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凤(手打)-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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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凝着她,只浅浅扬起唇来:“登徒子?”
真是新奇而又让人痛心的称呼。
有风燎起幔帐,他脸上轮廓若有如无暴露在光亮里,她猛然一惊,并未因他绝美的容颜,只为那一双璀璨如蓝宝石的眸子,拥有如此一双蓝眸且能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天下唯有一人,只能是顾国宸帝一一赫连瑜。
她在西冷皇宫并非只教导芳菲公主,因曾编纂女史,还是接待诸国女眷的礼官,职责使然,让她清楚知道在掌权者面前,一言一行的重要性。
况方才。。。。。。似乎并没有厌恶感。她面上顿时一热,低下头去裣衽为礼,声音淡而不卑不亢:
“礼官顾漫见过陛下,方才不知陛下身份,下官失礼。”
这样疏冷而客气,真像一把把冰刀肆无忌惮的射到他心里,他眸子里皆是幽深的难瓣的情绪,似是潜藏着野兽的夜,让她紧张而。。。。。。心疼?
他唇边终是闪过一丝怒意,却是勾着唇,仿佛在笑:“漫儿所言,难道方才知道是我,漫儿便不骂我登徒子了么?”
她神色忽的尴尬,极力心平气和,带着礼官应有的优雅笑容:“陛下,小皇子已经送到,下官告退。”
她复又一礼,疏冷礼貌撤身,他却转回身来看她,眸子里皆是她难以捉摸的情绪,便只是那样看着她,她冷淡优雅的面容下终露出一丝慌乱的裂痕,只闻他极低的一声笑,她几乎落荒而逃的退出屋子来。
门外一个小小孩童,背剪着手瞪着一双漂亮的湛蓝眼睛脆生唤她:“娘亲!”
她倏地止步,眼前的孩子粉雕玉琢,眼睛里狡黠生辉,露齿一笑,顿觉流光溢彩,真是个极好看的孩子,她愣了愣,她与人相处,向来理智而遵循原则,小人不可亲近,脏乱之人不可亲近,伪君子不可亲近,还有一项,危险之人退避三舍,那赫连瑜绝对是个危险人物,她还是远离为好,可真舍不得这孩子。
一时竟无话说,低叹了口气:“以后不要乱跑,要乖乖听话才好。”拍了拍他肉肉的脸蛋,狠下心头也不回的疾步而去。
赫连阙倔强抿了抿唇,泪花只在眼里乱窜,望着她的背影使劲瞪着眼,身后有人出来,宽厚的大掌安抚般的揉着他的小脑袋。。
“是父皇的错,父皇一时没有忍住。”
他用袖子抹了抹眼,怒火滔天的瞪过去:“父皇有想过要忍么?”
赫连瑜只是弯唇微笑。
她并未乘马车回去,一路恍惚前行,思绪也不知飘至何处,脑海里皆是那个吻,带着薄荷凉的盅惑气息,她蹙眉以指尖点唇,唇瓣温热,仿佛那人气息还残留其上。
“漫儿!”
有人一身白衣急急赶来,面上皆是焦灼,只打量她全身,方才低松了。气:“没事就好。”
上官漫一眼看到寒爷身后羞愧低头的林平,打了精神笑道:“不过送个孩子,能有什么事?”寒爷见她眉宇间略有倦怠,也不再询问,颇是自然的牵了她的手低笑道:“那便回去吧,若是渊公子知道林平将你跟丢了,可要天下大乱了。”
她的触觉皆聚到了被他握住的手上,那掌心极是温暖宽厚,正值夕阳西下,天际晚霞迤逦铺就云霞万丈,亦染到他黑如墨缎的鬓发上,衬得肌肤白皙如玉,他笑意若熏,只觉将那晚霞都比了下去。
她望着他不由也莞尔笑了。
十指交握的双手,袖下堆叠腕上,掩着幽幽碧镯,被那霞光一应,折射出刺目的白芒来,也皆落到了一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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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千山万水不会行,魂梦愈教何处觅(四
三年之间,沧海桑田。
不过一吻,她骂他为登徒子,却与他人执手相视而笑,他苦苦寻了她三年,终于相遇,守她身边的人,却已经不是他。
夜幕降临,似是缓缓吞噬着一切光明,赫连瑜负手立在巷尾暗影里,那暗影终于与夜色融为一体,亦将他冷凝的面容隐在无尽黑暗里。
衣角被轻轻扯住,有稚嫩的童声在身侧轻而小心翼翼的响起:“父皇,娘亲会不会不要父皇和妖儿了?”
等了许久并不听赫连瑜回答,赫连阙他抬起头来,夜里只隐约见着他分明的轮廓,深邃眼眸隐在一团暗影里,只看是何不清情绪,他想了想,大义凛然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肩膀:“父皇,妖儿把肩膀借你用。”话刚说完,额上便挨了一记,他哎呦一声,抬起眼来瞪他,赫连瑜已弯下腰来将他抱到肩头,耳边皆是他的轻笑:“你娘亲只能是父皇一人的。”赫连阙忙楼住他的脖子申辩:“也是妖儿的。”他板了脸:“不许和父皇争。”
赫连阙得意的抬起下巴:“娘亲说喜欢妖儿。父皇心急啃娘亲嘴巴,娘亲不喜欢。”赫连瑜顿时沉了脸,语气里丝丝都含着警告:“妖儿!”
“我没偷看。”赫连阙忙将脸埋到他怀里,小声打着呼,意思是他睡着了。
那厢,寒爷牵了上官漫的手,笑道:“我们回家。”
一个“家”字,让赫连瑜不由倏地止步,眯眼回望过去,街上微暗的灯光,映着她瓷一般白皙的脸,她笑嫣浅浅,轻轻点头,随寒爷上车。
觉察赫连瑜停了步子,赫连阙抬起脸来,小声叫了声:“父皇。。。。。。”
他才回神,敛了神色大步隐没在夜色里
“今天跑了一天,你该睡了。”
到了府里,寒爷坚持要送她回住的院子,她只觉羞赧:“不必这样。”寒爷声音在夜幕里听着极是低沉悦耳:“你竟也会害羞。”
她竟恼了,转身便走:“我回去了。”
寒爷忙笑拉她:“好好,我不说了就是。“她只头来瞪了他一眼,但见夜色里香肌晕玉白,眸如清波流盼,他情不自禁低唤了声:“漫儿。”觉察他嗓音莫名低沉,她倏地垂下眼来,慌道:“我回去了。”他终还是拉住了她,极暖的气息拢过来,皆是他身上清香,她暮然想起那薄荷香,唇上那人温度似是残留,禁不住脸一偏,他的吻堪堪落到她白皙颊上。
她忙急急退了一步,似嗔似恼。寒爷艾艾一叹:“可惜了。”她忍不住嗤笑出声来,不再理他,别过头去便往院里走,寒爷在后面淡笑嘱咐:“明日不必去宫里了。”
她疑惑回头:“明日圣上迎接宸帝入宫,芳华必将献舞,我这个做师傅的不出现怕是于理不合。”
寒爷负手立在那里,夜幕深沉,只见他修长的身影,却望不见是何神情,只听他道:“我已与公主殿下说过了,你抱恙在身,不便前往。”
她点点头,若是去宫里,说不定会碰上那位宸帝,她不去也好。便应了一声,提裙进院,院中并未燃灯,主屋灯光自窗扇里零星投射出来,唯见院中情景晦味不清,她提裙拾阶而上,忽听有人叫她:“漫儿。”
声音并不大,可院内寂静,竟把她吓得身子一颤,定了定神才见台阶上似有人影坐在那里,他整个身子皆拢在暗影,寻光望去,隐隐好看的侧脸轮廓,一旁却是开得正好的牡丹花,花姿摇曳,暗香盈袖,衬得他神情颓落黯然。
她迟疑唤了声:“渊大哥?”
上官渊低嗯了一声。
她想了想,在他身旁坐下来,他却推过来一块叠好的毡毯:“地上凉,你是女子,还是不要直接坐到地上。”
她不敢多问,乖巧依了,上官渊并不说话,只撇过头去看向旁处,西冷多产牡丹,因此到处牡丹丛生,夜风里摇曳如海,热闹的簌簌有声,他的神情却是寂孰
“我原以为,带着你隐姓埋名,总有一天你会。。。。。。你会。。。。。。”他终于开口,眉头却打了结,怎样也说不下去,那样隐秘的心事,苦苦压抑了许多年,总想着有一天要说出来,可如今即便她已忘记两人的血缘牵绊,原来他还是无法开口。
他眸子转沉,转过头来痛苦的望着她,眸中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仿佛有野兽在他心里撕咬扭打,这样痛苦,却无人来将他救赎,或许从一开始他的出生便是一个错误,父皇不喜,母后早逝,甚至会爱上自己的亲生妹妹,再接着,家破国亡,他唯一想争取的念头也在一夕间灰飞烟灭,如今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幸好,她还在他身边。
若有一天,她终于属于了别人,他的一生,该如何继续下去。
他艰难闭上眼,艰涩开口:“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我?
她怔了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也未等到她回答,似是急急开口:“是谁都无所谓了。”他站起身来,匆匆出了院子。
她做了许多混乱的梦,她时而梦见漫天飞雪的背景里,一个极好看男人的俯下身来吻她,这样真实,仿佛都能觉察雪花落到脸上那一瞬的凉意,忽而又见着大片的血,一个柔弱赤身的女子伏在她脚下,黑发缭乱,有血色自她身下一点点蔓延出来,她又看到榻上苟延残喘的老人,眼里满布血丝瞪着她。。。。。。似是被人打破的镜子,一片片倒影着各种影子,她喘着气惊惶醒来。
似是听到动静,涟漪在帐外小心翼翼的唤她:“大人,做噩梦了么?”
她气息短促,抚着胸口“嗯”了声,涟漪在外面笑着抚慰:“梦都是反得,可做不得数,您一向睡得很好,怎就做起噩梦来,莫不是脚受了凉吧。”
她心不在焉的笑道:“可能是吧。”
涟漪便道:“大人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您。”
她才辗转睡去。
第二日西凉国君亲自率百官去城门迎接顾国宸帝,街头巷尾皆是津津乐道,即便在府里也能觉出外面的热闹氛围。
涟漪研了墨,抬头见她执笔正写的认真,比常人白一些的肤色嫣红淡淡,被窗外碧绿的枝叶一映,只觉那雪肤也染了翠色,别样的风流妖娆。
见她写好了一副,忙将宣纸抽出来,摆在外面晒了,忽听有人朗声念:“独立寒阶望月华,露浓香泛小庭花。”
涟漪忙笑道:“大人,您来了。”寒爷笑着点头,涟漪端了茶来,无声退下去,上官漫这才抬起脸来,他一身宽松白衫拾阶而上,手里捏着把骨扇,有意无意的拍在掌心,发出嗒嗒的响声,她复又低下头来,添上最后一笔,语气椰揄:“寒大人这样的大忙人今天怎也闲赋在家?”
寒爷忍不住哼笑了两声,忽的探手去捏她白皙鼻尖,她猝不及防去挡,手里还捏着狼嚎笔沾了满满的墨汁,混乱之中便那么一甩,寒爷“哎”的一声,撩起袖子来,雪白布衣上巴掌大晕开的墨点子,她也愣了,忙将笔放下,他眼里皆是戏谑:“如今可好了,你赔我衣裳。”
她忍笑扭头唤涟漪:“给寒大人裁布去,供他做百件衣裳的。”涟漪笑着应是去了,寒爷道:“这罪陪得可无半点城意。”
上官漫笑:“大人说,怎样才算有诚意。”
“这布既然裁了,衣裳需由礼官大人做,寒某才能接受。”
她嗤的笑出声来,“无赖。”
寒爷笑意敛了敛:“昨夜做噩梦了?”上官漫“嗯”了声,兀的便是一阵沉默,案上铺了厚厚的宣纸,方才一闹,墨迹便顺着纸纹渗下下去,她抬手抚了抚,突道:“我以前当真是什么官宦家里的女儿么?”
寒爷掌心倏地攥住骨扇,这三年来,她从未询问过她的身世,他虽事事做了周全,让她难寻线索,可最重要的,是她从未关心这些,如今,怎么会问起这个。他不禁蹙了眉:“漫儿,你昨夜梦见了什么?”
她轻轻摇头:“太模糊,我记不清了。“
“可是你最近见了什么人。”他拧眉:“昨天那个孩子。。。。。。”
她万分不想让他牵扯到赫连阙,笑道:“我不过一问,倒是渊大哥,他昨日。。。。。。”想起他昨晚神情,忍不住浅浅焉眉,寒爷低叹了口气,安抚握了她的手:“他没事,你放心好了。”
西凉国君将赫连瑜迎到皇宫,数十里红毯锚地,旌旗猎猎有声,两国帝王携手进了大殿,西凉国君笑声洪亮:“陛下年轻有为掌管如此大国,倒是朕这老朽惭愧啦。”
宝座后侧镂空雕花的八宝屏风,又用细密珠帘遮住,旁人万万想不到有人在此,镂空空隙里窥见西凉国君与顾国宸帝并肩踏着宫阶而上,只见宝蓝的九爪蟠龙袍裾拂过铺就锦毯的宫阶,都言宸帝好蓝,所穿龙袍皆是蓝色,海蓝、宝蓝、翠蓝、品蓝各色各式,躲在屏风后的芳华忍不住便笑出声来,嬷嬷忙小声吁叫:“公主殿下!”
芳华不以为然,扭回头去,却见那宸帝突淡淡朝着里扫过来,湛蓝眸子深邃如海,那凌厉一瞥却是惊鸿,兀的心头狂跳,几乎要冲撞出来,她攥住胸口怔怔呆立原地,那宸帝只转头与国君谈笑风生,她倏地抓了嬷嬷的手,颤声道:“嬷嬷,替我去传顾姐姐,晚上的献舞一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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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千山万水不会行,魂梦愈教何处觅(五
两人本在屋里说话,下人前来通享,说是宫中的方嬷嬷求见,眼看天色渐暗,宴会只怕已经开始,方嬷嬷怎会这种时候过来?上官漫疑惑看了寒爷一眠 才道:“快请。”
方嬷嬷笑容可掬的提裙进来,涟漪上了茶,上官漫笑道:“嬷嬷快请坐。”方嬷嬷笑道:“茶就不喝了,还请大人随老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