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笑红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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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桃仙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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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前世
江离苑,青草桃花,春风微扬,落英缤纷,青石路蜿蜒于林中。苑中,路旁,树下,一素衣女子持卷半卧,青丝流转,勾勒出女子秋水般的面容。干净素洁的鹅蛋脸上,粉黛未施,眉峰微蹙,似有轻愁,双目已合,浓密如扇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鼻如凝脂,薄唇微抿,好一个清秀佳人!
原来这便是本朝宰相慕容耿的独生女儿--慕容尔卿。尔卿睡梦中忽而浅笑,忽而蹙眉,依稀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忽然,一声声“小姐”入耳,尔卿于梦中转醒,杏眼微抬,透出迷茫,及至一青衣女婢入眼,正是她的贴身丫鬟秋兰,又见日已西斜,方知自己又睡久了,怕是又要遭这丫头的“责怪”了。这不,秋兰扶起尔卿,替她披上披风,又将一杯暖茶反复如尔卿手中,便开始念叨到:“我的小姐,你则么又这样睡着了呢;现如今虽是四月天气,可早晚依旧有寒气,若是受凉了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只怕老爷、夫人又该担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八年前。。。。。。”尔卿无奈的听着秋兰的“控诉”以手抚额,作忏悔状。直到秋兰说完了,一双盈满水汽的大眼睛紧盯着眼前的小姐,尔卿讨好的拽着秋兰的衣袖,再三保证下次不再犯了,可秋兰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别无他法,尔卿只好转移话题,诱huò般的说道:“再过几日,弟弟便回来了,我们明日便出府为他选件礼物,祝贺他艺成归来,可好?”秋兰听到出府一脸放光,连连点头。尔卿轻笑,吩咐秋兰将晚膳端入院中,带吃完再去向父亲请示。秋兰听罢立即跑出院门。尔卿含笑摇头,看着秋兰离去的背影想到:毕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怎会不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想当初自己不也是。。。。。。尔卿眼底划过一片黯然,思绪飘向远方。
八年前,尔卿还不是尔卿,而是21世纪的一个女大学生,叫柳琳诺,父亲是有名的肿瘤专家,母亲是音乐家,只此一个女儿,可琳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20多年来一直靠药物维持生命。每次看到父母担心去又强装轻松的样子,她便心痛,她又怎会不知父母者20年来为她的病找遍国内外名医?终于,在她20岁那年,再也支持不住,猝死。想着想着,不禁泪流满面。忽而又想到方才梦中的情景,嘴角绽放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那个一直保护她、呵护她的哥哥--江俊彦替她承担起了照顾她父母的责任,如亲子一般。可以看出她的父母已慢慢从丧女之痛中走出。
移步至书房,研磨,铺纸,执笔。八年的时间,她已练得一手好字。写下:“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字体清秀婉约却又透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坚韧风骨。长叹一声,将之收好,便又走向外厅,秋水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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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今生
与秋兰一起用过晚膳,尔卿便往父亲的清风斋走去,每日这个时候父亲总是在书房处理公务。父亲身为祁东国的宰相,一直清廉自持,专于朝务,无一日懈怠。他是一个好官。
还记得,八年前,琳诺刚穿到当时还只有十岁的尔卿身上时的情景。当年,小尔卿贪玩落水,在床上躺了5日,终是芳魂归去。而琳诺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一个面目俊朗的中年男子,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青色的胡渣,不满血色的眼瞳,是好几日不曾休息了吧。见她睁开眼睛,欣喜得双眼都溢出了眼泪。那时她便想,这一定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吧!不知是感动了还是贪恋着一份相似的温暖,她伸出手想抹去他的眼泪,朝他虚弱一笑,表示她已经无事了。这时慕容耿方从激动中醒来,连忙吩咐下人去请御医确症。琳诺抬眸打量四周,天蓝色的床幔,雕花绣床,梳妆台,绣架,古琴……一应闺阁小姐房中之物应有,且做工精细,质量上乘。目光转向床边围着的几人,最近的是她的父亲,而后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紫衣丫头,应该是一直照顾身体本尊的。还有一个面目清朗,眼若星辰的锦衣小公子。离得最远的是一个美丽少妇,眼若春水含波,肤如凝脂,略施粉黛,华而不艳,清而不冷,一袭青色长裙,无繁复花纹。却越发衬出她娇花似水的容颜,弱柳扶风的身段。但见她芙蓉面早已湿透,眼底却是深深的欣慰与笑意,不知为何却止步不前,只一双眼睛紧紧看着自己,好似稍不留神便会失去一般。少妇接触到琳诺的目光,慌乱的撇过脸去。琳诺心中疑惑,心想稍后再弄清楚吧。御医症断过后,说:“小姐无碍,只需调养两日便好,相爷不必忧心。”留下一副补血养气的药,交代好用法,便告辞了。中年男子派家丁送御医回府后,又交代紫衣丫鬟好好伺候小姐,深深看了眼一路疲惫之态的女儿,便领着大伙一起离开了。
休养期间,琳诺从紫衣丫鬟那了解了她的身份和环境。紫衣丫鬟名叫春烟,是她房中的大丫鬟,从小照顾小姐,是家生丫头。她现在所处的国家叫东祈国,当今皇上是司马胤,与父亲相识于微时,赏识父亲的才识,称帝后一直重用父亲,便有了本朝最年轻的宰相。这片大陆还有三个国家:南瑞国,西羌国,北狄国。四国各有所长,东祈国贸易繁荣,是经济实力最强的国家,南瑞国,气候温和,资源丰富。西羌国铁矿丰富,冶炼技术高超,铸造的兵器远供其他三国。北狄国是游牧国家,族人个个勇猛过人。四国间近几十年来并无爆发大规模战争。
这具身体叫慕容尔卿,是宰相大人和其原配夫人的女儿。宰相夫人名叫水嫣然,是大学是之女,是有名的才女,和宰相相识于诗会,两人均为对方的才情而倾倒。三年相识相知相恋,终成眷属。一年后,夫人生女,应难产而落下病根,无法再生育,身体也大不如前。夫人有意为宰相纳妾,宰相不愿委屈爱妻,执意不肯。可夫人认为自己无法为慕容家传宗接代,愧对祖宗,日益消瘦。宰相妥协。夫人便做主将宰相的表妹李元茹迎娶进门,为二夫人。李夫人进门后与夫人相处很好,待小尔卿也视如己出。宰相与夫人鹣鲽情深,对二夫人虽好却始终不是男女之情。如今府中的少爷慕容子洛是一次夫人去边城时救下的,当时尚在襁褓之中,遭人追杀,所幸有奶娘护在怀中,留下一命。宰相无子,便认了他为义子。少爷比小姐小两个月,两人感情很好。在小尔卿五岁时,水夫人终是离世。小尔卿从小被家人呵护在手心里,性格活泼,可自母亲离世后,就越发娇蛮,而且对李夫人从来没有好脸色。
想着,尔卿忽而笑了起来,如春风乍起。其实,小尔卿只是失母后害怕而已,怕李夫人生下儿子,父亲便不会像以前一样爱她了。可是,小尔卿多虑了。根据她几年的观察,父亲和二娘并未同房,自从何来。父亲是情深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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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芳华
来到清风斋门口,尔卿叩门,道:“爹爹,卿儿可以进来吗?”慕容耿听得爱女声音,从书案中抬头,柔声道:“卿儿啊,进来吧。”
尔卿推门而入,见父亲以手抚额,似有烦心之事。又见茶盏已空,便执壶续茶,端至父亲面前,道:“父亲为何忧心?”慕容耿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揉了揉太阳穴,才道:“沧州水患,千顷良田被淹,民不聊生,灾民流徙,涌入京城,恐有心怀不轨之人乘机滋事哪!”说完又是长叹一声。见父亲为国如此劳心,四十之龄,华发已生,尔卿心生不忍,也思考起水患之事。少顷,尔卿走至父亲身旁,悠悠开口:“父亲不如建议皇上,派遣精通水利之事的官员携赈灾钱粮前往沧州,主持筑坝疏通之事。造坝阻洪,修渠引水,因地制宜,贯通山川湖泊。将水盛之地的水引入河流,借以疏导入水旱之地,旱涝相异。在灾区建临时住区,设粥棚,按需发放每日食粮,勿使老幼失亲养便无所依。采用以工代赈之法,招募灾民参与筑坝修渠之事,派之以银钱,使其自立。至于流徙的灾民,可以分辖于各州各府,登记入籍,建村落,垦荒地。更重要的是,官府要监控粮、盐、木等的价格,防止有人哄抬物价,牟取暴利。爹爹以为如何?”慕容耿听完后喜上眉梢,道:“好!好!好!我这就写奏折,将卿儿的想法上报皇上。”见父亲眉头舒展,尔卿也舒了一口气。
这时,慕容耿又抬头,问:“卿儿刚刚有何事与爹爹说?”尔卿想起出门之事,不由欢喜,道:“子洛出门学艺五年,几日后便可归来,女儿想为他准备一个礼物,所以想请示爹爹允许女儿明日出府。”说起远行的儿子,慕容耿也露出怀念之情:“是啊,一别五年,终于要回来了。卿儿,你与洛儿自小亲厚,爹甚是欣慰啊。去吧,不过要带上秋兰和卫影,在外一切小心。”感慨父亲想得周到,尔卿盈盈一拜,道:“谢爹爹,女儿告辞。爹爹也早些歇息,莫要伤了身体。”慕容耿笑着颔首。
尔卿走后,慕容耿唤了一声“卫影”,一条黑影闪过,身姿矫捷,抱拳立于书房中。慕容耿吩咐道:“明日小姐出门,你跟去保护,不可有失,知道吗?”卫影道:“是。”黑影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再次拿起案上的紫云狼豪,想着刚才女儿的话,字字珠玑,思虑缜密,兼顾了朝廷、商户、灾民之间的利益关系,如此言论,让他又喜又忧啊。喜的是女儿聪慧不让儿郎,有这样一个慧敏又体贴的女儿,是他之幸,亦无愧于仙逝的爱妻。忧的是,卿儿如此才貌气度,将来只怕招来麻烦哪!这几年,自己将底下的产业交于尔卿打理,自己虽从来没有特地查过,但偶尔与管事闲聊,无不对尔卿赞赏有加的。不过,慕容耿释然一笑。看来这个女儿倒是想到自己前面了。难怪她要吩咐府内家仆和各处管事不得向外言府中之事,而她自己亦从不打着宰相千金的名头出门。
摇摇头,执笔,写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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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婢嘻
第二日一早,尔卿便被秋兰从床上挖了出来,这个小妮子为着可以出门,兴奋的围着尔卿说个不停。尔卿看着她,但笑不语。春烟一边替尔卿梳妆一边说道:“秋兰,你从昨晚都说到今早了,该歇歇了吧。”绾起一束青丝,用一支祥云雕花绿玉簪固定好,“你随小姐在外,可别只顾了玩,要照顾好小姐。若小姐累着、晒着、伤着,回来可别怪我罚你,可听仔细了?”秋兰嘟起嘴,弱弱地说:“春烟姐越来越啰嗦了,真真个管家婆,不知道伺茗姐夫怎么受得了的。”春烟佯怒,拿着梳子便向秋兰招呼,骂道:“你这小蹄子,到打趣起你姐姐了,看我不打你。”秋兰边躲边告饶:“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小姐救我。”
尔卿看她们也闹了一会儿了,她也将自己收拾妥当了,便起身拉着春烟道:“好了好了,她哪里会不知道要跟着我呢,姐姐就放心吧。”春燕这才住手,看着尔卿,眼里蓄满不舍:“小姐该带着我的,只秋兰一个人跟着,我如何放心得下。”尔卿拍了拍春烟的手说:“我不在,这院子里也得有人哪,谁能比姐姐更合适呢?再说还有父亲的护卫卫影跟着,不用担心。”春烟也知只能如此,只得做罢。忽又展眉,道:“老爷可真疼小姐,小姐出门,老爷居然把自己的贴身护卫都安排给小姐了。卫影大人的武功可是深不可测呢,还是老爷的二十四荣骑之首。”秋兰附和道:“那当然,小姐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不疼小姐疼谁。而且小姐这么可人,从小习书练琴,做女工,哪样要人操心了。十四岁起还帮二夫人打理账目,这两年又帮老爷管理佃户商铺,最最重要的是小姐对老姐夫人打心底里孝顺。”尔卿轻笑出声,道:“还说春烟唠叨呢,我看你啊才是真正的婆婆嘴呢,就会贫。”秋兰不乐意了,转向春烟:“春烟姐,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对吧?有哪家小姐比得过咱家小姐。”春烟虽未语,可脸上的表情却是“的确如此”。尔卿被她们看的不好意思了,赶紧转移话题,催促道:“不早了,咱们快走吧。今儿我们去祥福楼吃早膳。”
祥福楼是东祈都城最有名的酒楼。且不说它的规模、设计、厨师都是顶级,它的一项传统便足以在酒楼届占领高位:祥福楼可以让所有人上至皇亲贵胄,下至贩夫走卒畅所欲言。或奇闻轶事,或江湖风波,或针砭时事。据说,祥福楼的后台是皇家人。也有人说祥福楼是某一隐匿世家的产业。众说纷纭,总之,祥福楼必有其坚固的权利网。
行至苑外,尔卿喊了声“卫影大哥”。一条人影飘至,仍是一袭黑衣,英俊的面容,深刻的五官,挺拔的身躯,只是冷着一张脸,散发出的寒气使人不敢靠近。站到尔卿面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