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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非常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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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
  1941年,张大千跋涉8000里,到达敦煌。到达千佛洞那天,天还没亮,他迫不及待的提灯入洞探视。原订计划是到那里观摩三个月的,第一天大概地看了一些洞,他对太太和子侄说:“恐怕留下来半年都还不够。”张大千观察千佛洞时发现,千佛洞在坐西面东的山崖上,早晨有阳光射入,再加上气候干燥,毫不潮湿,所以洞内的内藏能长达数百年而不损坏。不过,三百多个洞窟之间,路径却崩坏了,他只好一面探洞观画,一面修路开道。“老实说,我到敦煌之初,是抱着莫大雄心去的,可是巡视了千佛洞之后,眼见每洞由顶到底,都是鲜明的壁画,瞠目惊叹之余,真是自觉渺小。”
  在西南联大读书时,殷海光面对当时的思想争论,曾问金岳霖:“哪一派是真理?”金没有正面答复,他沉思地说:“凡属所谓时代精神,掀起一个时代的人兴奋的,都未必可靠,也未必能持久。”殷海光又问:“什么才是比较持久而可靠的思想呢?”金说:“经过自己长久努力思考出来的东西,比如说,休谟、康德、罗素等人的思想。”
  段锡朋父女游明孝陵,天蓝云白,段锡朋却让女儿看树下泥筑的土屋和半死的老牛。“看着他们穿什么,住什么,”段说,“大多数人就这么活着的。这是我们这辈的过错,也就是你们的责任了。”
  1995年,作家邓贤已经在他的长篇巨制《日落》中说:“如果我们这一代人曲解了历史,现在纠正还来得及。”他在另一部历史反思著作《大国之魂》里说:“历史可以忘却,但不应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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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第十九
  秋瑾在被捕前得知徐锡麟失败的消息时,没有趁机逃走,她对来劝她离开者说:“我怕死就不会出来革命,革命要流血才会成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死后,华夏文化亡矣
  章太炎说:我死后,华夏文化亡矣!
  林则徐被流放,临行前将在广东时所译的《四洲志》、《澳门日报》、《粤东奏稿》以及西方的炮船模型图样,统统交给魏源。魏以关山路远之辞劝林保重,林说:“善始者不必善终,如不出逆料,则徐此生无能为也,寄意丹青,徒发清议而已。唯愚兄所托著书之事,望贤弟刻意为之,务使大清臣民早开智慧,舍此则无可御侮矣!”
  曾国藩认为,洪秀全的太平天国拜上帝,不仅是他的敌人,也是全民族的敌人。他在“讨贼檄文”中骂洪秀全最激烈的一句话是:“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泉,凡读书识字者,又焉能袖手坐视,不思一为之所也?”
  谭嗣同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
  熊成基在失败被捕“招供”时说:“各国革命之历史,皆流血多次,而后成功。我此次失败也,普通社会中人不知附和也。推其不能附和之原因,盖因自由之血尚未足耳。比如草木,不得雨露,必不能发达。我们之自由树,不得多血灌溉之,又焉能期其茂盛?”
  秋瑾在被捕前得知徐锡麟失败的消息时,没有趁机逃走,她对来劝她离开者说:“我怕死就不会出来革命,革命要流血才会成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1918年11月10日,梁巨川在北京投湖自杀,遗书说:“吾因身值清朝之末,故云殉清,其实非以清朝为本位,而以幼年所学为本位。吾国数千年先圣之诗礼纲常,吾家先祖先父母之遗传与教训,幼年所闻以对于世道有责任为主义,深印于吾脑中,即以此为本位,故不容不殉。”突现了其“必将死义以救末俗”的志愿。梁的自杀,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新旧两派的人物都对他为道德理想献身的精神表示极大的敬意。
  1918年,邵飘萍创办《京报》,他的理想就是办一份独立的报纸,不依附任何政治势力;他相信新闻记者是“社会之公人,是居于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外的第三者”。对于他的捍卫言论自由,冯玉祥给的评价是:“飘萍一支笔,胜抵十万军。”
  陈其美有一口头禅:“丈夫不怕死,怕在事不成。”除此之外,他为人题词书赠还爱写以下一类壮词:“死不畏死,生不偷生。男儿大节,光与日争。道之苟直,不惮鼎烹。渺然一身,万里长城。”“有万夫不当之慨,无一事自足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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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最后结论,天下也没有停顿
  民国时期,冯友兰曾给洋人讲《庄子》。有一天,他走进一个叫恒石安的外国人的办公室,没头没脑地给人家说:你们西方人总想找个你们可以停下来作最后结论性的发言的地方。然而,天下没有最后结论,天下也没有停顿。《易经》第六十四卦,也即最后一卦是,未济,“尚未完成!”
  五四运动时,李大钊年仅30岁,年轻的教授说:“只要你心中的光明不灭绝,世间的黑暗终有灭绝的一日,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1923年秋,冯玉祥在任“陆军检阅使”时,原配夫人刘德淑病逝,有些原来抱独身主义的北京姑娘,放弃了永不嫁人的主张,想成为陆军检阅使夫人。冯玉祥选择的方法很特殊。他采取当面考试的办法以定成否。他问对方:“你为什么和我结婚?”许多姑娘羞涩地回答说:“因为你的官儿大,和你结婚,就是官太太。”或是说:“你是英雄,我爱慕英雄。”这样的回答,冯玉祥将军都是摇头,以表示不可!当马伯援介绍李德全和冯玉祥见面时,问李德全为什么要和他结婚,李德全爽直地说:“上帝怕你办坏事,派我来监督你!”冯对这一回答,频频点头,认为这个女子不凡,随即奠定了两人结婚的基础。
  杜威、胡适和蒋梦麟三人曾到北平西山游玩,他们无意中看到一只屎克螂推着一个小小的泥团上山坡。它先用前腿来推,然后又用后腿,接着又改用边腿。泥团一点一点往上滚,快到上面时忽然滚回原地,屎克螂则紧攀在泥团上翻滚下坡。它又从头做起,重新推着泥团上坡,结果仍遭遇挫败。它一次接一次地尝试,但是一次接一次地失败。胡适和蒋都说,它的恒心毅力实在可佩。杜威却说,它的毅力固然可嘉,它的愚蠢实在可怜。
  1927年7月,林巧稚以优异的成绩从厦门女子师范学校毕业了。父亲林良英问她毕业后打算做些什么?她说想考协和医科大学。“协和?那得几年?”“8年吧。”林巧稚故意说得很轻巧。 继母在一旁大声嚷起来:“啊,8年?那得多少钱啊!”“每年总要四五百个大头(银圆)吧。”林巧稚嗫嚅着低下了头。“上大学干什么?女孩儿家,嫁个好人家才是真的!你现在已经是20出头的人了,再上8年学,还嫁给谁呀?”继母说。林巧稚倔强地回答:“那我就不嫁,一辈子也不嫁!”
  由于跟北伐军许崇智产生矛盾,使许春草对武装革命大大失去信心。从1923年起,他就不再参与国民党活动,基本上同国民党脱离关系。回头来致力于民众运动,日本特务及台湾流氓多次阴谋暗杀,许春草毫无畏惧。他从来没有携带自卫手枪,更没有保卫人员。有一次,朋友来告:台湾公会会长陈长福接受任务,非杀许春草不可,劝许谨慎。许春草说:“人的性命在上帝掌中,陈长福无法害我。”
  鲁迅从不以为在上海“亭子间”的写作会脱离社会,他说:“这也是生活。”“外面的进行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左翼思潮兴起时,一些追求进步的青年自居信徒,党同伐异。徐懋庸曾对鲁迅说:“对于他们(指胡风、黄源等)的言行,打击本极易,但徒以有先生作着他们的盾牌,人谁不爱先生,所以在实际解决和文字斗争上都感到绝大的困难。”对此鲁迅反问道:“什么是‘实际解决’?是充军,还是杀头呢?”鲁迅还说:“抓到一面旗帜,就自以为出人头地,摆出奴隶总管的架子,以鸣鞭为唯一的业绩——是无药可医,于中国也不但毫无用处,而且还有害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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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去世前: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鲁迅去世前说:“欧洲人临死时,往往有一种仪式,是请别人宽恕,自己也宽恕了别人。我的怨敌可谓多矣,倘有新式的人问起我来,怎么回答呢?我想了一想,决定的是: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蒙文通年青时曾请教何拔儒:“先生,主流历史学派不理解你,你如何想?”何拔儒淡然笑说:“历史不是一次就写定的,谁写在最后,谁写得最好。”何讲了自己在留学期间听到的许多故事:发现集合论的康托尔、发现非欧几何的罗巴切夫斯基、发现群论的伽罗华,都是世界级的大数学家。康托尔、罗巴切夫斯基很年轻就获得了教授头衔,但是他们产生了新创见后,不被自己的老师、朋友、亲人、同事所理解,并备受打击,被逼疯,被逼死或被逼去参加决斗。这种现象也许长期难以改变,因此他愿意埋名乡里,多做些具体事,以等待明天。
  皖南事变后,叶挺被捕,他在狱中以“六面碰壁居士”写诗说:“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也深知道,人的躯体怎能从狗洞里爬出!我只能期待着,那一天地下的火冲腾,把这活棺材和我一齐烧掉,我应该在烈火和热血中得到永生。”
  1949年春,解放军越过长江,上海被解放迫在眉睫,很多知识分子考虑离开大陆去台湾。林同济的父亲认为孩子有太多“不良”记录,“以你这样的思想,和共产党相处你是会遭殃的”,他劝儿子尽快动身去台湾。林脱口而出的话是:“中国若亡了,吾与汝偕亡。”
  20世纪50年代初,陈寅恪对自己的学生汪钱说:“你要把我的意见不多也不少的带到科学院。碑文你要带去给郭沫若看。郭沫若在日本曾看到我的王国维诗。碑是否还在,我不清楚。如果做得不好,可以打掉,请郭沫若来做,也许更好。郭沫若是甲骨文专家,是‘四堂’之一,也许更懂王国维的学说。那么我就做韩愈,郭沫若就是段文昌。如果有人再作诗,他就做李商隐也很好。我的碑文已经传出去,也不会湮没。”
  陈寅恪说:没有自由思想,没有独立精神,即不能发扬真理,即不能研究学术,一切都是小事,惟此是大事;他认为:中国自今以后,即使能忠实输入北美或东欧思想,其结局当亦等于玄奘唯识之学,在吾国思想上既不能居最高之地位,且亦终归于歇绝者。华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后渐衰微,终必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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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的人都是萍水相逢,讲是互不嫌弃
  1962年的夏季,李万春带着内蒙古京剧团进京汇报演出。章诒和受父母命前去登门拜望,告辞的时候,李万春一家人把章送到大门口。李万春握着章诒和的手说:“回去给令尊大人问好,给令堂大人问好,再替我问候黄(琪翔)副主席和李(伯球)主任!”这四个人是什么人?这是中国农工民主党中央级的四大右派,被统战部圈定为农工党的“章黄李(李)反党集团”。李万春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右派帽子与发配内蒙,皆源于此。章诒和大为感动,一下子哭了。李万春不知所措,李的夫人李砚秀在一旁劝慰道:“别难过,戏班的人都是萍水相逢,讲的就是互不嫌弃。”
  殷海光说:“生长在这样一个时代,像我这样的一个知识分子,可以说极有价值,也可以说极无价值。就纯粹的学术来说,我自问相当低能,丝毫没有贡献可言。就思想努力的进程而论,我则超过胡适至少一百年,超过唐(君毅)牟(宗三)至少三百年,超过钱穆至少五百年。个中的进程,我自己知道得很清楚。这些知识分子在种种幌子之下努力倒退,只有我还在前进不已。”
  雷震在狱中洠в械屯非ァK募沽菏贾帐峭χ钡摹K墓峭废騺硎怯驳摹T谛锤男胖校担骸拔沂堑拊熘泄返娜耍易孕欧较蚨远ぷ髋Γ返被岣易鲋っ鳌!
  熊十力在无限孤独的暮年哀叹:人生七十,孑然一老,小楼面壁,忽逢十祀。绝无向学之青年,后顾茫茫……即令如此,这位中国现代新儒家最富原创性的奠基人,仍然寄望于未来:吾国人今日所急需者,思想独立,学术独立,精神独立,……游乎广天博地之间,将为世界文化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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