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请别为我哭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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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半天,欢馨逐渐缓过神来,但是身体就像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软绵绵的,不由心中暗骂:真TMD倒霉,自己肯定是得罪了阎王爷,不然好死不死地怎么会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来!
刚要起身,她才发现自己还被曼菲斯德用强壮的臂膀护在怀里,而那男人则一动不动地趴在她身上,头垂在颈窝间,不知是死是活,让她的没来由地心脏一阵猛跳。
“唉!还没死吧!”欢馨强压心中异样的感觉,碰碰身上的男人,故意粗声粗气地问。
曼菲斯德却毫无动静。这下欢馨可慌了神,用力将他推开并仰躺在地上,又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鼻下,感觉气若游丝。
欢馨心倏的收紧,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的德国军官的生死如此在意。又记起刚才眼前的男人不顾自己身受重伤,执意护着自己的样子,她那静寂了多年的心不禁荡起了涟漪。
欢馨一轱辘从地上坐起,上下检查了一遍,还好水壶和急救包都没有丢。于是她将男人的头轻轻托起靠在臂弯里,慢慢将水灌入他的口中,又狠命地掐着他的人中,焦急地呼唤着:“嘿!好不容易熬到这里,你可别真去见上帝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曼菲斯德的眼皮抖动了一下,悠悠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女人!你这么强悍,上帝怎么敢收留我”
欢馨见曼菲斯德醒来猛然松了口气,随即心中升起一股狂喜,她颤抖着将他搂在怀里,嘴里淡淡地说道:“很好,能开玩笑,证明死不了!”
虽然说着反话,但是欢馨眼中的泪水却不受控制般悄无声息地滴落在男人的嘴角,冰凉而咸涩。
“别怕了,我还没那么容易死的!”曼菲斯德也收敛了戏谑的神情,抬起手轻轻抹去欢馨脸上的泪痕,沙哑地说。
欢馨低垂着眼眸不作声。她的惊恐不安就这样被他轻易看穿了!感觉到女孩的沉默,曼菲斯德也不再说话,勉强地移动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欢馨忙按住他说:“你别动,我先上去看看!“说着将男人扶起靠着斜坡坐好,这才一步一滑地爬上斜坡,探头小心地张望。只见那车的车轮已经被打坏,眼见着是不能再用了。
她沮丧地回到坡低,冲曼菲斯德无奈地摇摇头说:“车坏了!不过即使没坏,看来走大路也不安全!”
曼菲斯德听罢低头沉思片刻说:“这里的地形我研究过,不走大路的话,只有穿过这片林子抄小路了!不过路不好走!”
也只能这样了!欢馨点点头,又四处打量一番,找来一根比较粗的树枝用手术刀削去上面多余的枝叶,递到男人手里。
曼菲斯德默默接过,扶着欢馨的肩膀站起身来,不知是麻木了还是习惯了,感觉伤口痛得似乎没那么厉害了。
两人借着月光在林间穿梭,一个如婴儿学步般蹒跚前行,一个如打了一场大仗般浑身乏力,所以走了半天也没离开大路多远。
“找个地方歇歇吧!”欢馨擦了一下鼻尖沁出的汗珠说道。
曼菲斯德也颇有同感地答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两人找到一个勉强可以容身的石洞,其实仔细算来也不能叫洞,只是两块山石构建成的空间。
扶着男人在一块看上去比较干燥地上并排坐下,欢馨感觉浑身脱力,俩人急促地喘着气,累得谁也不想开口。
半晌,她才解下身上的背包和枪,将水壶和剩下的一块压缩饼干递到曼菲斯德面前说:“吃点吧!”
曼菲斯德犹豫着接过,拧开水壶抿了一口,又还到欢馨手中。
掂掂水壶中的水似乎没有减少的迹象,欢馨一皱眉,随即喝了一大口,又递回去:“给!一人一半,谁也不吃亏!”
“呵呵……”男人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也不在意,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温雅而富有磁性,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撩拨得欢馨心弦为之一颤。
昏暗中,男人的手又一次伸过来塞给她一个东西,鹦鹉学舌般地说:“给!一人一半,谁也不吃亏!”
欢馨低头一看,原来是半块压缩饼干,她微微一笑,也没推辞,因为自己真的是饿了。可奇怪的是,她竟觉得今天的这半块压缩饼干似乎也不怎么难吃了!
16第十四章 见“色”起“意”(1)
渐渐边上男人的呼吸变得平缓,想是睡着了,欢馨也感觉阵阵倦意袭来,放松地想变换一个姿势让自己舒服些,谁知却碰到了背后的伤口,大概还有那扎在肉里的玻璃碎渣。
尖锐的疼痛来得那样突然,让欢馨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啊!”的叫出声来,惊动了一边本就浅眠的曼菲斯德。
“怎么啦?”他压低了声音询问道,语气虽然急促但仍不失镇定。
背上的疼痛那样真实,又想到自己如果还在21世纪哪用受这样的罪?欢馨不禁悲从中来,带着五分委屈、七分不满、十二万分的沮丧,也许还有一丝撒娇的意味说:“我背上好疼!”
“是刚才滚下山坡受伤了吗?”见欢馨扁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曼菲斯德越发放柔了声音问。
欢馨摇摇头,闷闷地道:“是在手术室里给你做手术时,被窗户上崩裂的玻璃渣扎到的,不知道发炎没?”
“什么!上午扎的你到现在还没处理?你到底是不是护士?咳咳……”男人一听,也顾不上绅士风度激动得叫起来,大概是牵动了那伤,随即捂着胸口一阵猛咳。
欢馨一见忙拍着背帮他顺气,又赌气地说:“你当我妖怪,后面长眼睛吗?背后的伤我自己怎么处理?”
咳嗽渐止,曼菲斯德一边大口吸气,一边也好笑地摇摇头。她说得也是实情,但自己怎么一听这女孩受伤就突然不冷静了呢?
“我帮你看看能不能把玻璃渣取出来!”男人突然提议到。
“你?”欢馨上下打量一番现在连打只蚊子都要晃三晃的男人,怀疑地问,“你行吗?”
“我参军以前学过基本的护理知识的!再说拔个碎玻璃的力气,我还是有的!”曼菲斯德转头看向欢馨,蓝瞳中是自信的光芒。
“好吧!总比一直扎着强!”
欢馨不再坚持,骨子里21世纪的观念,到让她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
拿出剪子、消毒液、镊子等工具后,她将背朝着洞外,好让男人看得清楚一点。
曼菲斯德用还能比较灵活活动的那只手拿起剪刀,却感觉小小的剪刀竟有千斤的重量。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这伤的严重程度了。
他紧咬牙关,尽量不去想手中每一下的动作带给大脑的刺痛,不动声色地剪开欢馨背后的衣服。
由于时间过长,背上暗红色的血已将衣服和伤口粘连在一起,现在没有条件,只能硬拽了。
“我要将你的衣服和伤口剥离,会有点痛!”曼菲斯德用低沉的声音提醒欢馨。
欢馨点点头,说:“好的!”
他用一只手尽量小心地拉开伤口上的衣服,谁知这样缓慢的动作竟比一下子撕开还要让人受不了,就好比凌迟和砍头的区别。
欢馨疼得冷汗直冒,不由火往上撞:“你是不是男人?做个事这么磨蹭?”
曼菲斯德被她骂得莫名其妙,手下下意识地一用力,刺的一声,布料从伤口上分离了下来。
“啊!”欢馨疼得浑身一震,拼命咬住手腕才让自己没跳起来,大声地说,“你想疼死我?”
“不是你叫我快一点吗?”这下曼菲斯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问到。
真是榆木脑袋!欢馨朝天翻了个白眼,挥挥手示意背后的男人继续。
撕开衣服,曼菲斯德也不由吓了一跳,欢馨背上大大小小扎着几块玻璃渣,有的还没进肉里不少,看上去就像长了不少小嘴巴,十分骇人!难为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能忍到现在,他不由在心里对欢馨生出些许敬佩。
脑子里想着这些,曼菲斯德手下可没停,用镊子连拉带拽弄出两三块碎玻璃,每拔一次就听女孩发出压抑的闷哼,感觉她背部的肌肉也在微微颤抖,他心中一凛,不由加快了动作。
清理伤口不仅要胆大心细,还十分耗费体力,一会儿功夫曼菲斯德就感到那只手变得绵软无力,好像不受控制起来,因此最后一块比较大的玻璃渣拔了几次都纹丝不动。
背朝男人的欢馨此时已经疼得眼冒金星,现在她最希望的就是能昏过去,但是越这样想脑袋就越该死的格外清醒。突然,她感觉背后一热,一个柔软、温润的东西贴上了背部,似乎还在用力吮吸着。
德国人见色起意?大概是“辛德勒名单”看多了,欢馨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句话。她触电般跳起来,抓起身边的手枪,霍的转过身指着男人,用发抖的声音说:“你……你……你干什么?”
曼菲斯德见状竟一点也没有惊恐的神色,他将头一转,呸的一声,牙齿间亮光一闪,一块带着血迹的碎玻璃被吐在了地上。随即他虚弱地向后一靠,从容地笑着说:“对不起,我实在没力气了,只好出此下策!不过,你这样可杀不了我,因为你把枪拿倒了!”
在看到那块玻璃的时候,欢馨就知道自己误会这个男人了,又听他提及枪拿倒了,脸刷的红到了耳根。
她慌忙抛掉手中的枪,心中顿觉尴尬,可仍死鸭子嘴硬地说:“那你……那你怎么不早讲?再说我从不杀病人的!”
曼菲斯德显然看出了女孩的窘迫,并没有点破,暗自积攒了些力气,又很绅士的冲她招招手:“我给你上药!”
欢馨垂下眼睛不敢于对方深邃的眼眸对视,慢慢挨到他身前坐下,任凭男人在自己背上涂涂抹抹,最后又找出缝合伤口的线,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撕裂的衣服粗粗修饰了一下。
“好了!”好像刚打了一场恶战,曼菲斯德有气无力地靠在石壁上声音渐低。
欢馨转过身一看,见男人闭上了眼睛,蹙着眉,神色恹恹,似乎已经睡去,明亮的月光照在他惨白但棱角分明的脸上,就如诞生于米开朗基罗刀下的大卫雕塑般,仿佛随时可以将身体中积蓄的力量爆发出来。
17第十五章 见“色”起“意”(2)
她凝视了一会儿,又默默将视线调开,收拾完凌乱的医用器具,也在男人身边坐下,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几乎不用思考,欢馨已经很自然地用手拉着衣袖去缓缓擦拭,曼菲斯德睫毛微微颤动一下,没有睁开,却在那只温柔的手即将收回的时候,突然用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它。细腻的触感,使他不由勾起了嘴角。
欢馨微微一挣,没有挣脱,手背上传来男人肌肤的温度,那暖意竟让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安心……
晨曦渐朗,欢馨从沉睡中惊醒,发现自己正靠在曼菲斯德宽阔的肩膀上,那人的手还紧紧地和自己握在一起。那双手骨骼匀称,纤细而修长,如果放在和平年代,也许能成为优秀的钢琴家。可惜呀!生不逢时!
欢馨一边叹息着,一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动了动僵硬的胳膊站起身。
走出石洞抬眼望去,只见林子里缭绕着淡淡的雾气,静静的、柔柔的;露水回来了,润湿了空气,悄悄地挂上枝头,洒落一地令人心醉的安宁!
欢馨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几口带着不知名野花香的空气,心情也好了不少!
“好安静的早晨!”背后传来曼菲斯德沙哑但已有力许多的声音。
欢馨一转头,果然经过一夜的休息男人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是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刚受伤时的灰蒙一片,变得如天空般蔚蓝,就像最深沉的湖水,看得女孩一阵心慌。
“我帮你看一下伤口!”欢馨将视线埋下,佯装去翻出急救包,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曼菲斯德轻轻嗯了一声,继续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小心地去解男人胸前的扣子,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他不再是一个躺着一动也不能动、任自己摆布的病人了,欢馨感觉自己的手仿佛在轻微地颤抖着。
曼菲斯德似乎感觉到女孩的心神不定,睁开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欢馨,对方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主人现在的心情。
他不由抬起手覆上胸前的那只柔荑,想帮她一把。,欢馨被突然出现的手吓得一惊,蓦然抬起头,却撞进了一片蓝色的海洋里。那眼里有光与影在跳动,有柔情和坚定在交融,她顿觉全身的热量往上涌。
如秋水般清澈无尘的星眸,同样让对面的男人感觉心口像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般,不禁也痴痴地看着她。这一刻,仿佛世界都退却为背景,时间也为之停顿,只有彼此默默的凝望……
好半天,欢馨才回过神来,秀气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看上去少了少女的青涩多了些许女人的妩媚。
曼菲斯德也不好意思起来,咋着嘴喃喃说:“我……自己来!”
纽扣很快被解开,胸前的伤口显露出来,欢馨用手隔着纱布轻轻按压了几下,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