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爱不悔:妃尝舍得-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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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声问:“兄弟,知道B座502的房主还是不是凤达开吗?”
没人理她。
唉,都忘记了不说所有人都能看见她听到她的。
她直接来到自己熟悉的那间房子跟前。
大门换过了,里边的装修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这房子,是她打拼出来的,背后流过多少汗水啊。
看着熟悉的一切,她是半生血泪满腔心酸,抬腿便往父亲的卧室跑。
爸爸,我回来了!
爸爸……
墙上挂着一张黑白大照片,相框是黑色的……那是爸爸的照片!
她想哭可是找不到泪水,那些模糊而絮乱的情绪在心中恍如飓风狂卷,但又没有确切的痕迹。爸爸,终究是没有等到她。可是,就算爸爸等到她,那样的一个……鬼魂,他会怎么样?
爸爸啊爸爸……
空旷的房子,略微有着凌乱,小房的一张床上,睡着一个妇人。凤妃飞仔细看了,不认识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不在了,小雪呢?为什么房间里只留下那几样旧家具和爸爸的相片?难道,他们抛弃爸爸了吗?
凤妃飞的心脏感觉不到一丝涟漪,就连想哭都没办法流眼泪。
爸爸……
那张慈祥的脸,不再能生动地朝她笑了。
再也听不到他苍老的声音。
再也没办法抱一抱他,再不能帮他梳一梳满头白发,再不能帮他洗一洗旧衣裳,因为,爸爸不在了。
小雪,于莫……
对,还有他们呢!
妇人醒来拿着杯子牙刷正要去洗漱,看见房间里突然站了一个人,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阿姨,不要害怕。我是这间房子原来的户主,我想问您这位老先生是什么时候走的,您知道吗?”凤妃飞指着父亲的相片。
“你……”夫人细看是认识的人,心里安定了但又疑惑,“雪姑娘,你怎么了?你爸走的时候你不是在身边吗?”
“呃……瞧我糊涂的,都记不清了。”凤妃飞知道她误会自己是小雪了,只好将计就计。
“你这孩子真不是一般地不孝顺,老头子才走几个月就记不得了,看他在天上不骂你才怪!都是有家庭的人,嗨穿得古古怪怪,也不怕人笑话!”妇人心寒,摇头走开了,“你今天是来收拾剩下的东西的吧,待会吧工钱结了,我就可以回老家了。”
几个月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等飞儿回来?
小雪今天要回来拿东西吗?
凤妃飞想了想便到楼下楼梯口等着,要不万一那妇人真叫她要钱起来岂不难堪。
、122物是人非
等人的时间真的很漫长难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两道熟悉的身影飘进凤妃飞的视线。
凤妃雪挽着于莫的手臂,脸上是轻松的笑容,而于莫,脸上也是云淡风轻的微笑。
凤妃飞愣住了,小雪怎么可以和于莫这样亲昵地在一起?
凤妃雪比起以前,容光焕发,面色红润,脸庞和身段也丰腴了……为什么凤妃飞觉得那么刺眼,他和她,还有她隆起的腹部,让她眼睛生涩喉咙发痛。
小雪抬头,双目圆睁,捂着几乎尖叫的嘴,几欲晕倒——对面的人,是她嘛?
于莫也随着望去,站在五米开外的凤妃飞,面上毫无表情,苍白的脸,无风而飘的长发和裙裾,想要细看的时候却又变得模糊,仿佛下一刻又将乘风消逝。
“飞儿,是你吗?”于莫松开凤妃雪的手,几乎是一步千钧地往前走。
他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步伐和惊喜但又不确定的眼神,在凤妃飞看来犹如梦境一般不真实。曾经日想夜想的男子,而今真的在眼前了,却又是那么不可置信,她想喊他的名想扑进他怀里,可是喉咙却堵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双脚灌了铅一般挪不动。
“飞儿,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于莫呢喃着,颤抖的双唇,迷离的表情,生怕又不过是自己的幻觉,根本没注意到身后那两道突然变得绝望而悲伤的眼神。
但凤妃飞看见了,心底也更痛,痛到麻木。
“莫!”她艰难地开口,她想哭哭不出来,想笑也笑不起来。
他听见她的呼唤,眼底浮起光亮,伸出手臂拥抱她,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但却捞了个空。凤妃飞看着他的手臂穿过自己的身体,一阵悲伤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而那边,凤妃雪的表情却放轻松,眼神里的绝望不见了。
那么一刻,凤妃雪是多么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会失去。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她也无法做到淡然、从容,更不愿放手将一切让给她。
凤妃雪忘了,她该用“还给”这个词的。
看到姐姐竟然不是一个实体,她的心放松了,但紧接着又是一阵苦涩的内疚。
(至今我仍看不透,什么是人性。我不知道如果姐姐依旧是一个正常的人站在那里,她会不会还有内疚,会不会又滋生更多情绪,甚至仇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于莫再次伸手想要抚摸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就算放在她脸庞,为什么手心里一点温度一点触感都没有?
“姐姐,你回来看我们了吗?”凤妃雪往前,靠着于莫。
于莫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下,眼里空寂。她是回来了,可是依旧不让他触及,这是为什么?
“姐姐,你放心,于莫和我都很好,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好。爸爸不在了,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对了,姐姐,我有他的宝宝了,你高兴吗?”凤妃雪满脸的幸福,却不在意对面姐姐浑身散发的悲哀和失望。
“莫,为什么?”她不想追问小雪,眼睛盯着他。在现在的她看来,妹妹好似是在对自己示威,或者是宣布所有权。妹妹的笑容就像锋利的刀,比银龙更能伤人,她竟然能感觉到胸腔有窒息和冰冷的痛。爸爸不在了,他也背叛了她,为什么?
他欲言又止,他能怎么说呢?说真话吗?不论说什么,这两个女人中必然有一个会受伤,仿佛一把剑摇摆在两个人中间,往左或往右都必然刺向一个。而那把悬空的利剑,不就是自己吗?
“姐姐,我们上去再谈好吗?”凤妃雪身体的重量往于莫身上转移,于莫也从茫然失措里惊醒,沉默地扶了她一把,“姐姐,对不起,我身体不好,不能站太久的,我们上去吧。”
“好。”她低头默默地先走进刚好停在一楼的电梯,连门都不用开。
于莫忍住眼里的热意。
她终究还是不能回到从前,他也一样。
一眼千年,回头时,一切不再。
他曾经那么想她回来,哪怕是看他一眼;可是如今她回来了,却是这样尴尬的场面。
站在父亲的遗像跟前,凤妃飞寂静成一道模糊的影子。
于莫竟然和小雪结为夫妻,还有了腹中六个月的宝宝,这是她回来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她猜想过于莫可能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绝对不会猜到那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凤妃飞失踪之后,凤达开的身体是一落千丈。在凤达开心目中,小飞一直是他的最爱,也是他精神的顶梁柱,他最钟爱的女儿竟然消失了,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不得不接受那样的结局。突发脑溢血的他在医院和家中不知道爸爸曾经往返多少次,而最后,仍是在深深的思念中,因为脑溢血复发,死于医院一片雪白寂静的凌晨。
凤妃飞能想象得出父亲那浑浊的眼珠里边深深的思念和痛苦,也许他也会愤怒世道不公,也许他也希望走后能在另一个时空遇见她,也许……也许,没有也许。
于莫在失去心爱的女友之后曾经消沉了很久,他申请停职,满世界游历,最后在西双版纳美好的景色里邂逅了一位白须冉冉的老僧人。老僧一把拉住他,劈头劈脸一句大喝:“凡事因缘定,你还要执迷吗?”
于莫突然从失魂落魄里惊醒,瞠目结舌盯着眼前微笑的老僧:“大师,为何敲我头?”
老僧又往他额头狠狠滴敲了一下:“无需执迷,忘嗔忘痴,顺其自然,云高水低,失即是得,人生不过如是。不敲你,你自是不愿醒;不敲你,你难解心中结。”
于莫小声说:“大师敲就敲了,能改变什么吗?”
“已经改变的,改变不了,你能改变的,终究能改变。小伙子,顺其自然吧。”大师双手合十一拜,踢踏远去。
“大师,如何顺其自然啊?”于莫喊。
“顺从内心,心便是自然。”大师的声音远远传来,虽不大声,却震动了于莫的心。
顺其自然便是顺从心,顺从心而走下去吗?可是,爱人没了,怎么还能走下去?
、123往事随空
于莫回到凤栖,母亲凤金告诉他凤妃飞的父亲病重,凤妃雪怀孕后期身体不便,张宁调动到邻县了,这段时间都是凤金和请来的特护在帮忙照顾,让他有空过去帮忙照顾一下,满面风尘的于莫二话不说就立马到了医院。
看着大腹便便的小雪和躺在病床上明显衰老的凤达开,还有清瘦了好多的母亲,于莫突然感觉到了愧疚。他早已把自己当做这家的其中一员,飞儿不在了,自己怎么就那么不负责任,不替她照顾好她的父亲,还连累了自己的母亲呢?
他回来的第五天,这个家庭再次面临一次厄运的洗礼——张宁因为违法犯纪,被检察院带走了。
张宁被正式拘捕之前,凤妃雪的消息一直被屏蔽,包括市纪委、市检察院的传唤,张宁都没有让即将临产的妻子知道一丁点风声。家里被一群身穿制服,代表着国家权力的人翻了个底朝天,搜去了张宁锁在保险箱里面的一些所谓的证据。
但凡被检察院带走的人,十之八九是难能潇洒走出那道门的。妃雪无一日不是如坐针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姐姐在的时候,尚且可以有个人商量扶持,而今,只有她一个双身子的人死撑着,面对不知结局的事故。
人生,被安排的不是故事,就是事故了。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没多久张宁就死了。据说是自杀,虽然凤妃雪不相信,可是证据确凿,由不得她不信。倍受刺激的凤妃雪在半路上腹痛起来,幸好公交车司机将公交车开到附近的医院,几个好心人七手八脚把她抬进医院,半个小时后,产下了一个六斤重的小女孩。
这个家,风雨间摇摇欲坠,凤达开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倚靠的女婿也走了,唯一的女儿生了孩子,无人照顾,所幸的是于莫母子依旧没有放弃他们。
凤妃雪出院后没几天,凤达开也回家休养,也一直是他们母子在关照着他们。
于莫看着那张和飞儿几乎一样的脸庞,睹人思人,偶尔欣喜,偶尔痛苦,偶尔是不知所以的茫然。
凤妃雪经受了一次次打击,变得坚强。她说,以前,她只是作为自己而活,今后,她将作为姐姐和自己而活,为了这个家,她不再怕任何困难,也不会再退缩。
一见钟情,于莫在飞儿身上体验过,日久生情,却是在小雪身上应验的。
于莫和小雪不久便确定了关系,在凤达开再次病危之时,按照长辈的安排,为了给老人家冲喜,两人举行了婚礼。婚后感情也一直很好,而今还有了六个月的身孕,只是很遗憾,就算是冲喜了,也没能留住父亲离开的脚步。
凤妃飞听着小雪哽咽的陈诉,脑海里只是徘徊着爱人不见了和父亲弥留之际那句话,茫然而不知悲喜。
父亲说,他要去找母亲,让母亲陪他一起,找回自己的小飞。
父亲啊,你的小飞而今回来了,却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你和母亲到底往哪边寻找了,为何你的小飞没能和你们相遇?你的小飞满以为回来了能幸福快乐,而今却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我该怎么办,父亲啊,你告诉我!
凤妃飞绝望而凄厉的眼神,笼罩在悲伤里面飘零的身影,看在于莫和小雪的眼里,各有滋味。
在那静悄悄的房间里,三道人影寂静成树。
最后,于莫开口了:“小雪,你先带着爸爸的遗像回家,让我陪小飞几日,好不好?”
小雪不语,凝视着他。
“我答应你,我会回去。”于莫痛苦地深呼吸,“你姐姐现在这样子,我想留下来,也必须留下来。”
“好。我等你。”小雪沉默好久才点头,取下父亲的遗像,拎起客厅里面的一个小箱子,走到凤妃飞跟前,“姐姐,你回来了,我不知道为这样的你和我该高兴还是悲哀。姐姐,你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我先回家了,让于莫带你回去吧,我等你。”
“呵呵,我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不害怕吗?”你不会讨厌吗?凤妃飞掩不住自己的失落。
“姐姐,我怎么会怕你呢?”凤妃雪笑笑,“姐姐,我要先回去了,你不抱抱我吗?”
凤妃飞伸出双臂抱了抱她,虽然没办法真的抱。
凤妃雪离开了房间,那看房子的阿姨也走了,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对立的两个人,不,应该只有一个人。
凤妃飞空寂的眼睛望向窗外,不会怕吗,小雪?你真的不怕吗?
我回来,会不会夺走于莫,这点你也不在乎吗?
“飞儿,不抱我一下吗?”于莫的声音粗噶,脸上的笑掩饰着最深处的情感。
她摇头。
怎么抱,也不想抱。
“你不想听我解释吗?”
她突然笑了,摇头:“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