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凤(手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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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么?”他恶意凑近了些,气息炙热喷到颊边,只觉他声音低柔,却震得耳膜嗡嗡直响:“那是谁,在我府里过夜,第二日连个谢字都没有。”
不知是否是她多想,只觉他重重咬住“过夜”二字,蓦然燥热,情不自禁捂住腰后,那抹齿痕早已消失,这会却似仍在那里,脑中纷乱,似是看到一人修长食指滑过腰线,缓缓俯下身来,顺滑黑发散落肌肤,带着些微凉意,芙蓉帐映着那人低头的俊美侧影,唯见他低头光裸肌肤上重重一咬……她身子猛地一颤。步子凌乱撤身远离,恭敬弯腰施礼,遮住她瞬间变热的脸颊:“多谢哪日大人收留之恩……”
他闲闲挑眉,只是笑:“现在才道谢,怕是晚了。”
她气结,抬起眼来瞪他,洪飞远远瞧不真切,想来极是担忧,便问:“公子,可要卑职送您回去。”这一句,只如冷水兜头浇下,瞬间清醒,她身穿男装,光天化日之下,他自不会对她怎样,她自也应做现在这个身份所做的事,终究镇定下来,笑的极是诚挚客气:“实在是在下的疏忽,改日必当登门谢罪,以后还请大人多多拂照才是。”
这样疏冷有礼的客套语气,最是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上官漫微噙了唇角,心中莫名畅快,气死他!
赫连瑜低哼一声,眼神果真冷得可怕,只觉两人之间氛围似能让人窒息,他深深瞧着她,忽而竟笑了:“对待漫儿,我自然会好好拂照。”
好好的一句话,在他薄唇里吐出来,总是有让人面红耳赤的本事。上官漫莫名面热,冷冷别头:“大人若是无事,容在下先行告退。”甩袖便走,赫连瑜却也没有拦她。
“咦,这不是子清身边的扈从么?”
五皇子嗓门极大,远远便传了来,上官漫步子一顿,只不敢回头,却闻步伐杂错,想来并不只他一人,五皇子早已看到赫连瑜,哈哈大笑:“子清果然在这里!”
赫连瑜负手而立,唯见诸位皇子拥簇太子踱步而来,微一颔首:“太子殿下。”遂笑道:“诸位殿下怎凑到了一处?”
太子似是极不耐烦,并不答话,五皇子道:“七弟被任工部尚书,兄弟几个为他庆贺一下。”他一眼瞧见背对众人欲要疾步而去的上官漫,目光扫过赫连瑜,蹙眉道:“那是谁,此人好生无礼。”大步向前迈了一步,对着她纤细背影一指:“喂,你,过来!”
猛然驻足,一时心中大急,若是被人认出来,事情再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自会问她,她是如何出来,那暗道是万万说不得,退一步说,即便塞搪过去,帝姬私自出宫,亦不是小事,倒时若是牵连顾婕妤……竟生生急出一身细汗来。
却闻太子不耐开口:“五弟,你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计较什么。”
五皇子嚷道:“对我们视而不见,这是蔑视皇族。”七皇子笑道:“五哥,咱们便装出行,不知者不怪。”五皇子来了劲:“现在知道了吧。”见上官漫动也不动,火气大盛,冷笑道:“反了你了!”说着便大步走过去扳她肩膀。
四合云纹的绣金袍袖近在咫尺,五指鹰爪般探来,一旦被他认出来……情境之下,折身竟扑向离她最近的赫连瑜。
薄荷香满怀。
他竟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众人大愕。
赫连瑜只在她耳边轻笑:“漫儿能够投怀送抱,我心甚慰。”上官漫气的暗地在他胸前一拧,他面色不改抬起脸来,环住她纤腰笑的颠倒众生:“府中婢子淘气,让诸位殿下见笑了。”
众皇子恍然大悟,原是府里的姬妾女扮男装跟出来,赫连瑜不悦,这姬妾便闹了脾气。五皇子笑的意味深长:“子清,你可要小心些,最近昭阳脾气可是不好。”太子冷笑:“她脾气什么时候好过。”
众位皇子知道他与何皇后母女二人素来不合,不便插话,四皇子笑道:“子清有美女在怀,只怕是不能与我们同去了。”
赫连瑜笑问:“殿下们这是要去哪里?”
五皇子笑的颇是暧昧不明:“听说风月楼有位萱姑娘,素有艳名,咱们便去瞧瞧。”
上官漫听得蹙眉,太子也去么?不自觉捏紧了赫连瑜衣衫,他微微眯眸,却蓦然箍紧了她,一时只让她难以喘息。
太子面上微微有些挂不住,斥道:“不是说去去就来么,还不快走!”
五皇子嘻嘻笑道:“是是,决不让皇嫂察觉。”说的众皇子“嗤”的一笑,太子凤目冷冷一扫,五皇子顿时讪讪:“三哥莫气,臣弟我一时口快。”
太子冷哼一声,不经意往赫连瑜怀中一扫,那女子面容被赫连瑜遮了大半,隐隐只见白皙小巧的耳廓,腰上绣带勾勒纤细腰际,古人云,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当如是。男字袍服不比女子华服繁复,倒多了一些兴味俏皮,分外可爱诱人,太子一时有些恍惚,不知她扮上,会是何种样子。
不免多看了几眼,却越发觉得眼熟起来,心中突就觉得空空如也,越发不安,一时猜疑烦躁塞了满腔,不禁开口:“子清身边的女子定然也是艳丽非常,何不让孤也见一见。”
五皇子讶然:“三哥,你怎打起子清女人的主意来!”太子深深一蹙眉,四皇子低喝一声:“五弟!”五皇子微晒。
却听赫连瑜轻笑:“只怕要让殿下失望了,我的女人,自然只能由我看。”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十八)
她心中竟是微微一颤。
很快又闭目,只将心中丁零的火花生生掐灭,越是这样亲近,她越不敢放任自己。
太子见他不应,不便勉强,深深看她一眼,终和诸位皇子们去了。
待一行人走远,她忙抽出身子在几步处站定,他微微有些愕然,旋即平静,一双蓝眸落到她面上,幽深无底。
“洪飞。”她不去看赫连瑜,太子定是察觉什么,她要尽快回去:“咱们回棋社。”举步便走,洪飞一时有些茫然,放下白貂对赫连瑜恭敬的一礼,快步追了上去,白貂扭扭头看看赫连瑜,“吱”一声,尾随而去。
“十二妹!”
太子快步闯进来,让罗姑拦不住,她本坐在石凳上绣花,见状往簸箩里一塞,上去拦他:“太子殿下,殿下在歇息。”
太子陡然生疑:“她这阵子都这样么?”
罗姑道:“自从毁了脸可不是这样……”她絮絮叨叨欲说什么,太子大步跨上宫阶,心中沉了又沉,似被在油上滚过的痛楚,只闻“砰”的一声,想来用了极大地力,偏殿房门大开,门扇乱晃,磕的嗡嗡直响。
太子一脚踏进高高门槛,却是不禁愣住了。
上官漫一身素衣端坐书桌前,一手持袖,一手执笔,她纸下轻若鸿毛的宣纸,被灌进来的风一吹,刹那乱舞落地,她面容恬静转过脸来,微愕看他:“三哥?”
“唔。”太子竟是尴尬的僵在那里,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孤……孤来看看你。”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弯眸笑起来,起身道:“那三哥屋里坐吧。”
室内满是她身上极淡的清香,方才未察觉,这会才觉甜香扑面,上官漫喜素,虽不及其他女子闺房那般粉艳,可到底也是未出阁姑娘家的房间,那是男子说进就进的,即使是她未来夫婿……太子疑红拂面,支吾道:“不了。”
转头就退了出来,走了几步,复又驻足,缓缓捏了拳头,语气有些暗哑:“十二妹,在我登基之前,你可……不要下嫁。”
这话说得突兀,她竟是一怔:“三哥这是什么话?”
太子笑的涩然,转过脸来,语气已成调侃:“倒时,孤自会为你找个好夫婿。”
她并不放在心上,笑道:“好。”
他眸中顿时一亮,郑重道:“你可应了,不许反悔!”
她觉得好笑:“恩,我应了。”
太子顿时一笑,刹那晴空普照,万里无云。
罗姑却“噗嗤”笑出声来:“太子这么护短,以后殿下嫁人了可怎么办好。”太子身子僵了一僵,面容顿又沉了下来:“做孤的妹夫,先过了孤这关才行。”罗姑微晒,本要和他提洪飞的事,这下却是不敢开口了。太子忽又想起来:“对了,离赫连瑜这个人远点。”
罗姑和上官漫对视一眼,罗姑笑了:“殿下说的什么话,赫连大人是个外臣,我们天天呆在深宫里,能有什么机遇见着他。”
太子心中复杂,只道:“这就好。”德子刚刚追到院里,犹还在那里气喘吁吁,太子唇角一扬,笑道:“我像父皇上了折子,求他在外赐我府邸,等搬出宫外,你便可到我那里去,比这里却是自在了。”说罢朝她摆手,大步流星的带着德子去了。
罗姑啧啧咂嘴:“这个太子,来也快去也快。”
上官漫微笑,垂眸却不经意瞥见一角缕金挑线纱裙,在那粗壮数后露出了,方才注意力都在太子这里,没提放什么人浑水摸鱼跟了进来,转身就漠然进殿。
一个清脆声音急切响起:“临……临观姐姐……”
罗姑吓了一跳:“哎呦,这是谁?”
簌簌一声,一个亮黄身影从树后小心翼翼移出来,脸如明月,皎皎生辉,一双眼睛却如小鹿,怯怯盯着上官漫。
罗姑到底是老人,宫中帝姬虽没有全见过,一看年龄相貌便能猜出究竟,施礼笑道:“这不是耀阳殿下么,快来坐。”
耀阳小心翼翼瞄了上官漫一眼,罗姑看得好笑,将她拉到石凳上坐下,见上官漫并不睬她,小声道:“上次是我错怪临观姐姐啦,母亲说姐姐那么说,是为了我好。是我不对,那次还讨厌姐姐了。”罗姑听得一愣一愣:“殿下这是说什么呢?”
耀阳眸中隐隐有泪:“就是那次行检,我不愿意,姐姐就和我说,若想要吴婕妤死的快些,你尽情闹就是。”她竟然嘿嘿一声,颇是羞赧:“我当时还想,临观姐姐这么恶毒,以后再不睬她了。”她仰起脸来,笑意大绽:“原来姐姐是为了我好!”
再看,上官漫不知何时已经进殿去了。
耀阳嘟嘟嘴,眼泪又溢出来:“临观姐姐是不是讨厌我啦!”
罗姑忙安慰:“她若厌了你,就不留你在这里了,殿下就是面冷心热。”耀阳破涕为笑:“那我以后就常来啦,姑姑可别烦我。”
罗姑笑道:“老奴怎么敢。”心里暗疑,这耀阳帝姬天真可爱,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谢贵妃与七皇子结成同盟,何皇后只怕早已猜到,近日两人明争暗斗,一时顾不上这边,倒让她们过了几天的清净日子。
可这个吴婕妤允了帝姬前来,不是示好是什么,可她实在不想再将顾婕妤拉进宫斗的漩涡中去,况外头已经渐入佳境,只需等些时日,她便可将她们接出宫去,实在不好再与任何人有什么瓜葛。
上官漫轻轻关掉窗上缝隙,一拉,一按,立即有纸卷弹出来:
寒爷相邀游湖,去与不去?
字迹清雅,想来是返影所写。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十九)
一个字,去。
扔了笔,她懒懒闭目,这寒爷,现在却还不能得罪。
窗外静的厉害,想来耀阳已经走了,不比方才恬燥,倒是静的有些寂寥,越过窗去,只见罗姑坐在凳子上低头刺绣的剪影,殊儿不知何时蹲在她身边,专注在簸箩里捡线,那线细细的,几乎看不见,被日光一照,只见一缕细细的银光在她手中闪过。
这样安逸寂静,让人觉得不真实。
顾婕妤睡在主殿里,除了罗姑陪着她,她并不常出来,上官漫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许久未和她说话,心中愧疚难当,殿门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一缕日光落在殿内矮榻上,将顾婕妤一身银丝月白常服照的透亮,那螓首微低的姿态只如一朵白玉兰,静静沐浴在阳光里。
她唤了声:“母亲。”
顾婕妤咬断手中丝线,抬头对她微笑。却轻轻将手里物件塞在一侧。上官漫轻轻一扫,那是极好的娟纱,虽不名贵,却比姝璃宫常用的好出许多,此娟轻软细薄,隐隐半透,风吹来,妙曼如烟……未来得及多想,顾婕妤微笑拉了她走到梨花木雕花立柜旁,她走路无声,似是整个人都笼在寂静的浓雾里,唯那美丽犹存的倩影,让上官漫找到几丝昔日的影子。
“咯”的一声,立柜打开,啥时艳丽霞色刺目射来,灼的人闭上眼都看到那一抹红在簇簇跳跃,她眼里含着泪,半晌才缓缓睁开,只见顾婕妤抚着那大红的嫁衣安静微笑。
方才贮的那一汪泪,顺势从眼尾滑下来。
罗姑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只是笑:“这嫁衣,可是婕妤熬了许久才做成的,连老奴都不让碰。”上官漫微微掩面,罗姑并没有看见,她自是知道,依上官漫的性子,决计不会自己去做嫁衣,她也知道,那洪飞,自是配不上她。笑着开口:“殿下不穿上试试?”
顾婕妤笑着看她,那目光,温柔期许的让她难以拒绝。
轻轻一点头,罗姑殊儿便过来张罗,七手八脚,艳丽如织锦的颜色,衬得双颊酡红,眉眼间似也沾了喜气,映着她一双明亮的眸子,罗姑赞不绝口,殊儿捧着嫁衣,亦是羞赧含笑。
她也只得笑着。
说是去游湖,两个娃娃高兴地一蹦三尺高,洪飞面色紧张肃穆,返影一身青衣衫子含笑跟着。棋社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