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良缘-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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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流言
宋聘婷在钱婉丽灼灼目光注视下施施然走回自己座位,却发现孙兰贞面色愀然,好像有点不高兴。
便摸了摸她的手:“你怎么啦?是你自己教我陪她去的,不会又生我的气吧?”
孙兰贞看着她笑了一下:“我是那样人吗?你帮了我的忙,该感谢你的,哪有生气的道理,我是为别的事”
刚才端王在台上坐定,钱婉丽就巴巴跑来跑孙兰贞说:“周夫人吩咐过:不可以让端王殿下喝冷了的茶水,吃不够热的点心你与我亲自过去查看一下,若是服侍得不好,殿下吃坏了肚子,夫人怪罪于我,侯府也是要担责的”
孙兰贞听她说得煞有介事,自己却绝不敢冒然去往端王面前,便抓了宋娉婷:“你去你在江南见过端王殿下”
宋娉婷并不推辞,大咧咧地跟了钱婉丽过去。
把钱婉丽的小心眼看得透透的,也正想看她是怎样的长袖善舞,居然就管起端王的吃食来了,端王是谁?他没有贴身的侍从吗?虽然打的是周夫人名号,那也不像话。
回到京中的端王简直就是个香饽饽,贵女们谁都想咬他一口,无奈近身无路,只能远远观望,都希望端王一个错眼能看上自己。
宋娉婷也喜欢端王,但她有自知之明,那样的好事轮不到她身上,她也就不去操那份闲心,老老实实做一个喜欢他、不被他讨厌的妹妹就成。
并不是她身份比别的姑娘低矮,不敢争上游,而是……说不清楚,很微妙就是了。
当年楚王四个儿子逃出京城,四公子赵瑜在危急中作出决策:分两路跑,迷惑追兵,二公子赵琨、三公子赵璋往南,赵瑜护着身藏密诏的世子赵琮往东,结果最先出动的官兵追上赵琨和赵璋,可怜两位公子反抗不到几下便做了刀下之鬼……两人是一母所出,楚王侧妃梅氏只生得这两个儿子,后来不知为何忽然在皇帝面前哭闹,指责赵瑜狠心,明知两个哥哥武功不济,还让他们引追兵去送命,皇帝大怒,他失去两个儿子岂不伤心?怎忍心再看着另外两个儿子难过?当时情形所迫,若不是赵瑜,所有人都得死梅贵妃已经得到仅次于皇后的荣宠尊敬,经此一闹,皇上直接将她打入冷宫,奢华依旧,却再也不得见君面后来为众皇子择妃选侍妾,梅氏家族的女子从来沾不上边。
宋娉婷的母亲也姓梅,是梅贵妃亲妹妹。
所以,她想着自己无缘做王妃。
梅贵妃只是失去皇宠,她依然尊贵,可以召见亲戚,宋娉婷不时随母亲进宫陪贵妃闲话,与几位皇子公主都相熟,只除了端王久在边关没见过。
但她对端王很好奇很钦佩,明知梅贵妃那一闹是心血来潮毫无道理,端王他没有错,如果重新组合,换赵琨和赵璋任何一个跟着世子,遇上了城外的守军,那便是束手就擒,若是四个不分开一起跑,那死得更快。
做梦也没想到端王会去到江南,她很费了一番心思与他攀上话,又死缠烂打硬跟着他在外边跑了几天,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钦慕,她那时是女扮男装,端王看着她,目光就有些迷离,叹着气说:“如果小乔在,估计也是你现在这个模样……你跟着,只不许多嘴”
她发誓不乱说话,不会泄漏一点关于小乔的事。
孙兰贞禁不起宋娉婷的追问,终是忍不住说出那件无奈糟心事:当初请自家哥哥帮越云哥哥说句话,在军中谋得个稍微好点的职位,本是为了日后越云也能有个硬气点的娘家,谁知被信义侯绕了进去,他竟是预谋了越云的终身威义候早两年前就在江南信义侯府见过越云,想要她做续弦呢宋聘婷一呆:“那死了老婆、有很多妾室的威义侯?他前阵子不是求娶安国公那位因守孝留在家、十九岁未嫁的孙女吗?怎么又想到越云这里来?”
“李家小姐不肯嫁若是李家小姐嫁给他,他也还是想要越云,或会许个贵妾名份——你没见他看越云那种眼神”
“岂有此理不就是多几桩功劳得重用些吗?这样的男人越云能瞧得上眼才怪”
孙兰贞叹气:“越云说了,这事提都不用提,她敬谢不敏”
宋聘婷道:“那不结了?你还为什么烦恼?”
“此事由我家哥哥引起,越云既不应,便应该还由我家回绝,从此不再提。可是……我那嫂嫂哟,她就在那些侯夫人中间放了话,说威义侯见过越云,已经向韦家下定了,三月就要娶新夫人你刚才没回来时那边几位小姐还在议论呢,钱小姐笑着说:怪道韦小姐只见一面就走,原来是为避嫌哪,要嫁人了,自然不能随意出来招摇”
“什么?没凭没据敢这样乱嚼舌”
宋聘婷蹭地站起来:“我找她理论去”
孙兰贞用力拉住她:“坐下你这样冒冒然跳出来一闹,不是更加乱吗?”
宋聘婷气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由着流言越传越像真的?”
孙兰贞垂下眼眸:“我刚才已经和嫂嫂吵过一架,等晚上我再去,非把他夫妻两个老底掀了不可我长这么大,平生只得你和越云两个能交心,可不准他们糟蹋我的朋友”
宋聘婷凑近她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
孙兰贞抬头笃定地看向球场:“我知道哥哥,能拿得下他,他的妻妾更不算什么——我会让嫂嫂把她传出去的话,都给我收回来”
她拍拍宋聘婷的手:“不过你若在外边听到什么,及时更正就是”
“知道了。”
马球比赛最终结果众望所归,端王那一队得了头彩,宋聘婷兴高采烈代替端王领了奖,回到绣棚里被众贵女围了个严实,宋聘婷特意看向眼睛红成兔子一样的钱婉丽,笑着说道:“今天撞着大运喽端王殿下和敬王殿下争着把彩头送给我——对了兰贞,敬王殿下说他那一份彩头不单只给我,让我和你、和韦越云平分敬王对越云真是好啊,不看球不替他喊威也有份”
这一句说得够大声,不但贵女们听见,另一边坐着的好几位夫人显然也都听见了,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孙兰贞不禁蹙眉:这个宋聘婷,她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吗?敬王的彩头给她就罢了,干嘛要扯上自己和越云,谁不知道敬王妃是个醋坛子,要是泼到她们身上,岂不害人?
宋聘婷却是个直性子,没想那么多,敬王真的是当着端王和一大帮人的面那样说:本王邀了你们三人观球,彩头便由你们三人平分两位王爷没有留下用膳,一起离开了,临走敬王笑对信义侯说道:“你这侯府挺不错的啊,庭园楼阁多有江南风韵,难怪聘婷那丫头成日爱往这里钻,本王也喜欢得很,改日再来”
信义侯唯唯喏喏,他怎么看不出?人家敬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韦越云,她就是个不能让人看见的,一旦露面,谁都惦记敬王不是皇后亲生,却是皇后抚养长大,皇后身子一直不好,扶病为他娶了王妃,过了两个月皇后病逝,他守孝三年,不娶侧妃,几个侍妾是皇后在时就有,敬王妃和侍妾们都不曾为敬王诞下一儿半女。
难道,韦越云真有那个福份?
敬王喜欢,她就算不够资格做敬王侧妃,可以做侍妾啊,那几个女人不下蛋,她只要生下子嗣,凭她的聪明美貌,完全能够坐上侧妃之位信义侯有些惶然,如果是那样,他也乐见其成,可威义侯那边怎么办?他还信誓旦旦说三月回来娶新妇呢端王赵瑜回到新落成的端王府,侍从们早备下热水,入内沐浴更衣出来,赫然看见钱婉丽那身海棠红站在卧室里,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定睛看清楚,顿时心里就冒出一丝怒意。
挡在床榻前的浓艳牡丹屏风后转出周冰雁,娇黄缎面夹袄,掐金丝石榴红百褶裙,头上凤钗步摇颤动着,含笑朝他福下身,柔声道:“妾身见过王爷”
钱婉丽从旁跟着行礼。
赵瑜面无表情:“冰雁有何事?我今天打马球累了,不想下棋。”
周夫人有些尴尬,见到她就只想到下棋?
钱婉丽倒是伶牙俐齿:“王爷今日参加赛球辛苦,夫人蒸了羹汤……”
赵瑜从旁边侍从手上拿过帕巾,自己擦着披在肩上滴水的头发:“本王在太子府用过晚膳,若无事请回吧以后不要随意进本王内室,若是别人,见了本王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是要被治罪的”
“我……”
钱婉丽白了脸,看向周冰雁,周冰雁示意她出去,自己走近端王:“妾身替王爷梳头”
“不必”
端王把帕巾扔给侍从,抬眼见她窘迫,说道:“我要歇下了,散着头发无妨。”
走到椅子前坐下,有侍从送来热茶,周冰雁接过,转呈端王,小心看着他轻声道:“我是奉了太后之命来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流言
端王接了茶:“坐吧,连日不得闲,我明早自会进宫给皇祖母问安”
周冰雁见他一张俊脸不绷着了,暗松口气,微笑道:“太后娘娘刚得了几匹织锦,最好做床上垫盖的褥衬,因见有一样颜色是王爷平日喜欢的,想着冬去春来,日头渐暖,该换新褥子,便为王爷做了一套,教我送来替您换上,路上遇见钱小姐,请她来搭个手——已经铺在床上了,王爷可移步看看是否合意。”
端王垂眸喝茶,太后所赐,铺都铺上了,能说不合意?
“皇祖母如此关心,我却受之有愧,整天忙着,都不能在跟前尽孝。”
周冰雁笑道:“太后岂有不知王爷辛苦?所以也多关照些,我每次进宫,总千叮万嘱要我料理好您的衣食,唯恐让您受委屈”
“皇祖母多虑了,我一个大人怎会受委屈?身边这么多侍从也不是虚设”
“男人们怎及女子细心?王爷,不如让那几位美人过新王府来吧?太后说了,新王府新建成,得增多些人气才好,况且尚有多处细微地方须得女子们巧手装饰,侍从们做的不够精致……”
“不见得吧?”端王抬头四顾:“你看我这卧室装饰不是挺好?再说了,一两年内总要有王妃住进来,到时由她作主吧”
周冰雁心口一紧,微侧眸看向旁边的钱婉丽。
钱婉丽不得端王亲口赐坐,只好一直站着,此时猛听到端王提及王妃要住进来,心里也是咚地一跳,脸不自禁就热烫,接住周夫人复杂的目光,想低下头,又觉得没必要,反正彼此都明白,自己就是那位即将住进来的王妃,不管周夫人愿不愿意,都得接受这一点。
端王回京之前,皇上就亲口对她父亲说:“朕亲自教养的几个皇子,都经皇后之手操持成亲,却唯独这个端王,朕和皇后最喜爱的,这把年纪了还没有王妃爱卿家中有年龄合适的女儿,可教她进宫到太后身边,让太后瞧看,若好,便给了端王,如何?”
父亲能说什么?赶紧回来,将她耳提面命小半天,母亲又带了教引妈妈们轮番教导,三天后就把她送进宫去见太后,太后亲切和霭,拉着她的手端详了一会,笑mimi地说道:“好水灵灵一姑娘,我看瑜儿定是喜欢”
太后、皇上都肯定了自己,她不信端王会不听长辈的话。
钱婉丽一走神,心思转回来发现端王和周夫人都不说话了,周夫人的目光又扫了过来,是提醒她该说句话吗?往日端王和周夫人对弈,她在旁边服侍茶点,若是两人论说事情,她偶尔插句话,也很平常,她想着自己也能像周夫人那样,与端王做平起平坐的朋友,那感觉真好。
钱婉丽绽开笑脸,对周冰雁说道:“夫人,王爷今天在信义侯府打马球,可威风了,夺得头彩了呢”
“噢,是吗?”周冰雁惊喜地看向端王:“头彩是什么?王爷也让妾身瞧瞧”
其实刚才在车上都听钱婉丽说了,包括谁拿走了彩头,都已经知道。
端王脸上微露倦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都让她们分了去”
周冰雁愕然:“她们?”
不是宋聘婷一人拿走的么?怎么来了个她们?
钱婉丽忙道:“王爷的那一份全给了宋小姐,敬王殿下的,却是给宋小姐、孙小姐和韦小姐分去了”
这个周冰雁也已经了解:“韦小姐?她认识敬王?”
“哎夫人不知道,韦小姐可不简单,才来京中不久,认识好些人呢”
端王看着两个女人,忽然来了精神,有意听她们继续八卦下去。
周冰雁问道:“这位韦小姐,上次是我们对不住她,底下人办的事也糊涂……她定是哪家勋贵的亲戚罢?”
灯光下,钱婉丽的笑容也算清丽,但凡是青春少女,着装打扮起来,都不会丑得太难看。
但她那诡谲的神情却让人不自禁地会联想到十年二十年后她的模样:“信义侯夫人亲口所说,宁平侯、宁安侯夫人也都听见了:韦家祖父原是致仕的四品朝官,靠着信义侯府攀上了威义侯府,联姻了呢,不然韦小姐的哥哥怎能年纪轻轻就到京城任职?他急急忙忙接来妹妹,开春三月就要嫁过去了”
“这么快?”
“是啊,既是下定了,就该避嫌,可这韦小姐偏偏不懂这些,成日这府里走走,那府里坐坐,上次撞了夫人车驾,原也是为赶着去拜访谁家的而今还……敬王殿下自然是不知她的事”
周冰雁抬起衣袖捂嘴清了一嗓子,轻斥:“行了人