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凤(手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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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忽就几丝烦躁:“一起去就是。”
南苑皇家猎场遥遥几里,太子遣了车撵前去姝璃殿,太子妃在帘内倾身望去,朱色宫门前一个纤细婉约的身影,素色披帛曳地,瓷一般的人,可惜面上长长一道疤痕,似是华衣锦缎之上拙劣而丑陋得针脚,竟是暗暗舒了口气,似是觉察有人望她,那临观帝姬抬起一双幽深眼眸望过来,眼神清冽,让她心中倏地一秉。
出神的一刹,上官漫朝她遥遥施礼,原是早已猜出她的身份。
不禁暗忖,好一副玲珑心肝。
却见太子伸手亲自携了上官漫上撵,太子妃微怔,忙命宫女引她入座,两人见礼,均是沉默。
太子爱马唤作风驰,乃是胡人进贡的千里驹,价值黄金万两,除他之外,未曾有人骑过,太子拉了缰绳回眸,上官漫与太子妃遥遥立于格伞之下,遂笑道:“十二妹,我载你一程如何。”
她长裾披帛,自是不便,浅笑道:“不瞒太子殿下,我并不会骑马。”
太子笑意飞扬,朝她伸手:“来吧,我教你便是。”
上官漫面有迟疑,太子妃捏着窄袖也笑:“十二妹去吧,难得殿下高兴。”上官漫淡淡看她,欠身一礼,果真去了,太子妃只是笑。
太子扶了她上马,马背甚高,她第一次骑上去,未免局促,死死抓了缰绳,像极了初见她哪日,她一双小脸发白,死死抱住树干……太子清咳一声,道:“原来你也会怕。”
上官漫闻言转头看他,竟是弯唇一笑:“在太子殿下眼里,我原来这样胆大么?”恰日光正好,照到她半脸雪白肌肤上,明眸皓齿,只觉流光溢彩。他突心里一动,那目光便堪堪停在她颊上,她瞧着他神色怔忪,不由蹙眉。
太子忙咳一声掩饰尴尬,笑道:“不必这样生疏,你如华阳她们一般,称我太子哥哥也成,或是三哥也成。”他怔了怔,忽的自嘲一笑:“我们到底是兄妹。”
上官漫看他脸色古怪,只以为他又忆起先皇后,顺着他的意唤道:“三哥。”
太子兀的一怔,笑的颇是古怪:“嗯。”牵了马也不看她,自顾自道:“这马虽好,却不是新手独自能骑的,需由我在一旁帮衬。”说着翻身上了马,深青缎袍角一扫,他已坐到她身后,低头看去,只见她脑后垒叠的乌黑云髻,几缕发丝松落而下,柔柔的拂在她低成优美孤独的粉颈上,这般白皙无暇,竟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上一口。
只如平地惊雷,太子刹那梦醒,竟击的一身冷汗,身子也越发不听使唤,忽闻马蹄声声,两人抬眸看去,却是诸位皇子,唯一人甚是醒目,蓝缎金丝织锦胡服,面如冠玉,发如墨缎,一双眸湛蓝剔透,朝这里慵懒扫来。
满地残红宫锦污 (十九)
诸位皇子策马近前,均下马行礼,见两人亲昵,不由笑道:“十二妹与三哥犹是亲近。”那目光落定上官漫面上蜿蜒的疤痕,目光里含了几分意味深长,让人看着便觉生厌。
太子蹙眉,边下了马边道:“你们怎也来了这里?”
五皇子嘻嘻笑道:“三哥这是埋怨咱们呢,破坏了和十二妹的雅兴。”转脸对赫连瑜道:“子清说是不是?”在他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顾婕妤突然被赦,除了他无人能够做到,这两人分明有什么存在,一双眼睛微含了狭促,试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赫连瑜只是但笑不语。
四皇子阴了脸斥道:“五弟,别乱说,皇嫂还在这里。”众人抬目,这才见太子妃施施然行来,忙又见礼。太子妃落落大方回礼,笑道:“真是巧,平时里难见一次,倒在这里聚到一处。”
上官漫尚在马上,这般实在是无礼,倾身欲下马,唯见马身极高,不禁蹙眉,太子笑着抬手扶她:“我扶你下来。”
他凤目微挑,满脸溢满笑意,倒果真像极了当年树下的那个无虑少年,失神间已将手递了过去,太子一把握住,只觉柔弱无骨,香沁入理,强自压下心中异样,小心护着她下马,她长裙拖拽,侧身颇是不便,唯见她提裙低首,宽大锦衣下轮廓渐隐,众人本在与太子妃闲谈,均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过去。
上官漫顿觉氛围怪异,稍一分神,脚下一滑,倾身便跌下去,太子并无防备,见状低呼一声,忙展双臂去接她,她只觉身子一轻,下一刻便扑入太子怀中。
抬起脸来,四目相对,上官漫怔在原地,太子却是刹那疑红满面,
众人呆呆看着两人,一时谁都未曾出声,只闻大风漫野,在耳畔呼呼作响。
赫连瑜目光犀利落到太子神情,只是若有所思。
太子妃不禁微笑,移步过去握了上官漫手肘,纤指轻轻一拉:“十二妹可还好,幸亏殿下及时接住,如若不然,可如何是好?”
上官漫已恢复镇定,从太子怀中撤回身来,遥遥站定,淡笑道:“真是多谢三哥。”
太子双手尚滞留半空,余香犹在,徒觉怅然若失,听她道谢,“唔”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下次小心些。”
上官漫回道:“是。”
五皇子适时哈哈大笑:“幸亏十二妹无事,不然咱们做哥哥的罪过可是大了。”
如若不是血缘相连,上官漫与这皇子只如陌路,虽这五皇子刻意拉近关系,岂是说亲近便能亲近的起来的。上官漫这才抬眸一一看去。
蓝色常服的身影……她心里一撞,侧头只将目光掠过,五皇子上官玄,墨色锦纹的胡装,粗眉大眼,生的颇是清秀,却是不像皇帝的丰俊,带着其母真妃的几分窄促,四皇子上官赐,一身藏青长袍,眉目却隐有几分皇帝的深邃,目光冰寒,让人望而却步。唯一人皂色灵鹫纹锦衣,在人群中负手而立,眉目柔和如春,想来便是传闻中的七皇子上官煦,他身畔九、十均在,皇帝的几个儿子,倒是聚齐了。遂欠身默默一礼。
众皇子也是暗奇,这临观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以往远远见着了,也只记的隐约的轮廓,上次猛见,刺毙狸猫一事岂止是震撼,如今那身影尚挥之不去,太子又为她大闹凤栖宫,这次竟随太子来了马场,其中关节真真是耐人寻味。
一时众人心思各异,却闻远处车銮玲响,马蹄阵阵,众人转眸望去,朱伞翠扇,轻纱幔舞,随风招招,昭阳公主一身蓝色锦纹旋群扶着宫女踏下车凳,抬起脸来朝这里嫣然一笑,褪去宫装华服,一身胡裙的昭阳灼目的似是春日里明媚日光。
五皇子啧啧几声,睨着赫连瑜笑:“八妹好灵的耳朵。”
昭阳远远的便听见了,笑着啐道:“五哥你又取笑我!”
五皇子连连讪笑:“我哪里敢。”昭阳只不看她,带着众侍朝赫连瑜姗姗行来,左侧宫女手端吃食,右侧却是金盆湿帕,浩浩荡荡,只如巡游一般。
太子看了便觉厌恶,斥道:“你又来碍什么事?”
昭阳对太子自也常常看不惯,赫连瑜在侧,不便发作,却见太子妃身畔的上官漫,脸色顿沉:“你怎也在这里。”猛的看向赫连瑜,胸口起伏,手里的丝帕只怕被抓烂了。
五皇子忙替赫连瑜解释:“是三哥带十二妹来的,谁知这般巧,竟是碰上了。”
昭阳面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软声道:“大人,听说你随哥哥们来了马场,我带了些吃食,咱们到一处小憩如何?”
赫连瑜漠然蹙眉:“微臣怎敢独享。”他蓝眸扫过众皇子:“诸位殿下可同去?”众皇子私下里皆是极力拉拢赫连瑜,看出赫连瑜并不愿与昭阳独处,怎会不卖他人情,也不顾昭阳恼怒眼神,笑答:“同去同去。”赫连瑜弯唇,眸光在上官漫处倏地一顿,才缓缓看向太子,遂笑:“太子殿下不如也一起去。”
太子对赫连瑜尚算客气,压了火淡道:“孤还要教十二妹骑马,便不去了。”只剩太子妃在一旁欲言又止。
赫连瑜笑着赞许:“风驰乃是千金名驹,自是教习的好马。”太子妃突笑着插嘴道:“若是旁的马,方才只怕早就发起疯来。”五皇子似是猛然忆起什么,诧道:“十二妹方才受了惊吓,不需歇息片刻么?”
太子一怔,历时看过去,关切问道:“可有哪里不适?”
上官漫只觉有视线如芒刺面,那夜缠绵,肢体交缠,喘息声声,只如走马灯一般不自觉在脸前变换,可恨她欲撇的一干二净,却怎样也扯不断这深深羁绊,情不自禁蹙眉:“三哥放心,我并无不适。”
太子几分犹豫,见她蹙眉,只当她不肯说,一时竟急切起来:“那便同去吧。”太子妃轻舒口气,片刻,却又是担忧。
太子对这帝姬,过分关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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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残红宫锦污 (二十)
彩衣素手,金盂玉器,琼浆甘醴,众侍众星捧月一般拥簇昭阳而立,尊贵如太子妃也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茕茕立在太子妃身侧,倒显寒碜了,太子妃面上似白非白,终究压下去。
男女分席而坐,昭阳心中愤愤,赌气不语,只将杯盏摔得磕磕响,上官漫默默坐在一旁,心道这昭阳公主心中不顺,自要找个人来发泄,自己与她八字不合,不如早早避开来,悄悄禀了太子妃,独自一人离席,果真,离开不过几步,便听席上一阵混乱,昭阳恨恨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
上官漫鲜少出姝璃殿,似是自那一年偷偷出宫,被顾婕妤拿住,禁足数月,后来虽是放行,倒再也无心出去了,这猎场空旷,绿荫葱葱,却是和皇宫里一样的味道,让人喜欢不起来。
顾婕妤本不欲她来,若不是罗姑在旁劝说,顾婕妤只怕不会松口,这太子对她颇是特别,如若一味冷脸相对,只怕那一时热心也凉了,到时,她如何抓住这日后新帝的荣光,她和顾婕妤的余生,又该如何?
真是可笑,曾不屑与旁人争,到底还是挤破头踏进来。
忽听身后侍从远远的一唤:“大人。”
她蓦然回首,果见赫连瑜也中途离席,竟朝这边走来,她四顾左右,并无旁人,心忖,莫非是向她走来不成,如今太子对她另眼相待,若是知道她私交朝臣,只不知是何反映,她却是冒不起这样的险,只装是并未看见他,折身便往相反方向去了。
唯听赫连瑜在身后低低含笑:“我会吃人么,这般躲着我。”
她骤然驻足,回首眸中冷冷,唇上却是微笑,似是讶异:“原是大人,临观眼拙,一时并未认出来。”
赫连瑜目光懒懒打量她,蓝色的眸,疏离带着薄凉,却是落到她半颊上,她蓦然忆起来,自己面容已毁,再不及先前美丽,容貌尽毁的丑女,他自是不屑一顾。
不由生了恼,恼里带着恨,却又是自嘲,倒不知他何以中途离席,与她攀谈起来,顿时生了几分警惕,这人,又是打了什么注意?
身后几阵脚步声,夹杂众皇子爽朗笑声,想是吃酒至酣,相携了出来,上官漫少许分神,忽觉腕上一热,蓦地被人扣住,带向一侧葱郁树林。
脊梁抵到粗糙树干,他紧紧将她圈在臂弯里,薄荷清香蓦然逼近鼻底,心中猛地一震颤栗,他掌心的热度到她裸露的腕上,炙热有力的男子阳刚气息,她只觉脸颊发烫,这副初经人事的身子,瞬间便生出渴望来,抬眸便可撞见他金锦滚边的蓝底领口下些微肌肤,鼻息湿暖吞吐,若有若无拂到他颈上……两人暗自僵持,只待几位皇子喧闹走过。
脚步声渐远,她猛然推离他,强自抽出身来,只怕他瞧见她早已飞红的面颊,他却并无惊愕,目光牢牢盯到她面上,似嗤似笑,让她的欲念无处遁形。
她恨急,转身便走,他却几步跟上来,抓住她的腕将她拖至阴郁灌丛,她气急反手便掴过去,他抬手箍住,碰掉朱钗璎珞,长发尽泻,锦装松松掩在领口,整个身体均被按在草地之上,发丝占尽青草香,她胸口起伏,双手死死抓住他衫子,凛凛瞪着他。
他一手握住她纤细腰身,滑向坚挺处,让她身子猛地一颤,只闻他低低笑声。
她一口气凝在喉间,欲吐吐不出,半晌却是嫣然笑了,她歪头睨他:“难得大人还念着旧人,倒不知这次大人要用什么来换?”
他胸腔闷笑一声,俯下身来在她耳畔轻语:“漫儿自己的身体还需我来提醒不成?”他一口竟含住她耳珠,只让她胸腔一震,差点呼出声来,纤指扣住他肩头,隔着衫子几欲掐进肉里,她望见他眼底影幢的身影,这样不堪狼狈,这样……下贱。
咬唇直笑:“大人错了,我若渴望,自会去找别人。”她用力将他推开,昂首起身,回眸笑看他:“我早说过,咱们的债清了,大人这般纠缠,倒让临观苦恼。”
赫连瑜望着她但笑不语,眸光却是慢慢冷凝下来。
她转身便走,双手紧紧握住,却是战栗异常,恼,恨,气,辱,真真气血上涌,只差一刻喷涌而出,却觉肩上一痛,微诧间,后脑被人有力箍住,板过脸去双唇便覆下来。
唇齿碰撞,更似撕咬,干柴烈火,刹那燃起来,深处急切的渴望,便在体内扭曲蔓延,柔软如毒的唇瓣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