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诉讼-第6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博士王对黑头的话听的很入神,不时点头。
黑头又说:“咱们也得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傻等干耗着,实在不行就把那份材料捅出去,管他娘的。”
博士王说:“这件事我也仔细想过,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运用法律武器把钱追回来,钱追不回来,就算把银行的人全枪毙了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份供词即便捅出去,其一,获取供词的手段是非法的,法庭上完全可以被否定,只要抓不住骗子,银行方面矢口否认,最终还是会以证据不足的理由不了了之的。其二,对方现在对付我们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此时再把这份材料捅出去,等于节外生枝,材料里虽然说庭长跟女律师不清不楚,我们没抓住,人家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我们是挟嫌诬蔑,还可以抓住材料里银行受贿的线索就势把民事案子推给检察院当成刑事案调查,查来查去落实不了,势必要拖很长一段时间,不是正中人家下怀吗?”
黑头也愤愤地灌下一大杯酒,说:“这么说来这份材料一点用处也没啦?那汪伯伦咋还肯花大价钱往回买?”
博士王说:“他不懂法,起码不是非常了解司法要素。最主要的还是他做贼心虚,要是我,我才不理你呢,你凭那份材料对我毫无办法,反过来我还要告你非法绑架,刑讯逼供,狠狠地反咬你一口。”看见黑头满脸失望,博士王又说:“这份材料对我们不是没用,通过
这份材料我们掌握了对方的内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了解了对方的手段我们就能找出对付的方法,关键是要进一步的抓证据,实实在在的证据。”说到这里,他怪怪地笑笑说:“我也想了些办法,只是这些办法也不太光明正大,要真办程铁石绝对不行。”
黑头说:“程哥太正经,歪的邪的他干不来,我不怕当小人,只要能打胜官司,我干。”
博士王说:“你还是明天乖乖陪雅兰回省城吧,别让雅兰半道上把钱丢了,需要你的时候我随时打电话。回去后赶快把公司营业执照办下来,注册资金不够找我,我在审计师事务所有朋友,没钱也能把公司注册下来。”
吃过饭后,三个人又陪着雅兰从银行把存款取了出来,博士王说:“我看时间还早,不如你们这就走,早早就到省城了,即便被谁盯上了他也来不及跟你们。路上还要小心,注意身前身后的人。”
程铁石说:“干脆我也陪他们回去,明天一大早再返回来,他两人带那么多钱我真的不放心。”
黑头跟赵雅兰都说:“没关系,大天白日我们两个大活人还能出啥事?程哥就别来回跑路了。”
接二连三遇上的不幸让程铁石啥事都往坏处想,他真怕万一路上出个闪失,说到底人家还是为了他才扯上这么多麻烦,出了事他心里的确一辈子也安稳不了,便执意要陪他们回省城,说:“你们不是都说我是黑头的福星么?怎么又不让我这颗福星保佑你们平平安安回到省城了?”
黑头和雅兰见他执意要去,理解他的心情,就说:“那就一起走,只是太辛苦程哥了。”
他们又商量了一下,最后说定,程铁石跟他们一块走,但是却装作跟他们不相识,在一旁帮他们注意四周的动静,暗暗保护他们。
说定了,黑头笑了,说:“想不到今天程哥到给我当上保镖了。”
程铁石一本正经地说:“也不是保镖,我在一旁盯着起码多一双眼睛,能随时提醒你们。”
黑头说:“那咱们再定几个暗号,平安无事怎么说,有危险怎么说,提高警惕怎么说,咱们都事先定好,这样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程铁石说:“那倒没有必要,要是把暗号记错了,说反了,更麻烦。”
黑头是说走就走,回到旅馆简单收拾一下,挽着赵雅兰就朝车站奔。程铁石啥也不带,远远跟在他们身后,不知不觉见已经进入角色,牢牢盯着他们的四周,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三
送走了黑头三个人,博士王回到旅馆,吩咐服务员:“谁来找我,不管是来电话还是来人,都说我们已经退房回省城了。”
回到房间,他锁好房门,倒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他不能不承认黑头讲的有道理,再这么傻等、干耗肯定不会有结果。现在的难点是明明知道那位何庭长是这桩案子不能公正审理的主要障碍,也知道他跟银行方面沆瀣一气,贪赃枉法,却苦于没有充分的证据可以揭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捣乱。证据,博士王的思绪集中在这两个字上。他睡不住了,从床上爬起来,在地上转了一阵,又爬在地上做了一百多个俯卧撑,出了一身透汗,也打定了主意。
他穿好外衣,想了想又戴上了墨镜,跟银行的搏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说不准对方还会干出什么越轨诉讼的事情来,他不能不防。程铁石、黑头他们回去了,他突然感到了孤单,心里也空落落地,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实在呆不下去。穿戴妥当,出了门,来到街上,他找了个公用电话,先给牛刚强打了个电话,牛刚强不在,接电话的是小许,他问开庭后有什么动静,小许说牛刚强没说,看那样好像没啥动静。
他又给吴科长打了个电话,吴科长在,接了电话后,他约吴科长晚上到凤鸣酒家见面,吴科长爽快地答应了。
放下电话,他便朝闹市区走。已近年底,拼命挣钱的,拼命花钱的,挣不上钱也花不出钱的人们都涌上街头,商家聚集之地人如潮涌,博士王感到自己如同一滴水溶入到江河湖海之中,有了实实在在的安全感。文攻武卫无所不用其极,合法非法各种手段齐上,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这场官司打到如此热闹的地步,是博士王始料不及的。
来到海兴商业大厦,他随着人潮涌了进去,来到照相机柜台前,买了一台国产傻瓜照相机。这种傻瓜机实用、结实、便宜,镜头质量完全可以比得上进口的同类产品。他遗憾地想,不知国人中了什么邪,非要花更多的钱去买日本鬼子那些质量、效果其实跟国产相机没有多大差别,仅仅是外观更花哨、价格更高一些的傻瓜相机。日本人利用中国改革开放之机,从中国掠夺的财富比他们当年侵略中国时掠夺的还要多得多,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读过的一篇文章,却想不起这篇文章作者的姓名了。
随后他又买了两卷国产彩色胶卷,乐凯牌的。自从他从报上看到乐凯厂家为了维护民族彩卷事业的利益和尊严,拒绝了柯达企图吞并自己的所谓“合资”之后,便决定今后只用乐凯,事实上,他发现以普通摄影者的水平而言,乐凯的色彩饱和度、放大后的成像结构不但看不出跟进口彩色胶卷有多大差别,甚至更好一些,而价格却仅仅是进口产品的二分之一。于是,他又在爱国心之外,从经济上、技术上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相机、胶卷都买好之后,他就在柜台前面装好电池、胶卷,使相机处于随时可用的准备状态,接着又来到了家电柜台,买了一台微型录音机,附带两盒录音磁带。所需的物品配备齐全,他算了算,总共花了不到五百元钱,而他的计划是一千元钱。既然如此,他就又到鞋帽柜台给自己买了顶真皮礼帽。
出了商店,天已微黑,他看看表,五点三十,便打了台车朝凤鸣酒家驰去。酒家老板还认得他,见他到来,笑容可掬地将他迎到雅间坐下,又吩咐服务员小姐给他上茶。他坐着慢慢品茶,告诉酒店老板等公安局吴科长到了再点菜,老板应承着退了出去。
等到六点三十分,吴科长才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知道博士王已枯坐等候良久,吴科长先道了声“不好意思,让大博士久等了。”然后就座捧起热茶先喝了两口。
博士王看着他问:“你说,今天晚上是以吃为主还是以喝为主?”
吴科长做了个随你便的手势,说:“你想吃我就陪你吃,你想喝我就陪你喝。”
博士王把菜单推给他,让他点菜。吴科长边翻看着菜单边问:“听局里说你的那个哥们给放了,治安处抓错了人,咋回事?”
博士王说:“你要想知道,赶快点菜,点完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吴科长问:“啥东西?”
博士王说:“先点菜。”
吴科长急着要看博士王给他的东西,就随便点了四样炒菜,又要了一瓶二锅头。
博士王任他点,并不干预,待他点完了,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才从包里掏出汪伯伦和猫头鹰两人写的交待材料复印件,交给了吴科长。
吴科长把两份材料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喘了口粗气说:“我的乖乖,真他妈够黑,这材料咋弄到手的?”
博士王说:“就是被你们公安局抓进去的哥们弄到的。”
吴科长急忙问:“是不是我们局里也跟那帮人勾上了?”
博士王说:“倒没有这方面的证据,要是那样,公安局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把我那个哥们放出来。”
吴科长又说:“有了这份材料你们还等啥?赶快找检察院告狗日的啊。”
博士王说:“你是干公安的应该知道,凭这份材料定不了他们的罪。我那个哥们取这份材料用了点非正常手段。”
吴科长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说:“逼供拿到的材料上了法庭是站不住脚的,看来我们公安局还是没抓错人。”
博士王笑了:“这就是为什么人没放之前我不能让你看这份材料的原因。虽然公安局没抓错人,可并不等于说公安局没有把好人抓进去,把坏人留在了外边。”
酒、菜上来了,吴科长给自己和博士王斟上酒,又对服务员说:“去忙你的吧,我们自己伺候自己。”待服务员走后,吴科长又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博士王说:“我请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好。”
吴科长把杯举起来:“先干一杯再说,”两人把酒干了,吴科长说:“这种天气,喝二锅头最得劲,别的酒一律稍息。”
博士王挟了一筷鱼香肉丝放到嘴里,边嚼边盯着吴科长看。
吴科长说:“你别看我,也别说跟我商量的话,你心里早有主意了,让我干啥就直说,只要不违法乱纪,我全力以赴。”
博士王说:“你也别那么说,我真的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说完,他斟满自己跟吴科长的酒杯:“别老干杯了,咱俩随意喝,边喝边聊多好,省得你让我我让你的浪费能量。”
吴科长说:“行,你说咋喝就咋喝。我还忘了问你,程铁石呢?”
博士王说:“他回省城了,噢,这是你的手机,他被绑架的时候让那帮小痞子拿去了,前两天才追回来,他让我谢谢你。”说着,他把吴科长的手机还给了他。
吴科长把手机挂在腰上,说:“程铁石这人也真够可怜的,在咱们这块地面上,啥事都碰上了。他那案子也真够复杂,从材料上看,何庭长真跟对方挂上了,这官司真不好办。”
博士王说:“的确是这样,我现在难就难在手里有证据,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就是手里的证据不能见官。要是有办法把这证据由非法变成合法就好了。”
吴科长问:“你是不是想让我把这个取证身份顶下来?”
博士王说:“那倒不是,我不能那么做,万一穿帮漏底就把你坑了。我是律师,我的目的就是打赢官司,尽我的一切力量维护我当事人合法权利不受侵害。那些小痞子我不想再当回事地去办,他们已经受到教训了,被整的够惨,我们已经赚了。但银行那方面我不能罢手,非得让他把这颗雷子顶下来。打官司他们靠的是何庭长,碍我们事的也是何庭长,我得把何庭长办下来,也算是替人民法院清除一匹害群之马。”
吴科长问:“你想咋办?”
博士王说:“全力以赴抓证据,我不相信狐狸永远不露尾巴。”
吴科长又问一遍:“你想咋办?”
博士王说:“你说咋办?”
吴科长说:“何庭长这人确实太坏,要想抓住他的尾巴就得先给他安上尾巴才行。”
“盯梢?”博士王问。
吴科长点点头:“他最近跟那个娘们贴得很紧,风声很大,这种事穿上裤子不认账谁也没办法。要揭开他的底子,只能从这方面着手,至于行贿受贿,看不见摸不着的事,除非检察院抓人,否则很难搞。”
博士王说:“盯梢就盯梢,可是我手头没人,我也不能自个儿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
吴科长说:“人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两个,可是人家不能白干。”
博士王说:“我也不可能让人家白干。”
吴科长又迟迟疑疑地说:“不过,干这种事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博士王说:“有点下道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