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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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想他二老。为此心存愧疚,这才踌躇不前,左右不定。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不是本尊,到底也已有数年之缘。别看老爷平日里,只晓得书房问讯、相谈,却是透着深深的关爱之情,又怎能半点不察。
如今借口退离官场。无意间便是将自己不得已之因,归咎于府内欲大展拳脚之举,虽说不过是顺势而为,但与父母二老而言,定是颇受打击。
原本此等官家同商户合股之事,也并不少见。但却因朝廷才查实了多起大案与此有关,不免让人是心有戚戚!而今,卢府老爷才刚升了户部右侍郎。便随即传出这般之事,叫外人又如何作想?
只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别提来年兄长的春闱大事,也必定会被波及。
“也惟有我这八品提举一力担下。最为妥当!”屏退了左右,这旁就座的卢临渊已是坚定道出这般一句。
刚才虽只在长子口中。略得知了事件的大概,却已是暗道一声不好。不想,才送走了一众宾朋,转回头来这书房之中,便听得尚未有所展露的次子,恐怕就要因府内大事,从此折断了这仕途前程,怎不叫他黯然失神?
良久之后,才缓缓醒过神来,沉声道:“我卢府与秋月亭的姚宏远合股之事,本就是担心旁人非议 ,才从未曾声张。却不想,被那有心之人如此利用,倒不如明日自己寻到万岁面前,说道清楚的好!”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静得出奇,并非他们兄弟二人听得这句已是乱了手脚,反倒因为吃惊太过,愣在当场!
还不待两人回转神思,这旁上座的老爷已是,再度开言细细分析道:“与其此桩之初便叫人起了利用之心,倒不如索性摊在圣上面前才是万全之策!”
更是深深扫了那旁二子两眼,才恢复往昔气度,慢条斯理端过茶碗,撇起茶沫儿来。此刻也不由得转念思量一番,兄弟俩这才明白了父亲刚才那句的深意何在,与其这般叫旁人牵着鼻子走,倒不如先去万岁面前请罪,反倒更显自家的纯粹来。
再则,双方合股不过是因为银两短少,以一家之力难以承受,与其修了半边,倒不如几家携手共同营建的好。而且,那姚氏一族也并非毫无根基的寒门子弟,只需那位面前提上一提,便可将此桩解释清楚,往后再不能叫人加以利用。
有心当面解释一清,自是越快越好,倒是托了那位本就有意帮村卢家一把的左侍郎之福,不过两日功夫,这户部新任的右侍郎便随了户部尚书有幸面见了圣上。
才提及此事来,一旁的左侍郎已是连连颔首,将先前那商户的所作所为细述了一遍,又得了那旁老尚书的一句肯定,落入万岁耳中更是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官宦之家与商户合股谋求自己进项,便成了官商勾结的腌臜之举,难道朝廷鼓励桑农贸易也成了这等的存在!”这旁是龙颜震怒,一眼便知定是气得不轻,再观那旁除了老尚书早已被赐坐一旁外,其余几位束手而立之人更是低垂头颅,无人再敢应答一声。
直到左、右两位侍郎,并肩出得宫门外,才得以长舒一口气:“卢侍郎且宽心家中安坐便好,此等之事实属欺诬讹诈,况且卢大人品行如何,万岁又怎么受那等小人蒙蔽,错怪大人。”
方才圣上面前已听出了此事无碍,此刻再得这位劝慰一句,更是连连拱手相谢。想到自己外放之时,这位便对自家次子关照有佳,此番又得这位帮村一二,愈发有心与之交好。
就在尹侍郎因邀同去酒楼饮宴之际,那旁圣上面前,老尚书却是不住点头赞道:“万岁此举甚妙!既可就此断了那些暗中走动之人的念信,又可宽了纯臣之心,的确是两全其美之事。只是如此一来,定使得官宦人家竞相效仿,又如何是好?”
“本就是经商谋利,只不过换了几个东家罢了,比起那作奸犯科的贪墨之辈,不知强了多少!更何况,我朝官员俸禄也确……。”每每提到此桩烦心之事来,不免是苦笑摇头。
先前为防藩王之乱,已是将府库之中仅有的存留,取用了多少惟有自己心中明白的很!此刻鼓励农桑贸易也是势在必行,而朝中这等纯臣家中的根底,这位也已略有所闻。
懂得经营的人家倒还好说,但那等不善此项的人家却也不少,乌有足够的进项,又何来为官清廉一说。即便此刻能守着家训之言,继续做着明辨是非的纯臣,却又不知能捱得哪日?
索性如同这卢家一般,自寻增添财源之路,反倒更因提倡才对!
拿定了主意,便即刻着手与老尚书商议起来,只是朝廷又将掀起这新的风向,只怕外人再难得知,这一切根源却因卢家之事罢了。
同样一无所知的卢家老爷,当晚便寻了两子书房坐定,将白日面见圣上之事略提了一番。不待老爷发问,那旁的卢临渊已是听出了自己回庄无望之声。
再看对面而坐的兄长,却是长舒一口气,向上拱手道:“万岁英明,此乃我朝之幸!若以常人眼光所及,必是断定我卢家也与那等贪官污吏一般,定为了那阿堵物,才宁可弃了祖宗家训与那无良商户同流合污,作了那贪赃枉法之辈!”
一时感慨不免出言激动,却被这旁老爷摆手劝慰道:“比起这无端欺侮来,倒是险些误了你们兄弟二人的仕途前程,才更令人痛心疾首,这般罪大恶极岂能轻易饶恕与他!”
听得此句,那旁兄弟俩更是笃定三分,以父亲一项谨慎的性子使然,必是已得确实的消息,才会有此一提。显然,万岁是要将此桩主犯从重发落才对。
果然不出三日,这户部左侍郎就因卢府一事功不可没,万岁另赐了郊外田庄一座,引得京中官员是艳羡不已。而更为令其欢喜在胸的却是另有一桩好事,那便是连任有望了。
单是年底考绩之上的几笔浓墨重彩,已是优于旁个许多,更别提此番明辨是非之功,再得了万岁亲点,更比往日那些胜出三分!与此同时,也因被亲赐田庄一事,使得卢府与商户合股营建一桩迅速传扬开来,更是引得百姓们一阵热议。
然而,凭借此桩受益之人,还不止于此,另有一位朝中官员也因此,得意非常!那人便是当日已因此,得了一笔考绩的顺天府主官朱孝慈朱大人。
此刻听得圣上亲点了此桩,更听得期间还有自己之名在,越发是笑意不减。虽未曾也似户部那为尹侍郎般,另得了赏赐,却已是欣喜在心了,毕竟在这顺天府任职有多烦心,却是不比京畿各处的主官那般收放自如。
满京城中有多少皇亲国戚,已是不言而喻,更何况自己还需理顺各府之间,纷扰复杂的关系从属,更不是那等轻松之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声名远播(上)
先前将那片久已无人问津的荒废所在,一并圈了出去,已算得功绩不小。虽说如今才得知那幕后的东家,便有这新任的户部右侍郎的一份,更是说不出的得意。
并非是与之有一丝联系而欣喜,而是他卢府父子两位都在户部任职,又得与那秋月亭的姚宏远联手,更是让人倍感安心。都是这等诚信之人,此后那片地界上的生意,也定是**不离十。
此刻想及关键之处,更对余下的一年任期愈发添了三分信心。
一来,得此卢、王两府牵头,开了这与商户合股之先河,又被万岁早朝亲点,便是前所未闻之事。二则,便是自己在任期间,将那片荒芜时久之地,换来了金银冲了库房,却并非就此终结,必是引得有心效仿之家,紧随其后。
想到此层可能,不免停下手中之事,唤来了书办三人专司翻阅鱼鳞图籍,便是特为此忙碌开来。深知老爷这般,只因自己经手了那桩大事才不免如此上心,底下之人哪里还有半句埋怨。
这位本是家境殷实,将一切看在眼中,到底不曾亏待众人。单是每日特意寻了临近酒楼送来的饭菜,便让人是垂涎三尺。反倒是引得无缘此桩的那几位,皆是暗自捶胸:“早知朱大人如此手笔,当初便不该视而不见,避过一旁,此刻想来也是……。”
这旁才刚后悔一句,那头推门而入之人,更是火上浇油道:“你们可是听说了,这回领了那份差事的几个,老爷还另拿出贴己银子与他们分了一石粳米!”
“多少?整一石!”心中还在盘算,他们每人能落几斗在手,却听得刚才步入那人。又是哀叹一句:“当初听得万岁亲点了这桩,咱们就该看重几分,如今却是错过了……唉!”
这一句叹,又何尝不是屋内那几位的心底之声,毕竟此刻在座的几人都不是那般寒酸人家出身,相比起当日积极应了老爷那桩的三人来,都要好了三分余。
原本这衙门的书吏之中,虽说都是些科举无望的读书人,可到底家境也是略有不同的。有这般尚可的人家,自然更多的便是那苦无家资的寒门子弟们。
平日多半是被那这些家境胜出的压过一头。那日老爷来寻几个专司此桩的书办,无需多言自是乖乖应了,起身便往。但此刻。却得这般的结果,怎不叫这旁几人顿时看傻了眼。
“早知今日,当初便万万不该……。”这句说来却是满含酸涩之感,那会儿听得这等毫无油水可言的苦差事,退避三尺都嫌不够。又何来积极而往一说。
事到如今才来后悔,却又无计可施,只得看着原本的良机,就此远离而去,屋内之人都不免黯然三分。反观那几个寒门子弟,此刻却怔怔盯着墙角摞在一处的米粮几袋。仍是不敢置信。
“李兄你说这米粮,咱们三个真能给分了回家转,莫不是……还得同那屋几位。再分上一分的好?”不想这般一提,却引得那旁正利落卸下最后一袋的小厮,顿时乐出声:“知府老爷可是亲**代,这一石均分了三袋,正是方便你们各自搬了回去。”
忙又低声凑趣道:“小的刚才特意打他们那屋过。就是叫那几位也瞧瞧,你们总也不能那般。每每只出大力,却不得半分好处!”一句笑罢,还不及这三人的摇头来劝,便已是手脚麻利地转身而出。
徒留这旁三人也是收了微微诧异,逐而相视苦笑。虽说这桩得了老爷青眼,可又谁知终究能得几日好风光,不免看了两眼那旁的米粮又是不住摇头。
“我看还是咱们仨分了其中两袋,余下那一份索**由,老郑分了那边几位,才稍稍缓和着些,到底是……。”后面之言,无需他多提相信另两位,也已存着同样的心思。
毕竟这衙门本就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这位如今还在任上之时,想必自己几个还能保得无碍,倘若来日新官接任,只怕又要被那屋里的几位奚落多时,才对!
只一想到这般的情景,那旁二人便再无异议,到底是寒门出身这点气力活,倒是难不到这几位。三下五除二,已是分妥了米粮,又唤回了刚才的小厮,悄悄塞了六七个铜钱与他,指了指那旁一袋米粮示意道:“有劳小哥,往那屋一趟送交了郑书办,那位定是晓得……。”
“唉!都说了是知府老爷特意交代了与你们几位的,又何必分了他们白得。”本欲再劝两句,此刻再看这三人满面的无奈,也愈发明白了几分。
半是不甘,却又是那般地无奈,就算同在衙门当差,到底想要求得长久安宁,这该忍的时候,还得忍他一忍。背起米粮心中又是深深一叹,毕竟知府老爷是难得一见,而那几位却是每日一处当差,终是避不过的,又怎能由着自己性子行事。
想到这读书人的难处,反倒更是庆幸自己这般的粗实小厮:“还是只管卖力气活更爽利些,压根就不必理会这些个算计来算计去的烦心事,每日只管吃饱,倒头就睡便好!”
那小厮的心中感慨,这几位虽是不得而知,但不免随着他的麻利的背影,低叹一声:“原是瞧不上这般的打杂之人,如今看来倒有不少心思纯良的。”
这旁也已是点头附和:“若不是当年,祖父将家中仅有的两间瓦房抵了给书院的先生,想必如今我也多半成了那一介农夫,比起这小厮又能强得几许?”
本来能在这衙门之中,听命知府老爷的小厮,也是高人一等,何况刚才那小厮,还是随了知府老爷前来的,更是一般底下人能比过。
想到此层,其中一人已是急忙追出半步道:“不好,适才可是忘了提醒那小厮,莫要在老爷面前提及这桩,要是……。”
“还问什么,赶紧追啊!”不待这人言罢,那旁二人顿时便急声打断,抬腿便已是双双出了屋外。
于是这旁院内,就瞧见一小厮背负着米粮前头领路,后面三个书办是疾步追赶而来。倒是叫这一路上,得见此等鲜见之事的仆役、衙差们是纷纷驻足,议论不停。
原本这衙门之中,大呼小叫便是不妥;再则又是为了这等需得避讳旁人之事,到底不敢胡乱行事,却不知脚程之上,又怎能与前头那靠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