在这旁卢府又添喜事之际,王府也正为月底若蕴改嫁一桩,忙得不可开交。原先只道这位姚宏远不过是出身官宦之家,自己本是无职在身,哪能摆得这般排场。
却不想,姚家专办此桩的大管事,送来过目的名录之长,越发让王府各位不禁吃惊连连!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任满离京
“这姚宏远可算得真人不露相,竟然还有这般的结交,只怕连我等也要甘拜下风!”转而将手中那份名录,交与一旁的二弟细看,果不其然,那位也是同样赞道一声。
虽说如今他姚宏远已是儒商身份,且还是留着文人习气,偏爱于名士交往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他家的秋月亭,又是一处得天独厚的悠闲所在,自是引得那喜好闲情雅致的文人墨客,纷至沓来。
也来更是得益于姚宏远的慷慨以待,无论是哪才华出众,却无钱吃酒、饮茶的寒门之士;还是那有些闲钱的高门子弟;更有归隐郊外的名士之流;皆是以诚相待。
由此才让他结交甚广,更得多方之力,一路无阻走到如今这般资产颇丰之境。因此他新娶继室,怎不使得众人是齐齐来贺!漫说是王府的兄弟们了,就是同住巷内的邻里几户,也都无不艳羡非常的!
饶是礼单中的名士大作,便让这旁的几位舅兄啧啧赞叹,况且那些职位不高的官员,更是震在当场。却说,这姚宏远也并非一味只结交名士大儒,就连五城兵马司中几位武将,也是与其颇有交情。今日应邀前来分座两桌,倒是格外引人注目。
“当日不曾细看,想不到这外面瞧着毫不起眼的姚府,却是内有乾坤。单是那偏园便已可见一斑了,就连客房也比别家宽敞三分,可见原本就是个爱结交朋友的。”
“怎么不是!想他如今这份家业也是得来不易,何况原本还是官宦出身,能放些颜面经营酒楼已是难得。虽说今天迎娶的这位,本是改嫁与他的,可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又是那前夫之过,自签‘放妻书’和离而出。算不得低了身份。反倒不曾想这位王氏,还是个有旺夫之命的,这才刚定下亲事,那头‘芸香居’便开张大吉了!”
听得这位一提,两座相熟之人无比连声附和的:“再别说,他们王家本也是世代官宦,若不是姚贤弟他却有过人之处,又怎会愿意结这门姻亲的。再别提,如今与他翁婿两府合股的卢府一门了,卢家老爷旧年里才升了三品侍郎。此番嫡长子更是被点了翰林。说着姚贤弟家的这位表亲,往后可算前程似锦咯!”
说罢此桩,武人本性也已显露无遗。抬手唤过一旁小厮,让换了大杯来用,却不料那小厮忙是笑着应到一声,已由一旁的食篮中取出两套三倍于寻常的牛角酒具来,分别与这两桌的宾客换过一遍。
“我说。你家主子可是早就料到了咱们爱这一口,所以才先一步备妥了不成?”却被对面的主将,抬手笑骂一句:“有这满桌好吃好喝的还堵上你这张嘴?来,来,来,先与老……哥我对饮三大杯!”
原在军中已是放肆惯了。方才那些平日里顺口的言辞,险些是张口便出。眼见那头副将猛打眼色,才速速收住了回来。反应倒是不慢只一个呼吸间。就已是改了刚才那词,索性大口吃喝起来,才是他们几位的豪爽本性!
想他姚家本就是经营酒楼多年,席间酒水、菜肴自是不必说。即便比不得那些高门大户般的精致饮食,到底也已在京城酒楼之中。堪称一流之质。
再说,如今又得了卢家二爷的暗中相助。此番已可是更胜别家三分余!而那边主席上的食具酒器,更是看的前来饮宴的宾客们,不禁暗自赞道一声:“这不是那才新搬来京城没几年的程记铺内,需得提前三月预订,方才能采买回府的新鲜样式吗?”
再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精致之物,不禁侧头望向一旁的大人,显然也有同样的吃惊之色。再观那旁王府老爷却是一脸的平静无波,便以为自己得了答案。
“必定是王家为了给女婿撑场面,才不惜自家所藏,出借与他一用罢了!”却不知,那位并非出借与他姚家,而是直接随了礼单,送与这位表姐夫的。
只不过此事仅限于寥寥数人知晓而已,就连王府在座几位,也还不曾有所耳闻。至于今日身披嫁衣的王若蕴,还是日后整理库房名录之时,听得自家这位含笑提及后,方才获悉原来这位表亲,并非毫无准备可言,想到当初借口转了一份股份与己,也就在这情理之中了。
转眼已是过了仲秋节庆,卢府二房这位即将顺利任满三年,而府内太太显然还未曾做好离别准备。此刻看着他夫妻俩已是遣人,打听了出京而去的车马一事,不禁是黯然落泪。
身旁鲁妈妈倒是想劝慰一二,却又不知如何启口。毕竟也是母子连心,即便明知二爷只为静心养病罢了,可此去毅州到底隔着不是一两日的路程,又是秋后任满便走。
想到年节之时,母子们不能一处团圆,漫说主子伤心非常,就连她妈妈也陪着抹起了眼泪。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旁东厢房内的大奶奶魏氏在听说此桩后,也是一反常态着急赶来劝说。
“不为旁的,单是看着太太痛心的份上,弟妹也劝着些他二叔莫要年内启程,待来年春日里上路也是不迟!难不成还怕初春时节,道上的冰雪还未化尽,不便出行?”
一抬手已是指向外院,提醒道:“不说别的,这路上车马一事全都交由嫂子我便好!别看我娘家生意做得不大,可好歹也在京畿那方还有两个铺面在,平日里也是常有车马往来两地。到时候,直接让把式送了你们一家往毅州,也就是了。”
却是不待这旁叶氏应她,就已不由分说,起身领了自己屋里的大丫鬟,告辞而去。如此一来,倒叫二房两人不免为难起来,好在老爷对于此桩却是分外豁达。不但好言劝慰自家老妻,更是命了把式及早准备一切,只等二爷这头办妥了交接之事,便立马动身启程。
总算赶在九月中旬,二房夫妻坐上了回乡的马车,由于此刻路上行人尚不算多,倒是一路顺当的很!抵达四合镇时,比起先前计划却是足足断了大半日,虽是入夜时分才顺利到达,却有那早得了书信的女管事苏叶,在此等候多时了。
待等卸完了车后的箱笼,那头正屋之内早已是备妥了,新鲜的饭食、点心。就连此时才出了马厩,往隔壁小院而来的把式面前,也已是摆上了两荤两素的可口饭食:“你们家二爷早就交待了,你一路赶车也是辛苦的很,多添两个好菜也是使得!”
愣神片刻,看着这桌上的肉香沟人,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直到那头端饭的小厮闭上了门扇,这屋里的把式才迫不及待的夹起了一块,径直往自己嘴里送。
“好吃!”本就一路赶得着急,再加之早已过了晚饭时刻,更是吃的香甜。心中暗道二爷出手,还真是大方的很,这一餐比起府内年节时,都不差去哪里。
倒不是多么精致,却是强在份量十足上了,别看这把式身板瘦弱了些,可这饭量却是胜过常人二成余。没多大会儿功夫,已将刚才小厮端来的饭菜,扫了干净。就连余下的肉汁,也都别倒入了米饭中全都拌了下肚。
连随后前去收拾碗筷的小厮,都不禁暗暗吃惊道:“这把式个子不大,倒是肚宽的,四个菜都能全都吃得这般干净,小子我还是头一回见!”便将碗筷交到灶台后面的厨娘手里,还不住是啧啧称奇。
原先并不在意,接过手来也是好奇扫了一眼,别说是饭菜了,就连那碗了汤汁也被抹得干净,洗涮起来倒是省事多了。不觉也笑着接口道:“想必一路往这头,又是错过了饭点,哪能不饿得厉害?兴许换了你去一趟,吃得比这还干净,也是没一定哦!”
被厨娘调侃了两句,小厮不免也是憨笑挠头,记得年前才来那会儿,可不是天天蹲在厨房外头扒饭,还不是为了厨娘刷锅之前,先叫他再细细刮了一遍才好。
谁知此桩被庄里管事听到了之后,不责备他贪嘴,反倒吩咐了厨娘每日多添两把米粮入锅。此时想来,也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毕竟眼下再不是,从前那个刚出山里出来的愣小子咯。
每日里不单有差事领着,还能跟着庄里的管事学些药理,如今更是不许旁人帮村,便可自己提笔写了简单的书信回家。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莫说他自己了,就是家中父母、兄弟也都不敢信以为真!要不是仲秋的时候,管事特意放了自己回转家中一趟,只怕家中亲人只道自己为了安他们的心,信中一切都是胡乱编造的。
第二天,天色尚早之时,那把式便要赶着返程而回。却是不曾料想到,厨房里也早已是饭食飘香,不单又得了一顿丰盛的饭食,更是另有才蒸得的白胖馒头一大包,直接由昨日那个小厮交到手中。
看那份量就知道,定是昨晚吃得太过干净,他们只怕已是认定自己就是个能吃的,所以才给够了整整一大包!边一路往回,边是不住摇头笑道:“我这趟倒是值得,昨天才吃了顿好的,今早起来还得二爷的打赏,更有这白胖馒头路上点饥,可是不错!”
第一百九十六章 山中变化(上)
待到中午歇息之时,却对着那才咬下一口的白胖馒头,愣是看傻了眼:“这哪里是馒头,分明就是内陷鲜美的肉燥包子!”
好在刚才自己怕外头颠簸,放了那包袱在车厢内,此刻虽余温不在,可到底还算不得冰凉非常。再瞥了一眼手中的凉水袋,不禁也是苦笑摇头:“就是为了不糟踏这上好的肉燥,也该再往前面寻个茶棚子,要上一碗粗茶来吃咯!”
几口将已经打开的这只,吃了干净,忙又拿过皮鞭,往前面街巷道旁的茶棚而去。
路过的镇子原就不大,府里的马车却是不敢往巷道内停。寻了颗大树,拴好了车马,才揣着包袱在摊子前座下:“掌柜的,给来一碗粗茶就成。”
“都这般时辰了,怎么你还不吃些点点?”这铺主倒是手脚步慢边问着,也已是拿过了粗瓷大碗放在面前,右手更是不漏一分,将粗水倒满整碗。
却见这座上的把式,憨笑着拍了拍桌上的包袱,已是接道:“不劳掌柜的,早起家里已带着好些吃食了,能配上碗热茶已是顶好。”
原本这个点,坐在茶棚里的客人并不算多,惟有另一张桌面上座着三个行脚的挑夫,也是就着铺主家的茶水,啃着自带的干粮。惟有最里头那张桌上对面而坐的两位客人,才另要了一盘才刚出炉的米饼,也算吃得香甜。
扫了一眼棚中的情形,自然不再有所顾虑,解开包袱径自吃了起来。起初还不怎么打眼,只粗略瞧上一瞧,就知道这把式家中还算得不错,能吃得起这白面馒头,就可见一斑咯!
却谁知。隐约间却有丝丝肉香飘散,不禁是回头望向过来:“这是真是旁人家的把式不成,都能吃上这般的肉燥包子了,可见定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显然其余两人也是同样心思,再看那旁座上两个行商打扮的,好似也正往一处瞧。果然能吃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